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神皇01 -FindBook 找書網

第一章

「樸至大者無形狀，道至大者無度量。」

講台上戴眼鏡的老師正在講著牛頓定理，講台下坐最後一排的周通卻讀著一本無名道經，目光澄淨如一汪清泉。

他相貌普通，唯有一雙眼睛漆黑透徹，讓人一見之下便是印象深刻。

而在周通前面兩排偏左位置，留著黑直長髮的班長木初柔時不時地微微側頭，看向周通的桌面，一雙清澈大眼漸漸現出惱色。

雖然在課堂上看雜書的人不只周通一個，但不知為何，對於班上學習成績僅次於自己卻絲毫看不出半分努力的周通，木初柔有種說不出的痛恨，或者說，有種恨鐵不成鋼！

不努力尚且是這樣的學習成績，如果努力一把，豈不清華北大隨便選？

更何況，在木初柔看來，正因為周通成績不錯，卻上課看雜書，這是在帶壞整個班集體的學習風氣，比那些差生做同樣的事情更加不可原諒！

然而，周通對美女班長充滿不滿以及警告的目光毫無所覺，或者……懶得理會。

幾分鐘後，木初柔眼中的怒氣值頓時滿格了。

嘩！

木初柔一下站起，帶動色澤柔亮的黑直長髮微微蕩漾，極富美感。

正在聚精會神講課的物理老師明顯有被嚇到的樣子，聲音一下中斷，見站起來的是班長木初柔，這才神色緩和地扶了扶眼鏡，道：「木初柔你有事嗎？」

唰｜｜

木初柔纖細的手指劃過一道略顯鋒利的軌跡，如同法庭上證人指證犯人一般指向後排的周通，俏麗臉龐一本正經地道：「老師，周通上課在看雜書！」

物理老師看向了周通，見他的桌面上擺的的確不是物理課本，倒是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道：「周通，雖然你每次考試物理都是滿分，但上課時間還是遵守一下課堂紀律吧。」

「是，老師。」周通隨手將桌面上的無名道經合上，薄薄的道經發黃老舊，然後放進抽屜裡。

物理老師滿意地微微一笑，就開始繼續講課了。

這也就是周通，換做其他一個物理成績差的學生，物理老師可不會這麼客氣。

周通確實是沒看雜書了，但卻閉目養神，老神在在。

剛剛坐下來的木初柔見狀，臉上不由露出氣鼓鼓的神色。

十幾分鐘後，下課鈴聲響起。

教室裡的學生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

「果然是班長啊，強迫症又發作了，容不得任何人破壞課堂紀律。」

「是啊，上次被她抓到我看《獵人》，被教育慘了，一套一套都不帶重複的！」

「是啊是啊，我一直認為她將來最適合去當人民警察！」

「不過她似乎特別針對周通。」

「不是針對周通，是周通幾乎每天都在破壞課堂紀律，自然會被她嚴重盯防。」

「誰讓周通成績好呢，在班長眼中，周通大概就像是位高權重卻禍亂天下的秦檜之流吧……」

「要我說，周通這招才叫高明，每天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跟校花說上好多話。」

「這種福分還是算了吧，班長這種絕對的女強人，一般人駕馭不住的，將來誰娶了校花班長，肯定會被管得死死的，百分之百的妻管嚴！」

「咦，班長朝周通走過去了，看來周通又得挨批了。」

在許多看好戲的目光注視下，木初柔來到了周通的桌前，神色嚴肅地盯著閉著眼睛嘴角還帶著一絲淡笑的周通。

而在教室的某個座位上，某個頗為英俊就是臉上青春痘有點多的學生，看著木初柔走近周通，眼中深處浮現陰鬱之色，暗暗握緊了拳頭。

此人名為賀承天，在班級裡被許多學生私下戲稱為「萬年老三」，因為無論他如何學習用功，請高級家教，都始終無法超越學習態度散漫的周通。

不過，賀承天出身政要之家，家底殷實，加上相貌英俊，學習成績也是常年年級前十，在校園中早有校草之名。

很多人都揣測，賀承天應該是對木初柔有意思，但賀承天卻從來沒有對木初柔有過明顯表示，所以目前為止只是止於流言而已。

只有賀承天自己清楚，自己不是不喜歡木初柔，而是因為家教嚴格，規定上大學之前不得和異性有任何逾越接觸，否則會取消繼承家族的資格，這才苦苦壓抑自己的澎湃愛意。

在賀家，這種對本性的壓抑，被視為是對自我的磨礪。

而因為時常暗中關注木初柔，賀承天才敏感察覺出，木初柔對周通似乎有些特別。

這種特別，在他看來……很危險。

此時，木初柔一雙眸子正盯在端坐座位上且露出淡淡淺笑的周通臉上。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木初柔確實覺得，五官平平無奇的周通，在露出這種淡笑的時候，是有一種莫名的魅力的，就彷彿他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看重，世間一切對他而言都沒有約束。

