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與偏見（珍奧斯汀逝世200週年精裝紀念系列）

名人推薦：李桐豪、馮品佳、陳栢青、施舜翔

中外名家致敬推薦：

「假使羅曼史小說有祖譜的話，那珍奧斯汀肯定是祖師奶奶。」

——李桐豪（作家）

「在欲望流竄的當代社會，奧斯汀筆下各種發乎情而又止乎禮的感情篇章或許更能引人入勝。」——馮品佳（交通大學外文系講座教授）

「一切的愛情故事從珍奧斯汀的地平線上起跑，跑，不停跑，世界上所有嚮往愛情的女孩都在奔跑……」

——陳栢青（作家）

「《傲慢與偏見》就是獨屬於珍迷的戀人絮語。在珍迷的世界中，沒有先於達西先生的男人，沒有先於《傲慢與偏見》的愛情。」

——施舜翔...

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是缺個太太，這是舉世公認的真理。

這條真理深植人心，每逢有錢單身漢遷居到一個新地方，左鄰右舍儘管對他的感情、企圖所知不多，總仍將其視為自家女兒應得的財產，雖然他們對他的性情和所知不多。　

「親愛的班奈特先生，」有天妻子對他說，「尼德斐莊園終於租出去了，你聽說了嗎？」

班奈特先生回說沒有。

「但真的租出去了，」她回道，「隆格太太剛剛來過家裡，她什麼都跟我說了。」

班奈特先生沒有回應。

「你不想知道是誰租下來的嗎？」他妻子急躁地嚷著。

「妳想說就說，我沒意見。」

這就夠了。

「哎呀，親愛的，你非知道不可。隆格太太說是來自英格蘭北部的有錢年輕人租下來的，他星期一搭著駟馬馬車來看房子，滿意極了，立刻就跟莫里斯先生談妥了，米迦勒節（註1）前就會住進去，下週末前會有幾個僕人先搬來。」

「 他姓什麼？」

「賓利。」

「結婚了嗎？」

「喔！親愛的，當然還沒！年收四、五千鎊的有錢單身漢，對我們女兒來說，可真是件好事！」

「怎麼說？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我親愛的班奈特先生，」他妻子回道，「你還真是討厭啊！你想也知道我考慮讓他娶我們女兒。」

「這是他搬來的目的嗎？」

「什麼目的！胡說八道，你說這是什麼話！不過他很可能會愛上她們其中一個，所以他搬來後你一定要馬上去拜訪他。」

「我覺得沒有必要。妳跟女兒們去就好，或是讓她們自己去也許更好，因為妳跟她們一樣漂亮，或許賓利先生最喜歡的會是妳。」

「親愛的，你嘴真甜。我以前的確是漂亮，但不會自以為現在還美麗出眾。既然有五個成年的女兒，女人就不該再心繫自己的美貌。」

「在這種情況下，女人通常也無暇顧及美貌。」

「不過，親愛的，賓利先生搬來時你一定要去拜訪他。」

「這我可無法保證。」

「但你要為女兒想想。要想她們其中一人將能過上多麼好的生活。威廉爵士與盧卡斯夫人已經決定要去拜訪，圖的就是這一點，你也知道他們平常是不拜訪新鄰居的。你真的非去不可，因為要是你不去，我們也去不得。」

「妳真的想太多了。我敢說賓利先生會非常高興看到妳們，我會寫幾句話讓妳帶去，向他保證無論他要娶哪個女兒，我都會由衷地同意。但我絕對會幫小莉茲（註2）多美言兩句。」

「我希望你不要這樣。莉茲並沒有比其他姊妹優秀，論美貌沒有珍漂亮，論脾氣也沒有莉迪亞好。不過你總是對她特別偏心。」

「她們都沒什麼優點可言，」他說，「跟其他女孩一樣愚蠢無知，但莉茲可比她的姊妹還要機伶。」

「班奈特先生，你怎麼可以這樣貶低自己的孩子？你就以惹惱我為樂，一點也不憐惜我衰弱的神經。」

「親愛的，妳誤會了。我對妳的神經可是無比的重視，它們是我的老朋友。至少這二十多年來，我都聽妳把它們放在嘴上掛念著。」

「唉！你一點也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但我希望妳能撐過去，好好活著見證更多年薪四千鎊的年輕男子搬來這裡。」

