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2005 年書畫家陳明貴開個展時,我為他作了一篇序,文中曾揶揄他是「今之古人、科技白痴」,連「暈倒兩千」(Window2000)是什麼東東都不知道,落伍得只能歸類至「石器時代」,宜供之於博物館……。這些看似些無厘頭的玩笑,事實上也多少是在調侃我自己,所謂五十步笑一百步,龜笑鱉無尾正是也。
我懷疑阿貴跟我身上都可能殘留著遠古時代「恐龍」某些神秘的DNA,而且他的「年份分」比我還稍為久遠些。
諸君聽了當然要覺得奇怪,那有人主動向恐龍「認祖歸宗」自稱為「恐龍一族」的?恐龍兩字不是現代正夯的罵人語言嗎?像「恐龍法官」、「恐龍妹」、「恐龍教師」、「恐龍護士」……等等,根本就沒一句中聽的。
黑狗偷吃,白狗遭殃
我個人平日生活疏懶成性,生活圈子免不了有一點點「宅」,不過卻有個包打聽外號叫「兔崽子」的好徒弟,每當我想「探聽民情」時,找他來準沒錯,不過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小子光是從我這邊賺走的「情報費(咖啡券)」,大概可以讓他從目前的高三下學期喝到畢業典禮不止。
我問兔崽子:「為什麼大家都用『恐龍』來罵法官呢?」
學生:「報告老師,因為『恐龍』很冷血很無情啊,而且愚蠢。」同學一臉不屑。
「那你又為什麼說某個女生是『恐龍妹』呢?」
「因為她長的「超歪」的,塊頭又大,像恐龍『酷斯拉』。」這小兔崽子邊說還邊作恐龍噴火想吃人的樣子。
我愈聽愈火,真想巴他一掌:「你這個傢伙,就光知道以貌取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
「老師!君子動口不動手,『恐龍』又不是我發明的,電視、電影以及新聞報導大家都是這樣說。」
小兔崽子看看我臉色不對,邊說邊閃,三十六計溜為上策,把我留在原地獨自嘆息。
綜合他對恐龍的說法如下:
一、恐龍是冷血無情和愚蠢的。
二、恐龍只有一種代表,就是暴龍「酷斯拉」,不但長得很醜,而且超喜歡跑到外頭嚇人、追人甚至還會咬人。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解和荒謬。請問,除了虛構的電影情節外,有誰「親眼」見過恐龍幹過壞事了?誰又能證明恐龍是「冷血無情」和「愚蠢」的?一隻暴龍又憑什麼代表千千萬萬恐龍族群的形象?
臺灣人喜歡用『恐龍』來罵人成了一種壞習慣,我覺得這是件很無恥的事情;明明就是人類自己幹的許多蠢事,卻動不動就拿恐龍消費頂罪? 這些挨罵的法官、醫生、護士那一個不是人?
在歐美,罵人冷血無情,經常都是用「鱷魚」居多,有一句膾炙人口成語就是「鱷魚的眼淚crocodile tears」,這句話與中文裡的「貓哭耗子假慈悲」意思很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