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弟弟怎麼說:
我老姊名叫艾比,她自以為很了不起,老是說:「我想都不用想,我就是知道!」每次一聽到這句話,我都會瘋狂大笑,然後她就氣得跳腳。惹她生氣真是好玩。就算她已經三年級,我才一年級,那又怎樣?
聽聽姊姊怎麼說:
我老弟名叫雅各,一個小學一年級的討厭鬼,就算活到一百歲也一樣。到那時候,我還是比他大兩歲,還是比他懂得更多,也永遠知道他在想什麼。沒辦法,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作者簡介:
茱蒂‧布倫 著
深受歡迎的美國兒童文學作家,1996年獲美國圖書館協會頒贈「愛德華終身成就獎」,以表彰她對兒童文學的貢獻,2004年再獲美國國家圖書基金會頒發「傑出貢獻獎章」。至今寫作27本作品,獲獎無數,並翻譯成31種語言版本,累積銷售量超過8,000萬本。她的作品以開放、寬容、平實的角度,探討孩子在成長中面臨的徬徨與困窘,因此深受年輕讀者喜愛。本書的人物則取材自她唯一一本繪本:常常拌嘴的姊弟,其實是最懂彼此的好朋友,淡淡的故事,讀來令人暖在心裡。她的個人網站:www.judyblume.com
吳恬綾 譯
中山大學外文系畢業,台灣師範大學翻譯所碩士生。 創立中山大學現代詩社時,策辦過詩比賽、攝影詩展,並擔任《現代詩學刊》編輯與顧問。亦曾任高雄《掌門詩刊》執行編輯、觀念藝術詩展執行祕書。現為詩元素一O八詩學社執行祕書、自由譯者。 難以抵擋指尖流洩出文字的魅力,喜歡翻譯,更熱愛充滿想像力與童趣的人、事、物。 即將出版譯作:《小詩人的大腦袋──鍾昀融中英對照童詩集》。
詹姆斯.史蒂文森 繪
知名插畫家,出版過一百多本作品,並為《紐約客》雜誌繪製插圖,擅長以淡彩表達靈活的畫面與場景,作品以幽默風趣著稱。與美國童詩泰斗傑克.普瑞拉特斯基合作的《下雨下豬下麵條》(小天下出版),榮獲美國國家親子出版獎金獎。
章節試閱
蘇皮先生
每個星期六,我們都會和老爸出門辦事情。老爸對辦事情很有一套。今天,雖然天氣很暖和,討厭鬼卻戴著耳罩,一對毛茸茸的大耳罩。第一站,我們來到鞋店。店員看了討厭鬼一眼,說:「我們有很好穿的雪靴正在大拍賣,打五折。」
「為什麼我要在五月買雪靴啊?」討厭鬼問。
店員聳聳肩。「你看起來一副準備要過冬的樣子啊,」他指著討厭鬼的耳罩說。
「我是準備要去剪頭髮,」討厭鬼告訴他。
「喔,」店員應了一聲,好像討厭鬼說得多有道理似的。
後來討厭鬼買了一雙涼鞋。我也是。
離開鞋店後,我們三個人沿街走到蘇皮先生的店。蘇皮先生是我們的理髮師,只幫十二歲以下的小朋友剪頭髮。店裡的窗戶上貼了一個招牌,寫著:
(蘇皮出馬,一切搞定!)
