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哲學家的人生通識課：在處處受限的人生裡，活出自己的形狀

追求就會不幸
英文「stoic」即是源自古代斯多葛學派，原本意指「不順從自己的欲望，主動採取禁慾、忍耐的態度」。即使是在現代，如運動員、考生等，努力朝向目標前進而實踐禁慾生活的人也不少。

那麼，為什麼我們必須禁慾呢？

因為適切控制欲望跟幸與不幸有直接的相關性。
斯多葛學派的基本策略是正確看清「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與「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之間的界線，只將自己的欲望投注於前者，也就是在自己意志範圍內的事物，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禁慾。愛比克泰德認為的「自由人」，也是指不受先入為主的觀念或偏見影響，能夠分辨自己辦得到、辦不到的事再採取行動的人。

在愛比克泰德《手冊》的開頭，第一章便記載如下：
所有事物可分為「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與「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兩者。判斷、意願、欲望與迴避等，大致上受我們〈心智〉影響者便屬於「我們所能掌控」；但自己的身體、財產，或是他人的批評、地位、官職等，大致上不受我們影響者即是「我們無法掌控」。「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本質上十分自由，不受任何阻礙或他人妨礙；但「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則十分脆弱，是被支配、容易被阻礙，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手冊》1〉

地位、名譽或財產等—反過來仔細想想，許多我們產生欲望的對象，實際上都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事物。或許各位會想：「不對，自己多努力一點就可以得到吧？」但不論多少，只要無法避開他人的意願或時運干預，就說不上是完全在自己的意志之內，也就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
愛比克泰德嚴格訓誡這種對「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產生欲望的態度。他舉出羨慕他人情況做為最明顯的例子。即使是現代，看到政治家、藝人、運動選手等「上流人士」華美的外表或優雅的生活方式，應該也有不少人默默感到憧憬吧。

對於「你長大後想當什麼？」這個問題，不論過去還是現在，許多小孩都會回答「有名的人」。更何況就算不到「上流人士」，只要看看我們周遭認識的人或朋友中，長得漂亮，個性又好、十分受歡迎、高學歷、有一定資產等，讓人不禁心生羨慕的人也多不勝數。但即使再羨慕他人，對方的地位或名譽也不是依我們自己的意志就能得到。
若因看到他人成功或飛黃騰達而感到羨慕，於是希望自己也能變得耀眼，或因此被煽動參與不必要的競爭，結果卻讓自己更加痛苦，無疑是愚蠢之舉。
為了在真正意義上自由活著，我們不能被這種「無法掌控的事物」束縛，這就是通往幸福的捷徑。

避開自己能避開的事物
「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的思考方式，不僅針對「欲望」，也適用於「迴避」。
愛比克泰德的教導即為：只避開自己能夠避開的事物。那麼，「自己能夠避開的事物」又是哪些呢？
若依照常識思考，我們似乎能靠自己避開生病。只要平時多注意飲食生活、多運動、定期接受健康檢查，應該就能在某種程度上避開疾病。只要認真工作、節儉儲蓄，我們似乎也能避開貧困。如此一來，愛比克泰德說的「不可避開生病、死亡或貧困」似乎顯得有些矛盾。但是，若再多加深入思考，不管我們如何謹慎預防，依舊無法完全避免生病及死亡，也無法完全排除因事故或災害而喪失資產的可能性，因為這些都屬於不能靠自己意志左右的範圍。

當我們翻開日誌填寫下週的預定事項，或是打電話通知家人「現在要回家了」，表示自己預想著不的未來〈先不提十年後〉，在沒有自覺的情況下相信自己、家人或朋友「暫且」都不會死亡。對人類來說，為了「安心生活」，這樣的想法的確是有必要的。