不過這不足以讓木初柔停止高中三年來重複過不知多少次卻始終沒有明顯效果的「說教」。

「周｜｜」

木初柔剛剛發出一個聲音，周通忽然微微睜大了眼睛，眼中有一道她從未見過的讓她雙眼都覺得刺痛的精光閃過。

當她本能地眨了眨眼，才發現周通的眼眸一如過去般漆黑透徹，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人的眼睛又不是強光手電，怎麼可能有那麼明亮？

「班長。」周通忽然開口，仍然是帶著平日裡習慣掛在嘴角的溫然淺笑，說道：「借你一根頭髮。」

周通臉上此刻淺笑，落在木初柔眼中，卻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彷彿多了一些……哀傷。

「啊？」

就在木初柔為了周通臉上的這抹笑容而心頭一顫的時候，周通的右臂模糊了一下，手中已是多出一根青絲。

而木初柔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呼……

身旁有氣流穿過，木初柔感覺眼前恍惚了一下，轉身看去，就見剛剛還在自己面前的周通不知怎麼已經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剛剛發生了什麼？明明是正常幅度的步伐，周通怎麼會一下就從教室最裡層穿越了整間教室，再經過教室門到了走廊外的？

如果真的形容的話，這簡直就像是武俠小說中大俠才會的縮地成寸一樣｜｜平日生活裡，看武俠小說是木初柔不為人知的獨特愛好。

木初柔教訓周通這樣的日常行為，向來都是班上同學眼中的課間調劑，故而這一幕，不僅是讓木初柔怔住，他們也都紛紛像是點穴一樣臉上僵硬了！

我操，這是移形換影嗎？上體育課的時候周通一向是以有心臟病為名義躲閉，啥時候跑得比博爾特還快了？

就在所有人都驚呆的這一瞬間，更加讓他們眼睛瞪大如銅鈴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周通膝蓋幾乎是沒見什麼彎曲，僅僅是腳後跟微微向上抬了一下，他的身形就用一種比貓還要靈巧許多的動作躍上了有半人高的水泥鑄就的走廊護欄上，甚至他躍起的過程頗有些緩慢，簡直是違反了引力定律，輕盈得不可思議，給人一種他是飄上去的感覺。

直直地站在走廊護欄的邊緣，周通的小半腳掌都已經懸空在外，目光看向正對教學樓的大操場，而他從木初柔頭上取下來的那根青絲，已經是如一個指環一般一圈圈纏繞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

這一刻，教室中驚呆的學生們，紛紛反應過來，頓時慌成一團。

「我操周通你上窗台幹嘛！」

「這裡可是五樓！」

「不就是被班長教訓了幾句嗎，別想不開啊！」

「有話好好說，趕快下來啊！」

七嘴八舌中，三年級二班的學生們紛紛湧出教室，有人想把周通拉下來，但又擔心過於激烈的動作會刺激周通直接跳下去，紛紛聚集在走廊中踟躕不前。

這時候已經沒人在乎周通的動作為什麼那麼快，躍上走廊護欄的動作那麼輕巧了。

木初柔也反應過來，她想不通周通為什麼會突然做這麼奇怪的舉動，明明剛才還好好的！

同時，她的心中，莫名有些恐慌。

一時間，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恐慌周通是因為自己而要跳樓，還是單純地恐慌周通這個人會就這樣永遠離開自己的人生。

「周通你瘋了，快點下來！我要是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傷害到了你，我向你真誠道歉！」木初柔臉色發白，快步出了教室，擠到了最前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更加溫和，緩緩朝著周通靠近過去，心跳卻在不斷加快。

與此同時，擁擠在一起的人群中，賀承天冷眼旁觀，他雖然不知道周通在發什麼神經，但他的心中卻有一個惡魔般的聲音不斷響起｜｜

「跳啊！跳下去！你早就該死了！」

很難想像，這會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心智。

此時的他也是分不清楚，自己這種如刀鋒般寒冷的恨意和快意，究竟是源自木初柔對周通的特別，還是因為考試的時候永遠都要屈居周通之下而日積月累生出的怨恨。

周通沒有回頭，讓人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卻在這時發出一聲歎息，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金屬酒壺，旋開蓋子咚咚就是兩口，然後又將酒壺蓋緊。

