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

●楔子：我與母親的故事

☆ 母子緣深情濃
　　母親生於民國初年，膝下育有十個子女－－五男五女。
　　她在三十六歲時生下我，我排行老九，也是她的么兒。有人說：「么兒最有奶吃。」的確，母親曾經告訴我，直到五歲時我才真正斷奶。無怪乎，在所有兄弟姊妹中，我和母親的緣分最為深厚，情誼也最為濃摯了。
　　據說，母親生下我之後就生了場大病。可想而知，當時的她是如何辛苦。一方面有眾多孩子需要撫養，再加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要哺育；另方面，自己又重病纏身，真不知當年母親是如何渡過的。
　　在我稍微懂事後，便常內疚是因為我的出生而加重了母親的病情。因此，我很早就告訴自己：這一生要比別人更加孝順母親，才能彌補她當年懷胎十月辛苦生下我的恩情。諸此於我，母親成了我終生無時不眷念的身影……

☆ 童年記憶中的母親
　　我對母親的記憶，在六歲以後，算是相當清晰完整的。可惜的是，小學之前的我，對母親的印象非常模糊；至今想要追憶，當然就更加支離破碎、難以連貫了。
　　不過，其中也有印象較為深刻，至今還常會想起的往事。例如，兒時仲夏午後，我時常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和她一起躺在竹床上睡午覺，總感到特別溫馨。
　　母親因為家務繁重，工作非常辛苦，每天下午有休息片刻的習慣，藉此恢復體力。而我弱小的身軀，就靜靜地、乖巧地側靠在她胸前，一起進入黑甜夢鄉。
　　隔壁西服店的楊老闆，總是一面工作一面聽著收音機播放的電臺節目。記憶中，他收聽的節目，不是廣播連續劇就是歌仔戲；而且，音量都開得很大，好像左鄰右舍都必須是忠實聽眾似的。加上遠處間歇傳來夏蟬的嘶鳴，彷彿與電臺節目相互較勁，說實話，這種情境下，要能入睡並不容易。
　　母親或許是被忙不完的家務累壞了，很快地就沉沉睡去。我不敢手腳亂動攪擾她，總是靜靜地凝眸端詳著母親那既漂亮又氣質高雅的臉龐，不一會兒，我也睡意濃濃、墜入了夢鄉。
睡夢中，恍惚間感受到涼風陣陣吹拂，我半睡半醒，瞇著眼睛看－－原來是母親邊睡邊搖著扇子呢。
　　仲夏的臺灣非常酷熱，在那個年代，別說是冷氣了，窮人家連個電風扇也沒有。天氣熱了，也只能靠手搖蒲扇或竹扇來取涼。我是幸福的，母親大概是見我滿頭冒汗，心疼我，即使自己已經累壞了，還要為我搧風。
　　每次午睡，說實話，我這個閒人都休息得比她還要充足。因為，每當我從炙熱中醒來時，往往發現床上只剩我一個人，而母親早就起來多時，又去忙她做不完的家務事了。

☆ 陳年憶往，歷歷如昨
　　這些陳年往事，雖早已飛逝數十載，但每一想起，卻又歷歷如昨。
　　母親她那慈美的容貌、柔軟的懷抱、溫馨的體香，在我孩提時的純潔心靈裡，不啻是一種美好又安全的避風港。說實話，她之於我的關懷與照料，從小就如同菩薩般地護顧著我。
　　回想我那童年時代，窮家小孩是沒有上幼稚園的條件與權利的。我，當然也是屬於沒有條件的這一群孩子。不過，所幸小學是國民義務教育，因此，我在七歲時便很自然地進入了「新竹國民小學」。
　　猶記得開學當天早晨，我的心情雀躍無比。因為，我憧憬上學的這一天已經期待很久了。尤其，以前看到街坊同齡的小孩穿著可愛圍兜上幼稚園時，總是讓我羨慕萬分。
　　然而，我並不埋怨母親沒有能力讓我上幼稚園。坦白說，作為一個窮人家小孩，其心思和體會往往要比同年齡的小孩成熟許多。我很認分地知道，幼稚園教育是與我無緣的。而能夠如期進入國民小學，對我而言，已經是一件非常興奮的事了。

