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神的惡魔法典03

第一章 惡棍之夜

自強者，神便讚賞，祈求者，神也厭倦

——《暗黑神錄》維斯門．達克

「今天操勞了一天，真是累啊！」城主米加哈曼大人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仰望頭頂的月亮輕輕嘆了一口氣。

作為偉大的貴族階級中的一員，米加哈曼城主自認為還是有幾分藝術氣息的。雖然當初在鄉下當土財主的時候，看一場馬戲團的表演就算是過年了。可是自從自己的那個遠房親戚在都城升了官，自己走通了門路，運作了一個城主，並且在都城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培訓之後，城主大人自己覺得自己說話也帶上了一絲藝術氣息，和在鄉下當土包子的時候完全是判若兩人！

儘管無論是只見增長不見減少的體重，還是只見減少不見增加的頭髮，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自己還是原來那個自己，可是城主大人還是認為自己已經變了，從心靈上到腸道上都得到了巨大的昇華。

尤其是今天，為了學習從都城傳來的先進經驗，體現自己親民的一面，城主大人親自到街上足足轉了半個小時，也許對別人來說，半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對於一個胖子、其是體重超過二百五十斤的胖子來說，運動量已經大得驚人了。

不過效果也很是顯著，尤其是當自己站在一條小巷裡，看著面前黑壓壓一片人，用焦急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那種滿足感實在是無法形容。直到有人過來恭敬地問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他已經把道堵得很久了，主大人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親民第一線，回到自己的城主府享用晚餐。

儘管只有半個小時，但是米加哈曼大人卻覺得自己今天過得很充實。所以，當城主大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摟著如花似玉的侍女睡得格外香甜。

「各位，這裡就是城主府了。」城主府外面，幾十個黑黝黝的影子潛伏在街道裡，看著面前的這棟建築。

「我弗蘭卡迪歐帶路，你們大可以放心，絕對沒有問題，就是這裡！」領頭的那個黑影拍著自己的胸口大聲說道。

「得了賊貓，這種事情你還在這裡吹噓？」人群裡有人笑嘻嘻地說道：「這城裡的大房子就那麼幾間，你就是挨個去看，也用不了一下午的時間，隨便找人打聽一下也知道了，找個城主府還用在那裡自吹自擂？」

眾人頓時一陣哄笑，有人嚷道：「對啊，賊貓，你這本事在別的地方吹吹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大家是什麼人？哪一個沒踩過盤子，摸過底？這事情還用來表功。不就是想把自己的本事吹一吹，回去好多換一杯『至尊榮耀』嗎？」

一說起這『至尊榮耀』，人群裡的幾個傢伙頓時吞起口水來。

說起來，這些人都是惡棍，而且都是出了名的大惡棍，既然是惡棍，就少不了有酒有肉的生活。這裡面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除了那些對自己的精神和控制力要求變態的魔法師，就沒有幾個不喜歡喝酒的。可是喝遍了天下的好酒，他們竟然在這麼一家小酒館裡找到了最對自己胃口的美酒。

其他的不說，就說這『至尊榮耀』，愛麗舍酒大家喝得多了，但是這樣的愛麗舍酒除了這裡，其他地方再無分號。而且每天只賣二十杯，別看自己這些人在自己地頭上，甚至是整個大陸上的名號也是響亮得很，但是在這個小酒館裡，自己這點威風還真拿不出手來，不要說酒館裡坐鎮的高人，就說這酒館裡和自己同級別的就有多少？所以就算是想要喝酒，也要老老實實地排隊，去晚了就喝不著。雖然酒館裡還有其他的好酒，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貨色，但是和這限量供應的『至尊榮耀』比起來總覺得差上點味道。

「賊貓，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有人就喊道：「你那鬼心眼大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咱們都是幹這行的，彼此知根知底。今天這個可是不算你的功勞，所以你想喝酒，還要老老實實地排隊！趕早！」

「你們這些小心眼的混蛋！」弗拉卡迪歐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作為盜賊公會裡的一流盜賊，賊貓這個名號可是響亮得很，無論到什麼地方，人家不得陪著笑臉好好伺候著，可是偏偏在這裡自己就是硬氣不起來，這裡面隨便拎出一個來就不比自己差到哪去，有的連自己也招惹不起。所以這些混蛋說什麼，自己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聽著。

「什麼人？你們是什麼人？」就在這時，一隊士兵遠遠地趕了過來，這隊士兵大概有十個人左右，手裡拿著標準長槍，身上穿著的是城衛軍的軍服，領隊的是一個城衛軍小隊長，今天城主府周圍輪到他們執勤。

