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是洛杉磯最詭異的連續殺人犯,當洛杉磯警探哈瑞‧鮑許開槍射殺諾曼‧裘區時,警方相信化妝師已經落網,緝捕行動結束。然而現在,諾曼‧裘區的遺孀卻控訴鮑許殺錯了人;更糟的是,鮑許收到一張奚落的短箋,似乎來自化妝師本人。究竟化妝師還活著嗎?或者,這只是不懷好意的抄襲犯,決心重複化妝師令人毛骨悚然的手藝,順便在過程中毀了鮑許的事業?
一位在法庭外角落撿煙蒂的遊民說:「正義在發生!」而正義是法院外正義女神雕像射出的箭,還是躺在水泥中的金髮女郎死前咒詛?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法庭女律師乾德樂熟練的台詞,還是鮑許心中的痛?
作者簡介:
美國享譽全球的知名作家麥可‧康納利是經年蟬連暢銷書榜的作家,獲獎無數,曾在洛杉磯時報擔任犯罪新聞記者的他,以其獨到的觀察與筆鋒寫出冷硬派的犯罪小說,今仍創作不輟,作品風行全球、翻譯成十多種語言,《血型拼圖》於2001年被改拍成電影。
麥可‧康納利1957年生於東岸費城附近,1980從佛羅里達大學畢業,主修是新聞學,副修文學創作,之後曾於《洛杉磯時報》主跑犯罪新聞。洛杉磯工作三年後,康納利決定開始著手創作,更從新聞記者搖身變為推理大師。他的第一部小說《黑暗回聲》(The Black Echo)發表於1992年,故事根據洛杉磯一宗罪案改寫而成,不但贏得美國偵探小說最高榮譽愛倫坡大獎(Edgar Awards),更奠定其在文壇的地位,此外也帶出一系列以探長哈瑞.鮑許(Harry Bosch)為主角的作品,包括著名的《黑冰》,《水泥中的金髮女子》和《最後的美洲狼》。鮑許探長系列之外,康納利亦寫了多部單本的偵探作品,如《詩人》、《血型拼圖》等,作品陸續獲美國安東尼大獎、尼羅˙吳爾夫獎、麥克維提獎等。他曾任美國推理作家協會2003、2004年主席,現居佛州。
章節試閱
這一間座落在銀湖的房子很暗,空洞的窗戶看起來像死人的眼睛。房子是老舊的加州工匠風建築,寬廣的前廊,長而斜的屋頂上有兩扇天窗,卻沒有任何光線穿透出來,連大門上面的玻璃都無光線溢出。反而,黑暗如預兆似的籠罩著整個房子,連街燈也無法滲透進來。鮑許知道,即使有一個人站在前廊,他也看不到。
「你確定是這裡嗎?」他問她。
「不是房子,」她說:「是房子後面的車庫。你靠邊停就可以看到車道的盡頭。」
鮑許輕踩油門,他的雪佛蘭向前移動越過入口,進到車道。
「那裡,」她說。
鮑許停下車來,房子後方有一個車庫,上方有一間小公寓,公寓旁有一道木梯,門上的燈亮著,兩扇窗戶露出燈光。
「好,」鮑許說。
他們瞪著車庫看了一會兒,鮑許不知道自己會期待看到什麼,也許什麼都看不到。車子裡飄滿了那婊子的香水味,他搖下車窗。他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她的話,不過,有一件事他很清楚,他沒辦法呼叫支援,他沒有帶無線電,車上也沒有電話。
「你要怎麼|| 在那裡!」她急忙說。
鮑許看到了,一個身影從比較小的那扇窗子後面閃過,他猜是浴室。
「他在浴室裡,」她說:「我就是在那裡看到那些東西。」
鮑許的眼光從窗戶移到她身上。
「什麼東西?」
「我,嗯,看過那個櫃子。你知道,我在裡面的時候,想看看他有些什麼東西。我們出來做生意的,總是要小心一點。結果我就看到那些東西,化妝品什麼的,你知道,眼影、口紅、粉餅之類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知道是他。他辦完事之後用那些東西畫在她們臉上……你知道,殺了她們之後。」
「妳為什麼在電話裡沒說?」
「你又沒問。」
他看到人影從另一扇窗戶後的窗簾經過。鮑許開始心情緊張,心跳加速,進入備戰狀態。
「妳多久之前從那裡跑出來?」
「媽的,我不知道。我走到富蘭克林才搭到便車,車子到大道上大概走了十分鐘,我不知道。」
「猜猜看,這很重要。」
「我不知道,超過一個小時吧。」