☆ 開學第一天，母親的囑咐
　　依稀記得開學的第一天，母親既慈祥又嚴肅地囑咐著我：
　　「阿堯，一定要認真念書，將來你才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媽，您放心，我一定聽您的話，努力用功！」
　　我正視著母親的臉，點了點頭，宣誓般地回答（當時雖然我年紀尚小，但，態度卻是非常嚴肅認真，絕非虛應故事、敷衍母親）。
　　因為，家裡實在是太窮了，孩子又多，母親如此沉重的負擔，即使我才六七歲年紀，也能夠隱微地感受到她的養家壓力。事實上，在我幼小的心眼裡，她真的是一位既慈祥、負責又無比偉大的母親，令我衷心敬仰又愛戴。

●楔子：我與母親的故事

☆ 母子緣深情濃
　　母親生於民國初年，膝下育有十個子女－－五男五女。
　　她在三十六歲時生下我，我排行老九，也是她的么兒。有人說：「么兒最有奶吃。」的確，母親曾經告訴我，直到五歲時我才真正斷奶。無怪乎，在所有兄弟姊妹中，我和母親的緣分最為深厚，情誼也最為濃摯了。
　　據說，母親生下我之後就生了場大病。可想而知，當時的她是如何辛苦。一方面有眾多孩子需要撫養，再加上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要哺育；另方面，自己又重病纏身，真不知當年母親是如何渡過的。
　　在我稍微懂事後，便常內疚是...

