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人 卷三：花美男的邪惡變身

　　日子無聲無息又過了兩天，離白茯苓的及笄禮只剩三天時間，雲嬤嬤開始給白茯苓講解及笄禮的流程以及禮儀，不說不知道，小小一個及笄禮要注意的東西還真多，擔任贊者、有司的人選也定下了，是安泰公主的兩個女兒。

　　慧芸、慧茹兩姊妹為此生了一場悶氣，有司就罷了，贊者向來是由姊妹或是好友擔當，白茯苓初到京城，與京中的夫人、小姐們談不上什麼深交，這贊者理所當然應在她們姊妹中挑選。

　　白茯苓的及笄禮請來觀禮的，都是京中名門女眷，她們雖然搶不過白茯苓的風頭，好歹也算多個出鏡機會，沒想到人家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偏偏替代她們的是兩位尊貴的郡主，她們就算心裡有再多不滿，也只能忍下去，暗自怒罵白家三口子逢迎權貴、六親不認！

　　她們不知道，木佩蘭極端怨恨靖國公府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更過分的是，竟把主意打到他們的寶貝女兒頭上，早已不再認他們是親戚。而且從血緣上說，她家與靖國公府上下也確實沒有任何關係，倒是跟安泰公主尚算是遠房表親，自然更傾向於請她家兩位郡主幫忙。

　　這日早晨，本是約定了要到安泰公主府去最後排練一次及笄禮的流程，白茯苓前一晚早早睡下，沒想到一早起來，便受了一番驚嚇。

　　她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就見小彌放大的一張臉，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似是特地在等她。

　　驟然看到身邊多了個人，白茯苓被嚇得夠嗆，一手推開他，怒道：「看來你不打算遵守約定了，也好，等會兒我就讓白果、白芍把你送回濟困堂去！」

　　小彌笑咪咪道：「我什麼時候不遵守約定了？我正是來履行約定的！」

　　白茯苓皺眉道：「履行什麼約定？」

　　「我給妳找到了鬼面蠱蠱母，妳要嫁給我！」小彌語出驚人。

　　「就你？真的假的？」白茯苓吃了一驚，理智上覺得不可能，心裡卻忍不住燃起一絲希望。

　　「妳把方海叫來當面驗驗看，不就知道了？」小彌笑得篤定。

　　這小混蛋對他們家的人知道得很清楚嘛！白茯苓將信將疑，最終決定搏一搏，當即揚聲吩咐白果等女侍進來。

　　白果與白芍看到小彌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白茯苓房中，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白果沒想那麼多，驚道：「你怎麼進來的？」她如果再因為失職而被扣錢，會心痛死的！

　　白芍冷冷打量著小彌，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不妥來。她自問耳力過人，不可能這麼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子能夠在她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潛入小姐的房間，這個孩子身上必然有些什麼古怪！

　　小彌不理她們的問題，向白茯苓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說著就一躍跳到床下，大搖大擺地出門離去。

　　白茯苓一邊讓白果伺候她梳洗更衣，一邊吩咐白芍急召方海過來，同時請雲嬤嬤到公主府去，推遲今日的原定行程。

　　白芍的動作很快，白家三口用過早膳，方海就上門了。白茯苓不想讓父母空歡喜一場，對於鬼面蠱的事隻字不提，只把方海帶回讀雲軒，讓白果去叫小彌。

　　小彌也不廢話，從房間裡取出一個大木盒，捧著就來到白茯苓的房間。白茯苓遣退其他人，只留下方海與小彌兩個。小彌打開木盒，盒裡放了一個皮球大小的水晶鼎，他神情凝重地搬出水晶鼎，放到兩人面前的桌子上。

　　水晶鼎通體透明，不必打開就可以看清鼎裡裝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原料配製的半滿藍色漿液裡，一隻似蠍子又似蜈蚣、似蜘蛛又似水蝨的古怪生物，半浮半沉地扭動著身子，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詭異嘶嘶聲。

　　白茯苓一看，噁心得差點把早餐給浪費了，她忍了又忍，方才把嘔吐的感覺壓下。方海則是睜大了眼睛，像發現什麼稀世奇珍一般，仔仔細細把鼎裡的東西看了好多遍，還捨不得挪開目光。小彌也不催促，坐在炕上等方海公佈答案。

　　方海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攤開了，現出一排上百支長短不一的銀針、金針，他取了其中一支銀針，扎破自己的指尖，將血液塗抹在針上，然後從水晶鼎蓋子上的小孔中探進去。

　　詭異的現象發生了，只見鼎裡那條怪蟲忽然自藍色漿液中一躍而起，向著那支銀針直撲上去，吐出細長的舌頭，瘋狂地舔吸著針上的血液，被這條怪蟲舌頭舔過的地方，血色褪去，露出銀針本來的顏色，瞬間竟又變成金色的。

　　方海慢慢拔出銀針，放在鼻端聞了聞，取出火摺子，點火把長針烤了一下，針上的金色又變回了銀色，而且彌漫著一股奇怪的香氣。

　　他開心不已地連連點頭道：「不錯！這就是鬼面蠱蠱母，老爺、夫人的蠱毒可以消除了！」

　　白茯苓一直憋著的那口氣吐出來，只覺得渾身輕鬆，臉上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太好了！方海，你快些配藥去！」

