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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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1659年,世界上第一個商品期貨市場,財富在轉眼間易手,輸贏立見分曉。米蓋爾.李安佐這個來自葡萄牙的猶太商人,才剛從糖的交易上慘賠,淪落到寄宿在弟弟家地下室,債務累累且聲名狼藉。米蓋爾願意出賣靈魂,只求扳回一城。
在喝下人生中的第一口咖啡後,米蓋爾就深為這令人興奮的飲料著迷。他決定賭下所有,和葛婥伊德這個來歷不明的荷蘭女子,暗中設計了一樁龐大的跨國套利計畫。
誰是敵?誰是友?如何瞞過交易所裡精明老練的對手與管委會?直到贏家勝出,所有的背叛與秘密才正要揭曉。
作者簡介:
大衛‧李斯 David Liss
一出道即拿下愛倫坡獎最佳處女作,至今已出版七部長篇小說及數本漫畫。他的小說以歷史考證嚴謹著稱,帶有驚悚推理元素,且本本暢銷。他出生於紐澤西州,在加州長大,曾任百科全書銷售員。在哥倫比亞大學就讀研究所時開始寫小說,並因而放棄論文。目前與家人住在聖安東尼奧。
個人網站:www.davidliss.com.
譯者簡介:
丘淑芳
台灣大學外文系及外文研究所碩士。曾任清華大學外語系助教、聯合報專任編譯、新埔技術學院專任講師,並在淡江大學英文系、東吳大學英文系、台北醫學院等大專院校兼任教職。二OOO年離開教職,移民加拿大。二年後考取加拿大國家認證筆譯員資格,同時取得社區及醫事口譯員資格,目前專事口譯及筆譯工作。業餘喜好閱讀及寫作,並零星發表短篇散文。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李斯先生又推出一本讓人一讀就停不下來的小說了。
──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大衛‧李斯一直以來都投注在經濟歷史驚悚小說這個獨特的領域,而且他還真是擅長此道。
──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
精妙的情節與傑出的寫作手法,擁有讀者所想要的小說元素:浪漫、神秘、懸疑、背叛與救贖。李斯成功地將十七世紀的商業情境轉換成充滿對話、動機與衝突的小說場景。
—克里夫蘭公論報Cleveland Plain Dealer
用無所不在的視角刻劃每一個角色,不但深入人物內心,把每個人的處境呈現得很真實生動,無論是卑微或齷齪,都能引起讀者的同情與諒解。不管是細節還是整個故事的佈局,都令我讚嘆。完全像在看電影一樣,很有流動感,兼具女性作家的細膩,與男性作家鋪陳劇情的大氣。我真的很佩服這位作者是一個說故事的高手,全書毫無冷場或枯燥無味的地方,讓我的翻譯經驗十分愉快。
──丘淑芳 譯者
名人推薦:李斯先生又推出一本讓人一讀就停不下來的小說了。
──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大衛‧李斯一直以來都投注在經濟歷史驚悚小說這個獨特的領域,而且他還真是擅長此道。
──舊金山紀事報San Francisco Chronicle
精妙的情節與傑出的寫作手法,擁有讀者所想要的小說元素:浪漫、神秘、懸疑、背叛與救贖。李斯成功地將十七世紀的商業情境轉換成充滿對話、動機與衝突的小說場景。
—克里夫蘭公論報Cleveland Plain Dealer
用無所不在的視角刻劃每一個角色,不但深入人物內心,把每個人的處境呈現得很真實生動,...
