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啪檔（3）小說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白榮燦又癟起嘴來。漂亮的眼睛也帶著哀怨垂了下來。那傢伙再次「嗚哇」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唔嗚、嗚嗯、嗚嗚嗚、嗚哇。」
我因為那傢伙的哭聲，突然回過神。雖然本來可以斥責他：「神經病，幹嘛跑到別人家來哭」，但他放聲大哭的模樣實在有點可憐，我就沒有這樣做了。
「先進來吧，鞋子脫掉。」
「唔、嗚嗚……」
那傢伙好像聽不到我的話似的，繼續放聲大哭。總是梳得乾淨俐落的油頭，被雨淋得凌亂不堪，甚至哭到聲音都沙啞了。
真的是要瘋了。
我靠近他，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就算他哭得眼淚稀哩嘩啦地流下來，眼睛還是看向了我。
「喂，不要哭。噓。」
在我仔細擦拭他不知道是因為雨水還是淚水而一塌糊塗的臉後，他才開始慢慢地停止哭泣。壯碩的肩膀不停地顫抖。
「唔、嗚嗚、唔、不要、唔、去美國、唔嗚、嗚嗚。」
「你說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至少先不要哭再說啊……或許是因為聽到我說了「聽不懂」，那傢伙又再次哀怨地癟起嘴，我立刻輕撫他的臉頰。
「啊，好啦、好啦。你先去浴室洗一洗。快點。」
那傢伙已經全身溼透，不能讓他就這樣站著。當然除了會生病以外，也因為我家地板會全被他弄溼。我推了推他的背，那傢伙就邊啜泣邊走進浴室。
浴室門「碰」關上後，我全身脫力地癱坐在床上。就算我大力地搓了搓臉，也還是感覺很不真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冤家白榮燦淋著雨來我家，說他喜歡我，甚至還大哭了一場。而這些都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浴室裡蓮蓬頭的水聲，讓我知道這不是在作夢。
「喂！用熱水洗！」
我突然想到對著浴室大喊。雖然不會有人被雨淋到全身溼後還用冷水洗澡，但如果是白榮燦，他也不是沒有這麼做的可能。
我被他嚇得既驚訝又焦躁，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時，突然瞄到白榮燦的包包。那是放得下筆電的方形布包，簡單俐落又很粗獷，非常適合白榮燦。本來想把它移到房間角落，但包包的拉鍊稍微鬆開了。敞開的拉鍊底下微微露出一個像是塑膠把手的東西。
難道？
我繼續再繼續拉開拉鍊，包包裡面露出一把放得好好的雨傘。我不禁露出苦笑。

我讓洗完澡的白榮燦穿上我的Ｔ恤和褲子，用毛毯裹住他，還給了他一杯熱茶。白榮燦蜷縮起他的巨大塊頭扭扭捏地坐在床下，觀察我的臉色。看來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看他變紅的鼻頭、發腫的眼睛，完全就像是一個被泡腫的虎多力。
「你沒回家，一直在我家附近等我嗎？」
白榮燦沒有回答，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用雨傘？」
看他兩隻手握住馬克杯、悄悄躲開我的視線的樣子，看來應該不是忘記包包裡面有放雨傘。
「是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我說中，那傢伙假裝喝茶，用馬克杯擋住他的臉。但就算這樣，也擋不住他變紅的耳朵。不會看人臉色的人可能不會察覺，但絕對騙不過我的眼睛。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茶如果喝完就把杯子給我。」
我整理床單時，感覺到白榮燦眼睛在偷看我。他說出「我喜歡你」的聲音又再次在腦海裡盤旋。好難為情，我的臉也就這樣變紅了。
「為什麼一直看……」
我轉頭看向旁邊，白榮燦已經站起來了。他的瀏海垂放下來，身上穿的不是西裝而是我的Ｔ恤，還散發出沐浴乳的味道，這樣的他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溫順。就算如此，還是有種微妙的壓迫感。是因為他天生大塊頭的關係嗎？這次是我忍不住先躲開他的視線。
「不要去，美國。」
「什麼？」