　　「慢著！」小彌忽然打斷道。

　　白茯苓想起小彌之前說的話，也沒有太在意，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等他長大，她墳頭的草都比他高了，怕他幹嘛？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賴帳的，你放心好了，等你長大，我就履行約定。」

　　小彌並不清楚她短命的祕密，笑得十分詭異，「好，我保證，妳不會等太久的。」

　　白茯苓開心之下，根本沒去注意他的異樣，揮揮手讓方海趕快去準備替她爹娘治療蠱毒。

　　鬼面蠱的解法十分簡單，只要將產生蠱毒的蠱母活生生烤乾了，研碎服下即可。但是解毒過程非常痛苦，要將變形多年的骨骼外貌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比挨受十大酷刑還要難過，而且這種痛苦足足會持續一天，所以必須找個穩妥的地方，準備好舒緩痛苦的各種方法，才能開始。

　　留芬閣有重病的忠國公夫人在，他們如果鬧出太大的動靜，會驚擾到她，不免令她擔憂，所以白茯苓把父母請到自己的讀雲軒，又讓人緊守門戶，才敢讓方海開始。

　　白醜與木佩蘭沒想到原以為已經不可能祛除的鬼面蠱蠱毒，忽然就找到解藥，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方海為求保險，已經再三試過小彌送來的蠱母，確定可用，不過有個問題卻必須對他們說明：「這鬼面蠱蠱毒在你們身上多年，就算解了蠱毒，老爺跟夫人的功力，恐怕也恢復不了多少。」

　　白醜揮揮手道：「沒關係，總不會比現在差就是。」

　　木佩蘭想得比較多，有些不安地拉住白茯苓問：「這蠱母妳從何處得來？」

　　白茯苓當然不會說是答應了要嫁給一個古怪小孩才換到的，只敷衍道：「用錢換來的，花了很多錢……詳細情況，等你們身上的蠱毒去乾淨了，再慢慢說明好了。」

　　錢是身外之物，木佩蘭從來不放在心上，不過她知道女兒向來對這個很計較，所以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她相信，也不再多問。

　　白茯苓提出要在現場陪著他們，白氏夫婦卻雙雙反對，當年中毒後的慘狀，他們至今仍歷歷在目，哪裡肯讓女兒看見，難過擔憂？

　　最後白茯苓無奈，只得答應去留芬閣待著。她對小彌不放心，特意把他也帶了去。這些天來，她恨不得把小彌趕得遠遠的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今天忽然主動要小彌陪她，人人都覺得很是奇怪，不過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討沒趣，刨根問底。

　　白茯苓心裡有事，坐立不安，看書也看不進去，乾脆要人送來圍棋，讓小彌跟她玩五子棋。

　　五子棋規則簡單，小彌不過幾盤就摸清了訣竅。白茯苓欺負新人幾回，就開始連連大輸，輸得她更加鬱悶。

　　眼看著這一局又要再輸，她乾脆耍賴，一推棋盤怒道：「不玩了！」

　　小彌也不生氣，斜著眼睛，懶洋洋地打量著她，一張稚嫩的小臉上，現出幾分與年齡全然不符的邪氣。

　　白茯苓被他看得發毛，色厲內荏地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自己的妻子，多看幾眼有什麼奇怪？莫非妳希望我看別的女人？」小彌嘴裡吐出來的話，壓根不像一個孩子會說的。

　　白茯苓才拿到人家的好處，不好馬上否認與這小屁孩的「夫妻關係」，只得冷笑道：「你儘管去看個高興，反正也只能乾瞪眼。」

　　小彌臉色沉了沉，很快又笑了起來，「妳想不想知道我是誰？」

　　「不想！」

　　「為什麼？我是妳的未婚夫。」

　　「等到真的嫁給你那天，自然就知道了。」按照小彌的年紀，成婚最快也要六、七年後，她早就投胎去了。

　　白茯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她是真的不願意知道小彌的身分，直覺那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小彌聽出她話裡的敷衍，冷下臉道：「沒人可以對我賴帳，妳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妄想！」

　　白茯苓撇撇嘴，懶得答話。

　　日子無聲無息又過了兩天，離白茯苓的及笄禮只剩三天時間，雲嬤嬤開始給白茯苓講解及笄禮的流程以及禮儀，不說不知道，小小一個及笄禮要注意的東西還真多，擔任贊者、有司的人選也定下了，是安泰公主的兩個女兒。

　　慧芸、慧茹兩姊妹為此生了一場悶氣，有司就罷了，贊者向來是由姊妹或是好友擔當，白茯苓初到京城，與京中的夫人、小姐們談不上什麼深交，這贊者理所當然應在她們姊妹中挑選。

　　白茯苓的及笄禮請來觀禮的，都是京中名門女眷，她們雖然搶不過白茯苓的風頭，好歹也算多個出鏡機會，沒想到人家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