章節試閱
濃稠的液體在碗裡漾起漣漪,黝黑、熱燙、一點也不吸引人。米蓋爾.李安佐端起碗,將碗挨近,他的鼻子幾乎碰到那柏油般的液體。他將碗端起片刻,吸了一口氣,將那氣味深深吸入肺裡。像泥土與難聞的樹葉散發出的強烈氣味,令他大吃一驚,彷彿是藥師放在破口瓷瓶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米蓋爾問道,滿心不悅地用大拇指的指甲戳著另一根大姆指邊緣的皮肉。她明知道他沒那個閒工夫,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看這無聊的東西。米蓋爾心裡滿腹牢騷,卻不動聲色,倒不是因為怕她,不過他發現自己得努力別惹她生氣。
他望去,看到葛婥伊徳咧嘴笑著,看他在指甲肉上默默做著自殘的舉動。他熟悉她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微笑,明白那微笑的意義︰她對自己很滿意。當她面露那樣的神色時,米蓋爾要對她發脾氣也難。
「這可是非比尋常的東西。」她告訴他,指著他的碗說︰「喝下去。」
「喝下去?」米蓋爾斜睨著眼,看著那碗漆黑的東西,說︰「這簡直就像濃烈的百家德蘭姆酒,當然是非比尋常了,可我不想知道那嚐起來是什麼味道。」
葛婥伊徳靠過來,幾乎碰到他的手臂,「喝一小口,我就一五一十地跟你說,這烈酒會讓我倆發財。」
~~~~~~~~~~
事情是從不到一小時前開始的,當時米蓋爾發現有人抓住他的手臂。
他在轉頭前的霎那,思忖著幾種令人不快的可能︰可能是死對頭或債主、被拋棄的戀人還是她怒不可遏的親戚、或者是因他極力推荐而買了波羅的海穀物期貨的丹麥人。不久前,陌生人靠過來還意味著希望。商人、謀士和婦女都來找米蓋爾,向他請益,渴望他的陪伴,還跟他討價還價。如今,他只想知道災難又會以什麼面貌降臨。
他不想停下腳步,他正在前進的人群裡。每天新教堂的鐘敲了兩聲,就表示交易所的交易結束了。數以百計的經紀人蜂擁而出,來到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水壩大廣場,沿著巷弄道路和運河兩邊分散開來。瓦摩士街是通往最受歡迎的酒館最快的路線,沿街的店東們戴著寬邊皮帽,抵擋從須德海颳進來的溼氣,步出店外把一袋袋香料、一卷卷亞麻布、一桶桶菸草排放好。水手、鞋匠和女帽商招手喚人進去,販賣書籍、筆和異國風味小飾品的商販,大聲叫賣著他們的商品。
瓦摩士街成了一條黑帽、黑衣的川流,只見白衣領、白袖、白襪和銀鞋扣的閃光點綴其間。貿易商們經過打從東方、新世界,或百年前沒人聽說過的地方運來的貨品,像教室裡放出來的學童般興奮不已,操著十幾種不同的語言,談論著他們的生意。他們大笑、大叫、比劃著雙手,凡經過面前的年輕女子,他們都一把抓將過去。他們掏出錢包,掃過店東們的貨品,留下硬幣揚長而去。
米蓋爾.李安佐沒有大笑、沒有欣賞擺在他面前的貨品,也沒伸手去抓曲意逢迎的店家女子柔軟的身軀。他沈默地走著,低頭避開微微細雨。今天是基督教日曆一六五九年五月十三日,每個月二十日是交易所的結帳日,這一天當月的借貸雙方都要結清帳款,錢財易手。在這之前,大家可以隨興操盤都無所謂。今天白蘭地期貨不太妙,米蓋爾現在只剩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可以搶救,否則就會再多出一千塊錢的債務。
又欠了一千塊錢。他已經欠了三千塊錢。曾經,他一年可以賺上那筆金額的兩倍,但六個月前糖市崩盤,把米蓋爾的財富一併拖垮,然後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失誤。他也想像荷蘭人那樣,不把破產當回事。他試著告訴自己沒關係,只要再多點時間,就可以彌補這筆損失,可是要他相信這想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他思忖著,再過多久,他那張孩子氣的大臉就會開始消瘦?再過多久,他的雙眼就會失去商人那種熱切發光的眼神,而透出賭徒孤注一擲的空洞?他發誓絕不讓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他不會變成那些迷失的靈魂,在交易所流連不去的鬼魅,在每個結帳日之間煎熬、苦苦掙扎,只為了賺到足夠的錢,再熬過這個月的帳單,然後稍微喘口氣。