●自序：難忘母恩舐犢情

　　這本書，已經是我為母親寫的第八本書了。
　　我常想，這世上曾為自己母親寫過一篇文章的人，本就不多，會寫下一本書的人，那就更少了。尤其，會在前後九年半時光，為母親一連寫下八本書的人，雖不敢說沒有，但，應該是少見吧！
　　而我，卻是其中的一人。何故？……
　　母親膝下五男五女，我排行老九，是她的么兒。我們之間的母子情，是罕見的緣深與情重。她老人家福報甚大，高壽百歲安詳辭世，至今，匆匆已過六年。但，我對她的思念，卻日深一日，綿延不絕……她的房間，我依舊維持著原貌，紋絲未動。
　　每天早晚，我會進去向床頭櫃上她的肖像請安，宛如她老人家依然與我同在。然後，在她床邊的椅子上靜坐片刻，回想過去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時光。頓時，一股溫馨情懷盈滿我心深處。
　　母親，始終是我日間心頭思念、夜間夢中縈懷的身影。
　　這些年來，我除了經常想念她外，也一直積極推廣孝道，並以母親的事蹟為題材，陸續為她寫了如下七本「孝母專書」：
　　《話我九五老母－－花甲么兒永遠的母親》、《母親，慢慢來，我會等您》、《母親，請您慢慢老》、《慈母心．赤子情－－念我百歲慈母》、《詩念母親－－永不止息》、《一個人陪老母旅行－－母與子的難忘之旅》、《母與子心靈小語》。
　　不少親友及讀者時常問我，究竟是什麼動機讓我如此發心呢？
　　實話說，這每一本書都是我為了報效母恩，以及發心弘揚孝道而完成的。
　　這七本「孝母專書」系列，包括：散文、詩歌、小說、插畫等不同文體。坦白說，在完成這些作品後，我已感到江郎才盡，幾乎想不出還能有什麼題材，可以讓我繼續發揮的。
　　然而，我是幸運的，佛菩薩與母親總在我感到茫然時來眷顧我。某日清晨，我照例進入母親房間向她的肖像請安。驀然間，瞧見了那張我複印並裱裝好的獎狀，是母親在世時，我親手送給她老人家的文學獎紀念。……
　　時空回到民國一○四年（2015）六月九日，我榮獲「第四屆海峽兩岸漂母杯文學獎」（散文組第三名）。領回榮譽證書的當天，一進家門，我立即將獎盃及獎狀呈獻給母親，她老人家非常高興，連聲誇讚我，以子為榮之情溢於言表。
　　得獎之作是〈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我依然記得，當時高齡百歲的母親，坐在她房間的藤椅裡，喜不自勝地仔細戴上老花眼鏡，將作品置放在枕頭上，一字一句地逐行閱讀我的獲獎文章，此情此景，真是令我感動。
　　然而，讓我悲傷難過的是，那年的年底，她老人家竟然撒手人寰，離我而仙逝了……
　　自幼年以來，我對母親本就常懷孺慕之思與感恩之情，母親去世之後，這樣的深情更加自心底泉湧而出。所謂：「慈烏失其母，啞啞吐哀音。……百鳥豈無母，爾獨哀怨深。應是母慈重，使爾悲不任。」
　　慶幸的是，我能夠在她生前，以她的事蹟為題材榮獲文學獎，並親手將獎狀及獎盃呈獻給她，聊以慰藉她老人家對我的期許，這真是我的福氣。
　　今天，更令我欣慰的是，一個靈感乍現，提醒著我：要以《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為題材，為母親出版一本「繪本書」。
　　這個靈感實屬難得，因為，之前為母親所寫的專書，我從未考慮過以繪本方式出版。倘若能以「繪本書」來呈現這篇得獎之作，相信「孝母專書」的風格將會更具親和力，而親情的抒發也肯定會更加生動。
　　尤其，更能拉近我和讀者間的距離，而提升本書的可讀性。如此一來，對於孝道的弘揚與推廣，豈不更有助益？
　　我在想，這麼好的靈感一定是來自佛菩薩與母親的美意，我豈能辜負？
　　隨即，心裡打定主意，決意要積極為這件深具意義的任務全力以赴！
　　為此，我以《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為本書內容的主體，並邀請李盈蓁小姐為我繪圖，在每一開頁，編製了與內文相為呼應的溫馨插畫，希望能夠增益本書想要顯發的親情氛圍。
換言之，希望藉由圖文並茂的展現方式，更能生動表達我這么兒，對已仙逝數年的老母親，那難以割捨的孺慕情懷；以及緬懷這輩子母親她老人家，惠予我的浩瀚母恩及舐犢濃情。
　　彌足珍貴的是，在整編過程中，母親的音容笑貌宛然在目，鮮活如昔，彷彿她老人依舊陪伴在我身邊一般，而我對母親永不止息的思念，也不斷從我的記憶金庫裡泉湧而出。讓我得以穿梭於記憶甬道之間，將那些母子倆珍貴相處的歲月憶往，藉由圖與文的相為呼應，顯現出更加立體與層次感的時空場景。
　　真的，能夠得此收穫，我的內心既感動又感恩。
　　而就在如此殊勝的因緣下，我為母親寫的第八本專書《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序號：母慈子孝008），與讀者們見面了。
　　本書共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話我慈母」，包括：「百歲老母與花甲么兒」、「母親跟前我永是孩子」、「依被母親疼惜的幸福」、「母親好意要照單全收」、「母親總把我當三歲孩」、「享受老母的溫馨叮嚀」、「感動母親的特別關愛」，以及「樂為母親心中老小孩」等八個子題。
　　第二部「詩我慈母」，我為母親題的一首新詩：〈再老還是您的小小孩〉。
　　綜觀多年來我的一系列「孝母專書」，每一本書所想傳達的宗旨，不外乎強調：欣為慈母的么兒，非常珍惜這份殊勝的母子緣，願用心及盡心地把握與母親難得的共處時光，並永不止息地眷念慈母的身影。
　　幾乎，我在每本「孝母專書」中的序文裡都會強調，我只是一介平凡百姓，既非大官、名流，亦非富豪，寫作出書之目的，既不為名也不為利。
　　唯願這些作品留傳給自家後代子孫，及有緣的讀者們，除了分享我多年來孝順母親的做法與心得外，更期盼大家能夠盡份心力，一同來推廣孝道！
　　我真要再次感謝佛菩薩的加持，賜給了我完成本書及前七本書的機緣與動力。尤其，讓我能更深入瞭解，我這百歲仙逝的慈母的德行與情操，發現，她老人家比我想像中還要偉大、還要令我景仰。
　　我由衷感動的是，當我反覆且更加細細品讀這篇當年的得獎之作時，愈發感悟到，在慈母與子女之間，那種母親對子女的「舐犢情濃」，以及子女對母親的「孺慕情深」，毋庸置疑地，絕對是人間最可貴的至愛。
　　這本《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繪本書能夠順利出版，要特別感謝褚林貴教育基金會朱淑芬董事，在基金會相關行政事務的協助；以及楊東瑾顧問與李盈蓁小姐對基金會官網與facebook不遺餘力地投入和付出。
　　此外，也要感謝褚惠玲顧問、好友蔣德明先生，以及一些善心人士，他們對基金會多年來的慷慨捐贈與護持，讓會務的推廣以及孝母專書的出版皆得以持續並順利運行。最後，如同先前為母親所寫的七本書的序言，我再次秉持著至誠，謹以此書呈獻給我一生的導師以及永遠的慈母－－褚林貴女士（母親雖於百歲高齡辭世，但，她的法身卻與我常在，與我同行）。
　　《再老，還是母親的小小孩》一書除了恭敬地作為母親一百零六歲誕辰的獻禮之外，更感謝她老人家對我一輩子無垠無邊以及無怨無悔的照護與教誨－－生我、鞠我、長我、育我、顧我、渡我……，並向她老人家誠摯地獻上我內心的祝福：
　　「媽，祝您在西方極樂世界精進增上，圓成善果！」

