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首屈一指的洗錢和恐怖主義金融專家 開全球資本主義下非法牟取暴利的黑暗面
華爾街風暴、廉價勞工、山寨盜版、性交易、血汗工廠、洗錢、血黃金、黑魚、海盜、黑幫、毒品、走私、賣血、生物海盜、假藥、線上賭博……。看現代世界如何在牟取暴利的經濟勢力中重塑我們的生活。
◇全球每年有2700萬個奴隸創造310億美元的利潤。
◇911事件後,全球15000億美元的黑錢,有80%的流向美國。
◇全世界1/10的藥片是仿冒,假藥的利潤在2010年可達750億美元,每年因假藥死亡的人口達100萬。
◇香蕉在英國超市的利潤分配是:45%歸超市,進口商18%,種植公司15.5%,工人只獲2.5%。
◇中國軟體盜版商在電腦遊戲上,2006年的收入為170億美元。
◇網路色情業2005年收入570億美元,比美國職業足球、棒球和籃球特許經營所產生收入的總和還高。
◇電影業由於盜版喪失了中國93%、泰國62%、印度29%的市場。
◇英國的食用魚有1/3從波羅的海和北海非法捕獵,且每年以30%的速度增長。
◇全球非法捕魚的總值從20億美元到150億美元不等。西非海岸有50%船隻在非法捕魚。
◇非洲的非法捕魚極其猖獗,2001年幾內亞領海的2313艘船隻中,有60%在非法捕魚。
◇現代海盜是參與全球偷盜商品貿易的商人,每年淨賺160億美元。
◇全世界電子垃圾的年產量從兩千萬噸到五千萬噸不等。可循環使用運往印度和中國,一次性垃圾運往非洲,那裡已經成為全球垃圾桶。
◇非洲自1960年代以來接受的5000億外援中,絕大部分用於軍事組織和內戰,根本沒有用於發展經濟。
全球化表面上看來像是自由市場的福音,實際上也帶來地下經濟的災難,柏林圍牆的倒塌代表的不只是民主自由的勝利,民主自由和資本主義被過度神化,創造出東歐人民不切實際的美國夢,隨之而來的,是黑手黨眼中的廉價勞工和賣淫婦女。但「自由蠕蟲」仍持續擴散全球,來到東南亞、拉丁美洲與中國,在地球的每一個角落留下它不可消除的印記。在自由經濟市場的體制之下,沒有甚麼披著正當外衣的剝削不被容許,彷彿狄更斯筆下《悲慘世界》的重現。
腐敗存在於任何社會中,無論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國家都難以避免,但流氓經濟卻使腐敗在全球滋生蔓延,他們利用混亂、無政府狀態,無法無天的將流氓產品滲透到各個角落。操控流氓經濟的背後那隻手,在市場神話的外衣和掌權者正當化的幻覺包裝之下,遮蔽了大眾的眼睛,讓消費者陷入這座海市蜃樓,無法看透我們日常消費的真相,對傳統經濟進行強有力的腐蝕。
這個戰場最前線的人,是發展中國家的普羅大眾,受盡剝削的男人、婦女和兒童、西方世界的中產階級、地球村聚居區裡被剝奪了公民權的年輕居民,所有這些人都在這場戰鬥中自生自滅,無人照管,持續生活在恐懼之中。本書揭示資本主義的新現實,現代世界將如何在牟取暴利的經濟勢力手中得以重塑。
【本書特色】
我們消費的每一種產品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黑暗的歷史,從奴隸勞動力到盜版;從假冒偽劣到欺市詐騙;從小偷竊盜到大規模洗錢。流氓經濟最危險的繁殖地帶就是全球市場。流氓產品滲透到各個角落,對傳統經濟進行強有力的腐蝕。
作者簡介:
洛蕾塔.拿波里奧尼(Loretta Napoleoni),恐怖主義融資和洗錢的專家,曾為多國政府和國際組織在打擊恐怖主義融資集團和洗錢上提供建議和新策略。生於羅馬,一九七○年代中,曾是女權運動的積極成員和政治行動家。美國華盛頓霍普金斯大學尼玆(Paul H. Nitze)高等國際研究院的傅爾布萊特學者(Fulbright scholar)、倫敦政治經濟學院的學者,擁有經濟學博士及國際關係和恐怖主義的碩士學位。曾參與多個國際銀行和金融組織的顧問工作。在《新聞報》、《衛報》、《共和報》、《國家報》、《世界報》等歐洲金融報刊擔任專欄作家,撰寫有關恐怖主義、洗錢、經濟等議題,也是CNN、Sky和BBC等媒體的固定評論人。
二十世紀九○年代初,她是少數幾位採訪紅色旅(義大利左翼武裝組織)的人士之一。隨後她又花了三年時間,訪談其他恐怖組織的成員。由於從事商品市場諮詢顧問的工作,她經常會前往巴基斯坦、土耳其、伊朗、伊拉克、敘利亞和其他中東國家,並與那些國家的高層金融和政治領導人會面。目前與丈夫和四個孩子生活於倫敦和美國。著有暢銷書《一體化的恐怖:全球恐怖主義背後的金錢探索》,該書已被翻譯成12種語言。其他著作有:《現代聖戰》、《伊拉克叛亂》、《恐怖主義和經濟》等,2011年最新作品《毛經濟:為什麼中國共產黨的資本主義比我們更好》。
譯者簡介:
秦嶺,澳大利亞麥考瑞大學(Macquarie University)國際商務碩士,西北農林科技大學管理學在讀博士,對政治經濟學、國際商務、經濟管理等領域有較深入的研究,現任西安電子科技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
章節試閱
第八章 海上無政府主義
「一旦你離開陸地來到無人關注的海上……你會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星球,那裡沒有任何法律的監管。」——非法漁業問題顧問和專家赫琳娜.波爾斯
在英國境內消費的食用魚有三分之一是從波羅的海和北海非法捕獵的,這一項流氓經濟將在未來幾年內持續增長。二○○七年初,挪威海岸警衛隊隊員警告說,在這兩個海域,非法捕魚正以每年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快速增長。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英國境內消費的食用魚將全部是「黑魚」了。從賣炸薯條魚片的店到倫敦各大高級飯店,從有機食品市場到超市的冷凍食品區,消費者能夠買到的多半是偷捕的海產品。
波羅的海和北海混亂的捕魚業現在是控制在俄羅斯黑手黨手中的,自蘇聯共產主義解體以來,他們對這一市場可謂垂涎已久。蘇聯解體後,犯罪組織取代了蘇聯商業艦隊,蘇聯黑手黨組織開始了對公海的劫掠。如今,人們在傳統的英國漁業市場——例如赫爾和格林斯必市場——合法買到的鱈魚中,有一半是他們供應的。「整個非法營生是用俄羅斯所有的拖網漁船進行的,它們從莫曼斯克的北部港口出發,完全無視關於鱈魚、鮭魚和大比目魚等魚類的嚴格的捕獵配額限制。」諷刺的是,這個港口曾經是俄羅斯商艦皇冠上的一顆明珠。莫曼斯克是北海航線的一部分,北海航線是一條長三千五百英里的商業通道,一直延伸至諾利斯克的鎳礦區。在這條航線最為繁忙的一九八七年,超過七百萬噸的貨物通過這條冰冷的航道。如今,莫曼斯克已經成了俄羅斯海上犯罪分子的托土加——海盜的天堂。
從這個隱匿點出發,不法捕獵者在北海捕獲的鱈魚估計要比英國和挪威規定的每年四十八萬噸的配額多十萬噸。他們將其在公海劫掠的戰利品卸入不同的船隻,這些船隻是哪個國家的國旗方便,就掛哪個國家的國旗,這是隨全球化擴張起來的另一個流氓生意。