白榮燦一把抓住我的手。還沒來得及甩開，那傢伙已經拉過我的上半身緊緊抱住。白榮燦身上散發出跟我一樣的沐浴乳香味。柔軟的耳朵掃過我的臉頰。好溫熱。但這種心動的感覺也才一下子，不知道他是抱得多大力，感覺骨頭好像要碎裂了。
「好痛，臭小子！」
我就算掙扎也沒有用。他到底是聽到什麼才會這樣？這時我才突然想起來，難道剛剛在樓梯間跟媽媽講電話的內容被他聽到了嗎？唉，真的是。我苦笑了出來。我將手放在他寬大的肩膀上，輕輕拍打安撫他。如果不這樣做，他可能又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哭。
「好，我不去，我不會去。」
「真的不會去嗎？」
「是啊，我說我不會去，傻瓜。我去美國是要怎麼過活。我在這裡有薪水可以領、吃好穿好的。」
說他傻瓜會太過分嗎……我現在才在後悔，但那傢伙的手鬆開了。抓住我肩膀的手也沒有那麼粗魯了。我的眼睛一抬起來，白榮燦的臉就出現在我面前。
「我說喜歡你是認真的。」
白榮燦直直地注視著我的雙眼說道。怎麼這麼單刀直入？感覺好像吃了一記上鉤拳。但是一點都不痛，只覺得很熱。身體某一處在大肆發燙，但我也不知道確切是哪個部位。
「賢秀，你願意跟我正式交往嗎？」
我嘴巴一開一合，一時無法回答。如果說是……正式……
「我沒辦法再這樣忍受對你的欲望，跟我在一起吧，徐賢秀。」
眼前的白榮燦好陌生。我腦中的某一個節拍就像是故障了一樣，不斷重複著他說的話。難道「心臟要從嘴裡跳出來」就是指這種時候嗎？
我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乾咳了幾下。大哭的人是白榮燦，但不知道為什麼是我的聲音變得沙啞。我搔搔脖子，感覺到一股不像是我該有的熱度。
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窗外夜景清晰地閃耀著。我看到黑色的窗戶上映照出我跟站在我身後的白榮燦，我開始深呼吸，原本的心情如同被水灌飽的水袋，在反覆一吸一吐之後，我感覺到它慢慢平靜下來。我的視線停留在窗戶的方向，然後開口說話。
「如果你跟我交往，那我們就是辦公室戀情，這點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
他立刻回答。看來那傢伙已經考慮過分手後可能會面臨的情況。至少他不是輕率地跟我告白，我的心也平靜下來了。
「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如果你不配合我，那我就會每次都對你生氣、找你麻煩。」
白榮燦向我靠近。從背後被抱住的感覺，讓我呼吸不過來。
「我會配合你的。就算你找我麻煩，我也會配合你。」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音讓我快窒息。我很難理解他的想法，我算什麼？我憑什麼讓你什麼事都配合我。我不是有資格被這樣對待的人……
我轉過身，鬆開那傢伙的手。白榮燦的眼神很真誠。為什麼他要這樣子看我呢？就好像要是沒有我，這世界就會毀滅一樣。
老實說，我很想要立刻抓住他的下巴，親吻他的嘴脣後大喊「OK」。我也知道像白榮燦這種人，對我來說簡直是高攀。他是業界最厲害的企畫，以客觀角度來講又長得好看，還有跟他外表一樣爽朗的性格，再加上個子又比我高、身材又像好萊塢演員一樣超級好，但是……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白榮燦又癟起嘴來。漂亮的眼睛也帶著哀怨垂了下來。那傢伙再次「嗚哇」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唔嗚、嗚嗯、嗚嗚嗚、嗚哇。」
我因為那傢伙的哭聲，突然回過神。雖然本來可以斥責他：「神經病，幹嘛跑到別人家來哭」，但他放聲大哭的模樣實在有點可憐，我就沒有這樣做了。
「先進來吧，鞋子脫掉。」
「唔、嗚嗚……」
那傢伙好像聽不到我的話似的，繼續放聲大哭。總是梳得乾淨俐落的油頭，被雨淋得凌亂不堪，甚至哭到聲音都沙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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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Foul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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