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保持距離(2)

第二十六章
蕭暻玹回到晉王府，整個人泡在熱燙的藥浴裡，依然能感覺到那股蝕骨的癢。
短短十幾天，他已經泡了三次藥浴。除了七歲那年突然得了這個怪病，他才泡過這麼多次藥浴，這十幾年來他從不靠近女子，已經很久沒這般過了。
這時，長平在外面敲了敲門。「主子，秦姑娘送了一箱東西來，我拿進去給您看看？」
蕭暻玹聞言皺眉。「不必，你看看是什麼，再送一份回禮給她。」
她送的東西，他是碰也不敢碰。
「是。」長平打開箱子，看見是幾顆水果和兩包藥材，頓時傻眼。
烏木打造的箱子，竟然用來裝幾顆果子？他還以為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簡直暴殄天物。
長平拿起一封信。「主子，秦姑娘送的是幾顆果子和兩包藥材，還有一封信。」
信？蕭暻玹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現在半點也不想碰她碰過的東西，可是，她的信也不知道裡面寫了什麼，不好讓長平唸出來。
蕭暻玹心底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煩躁。「拿進來吧！」
長平將整個箱子搬了進去。
「主子，這是秦姑娘送給您的果子，我看著這果子比貢品還要好，您要不要嚐嚐？」
蕭暻玹淡淡地掃了一眼箱子裡的幾顆果子，搖頭。「不必了，你拿下去和長安分了吧！將信給我。」
他不喜歡吃水果。
「是。」長平放下箱子，將信遞給蕭暻玹。
蕭暻玹指尖剛碰到信封又縮回去了。「你展開，我來看。」
實在不敢碰她親手寫的信。
「是！」長平將信展開呈給蕭暻玹看。他特意低著頭，半個字都沒去看，就怕看見不該看的。
蕭暻玹掃了一眼，便將信中的內容看完了。
信裡沒有什麼情話，只是說了兩包藥材的作用，還說多吃水果能緩解風疹。
她倒是細心，發現自己起風疹了，可是他這不是真正的風疹，也不是毒物引起的，吃什麼藥都沒用，更不要說水果了。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沒辦法，他早已不指望了。
不過治療鼠疫的藥方？
蕭暻玹對長平道：「可以了，將信收起來吧！你看看那兩包藥，哪包是治療鼠疫的，將那包治療鼠疫的藥拿去給長風看看。」
長風已經拿了那包毒藥在兩名西戎探子身上做試驗，看看是什麼毒藥。
「是，那另一包要煎給主子喝嗎？」兩包藥上面都有標注，長平知道另一包是專治風疹的。
「不必，扔了吧！」蕭暻玹斬釘截鐵地拒絕，他怕自己喝了她碰過的藥，得再泡一天藥浴。
「還不將箱子帶下去？」
「是！」長平抱著箱子離開了，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真是愁死人了！主子這怪病什麼時候能好？總不能成親了還當和尚啊！
長平拿著兩包藥材和兩顆橘子來找長風。
長風正在研究蕭暻玹從西戎探子那裡得來的藥粉。
「驗出來了嗎？這些藥粉是不是能夠讓人得鼠疫？」
「哪有那麼快，至於是否能夠讓人染上鼠疫，得看西戎探子會不會出現鼠疫的症狀才知道。」
長平也知道急不來，他將兩包藥材和兩顆橘子交給他。「這是秦姑娘送給主子的藥材，一包治療鼠疫的，一包治療風疹的，主子讓你研究。」
到底是秦姑娘的一番心意，長平覺得扔了不好，便一起拿過來給長風研究。
長風聞言有些驚訝。「秦姑娘還懂醫術？」
長平搖了搖頭。「不知道算不算懂，秦姑娘興趣廣泛，只要她感興趣想學的，秦首富都會花重金請名師教她，可以說，她什麼都學過，只是都學不久，醫術她師承李神醫，好像只學了三年。」
竟然師承李神醫？暴殄天物啊！醫術只學三年，把脈都不會吧？更不要說熟記各種藥材的藥性和用法了。不過李神醫脾氣古怪，治病救人全看心情，而且他說過不收徒。
「李神醫不是說李氏一族的醫術不外傳，不收徒嗎？」
「這我不知道，估計是李神醫欠了秦首富的人情，為了還人情，所以教秦姑娘醫術吧？反正秦姑娘確實跟李神醫學過三年醫術。」
秦姑娘的情況他都查過了。
長風點頭。「也有可能，所以李神醫只教了三年，還完人情就不教了。」