俄羅斯黑手黨的艦隊短期租用和出租船隻,為其掛上另外一個國家的旗幟,以此來規避警方的追查。這一做法被稱為「更換船旗」,為的是混淆監管的官方機構。即使這些人被抓住,海岸警衛隊隊員也很難識別出這些船隻的所有者是誰,因為它們躲藏在境外組建的空殼公司和合資公司背後。
根據挪威航海管理機構的說法,波羅的海和北海的鱈魚非法貿易還涉及一起數百萬英鎊的洗錢交易。俄羅斯黑手黨所得的骯髒利潤也是通過漁業清洗的。為阻止這一航線,挪威請求英國提供關於從俄羅斯拖網漁船和其他在海外註冊的船隻靠岸後卸載的所有鱈魚和其他魚類貨物的資料。不過英國政府沒有照做,因為跟蹤漁業流氓並非英國政府議程中的優先事項。新工黨要釣一條更大的魚——伊斯蘭恐怖主義。
儘管非法漁業的問題的確存在。聯合國糧農組織(FAO)估計,百分之七十五的世界魚類資源都已經充分開發、過度開發或耗竭了。此外,迄今仍然不可能確保每一次捕殺的合法性。擁有Birds Eye和Igloo等冷凍食品品牌的聯合利華公司的一位代言人向《泰晤士報》坦白說,「我們無法百分之百地確認誰沒有規避法律監管」,也就是說,超過配額。二○○六年,瑞典TV4電視臺的紀錄節目《冷酷的事實》揭露,包括瑞典Findus冷凍食品公司在內,好幾家大公司都被指控從巴倫支海購買非法捕獵的鱈魚。該紀錄片聲稱,Findus公司的船隻是故意超過其法定的年捕獵定額的。據該節目報導,Findus公司從各個漁業貿易代理商那裡購買鱈魚,其中包括總部在丹麥的康加米尤特公司。
非法捕獵鱈魚是對漁業的一個全球性威脅。綠色和平組織警告說:「在那些購買(流氓地)波羅的海捕獵的鱈魚的公司中,通常新鮮的魚片都賣給了飯店,這類公司包括德國的Pickenpack公司和Frosta公司、荷蘭的Fjord海產品公司、瑞典的V[‥a]stkustfil[′e]公司和丹麥的皇家格陵蘭公司。」這些公司是否知道它們購買的魚是非法捕獵的?流氓漁業的極端隱祕性使我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沒有任何具體的政府干預,類似國際野生動物基金會和綠色和平組織這樣的非政府組織已經設法去影響大的食品公司,包括聯合利華、Young’s Blue Fresh公司、Findus公司以及英國境內的各大連鎖超市。非政府組織建議這些公司在英國各港口聯合抵制這些漁產品,直到國際社會建立起合法捕撈來源為止。但是因為公海的無政府狀態,管制機構的控制根本不被批發商看在眼裡。出海巡邏的成本令人望而生畏,對於商業也是有害的。「在歐盟及其成員國監控捕魚活動的總成本高達三億歐元,相當於捕魚產量(到岸產量)的總價值的百分之五。以北大西洋漁業組織為例,監控歐盟船隻的成本高達四百萬歐元,而(二○○二年)總到岸產量的價值不過五千五百萬歐元,超過了總產量價值的百分之七。」
漁業海盜
非法漁業是流氓經濟的最新產物,要知道那也是價值數十億美元的生意啊。當前面臨滅絕的巴塔哥尼亞圓鱈魚,以及藍鰭鮪魚的價格分別可以賣到每條魚一萬美元和一萬五千美元。「通常,捕獲量的價值都能超過捕魚船的價值了。」印度洋鮪魚委員會的代理秘書如是說。「把我們手頭的所有數字加起來,包括巴倫支海的鱈魚、地中海的鮪魚、南非的鮑魚和許多其他非法捕獵,預計全球非法捕魚的總價值從二十億美元到一百五十億美元不等。」倫敦帝國學院首席研究員大衛.阿格紐說。