雖然僅是兩秒不到的時間，但剎那間，從酒壺傳出的酒香，卻已經是隨著一陣微風，瀰漫了整個走廊。

此時正是下課時間，聽到這邊的動靜，鄰班的學生們也紛紛湧過來，聽說周通要跳樓，頓時驚呼嘩然不已，走廊中人越來越多。

而這酒香是如此之濃，使得聚集於走廊中的很多從來沒喝過酒的學生當即就覺得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而私底下偷偷喝過酒的學生，聞到這酒香，頭暈眼花之餘，頓時口中生津，吞嚥連連。

哪怕受於年齡所限，他們還無法品味白酒韻味，但僅是這股酒香，便知那看上去頗有些年月的金屬酒壺中的酒，乃是絕世好酒！

在學校裡公然喝酒！

一些神情有些恍惚的學生，見這一幕，更加瞠目了，嘩然之聲更重。

走廊的盡頭便是高三年級老師辦公室，聽到動靜，幾名老師迅速從辦公室中出來，都是下意識地吸了吸氣，濃郁的酒香，讓他們紛紛都是忍不住吞嚥口水……不過，他們的目光還是一下就落在了站在護欄邊緣的周通身上，一個個臉色當即都是劇變。

學生跳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這些老師也好、年級領導也好，通通都逃不開責任。

「冷靜！周通你要冷靜啊！」

「對，萬事好商量！千萬別做傻事！」

「讓讓！都讓開，擠在這裡做什麼？把人推下去了怎麼辦？」

「這麼濃的酒香，這小子到底喝了多少酒？」

這些老師都是心急如焚，他們對於周通都很瞭解，不愛學習但卻聰慧非常，除了平日裡喜歡看些古書，並沒有什麼太古怪之處，沒想到這傢伙不鬧就罷了，一鬧就鬧跳樓？還讓不讓人愉快地教學了？

尤其讓他們都是額頭迅速冒汗的是，走廊中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根本擠不過去，只能乾著急。

「周通真的是因為喝醉了酒而發酒瘋嗎？可是先前他身上明明沒有酒氣……」最為靠近周通的木初柔，腦中閃過這樣念頭，內心的狐疑越來越多，同時思索著用怎樣的語言勸周通下來，大腦都不禁有些混亂起來。

而就在這下一刻，周通毫無徵兆從護欄邊緣跳了出去！

只見周通的腳跟微微一抬，身形就像是被巨大的彈簧彈射出去一樣，一下就在空中拖出一道模糊不清的殘影，轉眼間已經是在五六米之外！

這一刻，木初柔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周通這輕輕一躍能夠躍出那麼遠，看到周通躍出的這一瞬，她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撕裂般的痛苦如潮水湧出｜｜

「不！」木初柔驚呼，臉色煞白的她以比任何人都要快的速度，一下撲到了走廊水泥護欄前，目光死死地盯著周通躍出去的身形。

嘩啦｜｜

走廊上的許多學生，也是一下聚到了護欄前，瞪大眼睛盯視著周通的身形。

「三年級二班有人跳樓啦！」

「周通跳樓啦！」

「快救人！」

「我日！他怎麼跳那麼遠！」

「報警！」

內容亂七八糟的驚呼聲，一下在三年級走廊上響起，那些老師和年紀領導更是一個個面無人色，雙腿發軟！

這下完了！

然而下一刻，預想中的身體墜地的聲音沒有出現，那些聚集在走廊中的學生，一個個露出見鬼般的神色。

因為他們這時候都是看到了，周通這一躍，不是直接做自由落體運動，而是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長得誇張的弧形拋物線，直到各種呼喊聲音響起，都還沒有真正落地！

同樣是擠到了前方的賀承天看到這一幕，目光頓時瞪得僵直。

一切，都在顛覆認知。

轟！

重物墜地的聲音，陡然是在教學樓正對面的集足球場為一體的操場中央位置響起，如一枚炮彈炸開。

整棟教學樓一層層的走廊上，迅速就湧現出了無數的腦袋，目光驚詫而又不明所以地看向操場的中央。

只見操場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淺坑，四周草皮像是遭到暴力剷除一樣面目全非，一道看上去並不強壯的身形背影，以半蹲的姿勢，緩緩地站直。