畢竟若真的凡事都在意「人生無常」，我們將變得無法行動。不過，我們暗自將自己的願望優先於事實，無意識中忽視「對自己不利的真理」也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也就是說，愛比克泰德在這裡要勸導的是，正視「對自己不利的真理」的態度。話雖如此，他也不是說不要為了健康而努力，他真正要說的是，對於「即使為了健康而努力，依舊無法從根本避免生病」這件事要有所自覺。
因為沒有這般自覺的人，一旦罹患疾病便可能會大受打擊而一蹶不振。就算擬定再完美的計畫出外旅行，也有可能在目的地遭逢不測，以為凡事都會理所當然按照計畫走的人，在遇到突發事件時便難以隨機應變。相反地，認為出外旅行難免會發生意外的人，在危機來臨時反而能站穩腳步面對。
人生也同理可證。愛比克泰德自始至終想要傳達的，就是不可期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或許認為意外總是會發生，才是始終不會迷失自我的祕訣。

笨蛋才會對他人有所期望
不論是誰，對於自己的家人、朋友或寵物，甚至是珍視的東西或財產等，心中總是會默默期望身邊擁有的一切能夠永遠不會消失。
然而有形的東西總有一天會崩壞，大家應該也心知肚明，身為人類都難逃一死。但我們是「真的了解」這件事嗎？

若要愛比克泰德來說，這說法雖然很殘酷，但期望自己重要的人能一直活著的人是「笨蛋」。為什麼呢？
因為那就是將自己能左右的事，與自己不能左右的事混為一談。理所當然，即使自己再怎麼努力祈願，重要的人也不可能獲得永恆的生命。
也就是說，愛比克泰德在這裡想傳達的是，就算許願祈求自己做不到的事，這件事也不可能實現。或許對於現代的我們而言，愛比克泰德的這份教導，在人際關係上更能展現真正的價值。

他在這裡也舉了「奴隸犯錯」的例子。古代的希臘羅馬社會是奴隸制度，所以有從事農業或家事的僕人常駐。愛比克泰德將希望這些奴隸們不要犯錯的人稱為「愚者」。

這裡說的「奴隸」，在現代也可置換為「不聽話的孩子」「不受教的學生」「職場上不得要領的屬下」「態度惡劣的上司」。我們時常在家庭或職場的人際關係中，希望他人「怎麼做」。然而千萬不可誤解，我們無法左右他人。對於他人做的事，自己是無能為力的。你所能期望的是「自己辦得到的事」。
雖然你無法改變態度惡劣的上司，但能改變自己應對這位上司的態度。我們必須仔細思考，自己所期望的「是自己能左右的事嗎」？同時不求他人，努力實現自己辦得到的事—如此一來，為了人際關係煩惱時，應該也能因此寬心。

擺脫「他人評價」的泥沼
政治家、藝人及職業運動選手等，必須得到社會上各式各樣的人支持，維持好感度。不僅是照片的呈現或穿著打扮，在部落格或社群軟體上也要謹慎發文，以免遭網友洗版。
相反地，也有公務員、軍人、學者或工匠等以實力為重，不易成為人氣投票對象的工作。而且雖說是「實力」，終究也同樣是受他人評價。

過著一般生活的普通人中，也有待人和善的人、討人喜歡的人、周圍有許多朋友的人、時常得獎的人、地位崇高的人，但相對地，也有不少容易被誤解的人、孤獨的人、與崇高地位無緣的人。然而，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終究無法自由控制他人的批評及評價。要是太在意他人的目光及評價，反而可能會失去自己應該前進的方向。