這群從老傑克酒吧出來的惡棍膽大包天，和那些小偷小摸的不一樣，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低調，這些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就已經夠囂張了，現在這麼多同行聚集到一起，哪怕平時低調的，這個時候也要囂張一下，不然豈不是落了自己的聲勢。

所以剛才大家說話的時候，聲音一個比一個大，絲毫不擔心有人聽到，而且看模樣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才好，責守衛城主府的城衛軍如果發現不了他們才是怪事。

不過發現他們的城衛軍可絲毫沒有一點建功立業的自豪感，反而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剛才光線昏暗還沒看到，但是這一次借助火把的光芒，領頭的小隊長頓時把這裡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黑漆漆的小巷裡足足站了好幾十號人，一個個面目猙獰，手裡還拿著各種各樣的傢伙，隊長甚至還看到了幾個手拿魔法杖的魔法師。

蒼天啊！那可是魔法師啊！這裡不過是個小城，既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戰略樞紐，城衛軍都不滿額，加起來也不過二百來人。別說魔法師了，就算是魔法學徒都沒有一個，這裡的城衛軍看到一個穿魔法長袍的都要用仰慕的眼神盯上半天。

現在突然之間出來這麼多的魔法師，城衛軍長這麼大也沒見到過，心裡不害怕才叫見鬼了！

這還不算，和魔法師站在一起的還有各種其他職業，拿著各式長劍短劍中劍的劍客，拿著長弓的弓箭手，還有拿著盾牌和戰錘的戰士，品種齊全，種類繁多，其中還有幾個身材瘦長，看不清面貌，手裡拿著匕首，陰森森的傢伙，明顯是殺人不眨眼的刺客或者盜賊。

像這樣的小城，出了一個僱傭兵出身的約克斯就能稱霸一方了，現在來了那麼多品種齊全，種類繁多的各式職業，還是戰鬥職業，小隊長臉上的汗已經流下來了，這些人聚集到一起，不說滅掉一個小國，起碼滅掉自己這個小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就算是整個城裡的城衛軍都算上，都不夠人家玩的。

「看什麼看！」看到城衛軍來了，這些凶人絲毫也不知道害怕，反而有人看著這幾個城衛軍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警告你們，不要在這裡找事！不然有你們好看的，搞不好老子手癢了，殺了你們全家。」

幾名城衛軍一縮脖子，面面相窺，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就在這時，一個人打著哈哈從後面擠了出來，是美食家維根先生。

作為老傑克酒館中黑暗賢者的第一批客人，維根先生有幸嘗過德古拉公爵製作的第一道菜餚，自此以後，維根先生一發而不可收拾，成為了老傑克酒館最熱情的客人。原本作為本地的地頭蛇，貧民區裡的一霸，維根先生多少是有些驕傲的，可是隨著老傑克酒館的發展越來越順利，維根先生很無奈地發現，自己的驕傲已經開始慢慢消失了。

來老傑克酒館的大人物越來越多，隨便站出來一個，哪怕是他手下的嘍囉都比維根和約克斯強，這讓維根和約克斯心裡很受傷，但是卻無可奈何，遇到普通人自己還可以抖抖威風，可是遇到這些大人物，自己這些所謂的地頭蛇還真壓不住這些外來的強龍。

不過今天晚上維根和約克斯這些本地人終於有了發揮的機會，大家商議要找城主的麻煩，自己這些地頭蛇正好發揮作用。所以一看到這些人被城衛軍發現了，他立刻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沙賓，是我，我是維根。」維根先生笑眯眯地來到了那名城衛軍小隊長身邊。

「維、維根啊。」作為城衛軍，多多少少和本地的地痞們有些聯繫，雖然平時這個沙賓和維根算不上太熟，可是這個時候有一個認識的人站出來和自己說話，多少心裡還是會舒服一點。

「這個，你們這些位是怎麼回事？」看到維根擠了過來，沙賓壓低聲音，指了指周圍的好漢們。

「沙賓啊，是這樣。」維根嘿嘿一笑，以前自己看到這些城衛軍，從來都是覺得自己低了幾分，說話也是低聲下氣的，可今天有這麼多江湖大佬坐鎮，維根覺得自己連底氣都足了幾分。

「這些朋友啊，都是來自三山五嶽的好漢。」維根低聲說道：「哪裡的人都有，至於是什麼人，我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不要知道？」那個小隊長頓時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維根冷笑了一聲，「實話說了，我們這些朋友是來找城主麻煩的。」