而在三年級二班外的走廊上的人群，一個個表情像是看見了外星人。

在他們的印象中，周通有點兒怪，是那種讓人嫉妒的靠聰明勁學習的人，而且愛好廣泛，酷愛研讀道經啊，內經啊，棋經啊，樂譜啊之類的東西。

除此之外，這傢伙在班上的存在感很低｜｜除了被木初柔訓斥的時候，大家多半不會去關注他。

可是現在……他們都覺得，自己看不懂了。

「那傢伙，真的是周通？」

「是他！不過，或許是被賽亞人附體了？」

「這簡直……他可是從五樓跳出去的啊！人居然可以沒事？」

驚歎的聲音響起，很多人都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明明還是一樣的世界，卻彷彿是被徹底顛覆了，思想中多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原本以為，周通是喝多了酒所以發瘋跳樓，可是……眼下這情形，算是怎麼回事兒？

更重要的是，他，到底要幹什麼？

而他們不知道，接下來將要顛覆的，還有更多。

「快看！天空中是什麼？」

「好像……是一條黑色的線？」

「拉、拉開了！線拉開了！」

「好像一隻眼睛……」

「我日，怎麼有虛圈的破面要降臨的即視感？」

「真、真的有人出來了！」

「媽呀，我、我覺得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更加嘈雜的驚呼和議論聲，轟然在教學樓的各處響起。

尤其是原本已經是在操場附近的學生，皆是渾身癱軟，幾乎是相互攙扶亂滾帶爬地遠離操場。

但他們的脖子，仍然是忍受不住巨大的好奇，往後方看去。

他們看見不遠處的高空中，一道黑色的痕跡出現，然後像是一隻巨大的黑眼迅速睜開般，一個吞沒了所有光線的狹長黑暗洞口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隱約，有一道人影顯現出來，最終，暴露在陽光之下。

這是一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女子，身上是一身紋飾簡單的衣袍，表面有一種銀質感，風格恍若異域。

這女子，容顏之美世間罕見，卻如高山之雪，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而她此時髮絲微亂，面色中透著幾分蒼白和疲倦，柳眉中含著橫冷，目光落在周通的臉上，頓時更加冰冷了三分，使得周遭天地都彷彿被冰凍。

「周！通！」如同是從齒縫中蹦出的聲音，寒冷如天山上湧下的雪水，憤怒和恨意交織。

周通抬起頭來，目光平靜。

隨即，以他為中心，一股肉眼可見的氣圈向外爆炸開去，所過之處，草屑翻飛，泥土四濺，氣象駭人。

同時，空間中出現無數如同螢火的光點，不過，這些光點能夠在大白天都清晰可見，自然不會是真的螢火。

這些光點迅速在周通的身後凝聚，化為兩顆光球，驀地有什麼東西向外展開，螢光點點，呈現在所有旁觀者視野中的，是一對十米左右長的光翼！

這對光翼向下輕輕一震，便是狂風呼嘯，一股無形無量之力作用在操場的中央，地面猛一沉陷，以周通為中心，一個直徑超過二十米深近半米的大坑出現了。

而周通卻是雙腳離地，腳尖微垂，飄浮在了空中。

旋即光影一閃，他的身形已經是出現在和銀衣女子平齊的位置，平靜的目光和女子的憤怒目光對視著，嘴唇動了下，語氣溫和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而在此時，教學樓。

「這、這到底是……什麼啊……拍電影嗎？」

「拜託，就算拍電影，這些光影特效也該是後期才有的吧！」

「咕嚕……所以，這、這這是真的？」

「我眼睛沒花吧，周通他……是在飛嗎？」

「周通他是天使？」

「天哪！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廊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世界觀遭遇了毀滅性的顛覆，一個個神情都僵硬起來。

一開始還有人覺得是不是在拍電影，可是這亮瞎眼的特效，不該是在拍攝的時候就一起出現的嗎？

當即有不少人都本能地掏出了手機開始錄影，發微博的發微博，發微信的發微信。

有人覺得振奮，但更多的人看著浮空對峙的周通和神秘女子，心中生出了恐慌，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而未知，總是會帶來恐懼。

「我、我覺得咱們還是快點走比較好……」

「看上去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啊！」

「別看了，走走走！」

有人開始推擠，在擁擠的人群中掙扎著想要往樓梯口移動，叫罵和尖叫聲開始出現。

而在這樣的混亂之中，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留在教學樓並不是個好主意，早走反正沒錯，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興奮和好奇，原本拿手機拍攝的人紛紛收起了手機，混亂因此迅速加大。

本該在這種時候穩住局面的老師們，這時候反而是沒有緩過神來，當他們反應過來想要制止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同學們都不要亂！一個一個來｜｜讓領導先走！」

有人大聲疾呼著，向兩旁推搡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