「就算搬來二十個這種人，對我們也用，你又不去拜訪他們。」

「相信我，親愛的，如果真有二十個，我會每個都去。」

班奈特先生集機智、諷刺幽默、謹慎與反覆無常於一身，，連與他相處了二十三年的妻子都還摸不透他的個性。她的心思則沒那麼難以捉摸。她就是個智商平庸、知識貧乏又脾氣多變的女人。一不順心，就自以為自己緊張不安。人生要務是把女兒嫁掉，串門子與八卦則是她的慰藉。

註解：

1 米迦勒節（Michaelmas）：每年的九月二十九日，為天使長聖米迦勒的慶日，在中世紀的英格蘭也象徵農夫年的起始與終結。

2 莉茲（Lizzy）：班奈特家二女兒伊莉莎白（Elizabeth）的暱稱，另有一暱稱為伊莉莎（Eliza）。

**2**

班奈特先生是頭幾個拜訪賓利先生的人之一，雖然他到最後一刻還向太太保證他絕不會去，但是他其實一直都打算著要去拜訪。甚至在他去拜訪回來的當天傍晚，他太太仍舊不知情。最後是這麼揭曉的，他在看著二女兒整理帽子時，突然對她說：

「莉茲，希望賓利先生會喜歡這頂帽子。」

「既然我們不去拜訪賓利先生，那麼就無從得知他喜歡什麼，」她母親語帶憤恨的說。

「媽媽，妳忘了嗎？」伊莉莎白說，「我們還是會在舞會上見到他，隆格太太答應會幫我們介紹的。」

「我才不相信隆格太太會這麼做。她自己就有兩個姪女，而且她自私又虛偽，我對她可沒什麼好感。」

「我也沒有，」班奈特先生說，「很高興知道妳沒打算靠她幫忙。」

班奈特太太不屑回應，但忍不住氣惱，轉而責罵女兒出氣。

「凱蒂，拜託妳行行好，不要一直咳嗽！稍微體諒一下我耗弱的神經，我快被妳逼瘋了。」

「凱蒂也咳得太不節制了，」她父親說，「真不會看時機。」

「我又不是咳好玩的，」她焦急反駁。

「莉茲，下次的舞會什麼時候舉行？」

「兩個星期後的明天。」

「唉，所以啊，」她母親叫著，「隆格太太要到前一天才會回來，她根本不可能介紹我們認識，連她自己都沒機會認識他啊！」

「親愛的，那妳可就占上風了，換妳介紹賓利先生給她認識。」

「不可能，班奈特先生，不可能啊，我自己都不認識他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還真佩服妳的審慎。認識兩個星期當然沒什麼交情，這點時間也無法真正了解一個人。但如果我們不敢這麼做，別人也會。畢竟隆格太太和她姪女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所以她會將此視為善意之舉。如果妳不願意，那就由我來吧！」

女兒全都瞪大眼睛看著父親。班奈特太太只是嚷著：「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妳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他大喊。「難道妳認為介紹的形式和強調這些形式都是胡說八道嗎？這我可無法苟同。瑪莉，妳說呢？妳是個會深思熟慮的年輕女孩，飽讀鉅著，還會做書摘。」

瑪莉很想回得言之有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瑪莉整理思緒時，」他說，「我們先回到賓利先生身上吧！」

「我受夠賓利先生了，」他妻子大喊。

「聽妳這麼說我真感到遺憾，妳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要是今天早上就知道的話，我一定不會去拜訪他。不幸的是，我已經去過了，所以這下我們免不了要跟他往來了。」

妻女們的驚訝反應正如他所願，最訝異的人當屬班奈特太太，雖然初聽聞的喜悅一過，她便堅稱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我親愛的班奈特先生啊，你這樣做真是好了。我就知道最後能說服你。我很卻定你非常愛女兒，絕對不會錯過認識這種人的機會。我真是太高興了！而且也太好笑了，你早上就去拜訪了，卻竟然能到現在都沒漏口風。」