流氓捕魚業的全球核心位於歐洲,特別是加那利群島的大加那利島首府拉斯帕馬斯。「進入歐洲的非法捕獵的漁產品幾乎全部來自拉斯帕馬斯,每年至少四十萬噸。」糧農組織的一名專研非法捕魚的專家承認道,這位專家要求不透露姓名。拉斯帕馬斯是一個優良的港口,地理位置優越,因為西非是世界上魚類資源最豐富的海岸。它是很方便的大港口之一,能夠提供各種服務,那裡還聚集了不少經營非法船隻的公司。
「我們幾乎不可能對途徑拉斯帕馬斯之類的港口的非法盜獵的魚類資源進行跟蹤追查,」非法捕魚問題的專家和國際顧問赫琳娜.波爾斯說,「因為其捕獵的戰利品在公海卸貨,而那裡有不計其數的走私途徑。例如,有極大數量的所謂遠洋魚類(如沙丁魚等)在西非捕獵,但並非運送至歐洲或北美,因為那裡不是沙丁魚的最大市場。歐洲船隻從茅利塔尼亞海岸劫掠遠洋魚類,將其運往拉斯帕馬斯,然後再將其賣到奈及利亞等其他西非國家。」西非大明蝦和一些比目魚類的運輸路線則全然不同。它們到達拉斯帕馬斯之後被運至亞洲市場,那裡對這些魚類的需求非常大。
拉斯帕馬斯就像一個主要的航空樞紐,來自各個航空公司的飛機在這裡中轉,繼而飛往幾百個目的地。惟一能夠跟蹤調查這些魚類的方法就是一直跟蹤到其最終市場,而這是不可能的。「捕魚船隻永遠不會駛向這些漁產品的最終目的地。這些魚類在到達諸如拉斯帕馬斯這樣的某些港口之前,至少要轉換一次船隻,在那裡這些魚被出售並裝載在運輸船隻上。」波爾斯夫人說。
專家們也同意這一說法,蘇聯社會主義陣營的解體促成了一種新的全球化犯罪——非法捕魚。「魚類資源永遠跟不上捕獵的速度,不過大範圍的過度捕獵的確是從二十世紀五○年代期間,蘇聯的遠洋捕魚艦隊的發展開始的,到了七○年代,日本、其他遠東國家、歐洲國家和美國也發展了同類的艦隊。」糧農組織非法捕魚問題專家揭示說。不過在冷戰持續期間,過度捕魚只發生在內陸領海。發展到工業化水準的非法捕魚是從蘇聯陣營解體時開始的,有組織的犯罪在那時替代了蘇聯的商業艦隊。中國接著開始仿效。最初,非法捕魚業之所以瞄準波羅的海,就是因為那裡離莫曼斯克很近,而蘇聯海軍也不再在那裡巡邏了。如今我們已經看到超過十五年的海上無政府狀態在那一大片海域留下的災難性後果:「過度捕魚、污染、優養化(多半因為農業的有毒廢棄物造成海水的營養豐富)、氣候變化、石油溢漏、海底拖網和海洋生物棲息地的破壞已經造成了災難性的現狀,所有這一切進一步威脅著鱈魚和其他物種的生存。」波羅的海沿岸各國政府應該對這些災難負責,他們像英國政府一樣對這些海域的非法捕魚採取了無動於衷的態度。近年來新規定的該地區非法捕魚的最大平均罰款額也不過就是五百三十八歐元,僅比在倫敦市中心違規停車的拖吊費高一點點。
非法捕魚實在沒有引起人們什麼關注。這不是一個類似非洲地區的貧困狀況那樣由社會菁英支援的聳人聽聞的話題,也不是一個像伊斯蘭恐怖主義那樣由政治家操縱的近在眼前的威脅。但是其對食品供應和環境的風險卻同樣可怕而急需關注。此外,出海巡邏的問題和網路警察的問題一樣——昂貴,且沒有具體的解決方案。當前關於海盜的資料並不可靠,也沒有關於非法漁船的數目或非法捕魚確切數量的統計數字。儘管各國政府已經充分意識到經濟現狀,意識到海盜問題的根源所在,它們同樣清楚非法捕魚的惡劣後果是什麼,迄今尚沒有任何有效措施遏止這一項非法營生。流氓捕魚業的擴散是政治對流氓經濟失控的一個再清楚不過的實例。