現在,不知是誰的手指抓著他的臂膀,米蓋爾轉頭過來,看到一個穿著整潔的中產階級荷蘭人,二十歲左右,是個肌肉結實的寬肩男子,一頭金髮,一張英俊的臉龐幾乎稱得上漂亮,好在下垂的鬍子為他添了幾分男子氣概。
這是韓卓克,沒人聽說過他姓啥,他是葛婥伊徳.達姆胡伊斯的跟班。
「您好啊,猶太佬。」他說道,手還抓著米蓋爾的臂膀︰「我希望今天下午您一切順心如意。」
「我一向都很如意。」他答道,一邊扭動脖子四處張望,看看身後有沒有喜歡拉雜閒扯、惹事生非的人。馬馬德是葡萄牙裔猶太人管理委員會,禁止猶太人與「不合宜」的異教徒聚會,雖然認定標準很模糊,但沒有人會把穿著黃色無袖短上衣和紅馬褲的韓卓克視為合宜的人。
「達姆胡伊斯夫人差我來請您過去。」他說。
葛婥伊徳以前玩過這把戲。她知道米蓋爾不能冒這個險,在瓦摩士街這種公開場所的大街上,讓人看到他跟一個荷蘭女人在一起,尤其是跟這荷蘭女人做生意,因此,她派她的人手過來。這樣對米蓋爾名聲的風險並沒有比較小,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在不露臉的情況下逼他就範。
「跟她說,我沒這閒工夫。」他說,「我現在沒空。」
「你當然有空。」韓卓克咧著嘴笑道︰「什麼樣的男人會拒絕達姆胡伊斯夫人?」
米蓋爾拒絕不了,至少不容易,要他拒絕葛婥伊徳或任何人提出有意思的建議——包括他自己——都很困難。米蓋爾對厄運沒興趣,災難之於他就像一套鬆垮而彆扭的衣服。他正身陷破產困境,必須每天逼迫自己小心翼翼扮演這樣的角色。他知道,那是他真正的詛咒,所有假裝改信天主教的秘密猶太人的詛咒︰在葡萄牙他已經太過習慣偽裝了,假裝天主教徒去做禮拜,假裝瞧不起猶太人,假裝尊重宗教法庭。他覺得就算自己是某種人,但要讓全世界以為他是另一種人也無所謂。欺騙,即便是自欺,也實在太容易了。
「謝謝你的女主人,不過請代我表示遺憾。」結帳日馬上要到了,又有新積欠的債進來,他得克制一下他的娛樂,至少得過一陣子。今天早上又有一張字條,一張破紙片上陌生而沒有具名的潦草筆跡寫著︰把錢還給我。米蓋爾打開每一封這樣的信時,就會悶悶不樂地想著,等著輪到你吧。但是,他還是被那直截扼要的語氣和雜亂的字跡給嚇到了。只有瘋子才會寄這種沒頭沒尾的信——就算他有錢,就算他想用他所剩無幾的錢來做還債這件蠢事,可他要怎麼回信呢?
韓卓克瞪眼望著他,彷彿聽不懂米蓋爾口音濃重但說得不錯的荷蘭話。
「今天不行。」米蓋爾說道,語氣更堅持了。他避免用太強硬的口氣跟韓卓克說話,他曾見過他把一個肉販的頭猛地摜在水壩廣場的石頭上,因為那人將腐臭的培根肉賣給葛婥伊徳。
韓卓克凝視著米蓋爾,流露出中產階級男子對主人特有的憐憫。「達姆胡伊斯夫人叫我通知你,就是今天了。她跟我說,她會給你看個東西,等你看了,從今以後你會把今天下午當作你一生的轉捩點。」
他的眼前閃過她寬衣解帶的景象,那倒是過去與未來之間一個可愛的分界線,當然值得放下今天下午的正事。然而,葛婥伊徳愛玩這種遊戲,她是不可能脫衣服的,頂多脫個帽子罷了。但是他又擺脫不掉韓卓克,儘管他的難題迫在眉睫,還是沒法跟這陰魂不散的荷蘭人談條件。這樣的情況以前就發生過。他會跟著米蓋爾進去一家又一家的酒館,從巷弄到運河邊,直到米蓋爾投降。他決定最好還是趕快把這事了了,於是他嘆了一口氣,說他會去。
韓卓克脖子用力一扭,轉身離開鋪著鵝卵石的古老街道,越過陡橋,朝三條大運河——紳士運河、皇帝運河、王子運河——環繞的新城區走去,然後邁向城內成長最迅速的約丹區。空氣裡迴盪著鐵鎚在鐵砧上敲打,以及鑿子在石頭上鑽洞的聲音。
韓卓克帶著他,沿著玫瑰運河一路前行,駁船穿過運河的濃霧,駛向碼頭卸貨。新興富人蓋的新房子矗立在混濁的河水兩岸,面對橡樹和菩提樹林立的河道。米蓋爾也曾租過這種紅磚尖頂華宅,可是接下來巴西的糖產量卻遠遠超出他的預期,他一直在賭巴西糖產會繼續走低好幾年,但是突然間巴西農民卻出乎意料地大豐收,糖價瞬間暴跌。他原本是交易所有頭有臉的人,卻瞬間負債累累,只能仰賴弟弟的殘羹剩飯過日子。
一離開大街,約丹區就魅力頓失。這個社區很新——他們站立的地方,三十年前還只是一片農田——但巷弄裡已經披上貧民窟破舊的外衣,泥土取代鵝卵石,茅草和木片搭蓋的棚屋,挨著塗上柏油的黑色矮屋。巷子裡到處是織布機吱吱嘎嘎的空洞聲音,織工們從日出工作到深夜,只盼能賺夠明天餵飽肚子的錢。
在軟弱的時刻,米蓋爾也曾害怕貧窮會找上他,像約丹區那些可憐人一樣。他害怕負債累累,甚至到了連翻身的夢想都幻滅的地步。到那時,他還會是同樣一個人嗎?——他還是原來的自己,只不過身無分文——或者他會變得像街上擦身而過的那些乞丐和不幸的工人呢?
