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忘記歷史意味著背叛
——我編輯這部書
文學巨匠巴金說:
應該把那一切醜惡的、陰暗的、殘酷的、可怕的、血淋淋的東西集中起來,展覽出來,毫不掩飾,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牢牢記住。不能允許再發生那樣的事。不再把我們當牛,首先我們要相信自己不是牛,是人,是一個能夠用自己腦子思考的人!
那些魔法都是從文字遊戲開始的。我們好好地想一想、看一看,那些變化,那些過程,那些謊言,那些騙局,那些血淋淋的慘劇,那些傷心斷腸的悲劇,那些勾心鬥角的醜劇,那些殘酷無情的鬥爭……為了那一切的文字遊戲!……為了那可怕的十年,我們也應該對中華民族子孫後代有一個交代。
要大家牢記那十年中間自己的和別人的一言一行,並不是讓人忘記過去的恩仇。這只是提醒我們要記住自己的責任,對那個給幾代人帶來大災難的「文革」應該負的責任,無論是受害者,或者害人者,無論是上一輩或是下一代,不管有沒有為「文革」舉過手點過頭,無論是造反派、走資派,或者逍遙派,無論是鳳或者是牛馬,讓大家都到這裡來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為「文革」做過什麼,或者為反對「文革」做過什麼。不這樣,我們怎麼償還對子孫後代欠下的那一筆債,那筆非還不可的債啊!
1986年四月一日
——巴金《隨想錄》第五冊《無題集•紀念》
我高舉雙手讚賞、支持前輩巴老的呼籲。這不是一個人的呼籲,而是一個民族對其歷史的反思。一個忘記自己悲慘歷史和命運的民族,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民族,沒有希望的民族,沒有前途的民族。中華民族要真正重新崛起於世界之林,首先必須根除這種漠視和回避自己民族災難的病根,因為那不意味著它的強大,而恰恰意味著軟弱和自欺。這就是我不計後果,一定要收集、編輯和出版這部書的原因。我想,待巴老呼籲的「文革紀念館」真正建立起來的那一天,我們才可以無愧地向全世界宣告:中華民族真正走上了復興之路……。
李正中於古月齋
2014年6月1日,「文革」48周年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