「凱蒂，妳現在愛怎麼咳嗽都可以了，」班奈特先生離開房間時這麼說，欣喜若狂的妻子讓他感到疲憊。

「女兒啊，妳們真是有個好父親，」門一關上她就這麼說。「我不知道妳們要怎麼回報他的疼愛，還有我的。我跟妳們說啊，到了我們這把年紀，可不是那麼喜歡天天去認識新朋友，但為了妳們，我們什麼都願意做。親愛的莉迪亞，雖然妳年紀最小，但我敢說下次舞會賓利先生鐵定會跟妳跳舞。」

「喔！」莉迪亞胸有成竹地說，「我一點也不擔心，雖然我年紀最小，但是身高最高。」

接下來，她們整晚都在猜他多久會來回訪，並思考應該什麼時候邀他家裡用餐。

**7**

班奈特先生的財產主要來自一塊 年收約兩千英鎊的地產 （註1），對他女兒而言很不幸的是，這塊地產僅限由男性親屬繼承（註2），而班奈特太太的財產僅足以供給她生活所需，無法彌補丈夫的不足。她的父親以前是梅里頓的執業律師，留給她的遺產有四千英鎊（註3）。

班奈特太太的姊姊嫁給父親的職員菲力普先生，他後來繼承她父親的事業；弟弟則定居在倫敦，生意做得有聲有色。

朗伯恩村距離梅里頓不過一哩（註4），對年輕小姐來說這距離再方便不過，一個星期會想去個三、四趟，跟阿姨打招呼再順便逛一下途經的帽子店。家裡年紀較小的凱薩琳與莉迪亞特別常這麼做。跟姊姊們比起來，兩個小的沒什麼煩心事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好做，就散步去一趟梅里頓打發白天時間，並為傍晚找聊天話題。雖說地方上通常不會有什麼新消息，不過她們總能設法從阿姨那裡挖出什麼。現在她們正因地方上來了郡軍團，會有源源不絕的話題而樂不可支 ，郡軍團將以梅里頓為總部，預計駐留整個冬天。

現在她們每次去拜訪菲力太太，都會得到最有趣的消息。每天都更加了解軍官姓名與網絡。軍官的住所已不再神祕，她們也慢慢開始親自認識那些軍官。菲力普先生拜訪過他們每個人，為外甥女開啟了她們過去不曾有過的幸福泉源。她們開口閉口就只有軍官，她們母親則是提到賓利先生的龐大財富便神采奕奕，但在她們眼裡那連軍官的制服都比不上。

聽她們滔滔不絕聊了整個上午後，班奈特先生冷淡地評論：

「看妳們聊天就可以知道妳們絕對是地方上最蠢的女孩。我已經懷疑了好一陣子，但這下是再肯定不過了。」

凱薩琳不知所措，沒有回應。莉迪亞卻是全然不在乎，繼續說她是如何欣賞卡特上尉，希望這天有機會能見到他，因為他隔天一早將前往倫敦。

「親愛的，我真是太吃驚了，」班奈特太太說，「你竟然會這麼輕易就說自己的孩子蠢。就算我再怎麼想輕視任何人的孩子，也絕對不會這樣說我自己的小孩。」

「要是我的小孩很蠢，我會希望隨時都清楚明白。」

「沒錯，但是，她們剛好每個都很聰明。」

「我自認這是我們唯一沒有共識的事。我本來希望我們對事情都能看法一致，但現在我必須跟妳持相反意見，我認為我們最小的兩個女兒真是蠢到極點了。」

「親愛的班奈特先生，你總不能指望這個年紀的女孩，要跟父母一樣理智吧！等她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我敢說也會跟我們一樣，壓根不會去想到那些軍官。我還記得自己也曾經很喜歡穿紅色軍服的軍人，現在也是。要是有個年俸 五、六千英鎊、年輕聰明的上校想娶我女兒，我應該不會拒絕。而且，我覺得在威廉爵士家那晚，佛斯特上校穿制服的樣子相當稱頭。」