正因為如此，愛比克泰德訓誡我們：不要害怕他人的評價。

近年來，社群軟體與我們形影不離，導致我們時常受到他人評價，因此判斷事物的觀點也更容易變成「他人的評價」，而非「自己」。

因為想被朋友稱讚而就職於知名企業、想被人認為自己生活充實而在假日出外旅行⋯⋯你是否也在不知不覺中以「他人的」觀點而活呢？
但就如愛比克泰德所述，不管你再怎麼盡力，自己也無法控制「他人的批評及評價」。
就算就職於知名企業，也可能被認為是「愛追流行的傢伙」；去人氣咖啡廳拍照上傳IG，也可能只會被嫌「真愛現」「討人厭的傢伙」。
像這樣活在自己無能為力的「他人評價」中，猶如在動彈不得的泥沼中痛苦掙扎，結果忽視自己內心真正的聲音，甚至失去應該前進的方向。
想自由自在活著的唯一方法，就是活在自己的意志之中。正因為我們活在不斷受他人批評的現代，希望各位能將愛比克泰德的話銘記在心，以免迷失自我。

「如何看待」是唯一解法
然現代人可能難以想像，但古代世界中充滿了咒術及預言。在古代地中海世界〈希臘羅馬〉各式各樣的占卜術中，「鳥卜」最受歡迎。當鳥兒排列整齊飛翔即為「和平」的吉兆；若胡亂飛舞、以尖銳叫聲不斷啼叫，則是表示「動亂」的凶兆。

話雖如此，現代人似乎也沒有理性到能批評古代人為不理性。即使在現代社會，依然有許多人的心情會隨著占卜結果或籤詩起伏。

先不提占卜，回顧我們的日常生活，也時常對周遭狀況抱有莫名的不安。舉例來說，光是脾氣暴躁的上司在附近，整個人就變得沒有活力，不知何時會挨罵而心驚膽顫。

但愛比克泰德主張「區分事實與評斷」。雖然上司的脾氣暴躁是事實，但是好是壞則應由自己決定。
籤詩亦同。一旦抽到「大凶」就讓人憂鬱，尤其是剛被交付重要工作或考試前時。雖說是半信半疑，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想「說不定會不順利」而心懷不好的預感。

這裡的重點在於，愛比克泰德並不是說不可相信占卜或籤詩。
不管是工作還是人際關係，占卜或籤詩出現不好結果的「事實」，與「說不定工作會不順利」「說不定會精神不濟」等個人「評斷」是兩回事。
也就是說，發生的事實為「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我們完全束手無策，不過對這件事的評斷則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愛比克泰德有著強烈的信念：發生的事情本身絕非不好的。

事情本身無善惡之分。地震或豪雨也是因自然機制而產生，本身當然不會有是非善惡。
另一方面，不論是誰都會希望凡事能如願發展，祈禱地震或豪雨不來也是人之常情。學業進步、生意興隆、無病無災等，這些祈願似乎都是人類自然會有的願望。
然而，愛比克泰德推翻這個常識，提出異議。
他認為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並非人類能夠左右，原本就不應該是渴求的對象。而且就算事與願違，或是乍看之下對我們不利的狀況，都能加以善用。
比方說，小時候在遠足的前一晚，大家都曾祈求隔天會是好天氣吧。但隔天起床卻下雨，但也玩了他的室內遊戲，開心度過一天。
那麼，哪一種結局比較好呢？試著仔細想想，反而意外地難以判定。
這裡可分為兩種觀點。
第一種，是不斷執著於自己的期望。
「要是沒下雨就能去遠足了」「如果當初考上第一志願，就能進入比現在更好的公司」等，充滿留戀與後悔的道路。這樣的觀點只會帶來失望。
相反地，也有「雖然下了雨，但還好能開心度過一天」「因為現在的工作遇見了重要的夥伴，這樣就很好了」等，不同於自己的主觀期望，也就是接受「第二順位的現在」的觀點。「天職」的想法便是來自這樣的觀點。
後者正是愛比克泰德所說的「善用之道」。

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把對將來的不安與煩悶一掃而空，就能達到「樂觀」的極致。
俗話說「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在歐美等扎根於基督教的文化圈，也有許多人反覆閱讀耶穌基督的教誨：「因為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馬太福音》6．34〉「因為你們求祂以前，你們所需用的，你們的父早已知道了」〈《馬太福音》6．8〉。他們確信，各自的未來絕不會發生壞事。愛比克泰德的哲學與基督教，即是共享著這種被稱為「天意」〈Providence〉的思考方式。