與其說非法捕魚情況的發生主要是由犯罪組織造成的,不如說那是全球市場所帶來的新經濟形勢的結果。在地中海,一般漁民捕魚都會超出定額,否則就會入不敷出。「船隻不得不捕獲比其配額多出一倍的魚,這樣才能夠償付各種費用。」西班牙綠色和平組織海洋活動專家塞巴斯蒂安.羅薩達解釋說。燃油價格提高和漁產品價格下降都讓利潤無形間消失了不少,漁民們要養家糊口已非易事。例如在過去五年的時間裡,鮪魚的價格從原來的每公斤十歐元下降了一半之多。為了在世界上最大的市場——日本鮪魚市場占領更大的份額,合法和非法的艦隊紛紛在地中海過度捕魚,如此推動了鮪魚價格的下降。來自《高級鮪魚放養技術》的資料顯示,從二○○二年到二○○六年,為了滿足日益增長、永遠無法滿足的亞洲市場的需求,鮪魚的捕魚量增加到了原先的三倍。日益繁榮的日本料理壽司吧兩旁,處處浸染著漁民們的血淚。然而這些捕魚故事都是真的,許多語言裡都有這樣的故事,從阿拉伯語到阿爾巴尼亞語,四萬六千公里的地中海海岸線上,充滿了這一類悲慘的故事。
全球需求補足了過度捕獵所造成的惡性循環,造成了駭人聽聞的副作用。「例如,地中海的藍鰭鮪魚已經絕對過度捕獵,現在這種魚類已經非常稀少和珍貴了。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捕獵這種魚類資源的人可以賺大錢。」羅薩達說。合法和非法捕獵的藍鰭鮪魚流入日本的生魚片市場,這個國家每年購買的這種魚類占全世界捕獵總量的百分之八十。義大利和法國的海盜船隻控制著地中海的非法藍鰭鮪魚的捕獵市場。這一項生意產生的巨額利潤對犯罪組織也不無吸引力。「官方聲稱,這一賺取暴利的生意主要是由馬賽和西西里黑手黨建立的一家合資企業控制的。顯然,這是盡人皆知的現實,只不過誰也無法證明。警方通常稱之為『鮪魚三角區』的關係不僅僅限於法國和義大利。非法捕魚的一個主要市場是西班牙。」羅薩達補充說。
藍鰭鮪魚「三角區」早已擴張成為一個正方形。利比亞也加入進來,以極低的價格購買法國的舊商業船隻。利比亞人利用這些船隻卸載他們用法國捕魚艦隊在公海上非法捕獵的漁產品。利比亞的參與直接來自於一個超現實的相互依賴性。「法國獲得了歐盟建造新船隻的補貼,因此它能夠以超低價格向利比亞出售舊船隻,後者在這些船上換上自己的旗幟。新的法國船隻,和如今掛上利比亞旗幟的法國舊船一起在利比亞海岸非法捕魚,它們捕獲的漁產品再銷往馬賽港。」羅薩達說。
漁業血汗工廠
非法捕魚具備古代海盜的所有特徵,與現代小說中所描述的海盜形象倒沒有多少相似之處。談到這裡,還要請讀者忘卻《神鬼奇航》這樣的暢銷佳作,想一想亞洲的全球性犯罪組織控制下的血汗工廠,那裡的工作條件讓人想起了工業革命早期的悲慘情景。「船員常常受到非人的待遇。我曾經與來自中國的人們聊天,他們告訴我說,他們一直服務於這些船隻,在公海上漂泊,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過家了。他們沒有受過訓練,也沒有任何設備,薪水非常低。」波爾斯夫人說。奴役已經隨處可見。「在幾內亞海岸我們看到一隻中國船隻,其上的船員沒有護照。只要上了船,他們便被限定在此,哪兒也不能去了。」
現代捕魚業海盜已經成為全球化犯罪集團的工業:他們在公海上經營著非法漁業血汗工廠。船員的工資占經營成本的很大一部分,所以,海盜們從低收入國家招募船員,或者乾脆奴役他們。在西非沿岸,綠色和平組織和環境正義組織對這些船隻的工作條件進行了記錄,其中多半是來自中國的船隻。
