【前言】
在某部西部老片中,有一幕是一個持槍歹徒向主角丹尼凱挑釁,要跟他在街頭對決。當他朝向酒吧大門,往大街走去時,好心的友人紛紛給他忠告,告訴他可以活命的秘訣。「太陽現在西邊,所以想辦法讓他站在東邊,」一個有經驗的老手說。「他個子很高,所以你要稍微壓低身子,」另一個前輩這麼說。還有人建議:「他用右手射擊,所以你要往左邊靠。」丹尼凱急著想要記住所有撇步,但是等到他走到門口時,他已經完全搞混,只聽到他在喃喃自語說:「太陽很高,所以要往西邊靠……他往左邊壓低身子,所以要往下開槍……他站在他右手邊的東側,所以朝西邊射擊……」
如果畫畫時必須記住一大堆步驟,那我們的反應也會跟丹尼凱一樣。我認識的人裡面,沒有人是那樣畫畫,因為很難一邊畫畫,一邊還要記住那麼多方法跟步驟。只要記住本書所到的訣竅就行了。在運用這些訣竅畫畫之後,它們自然會慢慢融入你的作畫方式。我們雖然沒辦法一次記住所有事情,但是我們可以專注在我們作畫的對象,相信我們的眼睛。本書基本上就是幫助讀者相信自己的眼睛,學習讓我們更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各種方法。繪畫主要是一種「觀看」的過程,而非只是完全遵循什麼法則。其他的訣竅,例如「再勾勒」、「視覺化」、「合併」、「光影分佈」等,其實都是源自觀看的過程,再由藝術家的語彙表達而已。這些訣竅都是可以逐步、輕鬆地一一學會。
除了要信任自己的眼睛之外,要能成為藝術家的最重要特質就是「好奇心」。我認識的一個畫家,前陣子發現了一隻死鴨子。他把死鴨子帶回畫室,臨摹它。為了要更了解禽類是怎麼飛的,他仔細研究了鴨子翅膀羽毛的排列方式。他還用吹風機吹,觀察羽毛在風中的情形。他也研究了鴨子的腿跟腳,注意到它們比較靠近鴨子身體的背後,這雖然讓鴨子走起路搖搖晃晃,但游水時卻非常有力。他在畫鴨子的過程中,讓他更了解了鴨子。對這位畫家而言,素描可以滿足科學上的好奇心。我知道其他畫家被什麼吸引住,就畫什麼,相信自己可以把平凡無奇的事物畫成非凡卓越的作品。這些畫家是被形體、色調、質地的交互作用吸引。對他們而言,畫畫是滿足視覺上的好奇心。不論你的好奇心是科學上的還是視覺上的,或者兩者皆有,只要你帶著好奇心接觸這個世界,就可以使你的畫具有某種其他方式無法獲致的獨特與美感。
本書的每一章都設計了一些小練習,可以讓讀者親自體驗書中所論及的重要訣竅。每章結束時還附有重點整理與自我評量表。這些小練習主要針對幾個主題上,要求讀者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有些會明確要求讀者用很怪異或不尋常的角度觀看物體、把畫面弄得很擠,或是將實際物體誇大。這樣做的目的不是要畫出多棒的畫,而是要帶領讀者以新的方式觀看與回應。
本書所舉的例子包括各種類型的素描,例如快速動態速寫、簡略素描、寫生素描以及完整構圖的素描。如果有放上照片做輔助,一定會清楚說明,以免誤導。除非特別註明,書中的圖都是作者本人畫的。
書中的每一章與各個練習都是依學習順序編排。但如果你跟我一樣相信機運跟意外的驚喜,不妨以最適合自己的順序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