蘇皮先生常常一邊唱歌,一邊喀嚓、喀嚓的剪著頭髮。「不要剪超過三公分喔,」輪到我的時候,我提醒他。
「是很大的三公分,還是很小的三公分呢?」蘇皮先生唱著。
「很小的三公分,」我回答。
他幫我剪好頭髮的時候我會知道,因為他會迅速取下我的罩蓬,抖落上面的頭髮。我看著飄散到地板上的髮絲,總覺得每一根都超過三公分。
接著輪到討厭鬼了。但他還站在門外,往老爸那邊探頭探腦。老爸正坐在等候區看雜誌。然後討厭鬼看了看我。
「幹嘛?」我說,但其實我早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討厭鬼很怕剪頭髮。他以前沒那麼膽小,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對剪頭髮這件事彆扭了起來。也許他自己心知肚明,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洩露半個字。
終於,他爬上了理髮椅。
「嗯……」蘇皮先生繞著他,邊走邊打量。「戴著耳罩的話,實在很難剪出好看的髮型。」
討厭鬼沒半點反應,只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好像什麼也聽不到一樣。我把他一邊的耳罩拉起來,直接對著他的耳朵說:「蘇皮先生說,如果你戴著耳罩,他沒辦法幫你好好剪頭髮。」
話一說出口,我開始懷疑起蘇皮先生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捏造的名字。如果是本名,真不知道是他的姓,還是名字?可能是姓吧。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麼?山姆.蘇皮?史考特.蘇皮?撒迦利亞.蘇皮?
蘇皮先生想盡辦法要討厭鬼脫下耳罩。他扮鬼臉,瘋狂的又扭又跳,但是一點用都沒有。討厭鬼還是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最後我說:「要不然你先蓋住一隻耳朵?這樣一來,要是蘇皮先生沒剪掉你第一隻耳朵,你就大可放心啦。」
討厭鬼沒有回答。
「你看看四周的人,」我對他說:「看見有人少了耳朵嗎?」
討厭鬼看了看等著要理髮的那一群小孩。
他們也看了看他。
「可是這不代表不會發生啊,」他說。「再說,如果蘇皮先生真把你的耳朵剪掉,你還敢再來嗎?」
「在我的店裡,只有頭髮會被剪掉!」蘇皮先生唱著,然後對自己講的笑話捧腹大笑起來。
我也在一旁跟著捧腹大笑。
但是討厭鬼連微笑也沒有。
「你可以剪後面,」討厭鬼跟蘇皮先生說:「你也可以剪前面,但你就是不准剪我的耳朵四周,這是規定。」
「好,」蘇皮先生說。「沒問題。」
「你真的可以這樣剪?」討厭鬼問。
「當然啦。」
「這樣會不會看起來很好笑?」我問。
「當然啦,」蘇皮先生回答。「但他可沒說看起來好笑有什麼關係喔。」
蘇皮先生舉起了剪刀,往討厭鬼的頭上伸過去。動作一出,討厭鬼立刻哀號起來:「啊――啊――啊!」
這一聲慘叫驚動了老爸。他來到椅子邊,問:「怎麼啦?」
蘇皮先生放下剪刀,說:「我放棄!」
「你不能放棄啊,」老爸說。「你可是蘇皮先生耶,有你出馬,一切搞定啊!」
蘇皮先生歎口氣。「過幾天再帶他過來吧,」他告訴老爸。「等沒有其他客人排隊的時候。」
回到家後,討厭鬼說:「我要把頭髮留長,然後綁一根馬尾。」
「好啊,」老媽說。「可以啊。」
「可以?」我問她。「妳竟然說這樣子可以?」
「怎麼了嗎?」她說。「如果傑可想留馬尾,他就可以留啊。」
「華盛頓總統就是留長髮,」討厭鬼說,此時他正拿兩台玩具車在老媽的椅子周圍比賽,貓咪毛球伸手想要抓住車子。