「什麼！」小隊長驚呼了一聲，「你們……」

「小點聲，小點聲，沙賓。」維根微笑著擺了擺手，「你沒聽錯，就是來找城主麻煩的。或者說，我們是要來和他開幾個小玩笑。」

「小、小玩笑。」沙賓的臉色都白了，找城主來開個小玩笑，這話無論怎麼聽都聽不出好話的意思來。

「放心，沙賓，真的只是一個小玩笑。」維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會出人命的！我們心裡有數。」

「就算不會出人命也不行啊！」沙賓哭喪著臉說道：「我這裡交代不過去啊！這是多大的事情！」

「嘖，沙賓，就算你想管，你管得了嗎？」維根冷笑了一聲，「實話和你說，我們這些朋友今天來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老傑克酒館嗎？」

「老傑克酒館！」一聽這個，沙賓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些天老傑克酒館的事情已經在整個城衛軍裡傳遍了。尤其是城衛官帕米帶著城衛軍過去找麻煩，結果麻煩沒敢找，自己灰溜溜的跑了出來。只這一條，老傑克酒館就頃刻之間成為了龍潭虎穴，那裡面都有什麼人，大家眾說紛紜，可是有一點是大家一致認可的，就是只要把那裡面的凶人抓住，大陸的惡行刑事案件起碼要減少六成。

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城衛軍會沒腦子地衝過去建功立業，反而有多遠躲多遠。這些人不但不是功勞，搞不好就是讓自己全家死光光的原因。關乎到身家性命，這些城衛軍哪裡還不小心翼翼，生怕招惹了那裡面的人，自己稀里糊塗就在哪個小巷子裡挺了屍，這還是好的，搞不好就是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現在這老傑克酒館裡的傢伙們傾巢出動，要和城主『開個小玩笑』，這樣的事情，自己一個小小的城衛軍能管得了嗎？

「看來你是知道了。」維根欣賞了一陣沙賓聽到老傑克酒館的名字之後，變得異常難看的臉色，最後終於心滿意足地一笑，「沙賓，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這一次要來找城主的麻煩嗎？就是因為今天下午，那個城主大人吃了豬油懵了心，封了老傑克的酒館。說真的，如果是其他酒館封了也就封了，這些大人物平時有多少大事要做，誰願意多管這個閒事？可這老傑克酒館是那個城主能封的嗎？封了那裡，大家以後到哪裡找這麼好的地方喝酒吃飯，你說是不是？」

沙賓滿頭的汗水，說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好。

「所以說，這次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該管。這完全是那個城主自己找麻煩！」維根冷笑了一聲，心情也異常激動，找一個城主的麻煩？就算是以前自己在這城裡一言九鼎，在下城區呼風喚雨，也沒想過這個。可是今天，自己竟然能帶著這麼多人一起來找城主的麻煩，儘管是狐假虎威吧，可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是在做夢一樣。

「但是、但是今天晚上是我值夜啊！」沙賓哭喪著臉說道：「這要是出了事情，首先就要追究到我的頭上。」

「嘖，我說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呢？」維根看了他一眼，「你看看這些大哥們，都是什麼人？告訴你，光是魔導師這一次就來了三個，大魔法師更是來了五六個，光是魔法師，滅掉一個小國的軍隊都綽綽有餘了！你能攔得住？而且等一下這幾位可是要使用魔法的，就算是有什麼事情，明天你往魔法師身上一推不就完了。說一句『可能使用了魔法，屬下沒有發現。』誰還能把你怎麼樣？裡面的護院什麼的都發現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城衛軍小隊長，本領還能大到天上了？」

「說、說得有道理。」沙賓艱難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維根把他的身子轉了一個方向，一指前面的路，「您走好，行個方便。你好我也好，哪天我請你喝酒。記住了，這功勞是別人的，可是命還是你自己的。」

沙賓看了小巷裡那黑壓壓的人群，看了一眼他們似乎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的表情，又想了一遍維根先生的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最終點了點頭，「我知道。」

「走了，兄弟們！」沙賓突然向著身後的幾個手下一擺手，吼了一嗓子，「走了走了，人家方便一下有什麼可看的？明天一定要匯報一下，在各個地方釘上一個『嚴禁隨地大小便』的牌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方便竟然跑到城主府這邊來了。」

說著，帶著那些面面相窺的城衛軍揚長而去。

那些城衛軍迷迷糊糊地跟著沙賓轉過一個彎，才有一個士兵奇怪地問道：「隊長，這、這，剛才的的場面，不像是隨地大小便的樣子啊？那麼多人隨地大小便，這得是憋成什麼樣了？」

