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的朋友

不一樣的友誼

小瑾第一次碰到曲利，他正在這個公園裡溜滑板，一連三個「豚跳」，又表演「後輪架卡竿」和「背側滑竿」等一連串動作，教小瑾看得目瞪口呆。最讓小瑾佩服的是，曲利是個沒有右手臂的男孩。

曲利玩累了，就拿著滑板坐在小瑾的旁邊休息。小瑾好奇的看著曲利，隔了半天才提起勇氣問：「為什麼我從沒看過你？你是不是剛搬來我們這裡？」

「問這個要做什麼呢？」曲利頂著個光頭，皮膚好像黑裡帶青，看起來不是很健康。

小瑾搖搖頭：「我是說如果你住這附近，一定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為什麼我沒看過你？」

曲利露出一口白牙：「因為我不是學生，你怎麼可能看過我？」

「你不是學生？」小瑾看著曲利，再看看自己：「你的樣子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為什麼不是學生呢？」

「你管太多了啦！」

「那你叫什麼名字？」

「曲利，你呢？」

「小博士。」

「鬼扯。」

小瑾冷笑說：「你不告訴我真名，我當然也不可能告訴你真名。」

「曲利是我的真名呀！」曲利摸著自己的腦袋，說：「我叫林曲利，歌曲的曲，利息的利。」

小瑾不好意思的說：「我叫孟瑾，現在念四年級。」

「如果我還有念書，現在五年級，算大你一歲。」

「你為什麼不念書呢？你們家……」

「我念不念書和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曲利露出一口白牙笑著說：「你沒看到我少了隻手嗎？」

「少隻手和念書有什麼關係？少隻手就不能念書嗎？」

「少隻手當然可以念書，但是……」曲利看著漸漸下沉的夕陽，站了起來：「我……就是沒讀書啦！」

小瑾也跟著站了起來：「你越是這樣，越要讀書，因為只有讀書，以後才會有前途，這叫……」

「殘而不廢。」

「哇！你滿有程度的嘛！」

「呵！」曲利傻笑著，用一隻腳踢起滑板，接在手上，動作乾淨俐落：「你講話的口氣，好像我阿嬤，我不喜歡人家教育我，更不要人家同情我。」

「你又不比我弱，我幹麼要同情你？」

「哇！」曲利用抱著滑板的手，撞了小瑾一下：「我喜歡你講話的樣子，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

小瑾開心的笑著說：「好呀！我住這附近，可以常到這公園，你呢？」

「我住在菜市場那邊，我媽在菜市場賣水餃。」

小瑾跟著曲利一起走出公園：「你不去上學，每天在家不無聊嗎？」

「怎麼會無聊？我每天到市場幫我媽賣水餃，我媽沒事的時候，就陪我溫習功課，我很Enjoy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哇！講英文耶！」

「你不是小博士嗎？那麼簡單的英文也聽不懂嗎？」

小瑾聳了下肩：「別人說，我或許聽不懂，但你發音標準，所以我聽得懂。」

曲利和小瑾互看著，同時笑了起來。

「曲利，你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了挫折？」

曲利聳了下肩，臉上的笑容依舊：「我這麼樂觀的人，怎麼可能遇到挫折。」

小瑾仍不解的問：「你有進學校讀過書嗎？」

「當然啦！」曲利微蹙著眉：「你在懷疑什麼？」

「我只是想問你，你覺得去學校不好玩嗎？」

「很好玩呀！」

「你不去學校讀書多久了？」小瑾好奇的問。

曲利搖搖頭：「沒多久吧！」

「後來呢？」小瑾依舊好奇的問：「為什麼不去學校了？」

「我不是說了嗎？我很Enjoy現在這樣的生活。」

小瑾依舊一臉好奇：「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少一隻手嗎？」

曲利半天沒有講話，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

小瑾一臉尷尬的說：「對不起，你不願意說，就當我沒有問好不好？」

曲利恢復了笑容，開口說：「我每天這個時間都會來這兒，你如果要找我，就到這兒來。」

就這樣，小瑾和曲利成了好朋友。和曲利相處的過程中，小瑾覺得他非常聰明而且有智慧。小瑾曾告訴梅子他認識了曲利這個朋友，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把曲利正式介紹給她認識。所以梅子只知道有曲利的存在，卻還沒有見過他。



清晨的冷風中，小瑾遠遠的看到右手腋下夾著塊滑板，穿著件短袖黃色T恤和淺藍色球鞋的曲利，快速的朝他跑了過來。當然，身邊少不了的是魯比。

「小博士，你不是說過，去學校讀書是快樂的事，今天為什麼蹺課呢？」

小瑾走下鞦韆，迎著曲利和魯比：「曲利，這麼冷，你怎麼不穿件長袖出門，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曲利開朗的說：「這種天氣難不倒我啦！你快說，有什麼事？」