「媽媽，」莉迪亞喊道，「阿姨說，佛斯特上校和卡特上尉已經不像剛來時那樣常去華生小姐家，她現在反而常看到他們聚集在克拉克流動圖書館旁。」

班奈特太太的回應被拿著短箋進門的男僕給打斷，那是從尼德斐莊園送來給給班奈特小姐的，僕人還在等待回覆。班奈特太太的雙眼閃耀著喜悅光芒，女兒閱讀短箋的同時她在一旁焦急等待：

「唉呀，珍，是誰寫的？上面寫什麼？那個男人說什麼？唉呀，珍，快點跟我們說啊，親愛的，快說啊。」

「是賓利小姐寫的，」珍說，接著大聲唸出。

我的好姊妹：

如果妳忍心今天不來跟我和路易莎用餐，我們倆很有可能會憎恨彼此一輩子，畢竟兩個女人整天大眼瞪小眼是不可能不吵架。收到信請盡快前來，我哥哥和其他男士要外出與軍官用餐。

妳永遠的朋友，卡洛琳．賓利

「跟軍官用餐！」莉迪亞驚呼。「為什麼阿姨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呢？」

「外出用餐，」班奈特太太說，「真不湊巧。」

珍問：「我可以坐馬車去嗎？」

「不行，親愛的，妳最好騎馬去。外面看起來似乎要下雨，騎馬去，妳就得留下過夜。」

「這個計畫不錯，」伊莉莎白說，「但妳得確定他們不會提議送她回家。」

「喔！但男士會搭賓利先生的輕馬車去梅里頓，赫斯特家沒有自己養馬來拉車。」

「我寧可搭四輪包廂馬車去。」

「可是親愛的，我想妳父親應該無法讓馬群來拉車，農場裡的工作需要。是吧，班奈特先生？」

「農場裡比我還需要那些馬。」

「但如果你今天剛好會用到那些馬，」伊莉莎白說，「母親就能達成她的目的。」

最後，伊莉莎白終於逼父親承認，馬匹另有用途，珍不得不騎馬去。母親陪珍到門口，非常欣喜於天氣將變糟的預兆。母親的希望成真，珍出門沒多久便下起大雨。妹妹都很擔心珍，母親卻十分開心。雨不停地下了一整夜，珍當然無法回家。

「我還真是出了個好主意！」班奈特太太不只一次這麼說，彷彿天會下雨都是她的功勞。不過，也是到了隔天早上，她才知道自己的妙計帶來多大的喜悅。早餐都還沒吃完，尼德斐莊園便差僕人送短箋來給伊莉莎白：

我最親愛的莉茲：

今天早上我的身體非常不舒服，我猜應該是因為昨天全身都淋濕了。我好心的朋友要我身體好點再回家，也堅持要請瓊斯先生來看我。因此，如果妳聽到他來看過我，還說我可能是受了風寒而喉嚨痛、頭痛，請不要擔心，我沒什麼大礙。

妳的姊姊

「這下好了，親愛的，」班奈特先生在伊莉莎白朗讀完短箋後大聲說，「要是妳女兒病得很嚴重，要是她死了，至少妳會感到安慰，知道這全都是妳為了賓利先生而安排的。」

「喔！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會死，沒有人會因為小小感冒而送命。她會受到良好的照顧。只要她留在那裡，一切都會很好。如果能有輛馬車送我過去，我就會去看她。」