「我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呢！」沙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就不知道？ＸＸ個ＸＸ的，你知道剛才那些都是什麼人？那可都是從老傑克酒館出來的，殺人不眨眼的凶人！也不知道那個蠢豬城主到底怎麼了，缺心眼缺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去找老傑克酒館的麻煩，把人家的酒館封了。這不嘛，都來找城主的麻煩了！這事別管，我們也管不了。」

「老、老傑克酒館……」那名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是，大人，這要是出了問題，追查下來……」

「管他幹什麼？」沙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們說了，不會出人命！只要不出人命，我們總有辦法逃過去。」

「那、那他們的話能信嗎？」

「不信？」沙賓終於不耐煩了，一腳踢在那個士兵的身上，「不信怎麼辦？要不你去，把他們都抓起來！ＸＸ個ＸＸ的，只要你去了，估計今天晚上出的第一條人命就是你！你去嗎？」

「我、我……」那名士兵都要哭出來了，身上也抖個不輕，生怕沙賓真的把他派過去。

「記住自己吃幾碗飯！」沙賓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別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們也是有家有業，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別為了那個死胖子把自己裝進去。明天出了問題，只要那個死胖子城主沒死，追查下來我們最多就是個丟官，可今天晚上多管閒事的話，立刻就是丟命！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沙賓一轉身，揚長而去。

其他幾名士兵對著那個多嘴的傢伙一通怒目而視，抱著自己的傢伙，跟著沙賓離開，那個多嘴的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抱著傢伙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好了，各位，麻煩已經打發走了。」維根笑嘻嘻地走了回來，對著巷子裡的人說道。

「幹得不錯。」死寂先鋒門羅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維根立刻喜形於色，能得到這位的一句誇獎，比自己撿到錢還要高興幾分。這可是天下有數的凶人，以後在自己兄弟面前說一句門羅誇過自己，想想都有面子。

「各位，看來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這時，巷子裡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

聲音很平靜，也很安詳，但是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聽到這個聲音，在場的惡棍們立刻面容一整，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體。

緊接著，從小巷的一段，黑暗賢者大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各位，對於你們對我們這間小小酒館的幫助，我深表感謝。」站在這些凶人的中間，維斯門面帶微笑，很有禮貌地向著他們微微欠了欠身。

雖然這算不上什麼太大的禮節，可奇怪的是，在場的惡棍們卻有一種萬般榮幸的感覺，這樣的感覺很奇妙，似乎別人跪下磕頭，也比不過面前這個人欠一欠身。

「大師，您客氣了。」在場所有的壞蛋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樣，齊齊向著維斯門行了一禮，動作之整齊，就像是事先排練過一樣。

如果有認識這幾位的人在這裡看到這一幕，恐怕舌頭都會吐出好長。這些位哪一位不是桀驁不馴的人物？平時就算是來幾個國王什麼的，都不能讓他們低下頭來。可是看到老傑克酒館的這名廚師，這些位就這麼把頭低下來了？還低的心甘情願？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黑暗賢者本身卻沒有什麼不適的神色，以他在魔界的地位，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和那些魔界的惡魔們比起來，這些人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各位，既然大家是幫我們老傑克酒館辦事情，我也不能一點力氣不出。所以，今天我來這裡是助大家一臂之力的。」維斯門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笑著說道。

「先生，這不過是一點小事，哪裡用您親自出手。」作為這些惡棍裡最為臭名昭著的一個，『死寂先鋒』門羅站了出來，低聲下氣地說道：「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們這些人就白白混了這麼大的名頭了，到時候說出去都丟人。」

「不。門羅先生。」維斯門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原則問題，各位是來給我們打抱不平的，所以我們必須要表示一下。好了，各位不要再說了，再說的話，就是看不起我了。」

說著，黑暗賢者大人從惡棍中間穿了過去，這些惡棍們自動地給維斯門讓了一條路出來，目送著他一直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看了一眼面前的城主府，維斯門微微一笑，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就像是他說的，這些人是為了老傑克酒館才來這裡搗亂的，自己作為老傑克酒館的掛名廚師，不表示一下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自從自己決定來以後，酒館裡已經炸開了鍋，魔界公主殿下、吸血鬼伯爵閣下，還有黑暗女妖之王殿下，三位魔界的大人物強烈要求跟著自己一起來。但是黑暗賢者大人和這幾位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太知道這幾位的德行，如果真的帶他們來了，哪怕只來了一個，這城主府明天也必然成為一片廢墟。

自己只是想要警告一下那個城主，又不是要來殺人滅口的。

好在魔界賢者大人無論威望、地位、還是實力，都排在無可爭議的地位，幾個躁動不安的傢伙都被他壓了下去。所以，城主大人也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逃過了一劫。