長平沒有說，秦姑娘什麼都只學一年半載，醫術學了三年，已經很難得了。
長平留下一顆橘子給他。「這也是秦姑娘送的，主子不吃，賞我們了，你忙你的，我去給大家分果子。」
長平離開後，長風拆開治療鼠疫的那包藥材，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
這些藥材的成色和年分，一看就不凡，而且那些需要炮製過才能用的藥材，炮製得也太好了吧！這是秦姑娘炮製的藥材嗎？應該不是，這藥材沒有幾十年經驗絕對炮製不出來。
他將藥材一樣一樣的分辨出來，看見這藥材的搭配，忍不住讚道：「李神醫不愧被世人譽為神醫，我怎麼就想不到如此搭配？這樣的話既有清瘟的效果，又不會過於寒涼，老少咸宜，甚至孕婦都可以喝。」
他又迅速打開另外一包治療風疹的藥材。
這包治療風疹的藥材倒是和太醫院院正開的一模一樣。雖然主子用過了，沒有效果。不過這些藥材的品質實在好，長風將藥材重新包好，放到一邊，下次誰得了風疹都可以用。畢竟這個藥方對誰都是一劑見效的，除了主子。
長風將藥材放到一邊，又繼續研究那包藥粉的成分，只是總有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氣傳入鼻子吸引著他，正好他也渴了，便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吃。
長平將兩包藥給了長風後，又回到了侍衛住的後罩房，將剩下的水果分給其他同伴。
長安喜歡吃蘋果，長平分了一個蘋果給他。
長安見這蘋果又大又紅，直接拿起來咬了一口，爽甜多汁，果香撲鼻，絕對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蘋果，比平時吃到的蘋果都要好吃，他忍不住讚道：「今年宮裡賞賜下來的蘋果特別好吃！」
這種又大又紅的蘋果外面根本買不到，都是貢品，因此長安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宮裡賞賜的。
「這是秦姑娘送給主子的蘋果。主子讓我分給大家，不是宮裡賞下來的。」長平丟下這話又去給其他兄弟分果子。
竟然是秦姑娘送的，不愧是首富之家，吃的東西竟然比宮裡的要好。
長安吃完後，便去練武場練武了，他們這些當侍衛的，每天過的都是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只要有空閒，都用來練武。
今天長安覺得自己練武如有神助，他一直領悟不了的招式，練了一次突然就領悟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是因為蘋果的功勞，直到其他侍衛也來練武。
練武場出現了古怪的現象，不知何故，一些武功久久無法突破的人今天都突破了；而那些沒有突破的人也像是不知疲倦一樣，平時練一個時辰便需要休息一下，今天練兩個時辰依然覺得精力充沛，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大家都覺得奇怪，湊在一起討論今天有什麼不同，得出一個結論：他們是因為吃了秦姑娘送的果子才會這樣的。
「一定是！那蘋果特別好吃，我吃完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
「對，那橘子特別香甜，我恨不得連橘子皮都啃掉，當時吃完就覺得通體舒暢，身體好像有使不完的勁一樣。」
「一定是因為吃了那果子才這樣的。反正我吃完後，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長安與其他侍衛你一言、我一語，恨不得每天都有這種果子吃。

邱露剛剛從軍營裡匆匆趕回來，她在軍營附近巡邏的時候，抓到了一個鬼鬼祟祟往河裡丟死老鼠的人，然後她又聽說暻郡王因為抓西戎探子中了毒，因此她特意過來探望，沒想到正好聽見暻郡王的侍衛們說話。
她好奇地道：「你們在說什麼？」
侍衛們聽見她的聲音，立刻站起來恭敬地行禮。「卑職見過邱將軍。」
邱露擺了擺手。「不必多禮，剛才你們在說果子？什麼果子那麼厲害，吃了還能打通任督二脈？」