「曲利，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你不舒服嗎？」

「沒有呀！」曲利摸著自己的臉：「你想太多了！」

小瑾拉著曲利走到公園溜冰場旁的一張椅子邊，說：「曲利，你一向比我聰明，你看得出來我有心事對不對？」

「呵！」曲利傻呼呼的笑著說：「什麼時候變得會誇獎我了？我們兩個不是有『瑜亮情結』嗎？」

「哇！你什麼時候懂『瑜亮情結』的呀！」

「這兩天，我媽買一了套《三國演義》給我看，真好看耶！」曲利放下腋下的滑板，哈哈笑著：「你也一定看過《三國演義》對不對？」

小瑾點點頭：「曲利，你真的決定永遠不進學校了嗎？」

曲利笑嘻嘻的說：「至少現在不會吧！你找我出來不會是為了問這種廢話吧！快點說，找我有什麼事？」

「我現在變得跟你一樣，一點都不想去學校念書，去學校好像真的滿煩的！」小瑾的書包放在膝蓋上，兩手放在書包上，支著下巴。

「你怎麼啦？在班上被人欺負了嗎？」

小瑾點點頭，歎了口氣：「有一點痛苦。」

「他們為什麼要欺負你？」

小瑾歪著腦袋看著曲利：「他們說我很『娘』，像女生，還笑我沒有爸爸。」

「可惡，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就算沒爸爸也不是你的錯，」曲利蹲到小瑾面前，仔細的看著小瑾半天：「可是我怎麼看你都是男生呀！他們為什麼要說你像女生呢？」

小瑾聳了下肩，搖搖頭：「我不服氣他們說我是沒爸爸才像女生，所以我當著全班的面說我有爸爸，我爸到外地出差，兩個禮拜之後就會回來，而且會到班上和全班同學見面。」

「那就等你爸回來呀！」曲利站了起來，坐到小瑾身邊：「你急什麼呢？」

「不是我急，問題是我沒有爸爸。」

「你沒有爸爸？」曲利睜大了眼睛問：「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騙人呢？」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小瑾不解的看著曲利。

「因為學校會有你的資料，而且老師會很清楚你家的狀況呀！所以你有沒有爸爸，這是不可能騙人的！」

曲利說得沒錯，小瑾不了解的是，如果老師知道他說謊，為什麼不拆穿他？

小瑾腦海混亂的想著，嘴裡卻無意識的說：「我們老師如果真的知道我說謊，為什麼不拆穿我？」

曲利老成的分析著：「因為老師不能肯定你是不是真的說謊呀！之後事情會有兩種發展，第一、是你們老師等著看你什麼時候會去向他認錯？第二、是老師懷疑你現在是不是有了新爸爸，所以就等著你帶新爸爸到學校去見個面。」

小瑾認為曲利說得對，所以不斷點著頭：「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你自己呢？你想怎麼做？」

「我不想服輸，也不想向老師認錯，我要讓同學看到我有爸爸，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個『娘』，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你媽媽知道你現在的煩惱嗎？」

小瑾搖搖頭：「我不想讓我媽知道這件事，我不希望她為我在學校的事煩惱。」

曲利沉默了半晌：「好吧！我去為你找個爸爸，讓你們同學看看，你是真的有爸爸的，而不是他們所說的沒爸爸，娘得像個女生。」

小瑾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曲利，你不可以騙我，你一定要幫我找個爸爸出來。」

「我不可能騙你，除非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小瑾伸出小指和曲利勾了又勾：「你只要幫我找個爸爸出來，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會感激你。」

「誰要你感激？」曲利又是一臉爽朗的笑：「你不要學我，先回學校去上課，等你爸該出現的時間到了，你就通知我一聲，到時候我就帶著你的『爸爸』到學校去給你的同學們認識。」

「曲利，你為什麼叫我不要學你？因為你覺得還是要到學校上課比較正常，對不對？」

曲利抓了半天腦袋，說：「小博士，你頂囉唆，滿難纏的耶！」

「曲利，你乾脆和我一起到學校去讀書嘛！」

「好呀！」曲利笑著，露出那口招牌似的白牙：「等過陣子，我就和你一起到學校去上課。」

「你說真的？」小瑾伸出小指到曲利面前：「我們打勾勾。」

曲利果真伸出小指和小瑾勾了勾：「你快回學校吧！」

「以後我如果晚上要找你，只要到公園就可以了嗎？」

曲利想了一下，從口袋掏出張紙遞給小瑾：「這上面有我家的電話，你以後晚上要找我，就打電話到我家，如果我不在家，你就留話給我媽，如果我家沒人，我看到你的來電，就會回電話給你。」