民國一一一年（2022）二月十八日（農曆正月十八日）
（母親一百零六歲誕辰紀念日）
褚宗堯於風城新竹


　　附記：
　　完成了這本為母親所寫的第八本書後，腦海中突然想起當年母親辭世後百日，我在極度思念她老人家的心情下，寫了〈慈母度母〉這首詩：

　　母兮生我時三六
　　舐犢情深六五載

　　鞠我長我慈母情
　　顧我渡我度母恩

　　今雖慈母返淨土
　　長盼法身護我行

　　如今，匆匆已過六年，發覺，母親一直在我身邊，不曾離開我。

●自序：難忘母恩舐犢情

　　這本書，已經是我為母親寫的第八本書了。
　　我常想，這世上曾為自己母親寫過一篇文章的人，本就不多，會寫下一本書的人，那就更少了。尤其，會在前後九年半時光，為母親一連寫下八本書的人，雖不敢說沒有，但，應該是少見吧！
　　而我，卻是其中的一人。何故？……
　　母親膝下五男五女，我排行老九，是她的么兒。我們之間的母子情，是罕見的緣深與情重。她老人家福報甚大，高壽百歲安詳辭世，至今，匆匆已過六年。但，我對她的思念，卻日深一日，綿延不絕……她的房間，我依舊維持著原貌，紋絲未動...

推薦序－－其行也恭，其孝感人／涂光敷
推薦序－－摯孝人子，世間少有／褚煜夫
推薦序－－克服色難，笑臉娛親／包宗和
推薦序－－最幸福的任性／陳振遠
自序：難忘母恩舐犢情
楔子：我與母親的故事

第一部　話我慈母
　☆ 百歲老母與花甲么兒
　☆ 母親跟前我永是孩子
　☆ 依被母親疼惜的幸福
　☆ 母親好意要照單全收
　☆ 母親總把我當三歲孩
　☆ 享受老母的溫馨叮嚀
　☆ 感動母親的特別關愛
　☆ 樂為母親心中老小孩

第二部　詩我慈母
　☆ 再老還是您的小小孩

附錄一　母親年譜事紀
附錄二　母親創立的教育基金會
附錄三　褚宗堯作品集
附錄四　延伸閱讀

推薦序－－其行也恭，其孝感人／涂光敷
推薦序－－摯孝人子，世間少有／褚煜夫
推薦序－－克服色難，笑臉娛親／包宗和
推薦序－－最幸福的任性／陳振遠
自序：難忘母恩舐犢情
楔子：我與母親的故事

第一部　話我慈母
　☆ 百歲老母與花甲么兒
　☆ 母親跟前我永是孩子
　☆ 依被母親疼惜的幸福
　☆ 母親好意要照單全收
　☆ 母親總把我當三歲孩
　☆ 享受老母的溫馨叮嚀
　☆ 感動母親的特別關愛
　☆ 樂為母親心中老小孩

第二部　詩我慈母
　☆ 再老還是您的小小孩

附錄一　母親年譜事紀
附錄二　母親創立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