噢,實在太棒了!我心想。我老弟以後會長得像華盛頓。「那你要不要也順便裝幾顆木頭牙齒?」我問他。「華盛頓可是有木頭牙齒呢!」
討厭鬼張開嘴巴,炫耀他的牙齒。
三個星期過去了。討厭鬼的頭髮已經蓋到了眼睛。
「頭髮要留多久才能綁成馬尾啊?」他問。
「很久。」我告訴他。
「那是多久?」他問。
「至少要一整個夏天吧。」
「一整個夏天?」他複誦一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我遞了幾支髮夾給他。他手一揮,把髮夾撥到地上。毛球玩弄起地上的髮夾,拍過來又推過去的到處追逐。我忍住讓自己別發笑。
隔天我對他說:「我有一個好主意。」我找來一些厚紙板、一把剪刀、幾支我最好的麥克筆,和一些細繩子,然後幫討厭鬼做了一對厚紙板耳朵。
「長著粉紅點點的綠耳朵?」做完後,討厭鬼說。
「有何不可?」我回問,接著將紙耳朵戴到他的耳朵上。
「要是蘇皮先生剪到厚紙板裡面來咧?」討厭鬼問。
「他才不會。」
「妳怎麼知道?」
「你有用剪刀剪破厚紙板過嗎?」我說。
討厭鬼打量鏡子裡面的自己。「我看起來真像外星人。」
「你的一舉一動才像外星人。」我說。
「妳又知道了!」他說。
但是到了星期六,他果真戴著粉紅點點的綠耳朵到蘇皮先生的店裡去。
「這雙耳朵真好看,」蘇皮先生說。
「謝謝,」我回答。「那是我做的。」
「手藝不錯嘛,」蘇皮先生說。
嘿,那當然。
蘇皮先生終於要動工了。他決定把耳朵的部分留到最後再剪。討厭鬼閉上眼睛,這時我輕聲對他說:「我本來不想說的,但其實啊,這雙綠耳朵有神奇的法力。」
「什麼法力?」討厭鬼問,同時睜開雙眼望著我。
我輕聲對他說:「如果蘇皮先生的手太靠近耳朵……」
「然後呢?」討厭鬼問。「會怎麼樣?」
「到時候,蘇皮先生自然就會知道了,」我說。
「好了啦!」蘇皮先生趕緊說。「妳想嚇死我啊。」
話雖如此,我還是注意到,當他修剪耳朵附近的頭髮時,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剪完頭髮後,蘇皮先生迅速的把罩蓬從討厭鬼身上脫下來,頭髮掉落了一地。討厭鬼低頭看。「我可以拿一些頭髮回家嗎?」他問。
「儘管拿,」蘇皮先生說。「不算你錢。」
討厭鬼立刻跳下了理髮椅,從地上撈起一把頭髮,捏成球狀。
蘇皮先生拿一個小袋子給他。
「你拿那一撮頭髮要做什麼?」我問。
討厭鬼聳聳肩。「說不定哪天用得到。」接著把綠耳朵掛回自己耳朵上。
「你真的很奇怪,」我告訴他。
「我知道啊,」他說。「所以妳才很高興我是妳弟。」
「誰說我很高興你是我弟的?」我問。「我有說過我很高興你是我弟嗎?」
「沒有,但是妳幫我做耳朵,」討厭鬼回說。
「所以呢?」
「所以妳一定喜歡我。」
「喜歡你?」我說得好像這是我聽過全世界最荒謬的一句話。
「如果妳討厭我,妳幹嘛要幫忙我?」
「幫忙你?」我說得好像這是我聽過第二件最荒謬的事。「我才不是想幫你哩!我是想幫蘇皮先生把事情搞定!」
蘇皮先生 每個星期六,我們都會和老爸出門辦事情。老爸對辦事情很有一套。今天,雖然天氣很暖和,討厭鬼卻戴著耳罩,一對毛茸茸的大耳罩。第一站,我們來到鞋店。店員看了討厭鬼一眼,說:「我們有很好穿的雪靴正在大拍賣,打五折。」 「為什麼我要在五月買雪靴啊?」討厭鬼問。 店員聳聳肩。「你看起來一副準備要過冬的樣子啊,」他指著討厭鬼的耳罩說。 「我是準備要去剪頭髮,」討厭鬼告訴他。 「喔,」店員應了一聲,好像討厭鬼說得多有道理似的。 後來討厭鬼買了一雙涼鞋。我也是。 離開鞋店後,我們三個人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