小瑾把曲利的電話小心翼翼的放進口袋，揹著書包，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問：「曲利，我想知道你爸……」

小瑾話沒說完，曲利就搶著說：「我爸爸對我很好呀！他和別人的爸爸比較不一樣，他很喜歡唱歌給我聽。」

「他人呢？」

曲利撇了下嘴，聳聳肩：「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接我回去了。」

「我聽不懂，這話什麼意思？」

曲利對小瑾擠了下眼睛：「過一段時間你就懂了。」

小瑾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過頭：「曲利，你哪天教我聽星星唱歌好不好？」

曲利開心的笑著點頭：「你那麼聰明，根本不用我教，時間到了，你自然會聽懂星星唱歌。」

「曲利，我越來越聽不懂你的話！」

曲利聳了下肩：「我講最淺顯的，你就懂了！或許你永遠學不會『聽星星唱歌』，但是安靜的坐在滿天星斗的夜空下，至少可以找到心底的安寧。」

「我還是不懂，或許是我沒有經歷過你說的。」

「我說過，現在你不懂，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曲利揮著手：「快點回學校吧！」

「我回學校，你也趕快回家，你穿太少了，而且好像越來越瘦，回家叫你媽多煮些好吃的給你吃。」

曲利開心的笑著說：「好啦！拜拜！快回學校上課。」

小瑾揮了揮手，邁開大步朝學校的方向跑去。

小瑾進到學校，剛好第一節課下課。梅子看到小瑾，高興的跑到他面前，故意眨兩下眼睛說：「你媽帶你去看感冒，這麼快就回來啦？」

小瑾看著梅子的眼睛，知道要表達什麼，所以機伶的回答：「醫生說我沒什麼事，我媽就叫我到學校來上課了。」

「我陪你去跟老師報告，說你來上課了。」

小瑾把書包擺在自己的位子上，就要跟著梅子往教室外面走。沒想到，焦大佑把手一擋：「林黛玉和賈寶玉要一起出去喲？」

梅子馬上扠起腰，生氣的對焦大佑說：「你要幹什麼？你敢攔我們的路，我就去報告老師。」

「我也要報告老師～～」焦大佑故意學著小瑾的口氣，叉著腰，伸出蓮花指。

同學們全都笑翻了！

為避免事情鬧大，小瑾一把拉著梅子就朝教室外走：「不要理他們啦！」

梅子和小瑾走出了教室，還聽到身後的喬喜遠問焦大佑：「林黛玉和賈寶玉是什麼意思呀？」

「我姊說，林黛玉是很女生的女生，賈寶玉是像女生的男生。」

喬喜遠歪著腦袋說：「什麼意思呀？我好像聽不懂耶！」

「聽不懂就算了！」王國家推開喬喜遠，問焦大佑：「你說孟瑾和苗菁梅誰是林黛玉？誰是賈寶玉呀？」

「當然孟瑾是林黛玉，苗菁梅是賈寶玉。」焦大佑說。

聽得懂的同學都哈哈大笑起來。

梅子本來忍不住的要回頭去找焦大佑理論，卻被小瑾一把拉住：「不要和他們吵架，好不好？」

「為什麼？他們那麼可惡。」梅子不服氣的叫著。

「我現在不想和他們爭，但是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輸在我手裡，他們輸的那一天，就知道我是男子漢。」

「你的『有一天』是哪一天？」梅子看著小瑾，眼中盡是狐疑：「你要用什麼方式，讓他們認輸？」

「梅子，你聽過『勝利永遠站在正義的一方』這句話嗎？」

梅子點點頭：「我看卡通的時候聽過。」

小瑾開朗的大笑：「你知道曲利對不對？」

「怎麼突然提他？」梅子微蹙著眉：「就是你在公園認識、少了隻手，滑板溜得很厲害的男生？」

小瑾點點頭，小聲的附在梅子耳邊說：「他要幫我找個爸爸到學校來。」

「什麼呀？」梅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好大。

小瑾沉穩的再次附在梅子耳邊說：「小聲點，『出奇』才能致勝。」

「太扯了吧！」這次梅子也壓低了聲音：「如果被你媽知道……」

「我媽會支持我，」小瑾自信滿滿的說：「我只要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後面一切都會OK的。」