伊莉莎白感到十分不安，決定就算沒有馬車可坐也要去看她。由於她並不擅長騎馬，走路過去是她唯一的選擇。她向在場人士宣告她的決心。

「妳怎麼會這麼蠢，」母親驚呼，「現在滿地爛泥，妳居然想走路過去。等妳走到那邊也見不得人了。」

「可以見到珍就夠了。」

「莉茲，」父親說，「妳是在暗示我派馬群來家裡嗎？」

「當然不是。我沒打算避開走這一趟路。只要動機充足，距離不算什麼，區區三哩而已。我晚餐前就會回來。」

「我欣賞妳友愛的行為，」瑪莉評論，「但所有衝動都應該要以理性為依歸，在我看來，付出都該與需求成比例。」

「我們可以陪妳走到梅里頓，」凱薩琳和莉迪亞說。伊莉莎白接受她們的陪伴，三位年輕小姐女孩便一齊出發。

她們邊走，莉迪亞邊說，「我們要是走快一點，或許還來得及在卡特上尉離開前見到他。」

她們在梅里頓分道揚鑣，兩位妹妹前往某位軍官妻子的住所，伊莉莎白則繼續獨自前行，快步穿越一片又一片田野，急切地躍過矮籬、跨過水灘，拖著疲憊的腳踝、骯髒的長襪，帶著運動過後發熱的臉頰，終於看見房子就在不遠處。

僕人帶她進入早餐室（註5）。除了珍以外，所有人都在，她的外觀讓眾人嚇了一大跳。赫斯特太太與賓利小姐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這麼一大早，在這麼糟的天氣下，獨自走了三哩來到這裡；伊莉莎白很肯定她們會因此瞧不起她。然而，她們相當有禮貌地歡迎她；賓利先生的態度則更是有禮，親切又客氣。達西先生沒說什麼話，赫斯特先生則沒說半句話。達西先生一方面欣賞她臉上因運動而閃耀的光芒，另一方面又懷疑她獨自遠道而來的原因。赫斯特先生則滿腦子只有他的早餐。

她問起姊姊的狀況，但答案不甚理想。班奈特小姐睡得不好，雖然起床了，卻仍發著高燒，很不舒服無法離開房間。伊莉莎白很慶幸能立刻去房間看她。珍因為害怕家人擔心或造成麻煩，沒在短箋裡表達自己多希望有人能來看她，看見妹妹進門非常開心。不過她虛弱到無法聊天，賓利小姐要離開留她們兩人獨處時，她也沒能多做回應，只能以感激的表情回應對方的諸多款待。伊莉莎白安靜地照顧她。

賓利的姊妹吃完早餐後也加入她們，看見她們對珍的擔憂與熱情，伊莉莎白也開始喜歡上她們。藥劑師來了，檢查過患者後，一如預期地說她得了重感冒，大家必須盡力讓她恢復健康；建議她再回床上躺好，說會給她藥水。他的建議立刻被採用，因為她燒得更嚴重，頭也非常痛。伊莉莎白一刻也沒離開過她房間，另外兩位女士也很少離開，因為男士都出門後，她們也沒有其他事情好做。

三點鐘響時，伊莉莎白覺得自己該走了，於是很不情願地宣告要離開。賓利小姐提議派馬車送她回去，就在她準備要接受賓利小姐的好意時，珍說不想與她分開。於是，賓利小姐改口，邀請她暫時留宿尼德斐莊園。伊莉莎白滿心感謝地同意留下，改派賓利家的僕人前往朗伯恩，轉告家人她會留宿，並請僕人帶回換洗衣物。

註解：

1即朗伯恩莊園，年收兩千英鎊相當於今值六百萬新台幣。

2 即限定繼承，土地只能由被授予人的特定繼承人繼承，而非其全部繼承人都能繼承。

3四千英鎊的財產約有兩百英鎊（今值六十萬新台幣）的年收，相當於一名單身鄉紳一年的最低生活開支。

4一哩（mile）約一．六公里。

5早餐室（breakfast-parlour）：早餐室通常是較小的房間，可食用菜色較簡單的早餐，以及作為日常起居及會客用。

凡是有錢的單身漢，總是缺個太太，這是舉世公認的真理。

這條真理深植人心，每逢有錢單身漢遷居到一個新地方，左鄰右舍儘管對他的感情、企圖所知不多，總仍將其視為自家女兒應得的財產，雖然他們對他的性情和所知不多。　

「親愛的班奈特先生，」有天妻子對他說，「尼德斐莊園終於租出去了，你聽說了嗎？」

班奈特先生回說沒有。

「但真的租出去了，」她回道，「隆格太太剛剛來過家裡，她什麼都跟我說了。」

班奈特先生沒有回應。

「你不想知道是誰租下來的嗎？」他妻子急躁地嚷著。

「妳想說就說，我沒意見。」

這就夠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