長安恭敬地回道：「是秦姑娘送給主子的果子，特別好吃，我們吃了今天練武都特別帶勁。」
其他侍衛也紛紛附和。「我吃了秦姑娘的果子後，只覺得整個人通體舒暢，之前練武遇到的瓶頸一直不能突破，今天莫名其妙的輕輕鬆鬆就突破了。」
「我吃了，身體感覺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我也是，可惜已經吃完了，不然給邱將軍嚐嚐，真的非常好吃。」
邱露是忠勇大將軍邱一山的女兒，從小便跟著邱一山在軍營裡長大，是天元國出了名且上過戰場殺過敵的女將軍。以前甚至和蕭暻玹一起上過戰場，在將士們眼裡她和蕭暻玹有著出生入死的情誼，也是唯一一個能和蕭暻玹說上話的女子。
蕭暻玹身邊的侍衛們本來都以為未來的女主人會是她，因此特別敬重她，只是大家沒想到皇上竟然給主子賜婚。
邱露聞言心中不以為然，這不是胡扯嗎？吃個水果還能打通任督二脈，那是仙果嗎？秦家巨富，送來的水果估計是一些比較少見又難得的水果，他們沒有嚐過，才會有這種錯覺。
她問道：「郡王在府中嗎？我抓到了西戎探子，想見暻郡王。」
邱將軍也抓到了西戎探子？長安聞言立刻道：「邱將軍請到那邊的亭子裡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通傳。」
主子的院子方圓十里之內不允許女子靠近，他是絕對不會將人帶去瞻遠堂的。
邱露點了點頭，往亭子裡走去。
這時，門房匆匆地跑過來，看見長安，立刻道：「長安公子，秦姑娘求見四爺。」
邱露腳步一頓。
秦姑娘？是那個被皇上指婚給暻郡王的商戶女嗎？暻郡王會見她嗎？
邱露搖了搖頭。
不，這怎麼可能，兩人只是因為皇上賜婚才有了關係。她太瞭解暻郡王，他最討厭女子，怎麼可能會見她？自己也是因為有正事，才能得以見他一面。
這也是因為她這麼多年來非常懂分寸，沒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從來不會主動找他，才換來了今天的結果。
長安聞言想也不想地道：「不見。你又不是不知道四爺從來不見女子的，怎麼還通傳？以後都不用通傳，直接打發了吧！」
主子早就發過話，任何女子上門求見一律打發了，不必通傳。當然邱將軍例外，她沒有急事不會找上門，因此她一向不用通傳就可以進晉王府。
雖然不應該，但是邱露聽了，心裡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喜悅。在這裡她還是唯一的例外，特別的存在。
他和秦姑娘之所以會有婚約，也只是聖意不可違。暻郡王那麼討厭女子，她覺得他就算娶妻也只會徒有虛名，不會是真正的夫妻。而自己是他的戰友，曾一起出生入死，是不同的。
門房遲疑道：「是秦首富家的秦姑娘，真的以後都打發了，不用通傳嗎？」
長安猶豫了。
剛剛他沒聽清楚是什麼姑娘，以為是平時找上門的姑娘才會如此說。秦姑娘怎麼能和其他姑娘一樣，她可是未來的女主子。就算不是未來的女主子，就憑那些神奇的果子，他就算被主子罵一頓，也得通傳啊！
於是他改口對門房道：「你等等，我去問問四爺。」丟下這話，匆匆往瞻遠堂走去。
邱露詫異地看了長安的背影一眼。長安為什麼會幫她？
長安很快就來到了淨房外面，他輕輕敲了敲門。「主子，邱將軍求見，她說她抓到了一名西戎探子，有事稟告……」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2/20上市的【文創風】1233《夫人請保持距離》2。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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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長平在外面敲了敲門。「主子，秦姑娘送了一箱東西來，我拿進去給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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