他向自己保證不會變成那樣,真正的商人絕不向心灰意冷屈服。只要做過秘密猶太人,總會有安然脫困的辦法,至少在他落入宗教法庭之前。他提醒自己,在阿姆斯特丹沒有宗教法庭,只有馬馬德。
可是,他跟這個謎一樣的荷蘭人在這裡做什麼呢?他有正事要辦,很重要的事,他怎麼會讓自己的意志屈服了呢 ?
「你要帶我到什麼地方?」米蓋爾問道,希望能為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
「一個悲慘的地方。」 韓卓克說。
米蓋爾正要張嘴發出抗議,可是太遲了,他們已經到了。
儘管米蓋爾不像荷蘭人一樣相信預兆,但他日後回想起來,他的投機事業是在這個名叫金牛犢的地方展開的,這顯然是個沒有前途的名字。他們步下一道很陡、天花板低得不像話的樓梯,來到地下室。地下室是個可容納三十個人依然舒適自在的小房間,不過現在卻擠了大約五十個人。廉價的西印度群島菸草嗆人的煙和發霉的泥炭爐,幾乎要蓋過打翻的啤酒和葡萄酒、老乾酪和五十個沒洗澡男人的臭味——或者,應該說是四十個男人和十個妓女——從他們的嘴發出的洋蔥和啤酒氣味。
樓梯底下,一個身形像極了梨子的碩大男子擋住過道。他意識到有人想過去,就把龐大的身軀往後挪,不讓任何人擠過去。他一手拿著一個大啤酒杯,另一手拿著一支煙斗,對他的同伴吼了一句沒人聽得懂的話。
「把你肥胖的身體挪開,老兄。」 韓卓克對他說。
那人微微轉頭,剛好露出一臉不悅之色,然後將臉轉開。
「老兄,」韓卓克又說:「你這擋在路上的臭硬屎,別逼我用瀉藥把你沖掉。」
「那你大在褲子上好了。」他答道,然後衝著朋友的臉大笑起來。
「老兄,」韓卓克說,「轉過來,看看你是在跟誰說粗話。」
那人真的轉身了,他一看到韓卓克,那張雙下巴、三天沒刮鬍子的臉笑容頓失:「對不起。」他說,把頭上的軟帽摘下,迅速讓路,跌跌撞撞地走進朋友堆裡。
這遲來的謙遜不能讓韓卓克滿意,他的手像鞭子一樣伸了出去,抓住那人骯髒的襯衫,他的大啤酒杯和煙斗掉到地上。「你說,」韓卓克說,「我該不該掐住你的喉嚨?」
「不要不要。」那個醉鬼趕緊說,雙手像鳥翅膀一樣晃動著。
「你說呢,猶太佬。」韓卓克問米蓋爾,「該不該掐死他 ?」
「噢,放了他吧。」米蓋爾很厭煩地答道。
韓卓克鬆了手。「猶太佬說放了你,老兄,下一回你想拿死魚或爛白菜砸猶太人的時候,要記住今天有個猶太人救了你一命,還不求回報呢。」他轉向米蓋爾說,「走這邊。」
韓卓克只消點個頭,群眾就為他們讓路,就像紅海為摩西分開一樣。穿過酒館,米蓋爾看到葛婥伊德坐在吧台那兒,像糞堆裡一朵漂亮的鬱金香。米蓋爾走向前去,她轉身面向他微笑,笑得如此開朗、燦爛,令人無法抗拒。他忍不住只得報以微笑,自覺像個傻孩子,她一向就讓他這麼覺得。葛婥伊德有一種不太正經的魅力,跟她消磨時間就像跟朋友妻子上床一樣(他從沒做過這種事,因為姦淫是最可怕的罪,他還沒遇過能誘惑他走上那條路的女人),或是給處女來個初吻(這事他倒是做過,不過只有一次,那個處女後來成了他的妻子)。葛婥伊德周遭的空氣,總是充滿了禁忌與難以捉摸的慾望。也許,這是因為米蓋爾從未跟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共度那麼多時間,卻沒發生性關係。
背景解說
如果荷蘭黃金時代的商業,在今天大多數人心裡留下任何印象,應該就是繪畫交易了,當時繪畫被視為是審美上令人愉悅的商品而非藝術品。另一個就是一六三○年代瘋狂出現的鬱金香熱,這種現象近來也反映在我們的網路泡沫上。然而,我被這個時期的商業所吸引,完全是因為它的創意發想。如果我說,我們所知的商業是從十七世紀的荷蘭開始是誇大之詞,那麼現代商業是源於那個時代和那個地方的說法,應該是公允之論了。荷蘭人開發了新的交易方式——股份有限公司、商品市場、期貨、股票,以及其他形式的投機買賣——大部分是因為他們不得不然。十七世紀的荷蘭剛擺脫與西班牙一場曠日廢時的苦戰,他們發現除了商業頭腦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特別的價值。憑藉著這股商業動力,他們把國家變成歐洲列強之一。
