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潘朵拉

名人推薦：獲2009年法國SNCF警探小說大獎（Prix SNCF du polar）提名

獲德語最重要的科幻文學獎－庫特拉思維茲獎（Kurd-Laßwitz-Preis）提名（2008年）

2007年《明鏡》暢銷書排行榜



近來有許多關於「人工智慧生活」的小說問世。這本小說超越了所有同類型小說。卡爾‧歐斯貝格以這本處女作打響了名號。──inn-joy.de

歐斯貝格創造了一個眩目的末日驚悚小說。書中關於人工智慧天啟的角色和巧妙理論，總是讓讀者興奮顫抖。──literaturreport.com

讀完此書，你會帶著異樣的感受打開電腦。──Emotion

這本驚悚小說會帶給讀者發燒般的...

33.

漢堡，港口區　　　星期日，09：39

翁格爾警長注視著大門敞開的電梯。一名年輕人躺在血泊中，身體扭曲變形，姿勢怪異，看上去更像一堆抹布，而非人體，似乎這具肉體中的骨骼已支離破碎。電梯的鏡子上濺滿鮮血，彷彿剛發生過一場可怕的鬥毆。噁心的嘔吐物氣味撲鼻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翁格爾詢問剛趕到的急救醫生。醫生只能證實年輕人已經死亡。

醫生聳聳肩說：「不知道。我從未見過這種死法。他全身粉碎性骨折，就像掉落萬丈深淵。血從

他身體多處流出來，主要是在腦部。」

「您說，他可能先從樓上摔下來，再被人拖進電梯？」

「我更相信，他是在這部電梯裡身亡的。不過，我不是犯罪醫學專家。」

「因為電梯墜落或類似的可能？」

醫生搖頭。「一次墜落不可能造成多處不同的骨折。從這人的情況來看，應該經歷過多次墜落。對不起，我只能告訴您，這個可憐人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肉塊，我也說不出其他形容方式。反正您自己也看到了。」

翁格爾點頭。警局的採證人員馬上趕到。他們會查出死者是否死在電梯裡。他朝屍體探身。死者臉部雖然血肉模糊，但是細軟的頭髮，仍讓翁格爾辨識出是他們曾經盤問過的那個舉止怪異的程式設計師，好像叫做埃樂還是什麼的。

他搖搖頭。這起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了，然而，他對凶手為何要殺死路德‧哈馬赫的問題，仍然毫無頭緒。他敢肯定，兩起凶案互有關連。

警長正要轉身，卻注意到一些跡象。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鏡子。果然，那些他原以為是碰巧擦撞出來的痕跡，確實有點像是拼寫的字母。他認出了一個P，一個A，然後又是幾道不甚清晰的筆觸：一個O，一個B，還有一個A。他探屍體。死者的右手上有血跡。因為鮮血四濺，他剛開始並未發現這個細節。不過，現在他注意到死者只有右手食指及中指沾染著血，似乎這個男人故意以指頭蘸自己的血。

翁格爾把字母寫在一張紙條上：「PA……OBA。」或許，這是死者最後想要傳達的訊息？或許，正是凶手的名字。不過，絕對不是「赫柳斯」的拼法。

他轉身面對坐在角落裡、面色慘白的警衛。這人當初被保全公司雇用時，一定自認是條硬漢。

「我是警長翁格爾。是您發現屍體的嗎？」

「不能說是。其實，不是我發現的，而是一男一女。那個男人我見過幾次，在這裡上班。我以為他們想在週末回公司加班。電梯門一打開，兩人就跑了。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不過，誰看了都明白，醫生來了一樣回天乏術。所以，我又馬上通知警方。」

「具體時間是？」

警衛看了一下手表。「我總是準時巡視。一定是在九點一刻左右，也就是二十分鐘以前。」

翁格爾抽出一張赫柳斯的照片。「來的是這個人嗎？」

警衛點頭。翁格爾輕嘆一聲，無法拋開犯了大錯的罪惡感。大家一定指責他讓一名血腥的凶手逍遙法外。

儘管如此，他心裡還是認為赫柳斯不是凶手，因為那毫無道理，可事情又鐵證如山。證據全都指明，命案發生時，赫柳斯人在現場。更況且，赫柳斯依然在逃。他們會找出犯案動機。寫在電梯鏡子上的模糊字跡，可能只是調虎離山計。拘捕赫柳斯的壓力越來越大。