《手冊》原文翻譯的「過著安穩又幸福的生活」，原本是意指「水由上而下暢通無阻地流動」。不因憤怒或擔心而感到煩悶，對人對事都能自然應對—這就是愛比克泰德對於「幸福」的認知。
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不受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用明亮的雙眼面對事實，不就是讓我們不被事情牽著鼻子走的唯一解法嗎？
任何事實都能朝著對自已有益的方向加以運用。愛比克泰德在這裡，便是教導我們理所當然卻沒有人發現的真理。

不可期望過去與未來
古希臘羅馬時代的宴會〈symposium〉，是由知名人士招待許多友人或熟人到自家，從傍晚宴飲到夜晚。
但當時並不像法國料理的晚餐，一開始就先分好一人份的料理，而是從奴隸端來盤子上，每個人分別單手取用料理，與現在中式料理採取的圓桌形式相似。
因此就算料理來到自己面前，一個不注意就會轉到下一個人；就算有喜歡吃的料理，也必須等大家輪流取用，不會馬上就到自己面前。
等機會來臨的時候，當然能夠大方享受。然而一旦失去機會，便不可一直抱持著執念。相反的，也不該不斷期待機會何時到來。

有道料理轉了一圈後到你眼前，有禮貌地伸手拿取自己的份即可。從你面前經過時不要挽留；遲遲來時也不要從遠處拋擲欲望，在來到你身邊之前先靜靜等待。

愛比克泰德在這裡巧妙引用當時應為常識的宴席禮儀，比喻實際人生中面對欲望應有的姿態。簡單來說，我們不可對過去，也不可對未來產生欲望，僅注視並享目前身處的狀況即可。這就是愛比克泰德所認為的正確渴求方式。
這與古羅馬詩人賀拉斯〈QuintusHoratiusFlaccus〉的格言：「活在當下〈Carpediem〉」的態度也有所相通。但這並非是沉浸於短暫的快樂，而是指把握現在、及時行樂的精神。
只要能關注於現在，既不會受到回不去的過去束縛，也不會因不確定的未來而動搖。像這樣保持平常心，也有助於提高專注力。

追求就會不幸
英文「stoic」即是源自古代斯多葛學派，原本意指「不順從自己的欲望，主動採取禁慾、忍耐的態度」。即使是在現代，如運動員、考生等，努力朝向目標前進而實踐禁慾生活的人也不少。

那麼，為什麼我們必須禁慾呢？

因為適切控制欲望跟幸與不幸有直接的相關性。
斯多葛學派的基本策略是正確看清「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與「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之間的界線，只將自己的欲望投注於前者，也就是在自己意志範圍內的事物，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禁慾。愛比克泰德認為的「自由人」，也是指不受先入為主的觀念或偏見影響，能夠分辨自...

前言
愛比克泰德〈Epictetus〉是羅馬時代斯多葛學派〈Stoicism〉的代表性哲學家。他身處的年代為西元一世紀後半∼西元二世紀前半，從皇帝尼祿〈Nero〉到哈德良〈Hadrian〉的羅馬帝國初期。此時的羅馬帝國達到最大版圖，是前所未有的繁榮時代。但實際上，斯多葛學派的源頭要再往前推四百年，回溯至西元前三世紀初的希臘。因開山祖師芝諾〈Zenoofstoic〉與其門徒於雅典市中心繪滿色彩的柱廊〈StoaPoikile〉開課而得名。
由於沒有專屬的學校及校舍，以現代來說算是「哲學咖啡館」。希臘化哲學以綜合了邏輯、物理學與倫理學的哲學體系而著稱，其中，斯多葛哲學為其主流，但進入西元後的羅馬時代之後，逐漸往實踐性發展。