生活區非常骯髒,冷凍艙也是一樣,讓人懷疑這些冷凍艙還有沒有冷凍功能。這些船隻上往往沒有任何安全設備。……一艘名為「五星」的韓國輪船在二○○六年的一次遠航期間在獅子山共和國沿海靠岸,這艘輪船在甲板上有一個很小的建築物,事實上那是船上兩百名塞內加爾漁民的生活區——他們是韓國輪船上除了韓國船員之外雇傭的勞工。在那很小的生活區內,可以看見用紙板做成的床墊,以及懸掛在鐵絲上的衣物。天花板很低,人一進去就得在地上爬行。這艘輪船在塞內加爾北部的聖路易斯挑揀了四十艘小船及其船員,要把他們帶到獅子山的漁場去工作三個月。到了那兒之後,他們就會讓那些小船出海,每艘船上安排五六個漁民。他們要在那裡整日捕魚,每天傍晚方能回到韓國輪船上卸載他們的捕獲品。這一個做法早已不新鮮了,有無數證據證明,通常在漁艙被裝滿之後,那些塞內加爾漁民就被拋棄在離家萬里的海上,讓他們在小木船上自生自滅去了。
我們還在距離幾內亞海岸大約六十海浬的海面上發現了一些被棄置的廢舊輪船,「連潤二號」就是其中之一。每艘輪船上都有一兩個中國漁民,他們在無邊無際的海上風雨飄搖,等著其他船員前來替補,或者等著有人來修理他們所在的輪船。他們被告知,載著補給品的輪船每三個月會給他們帶一次食物。而一旦食物等補給品用完了,他們就向過往的船隻發出信號,希望它們能夠停下來。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海上等待多久。這艘名為「連潤二號」的中國拖網船上原有六個中國漁民和一個來自獅子山的漁民,後者已經逃到幾內亞境內了。我們發現,這些人沒有護照,且據他們說,他們的這個工作每兩年才輪換一次。這些輪船已經出海很多年,從來沒有在港口靠過岸,只是在海上將其船上的貨物轉卸到有冷凍設施的貨船上。然而,那些魚會在拉斯帕馬斯這樣的港口靠岸。同時,擁有這些輪船的公司會一如既往地繼續他們的生意;有些公司甚至在拉斯帕馬斯設有辦事處。
漁業血汗工廠裡的船員們對於漁業海盜,就像斯拉夫妓女之於全球化皮條客那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那是在二○○一年,我當時在西非海岸附近的一條小船上,我們收到了一艘三小時前在我們附近沉沒的一艘中國漁船的求救信號,」波爾斯夫人說,「我們呼叫了該海域的其他中國船隻,但所有人都說他們不會因此停船。等我們趕到現場時,整條船上只有兩個人生還。」在二○○一年的西非遠航中,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員親眼見證並參與了以此救援行動,為的是搜救一艘載著全體船員沉沒的漁船的生還者。「誰也不知道那時究竟有多少人死亡,甚至沒人知道死者的身分。他們的家人很可能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公司可能只需派另一艘帶著船員的船來接替他們,一切就這麼簡單。」
第八章 海上無政府主義「一旦你離開陸地來到無人關注的海上……你會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全然不同的星球,那裡沒有任何法律的監管。」——非法漁業問題顧問和專家赫琳娜.波爾斯 在英國境內消費的食用魚有三分之一是從波羅的海和北海非法捕獵的,這一項流氓經濟將在未來幾年內持續增長。二○○七年初,挪威海岸警衛隊隊員警告說,在這兩個海域,非法捕魚正以每年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快速增長。也就是說,在不久的將來,英國境內消費的食用魚將全部是「黑魚」了。從賣炸薯條魚片的店到倫敦各大高級飯店,從有機食品市場到超市的冷凍食品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