「好了，各位，我不會耽誤大家太久時間的。」維斯門笑了笑，將腋下一直夾著的那本書拿了出來，翻開一頁。

沒有看到他有任何的詠唱，周圍的魔法元素卻有了急劇的波動，只是片刻功夫，一道黑色的半透明魔法結界已經籠罩了整個城主府。

在黑暗的掩飾之下，再加上魔法波動極弱，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的話，這道結界非常難以發現，可是一直在一邊注視著維斯門的門羅卻變得異常凝重。和同來的幾個魔法師之間交換了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大師……」門羅恭恭敬敬地向著維斯門行了一禮，「請問，這是靜音結界嗎？」

「是的。」維斯門微笑著點了點頭，「一點小把戲罷了。等一下除了你們，就算是在裡面放了一個爆炸火球，也不會有人聽到的。」

門羅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和其他的惡棍不同，作為一名魔法師，還是大陸上頂尖的魔法師，門羅清楚地知道這麼大的靜音結界意味著什麼。靜音結界這種東西，按照魔法分類，不過是一個一級魔法，級別並不高，只要成為了魔法師就會使用。

但那是一般意義上的靜音結界。範圍最大也不過籠罩一張桌子，因為靜音結界涉及到一系列魔法元素排列，很難放大應用。可這個魔法常識，卻在今天遭到了徹徹底底的顛覆。面前這個魔法結界的範圍已經籠罩了整個城主府，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門羅知道面前這位實力高強，但是實在是沒想到高強到這個地步！這麼大的靜音結界，自己竟然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神神秘秘的廚師顯然脫離了魔法師的範疇，已經有了向著怪物邁進的可能。

「好了，各位。」維斯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微微一笑，「現在是諸位表演的時間了。不過，我希望大家記住一點，不要鬧出人命。」

「好的，大師，包在我們身上。」門羅再次恭敬地向著維斯門行了一禮，手裡的法杖一揮，一陣清風從他腳下吹起，將他送上了天空，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城主府的圍牆上。

縱躍術，魔法師的逃生手段之一，很多人都會，但是像門羅這樣使用得從容瀟灑的不多，死寂先鋒的名號畢竟不是浪得虛名。

其他人一看門羅出手，也動了起來，紛紛拿出拿手的本事，小巷裡的鬥氣和魔法的光芒一片閃亮，轉眼之間，這一群人就已經沒了影子。

看著離去的人們，維斯門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但是卻沒有離開，只是安靜地等在小巷裡，良久之後，他回過頭來，看著小巷的一個角落笑了笑，「他們已經離開了，你可以出來了。」

牆角的黑影一陣古怪的扭曲，一個人從影子裡走了出來。

「唔，影遁嗎？」維斯門笑了笑，「真是少見啊，竟然是一名秘法師。」

「桑切斯向您問好。」走出來的人摘下遮擋住自己面孔的風帽，露出一張白髮蒼蒼的蒼老的面孔，向著維斯門行了一禮。

「你好。」維斯門點了點頭，「我想，你已經觀察我們很久了吧？有什麼事嗎？」

「是的，我已經觀察您和您落腳的那間酒館很久了。」桑切斯一點也不否認這一點，很坦然地說道：「在最開始，我是追著幾個危險的傢伙，才發現那裡的。」

「追著危險的傢伙？」維斯門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那裡危險的傢伙實在是太多了點，我就不問你是追著誰去的了。」

「的確。」桑切斯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您那裡的惡棍之多，簡直超乎我的想像。原本我的目標只是那幾個傢伙，可是後來到了您的酒館我才發現，我追蹤的那幾個傢伙，只是幾個小角色罷了。」

「追蹤？」黑暗賢者玩味地看了一眼桑切斯，「你是賞金獵人？」

第一章 惡棍之夜

自強者，神便讚賞，祈求者，神也厭倦

——《暗黑神錄》維斯門．達克

「今天操勞了一天，真是累啊！」城主米加哈曼大人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仰望頭頂的月亮輕輕嘆了一口氣。

作為偉大的貴族階級中的一員，米加哈曼城主自認為還是有幾分藝術氣息的。雖然當初在鄉下當土財主的時候，看一場馬戲團的表演就算是過年了。可是自從自己的那個遠房親戚在都城升了官，自己走通了門路，運作了一個城主，並且在都城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培訓之後，城主大人自己覺得自己說話也帶上了一絲藝術氣息，和在鄉下當土包子的時候完全是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