對於不斷追求「人生指南」的人們來說，斯多葛哲學始終提供著超越時空的各種啟示，是一種歷久彌新的思考方式。說到同時代的斯多葛哲學，或許有人腦中會浮現西塞羅〈MarcusTulliusCicero〉、塞內卡〈LuciusAnnaeusSeneca〉、馬可．奧理略〈MarcusAureliusAntoninus〉等人，而位在這系譜核心的，就是一名奴隸出身的哲學家—愛比克泰德。

他是在約西元五十∼六十年出生於奴隸家庭的窮苦人，年輕時也是奴隸，被解放後則開設私塾維持生計〈關於愛比克泰德的生涯與著作，請參照第22∼28頁的詳細介紹〉。奴隸出身的哲學家在哲學史上十分罕見，愛比克泰德的一生，既非「學者」，亦非「菁英分子」。

他出身奴隸階層、長期且難以治癒的肢體障礙、被流放至國外的辛酸、私塾講師不穩定的收入⋯⋯儘管遭遇這麼多困難，他還是將當時流行的斯多葛哲學化為自己的「生活方式」學習，並且精益求精。與地位、財產、權力無緣的平凡市井小民，該如何享受真正的自由、獲得幸福的生活？為此，擁有什麼樣的智慧又是最重要的？愛比克泰德自身的課題是「從屬與自由」，這可說與現代人的生活也相關聯。

或許對讀者來說，相較於蘇格拉底、柏拉圖或是馬可．奧理略等哲學家，愛比克泰德這個名字較不為人所熟之。然而自古至今，他影響了許多哲學家、宗教家、文學家卻是不爭的事實。
即使是在現代，在歐美，不僅是哲學家，包括政界及商業界的知名人士，也有無數人喜歡閱讀愛比克泰德的作品，並將他留下的格言做為自己的人生座右銘。愛比克泰德的思想，便是像這樣不分時代，擁有普遍性的魅力。涵蓋古今，他的話語中潛藏著改變所有人類共通煩惱及不安的爆發力。

一說到「哲學」，應該也有人以為如同近現代的德國哲學，文章裡充滿抽象又艱澀的詞彙而難以入門，而且完全無法理解究竟能用來做什麼，不過愛比克泰德的說法則完全不同。他彷彿是對學生一一仔細講解的老師般，從日常生活中舉例，將完全顛覆常識的觀點、欲望的理想模樣、對人際關係的理解呈現在我們眼前。只要看過一次就能明白，他所留下的無數名言，絕對不是一讀就懂、有如延伸常識般的通俗人生教訓，反而都是些讓人驚訝、不禁想反駁或感覺挫敗般的悖論。但反過來仔細思考後，卻又不禁讓人覺得，「這麼說也有道理」而認同他。
總之，就像禪宗公案一樣，在我們心中，他的話語是如此沉穩卻又會確實掀起漣漪。同時，以這份「驚訝」為出發點，將促使我們重新思考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各種困難、難題。

或許會有贊成、反對、疑問等各式各樣的感想，且不見得要是哲學家或宗教家，就算是政治家、軍人、運動家、藝術家，基督徒、佛教徒或無神論者，一旦讀過愛比克泰德，都能在各自的立場得到一些啟發，同時也會有不少人想反駁。
希望讀者們能夠將在心中好好思考於閱讀中萌生的疑問及發現。當然，也因為這些文章是寫於羅馬時代，難免有些習俗從現代來看既奇妙又難以理解，但只要搭配著解說閱讀就能充分理解。

本書的誕生是為了讓讀者們能藉由深入理解愛比克泰德的話語，稍微重新深思各自的人生，停下來思考什麼是「做為一個人好好活著」。
希臘語「EuZen」〈好好活著〉，也可以說是「幸福活著」。以愛比克泰德為首，斯多葛學派奉蘇格拉底為圭臬，他在西元前三九九年被判死刑後遭拘留在監獄中，拒絕了摯友克里同〈Crito〉偷偷暗示的逃獄提議，從容赴死，並在當時兩人對話中留下「我們必須重視的，並不只是單純活著，而是『好好活著』，而且是『正確』『抬頭挺胸』地活著」這段話〈柏拉圖《克里同篇》，48B〉。
「好好活著」是表示人生最終目的的詞語，即使是在現代，這個基準也不會改變。