我也因為荷蘭人非比尋常的包容力而受到吸引。他們征服了信奉天主教的西班牙人,相較於其他新教國家,他們給予天主教徒相當大的自由。猶太人也發現許多聯合省的城市提供了在歐洲其他地區所無法想像的自由。在阿姆斯特丹定居的西班牙裔與葡萄牙裔猶太人,發現當地生意人很重視他們的國際網絡。
我寫這本小說的構想,是要寫在一種商品剛出現時就加以控制獨佔的企圖。我一度考慮要寫巧克力,部分是因為有關巧克力的十七世紀文件,比講咖啡的文件要有趣的多,但咖啡與商業結合得那麼自然,所以改弦更張是無可避免的。正如我在小說裡所暗示的,咖啡是到十七世紀中葉才在歐洲開始流行起來的,到了十七世紀末,咖啡已成為歐陸各大首都公共文化的重要一環。
為了重新建構荷蘭人的世界、荷蘭的猶太人和咖啡交易,我做了大量研究。為全面披露起見,我也列出我的閱讀書單。
問題討論(摘錄)
1. 《咖啡商人》這本小說裡的道德、倫理和情感的選擇,往往與金錢和財務決擇牽扯在一起。財務上的交易如何形塑或界定性格?這本小說有暗示財務交易與道德間的關係嗎?
2. 雖然小說的主人翁米蓋爾認為自己大抵是誠實與正直的,但他常會做一些令人質疑的抉擇。你認為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為什麼這麼認為?葛婥伊德呢?
3. 以《咖啡商人》描繪商人彼此耍詐欺騙的程度,你認為阿姆斯特丹交易所的交易本來就是一種欺騙,還是那只是有些人在交易時選擇要騙人呢?交易所的活動如何影響商人在離開交易所後的生活?商人們能將買賣交易上的爾虞我詐視為生活裡的一環,並作有效區隔,在別的生活領域裡行事端正嗎?
4. 在《咖啡商人》裡,有許多人為了自己的目的而想要傷害米蓋爾,至少是欺騙和操控他。在這種幾乎沒有人真正值得信賴的情況下,你認為這本小說誰是大壞蛋嗎?是誰?我們要如何定義壞人?
5. 評論家稱這部小說為驚悚小說,但是它沒有傳統驚悚小說的特徵——無人被殺、人物鮮少身處危境,這部小說是驚悚小說嗎?小說如何讓讀者對書中人物的命運感到焦慮?
6. 討論小說的結局。你認為在多線進行的情節裡,最後推展出各種結局,為什麼作者做了那些選擇?這些角色得到他們所當得的嗎?為什麼?
7. 《咖啡商人》裡商場的爾虞我詐,與今天我們這個時代所看到的情形有無不同?阿姆斯特丹交易所所發生的事件,與安隆風暴(Enron)或世界通訊(WorldCom)詐欺案類似嗎?二者的差異只是程度上的不同嗎?
濃稠的液體在碗裡漾起漣漪,黝黑、熱燙、一點也不吸引人。米蓋爾.李安佐端起碗,將碗挨近,他的鼻子幾乎碰到那柏油般的液體。他將碗端起片刻,吸了一口氣,將那氣味深深吸入肺裡。像泥土與難聞的樹葉散發出的強烈氣味,令他大吃一驚,彷彿是藥師放在破口瓷瓶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米蓋爾問道,滿心不悅地用大拇指的指甲戳著另一根大姆指邊緣的皮肉。她明知道他沒那個閒工夫,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看這無聊的東西。米蓋爾心裡滿腹牢騷,卻不動聲色,倒不是因為怕她,不過他發現自己得努力別惹她生氣。
他望去,看到葛婥伊徳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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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商人》第1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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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李斯訪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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