說著說著，教師辦公室到了。

「孟瑾，你感冒好了？」

小瑾故意捏了下鼻子：「沒流鼻涕了，醫生說我沒什麼事了，所以我媽就叫我回學校來上課。」

老師開朗的笑著說：「身體好最重要，看到你健康，老師也很高興。」

「老師，我們可以回教室了嗎？」梅子開口問。

老師點點頭，但當小瑾和梅子轉身要走的時候，老師又突然說：「孟瑾，你的個人資料說你是單親家庭。」

小瑾說：「老師，請問你要問我什麼？」

「你的爸爸……」

小瑾知道老師要說什麼了，所以急忙說：「老師，資料上寫單親家庭，實際上我們家不見得是呀！」

老師點了下頭，轉向梅子：「菁梅，你和孟瑾是鄰居……」

老師話還沒講完，梅子就說：「我看過孟瑾他爸。」

此時，小瑾和梅子轉身要離開辦公室，老師突然開口：「菁梅，我有事要問你，孟瑾，你可以先回教室。」

小瑾轉頭看著梅子，梅子對他眨了下眼睛。

小瑾走出辦公室後，老師輕聲開口問：「菁梅，你為什麼要和孟瑾聯合起來騙我？」

梅子聽完老師的話，以為老師說的是小瑾他「爸爸」的事，臉孔隨即脹得通紅：「孟瑾住我家樓上，我確實看過……」

梅子話還沒講完，老師就搶著說：「我剛才有聯絡到孟瑾的媽媽，她說孟瑾一早就出門了！」

梅子沒想到老師說的是這件事，腦袋還在一片混亂之中，便隨口說：「我不知道呀！是孟媽媽叫我幫孟瑾請假的。」

老師又一展笑容：「既然是這樣，就沒事了。」

梅子慌張的跑出了教師辦公室，心口還「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厲害。

小瑾站在辦公室外的大樹下等著梅子，看到她的臉色，便緊張的問：「梅子，老師問你什麼？」

「老師說你媽明明沒有叫我請假，我為什麼要幫你請假？」

「哇！」小瑾頓了半晌：「你怎麼說？」

「我說：我不知道呀！是孟媽媽叫我幫孟瑾請假的。」

「老師怎麼說？」

「老師說：既然是這樣，那就沒事了。」梅子直拍著胸口：「哇！嚇死我了！」

「還好！你堅持自己的說法，不然你就上當了。」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因為我媽手機壞了，又還沒換新的，所以老師不可能找到我媽。」

梅子搶著說：「所以老師已經開始懷疑我們在說謊，他只是要慢慢的拆穿我們說謊的事實！」

小瑾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噓」了一下：「小聲點，我們不能先亂了陣腳，結果是自己打敗了自己。」

梅子認真的看著小瑾，發覺自己似乎小看了他，因為小瑾面對事情，表現出的謹慎、細膩和冷靜，真的不是她所能比的。

梅子換了個話題：「今天放學，你可以陪我到我爸那兒去要生活費嗎？」

「你爸這個月的生活費，又沒有按時給你們嗎？」

梅子聳了下肩：「習慣了，我爸看不順眼我媽，反正我在中間最倒楣。」

小瑾點點頭：「放學，我們一起去。」

其實也不用先約好，因為每天放學，梅子和小瑾一定走在一起，很少讓彼此落單。

放學了，梅子和小瑾說好早點衝出學校，為的就是避開焦大佑他們找麻煩。在前往梅子爸爸診所的路上，梅子始終沉默著。

「梅子，你為什麼蹙著眉頭，不講話？」小瑾問。

「我有皺眉頭嗎？」

小瑾認真的看著梅子，點了點頭：「你的眉頭皺得很深。」

「大概我心裡很排斥去見我爸。」

「為什麼？」小瑾認真的問：「你討厭你爸嗎？」

梅子搖搖頭，歎了口氣：「怕回家，怕見到我那三個姊姊。」

「我也覺得你那幾個姊姊對你的態度有些過分，為什麼你爸都不管？」小瑾不了解的問。

梅子聳了下肩：「我爸不是不管，而是他根本不清楚。」

「你可以告訴你爸呀？」

「我媽說，我不能跟我爸說。」

「為什麼？」

「因為我說了，我爸不但不會認為我姊她們有問題，反而會覺得是我在嚼舌根、挑撥是非。」

「怎麼會這樣？」

不一樣的友誼

小瑾第一次碰到曲利，他正在這個公園裡溜滑板，一連三個「豚跳」，又表演「後輪架卡竿」和「背側滑竿」等一連串動作，教小瑾看得目瞪口呆。最讓小瑾佩服的是，曲利是個沒有右手臂的男孩。

曲利玩累了，就拿著滑板坐在小瑾的旁邊休息。小瑾好奇的看著曲利，隔了半天才提起勇氣問：「為什麼我從沒看過你？你是不是剛搬來我們這裡？」

「問這個要做什麼呢？」曲利頂著個光頭，皮膚好像黑裡帶青，看起來不是很健康。

小瑾搖搖頭：「我是說如果你住這附近，一定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為什麼我沒看過你？」

曲利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