媽的,鮑許想,她停下來做了一筆生意,然後才打電話到專案小組,好像她真的很關心似的。現在我只能在這裡看著,上面卻可能已經有了一個替死羔羊。
他將車子加速往街尾開去,停在消防栓前面,關掉引擎,將鑰匙留在鑰匙孔,他下車後又將頭伸進車窗內。
「妳聽好,我要進去,妳留在這裡。如果聽到槍聲,或是我十分鐘內沒有回來,妳就去敲鄰居的門叫警察。告訴他們有警官需要支援,儀表板上有時鐘,十分鐘。」
「十分鐘,寶貝。你去當英雄,不過賞金我要。」
鮑許一面快速走向車道,一面拔槍。車庫旁邊的樓梯老舊而變形,他盡量安靜的一步踩三階,但樓梯聲仍然像在向世界宣布他的到來。到了樓梯頂端,他舉起槍打破大門上的電燈泡,然後向後傾身回到黑暗中,靠著外面的樓梯扶手。他舉起左腳,將身體重心和力道集中在腳跟,將門把踢壞。
門打開的時候發出很大的聲響,鮑許用標準戰鬥姿勢越過門檻,馬上看到房間裡的男人,他站在床的另一邊,赤身裸體,不但禿頭,連一根毛髮都沒有。鮑許的視線鎖住男人的眼睛,看到恐慌迅速填滿他的眼睛。鮑許大叫,聲音高亢而緊張。
「警察!他媽的別動!」
男人僵住,但只有一瞬間,然後開始彎下腰,右手朝枕頭伸去,他猶豫了一下,繼續他的動作。鮑許簡直不敢相信,他媽的他在做什麼?時間彷彿暫停,體內流竄的腎上腺素讓他的視覺開始出現慢動作般的清晰。鮑許知道,男人如果不是要拿枕頭遮蓋自己,就是要||
男人的手伸向枕頭下。
「別動!」
枕頭下的手在尋找什麼東西,男人的視線從頭到尾沒有離開鮑許;鮑許瞭解到,男人眼中的不是恐慌,而是別的。憤怒?仇恨?現在,那隻手又從枕頭下伸出來。
「不!」
鮑許開了一槍,槍在他緊握的雙手中跳了一下。裸身男人先是向上,然後向後抽搐,撞到後面的木板牆,又彈向前倒在床上,劇烈的抽動掙扎。鮑許很快的進到房間,向床走去。
男人的手又向枕頭伸去,鮑許舉起左腳膝蓋壓在男人的背上,將他釘在床上。他從皮帶上拿出手銬,先將對方的左手銬住,然後抓住右手,將雙手銬在背後。裸身男人一邊咳嗽,一邊呻吟。
「我不能|| 我不能……」他說,但他的話淹沒在帶血的劇烈咳嗽中。
「你不能做我要你做的,」鮑許說:「我叫你不要動!」
死吧,你這個人,鮑許這樣想,沒有說出聲。這樣對我們都容易一點。
他繞過床鋪走向枕頭,拿起它,瞪了一陣子,又放下。有一刻,他閉上眼睛。
「天殺的!」他對著赤裸男人的後腦袋說:「你在做什麼?我他媽的拿槍對著你,你還要拿||我叫你不要動!」
鮑許走到床的另一邊,才能看到男人的臉,他嘴裡的血正流在骯髒的白床單上。鮑許知道子彈打到肺部,裸身男人快要死了。
「你不必死的,」鮑許對他說。
然後男人死了。
鮑許看看房間四周,沒有別人,沒有人來代替跑掉的那一個婊子,他猜錯了。他走進浴室,打開水槽下方的櫃子,就像那婊子說的,化妝品都在那裡,鮑許認出一些牌子,蜜斯佛陀、萊雅、封面女郎、露華濃,看起來很吻合。
他回頭看看浴室外床上的屍體,空氣中還有煙硝的味道,他點起一根菸,這裡很安靜,他可以聽到自己將煙吸入肺部時,菸草燃燒清脆的聲音。
公寓裡沒有電話,鮑許坐在小廚房的椅子上等著,瞪著房間另一頭的屍體,他瞭解到自己的心跳還很快,開始覺得頭昏。他也瞭解到,對於床上的男人,他沒有任何感覺,沒有同情,沒有難過,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試著專注在遠方越來越近的警車鳴笛聲,過了一會兒,他才分辨別出來,不只一輛警車,有很多輛。
這一間座落在銀湖的房子很暗,空洞的窗戶看起來像死人的眼睛。房子是老舊的加州工匠風建築,寬廣的前廊,長而斜的屋頂上有兩扇天窗,卻沒有任何光線穿透出來,連大門上面的玻璃都無光線溢出。反而,黑暗如預兆似的籠罩著整個房子,連街燈也無法滲透進來。鮑許知道,即使有一個人站在前廊,他也看不到。「你確定是這裡嗎?」他問她。「不是房子,」她說:「是房子後面的車庫。你靠邊停就可以看到車道的盡頭。」鮑許輕踩油門,他的雪佛蘭向前移動越過入口,進到車道。「那裡,」她說。鮑許停下車來,房子後方有一個車庫,上方有一間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