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神.民
西元1154年12月19日,二十一歲的亨利二世(Henry II)在英國加冕為王。他長著獅子臉、頂著紅頭髮、身體強壯、聲音洪亮。
亨利二世的父親給了他安茹、緬因和圖蘭,母親給了他諾曼第和英國,妻子給他普瓦圖和阿基坦、加斯科尼公國,另加奧弗涅和土魯斯的宗主權。
亨利二世頭戴一頂王冠,左手三大公爵,右手五大伯爵,統轄的領土面積超過五十萬平方公里。整個基督教世界為之震驚,當時的西歐還沒有哪個領主擁有如此廣袤的領地。這些領地雖屬於一人,又相互獨立,可以稱之為「小英聯邦」。因為亨利二世的父親喜歡在帽子上插一支金雀花,人們稱亨利二世統治的領地為「金雀花帝國」。
當時南宋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大,約兩百萬平方公里。
一千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又讓亨利二世遇到了。
西元1153年,亞得里安(Pope Adrian IV)成為歷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英格蘭籍教宗。出於愛國主義的考慮,他送給亨利二世一份大禮,愛爾蘭。
亨利二世不得不縱馬奔波於帝國四方。有時候,明明安排好早上七點鐘出發,然而第二天日上三竿,國王還沒有睜眼。有時候,僕人們睡得正酣,卻被人揪起來,收拾行李半夜出發。
經過長年騎馬奔波,國王最終得到了一雙O型腿。
在萬分緊急、命懸一線的時候,年輕的國王靜若秋水。
在氣氛溫和、其樂融融的時候,亨利二世卻暴跳如雷。
亨利國王的大臣馬普說,國王從早到晚忙碌,沒有片刻的休息,只有用餐時才坐下來。如果他手裡沒有弓和劍,一定在開會和讀文件。國王出門的時候,經常被一群人攔住。人們對他提出各式各樣的要求,甚至抓住他的衣袖不讓他走。
當時的歐洲,平民想見國王並不是什麼難事。
舉個小例子。西元946年5月26日,英國國王愛德蒙(Edmund I)在一次招待宴會上發現了利奧法(Liofa),這是一個臭名昭彰的盜賊。國王對他大聲喝斥,你給我滾出去。
利奧法說,今天不是你邀請我來的,你無權把我趕走。
愛德蒙上前揪他的頭髮,準備把他拖出去。
利奧法拔出短劍,刺死了國王。
亨利二世娶的是法國前王后、阿基坦女公爵艾莉諾(Eleanor of Aquitaine),比他大十一歲。婚後第二年就生下一個男孩取名威廉(William IX)(後來夭亡)。第四年生下一個男孩取名亨利(Henry the Young King)(為避免混淆,本書稱哈利),第五年生下一個女孩取名瑪蒂爾達(Matilda of England),第六年生下一個男孩叫理查(Richard I),第七年生下一個男孩叫若弗魯瓦(Geoffrey II)。
再來看看同時期的法國。
身為法國國王,路易七世(Louis VI)的領地還不到亨利二世的十分之一。
你看看東周時期的地圖,周天子的領地比晉國要小得多,也就相當於楚國的十分之一。
路易七世向臣子們抱怨說,亨利二世擁有臣僕、馬匹、金子、絲綢、珠寶、水果和娛樂,應有盡有。而我這個國王,除了麵包、酒和笑話外,一無所有。
西元1152年,路易七世因為艾莉諾王后只幫他生了兩個女兒,並且認定艾莉諾今後也不可能生下男孩,毅然和妻子離婚。
西元1154年,路易七世和西班牙的康斯坦莎(Constanza de Castilla)結婚,急切盼望著王后生下一個兒子。
結婚四年後,王后終於為路易七世生下一個孩子,瑪格麗特公主(Margaret of France)。
這一年,艾莉諾已經為亨利二世生下四兒一女。
路易七世憋在家裡生悶氣。這個艾莉諾,十五年替我生了兩個女兒,六年就幫亨利二世生四個男孩。還有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