希望本書能成為讀者們重新審視各自人生的契機，並為各種困難、課題帶來解決的線索。抑或是，基於完全不同的觀點讓我們肩負的許多問題「消失」，而非積極地「解決」。

前言
愛比克泰德〈Epictetus〉是羅馬時代斯多葛學派〈Stoicism〉的代表性哲學家。他身處的年代為西元一世紀後半∼西元二世紀前半，從皇帝尼祿〈Nero〉到哈德良〈Hadrian〉的羅馬帝國初期。此時的羅馬帝國達到最大版圖，是前所未有的繁榮時代。但實際上，斯多葛學派的源頭要再往前推四百年，回溯至西元前三世紀初的希臘。因開山祖師芝諾〈Zenoofstoic〉與其門徒於雅典市中心繪滿色彩的柱廊〈StoaPoikile〉開課而得名。
由於沒有專屬的學校及校舍，以現代來說算是「哲學咖啡館」。希臘化哲學以綜合了邏輯、物理學與倫理學的哲學體系而著稱...

序章3
前言10
愛比克泰德的生涯與著作22
第1章 分辨「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
通往自由的唯一路徑即是漠視「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32
若想避開生病、死亡或貧困，你就會變得不幸。40
你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實現這件事。46
為何要害怕嚷嚷著「你錯了」的人們呢？52
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從中獲益。58
不要從遠處拋擲欲望，在來到你身邊之前靜靜等待。66
疾病會妨礙身體，但不會妨礙意志。72

第2章 不再當情緒的奴隸
讓人不安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對這件事的想法。82
真正侮辱你的，是認為自己被侮辱了的想法。90
你的酒杯破掉時，必須採取他人酒杯破掉時的態度。96
如果有珍惜的東西，試著說出那個東西的本質。102
不論發生什麼事，絕不要說「我失去了它」。108
明白遠離快樂能讓你有多高興，且能因此讚揚自己。116
絕對不要說「我從沒有這麼辛苦過」。122

第3章 擺脫人際關係的束縛
認為「我受傷了」時，你才是真的受傷了。130
只要自己認同就好，這樣就足夠了。136
在還無法確實判別當事人想法時，我們無法知道那是否真的不好。142
不做跟他人同樣的事，就不可要求同樣的東西。150
如果手足有不正當行為，不要只抓住「有不正當行為」的一邊不放。156
受教養之人，不責備他人，也不責備自己。162

第4章 真正的成長是好好活著
如暗中埋伏的敵人般監視著自己。170
不可說「我有匹漂亮的馬」。176
所有關注，都應該要放在自己的內心上。182
被認為是無知或愚蠢時，反而要滿足。190
為了應付難題，找出你所擁有的能力。196
將覺得「可怕」的事，每天都放在眼前即可。202
記住，你是戲劇中的演員。210

尾聲215
後記222
推薦書單—進階認識愛比克泰德225《手冊》
原文翻譯彙整228

序章3
前言10
愛比克泰德的生涯與著作22
第1章 分辨「我們所能掌控的事物」
通往自由的唯一路徑即是漠視「我們無法掌控的事物」。32
若想避開生病、死亡或貧困，你就會變得不幸。40
你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實現這件事。46
為何要害怕嚷嚷著「你錯了」的人們呢？52
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能從中獲益。58
不要從遠處拋擲欲望，在來到你身邊之前靜靜等待。66
疾病會妨礙身體，但不會妨礙意志。72

第2章 不再當情緒的奴隸
讓人不安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對這件事的想法。82
真正侮辱你的，是認為自己被侮辱了的想法。90
你的酒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