萬一他不逮捕赫柳斯，頂頭上司可能會撤走他手裡這個案子。大家一定會議論，說他自養雞場老闆事件後便大不如前。他必須盡早逮捕這個傢伙，讓他入獄，不管是否有罪。反正，之後是檢察官與律師的事。希望赫柳斯請個好律師。

他重新面對警衛。「那個女人什麼樣子？紅頭髮嗎？」

警衛搖頭。「她穿黑衣，瘦瘦的，很漂亮。頭髮又短又黑。」

翁格爾眉頭緊皺。這個描述不符合赫柳斯公司裡的任何員工，也不是茱麗亞‧赫柳斯。「好吧，謝謝！」他說。

「警長先生？」警衛下唇微微顫抖。

「什麼？」

「請您抓住那個混蛋！」

34.

漢堡，霍和盧夫特　　　星期天，09：51

「該死的雜種！」他們氣喘吁吁跑下地鐵站，莉莎咬牙切齒咒罵著。「先殺死路德，現在又害死萊納。我看這起案子並不簡單。」馬克點點頭，思索了一下問：「妳還記得萊納的地址嗎？」

「當然記得。他住在格林德爾大樓。你為什麼問這個？想過去嗎？」

「我們或許能在那找到一些線索。顯然，萊納與路德都死於同一原因，因為他們發現了蛛絲馬跡。」

「警方也會想到這點。」

「那我們就快點。」

他們很快來到那一片受政府保護的著名黃磚紀念大樓建築群。許多建築師推崇這片樓群為德國戰後建築藝術上的經典。不過，在一般人眼中，這些建築平庸醜陋。他們來到五樓一扇平凡普通的門前。馬克還沒看清莉莎動了什麼手腳，門已在幾秒內打開。

「我還以為只有在電影上才看得到這種本領。」

莉莎淡淡回答：「你要是在街上混過，什麼都學得會。」

他們小心翼翼走進小公寓。屋裡窗簾緊閉，萊納似乎怕光。公寓除了一條走廊、衛浴及廚房外，只有一間臥客兩用房間。裡面有張床、一張大書桌及一個窄櫃。牆壁上空蕩蕩，沒有任何點綴，一切井然有序。

莉莎面向書桌，上面有台電腦及一台雷射印表機。她啟動電腦，螢幕上很快出現了一個輸入欄：「本系統受到無數密碼加密保護，版權隸屬3E軟體有限公司。請輸入密碼。」

「慘了。」莉莎輕叫一聲。

「怎麼了？」

「我清楚這套系統。﹃無數密碼﹄是把硬碟上所有文件全部封鎖起來的軟體。沒有密碼，根本進不去。」

「能破解嗎？我想妳應該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事。」

「這可是一個1024位元的加密密碼！想破解，還是算了吧。」

「不破解，我們就得找出密碼。一般人會從自己生活中挑個事件或把密碼記在某處。」馬克說著，拉開書桌抽屜。裡面除了整齊排列的幾根鉛筆外，只有幾張白紙和幾個A5信封。

「多數人會那樣，但萊納不會。你知道，他的記憶超群。我敢打賭，他想出一個偶然出現的百位字母數字密碼。記住那樣的密碼，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可我們永遠別想找出來。」

「一定會有提示的！」

他們開始在屋裡系統搜尋。萊納的私人物品不多，似乎只在這間公寓住過幾天而已。床頭櫃上擺著一名老婦人頭像，應該是他母親。衣櫃裡掛著幾件燙得筆挺的襯衫與長褲。書架上堆滿了各類專業書籍，從資訊、數學、心理、生態學、生理、革命理論到天文學，應有盡有。不過，一本小說都沒有。

屋內擺設整齊，看了讓人心灰，甚至連垃圾桶都收拾得乾乾淨淨。似乎萊納死前徹底清理過房間，以便身後不留下任何生命跡象。也許，這種過度整潔正是自閉症患者的天性。

馬克檢查冰箱，發現裡面有幾包新鮮食物及幾盒冷凍快餐。突然，他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警方的動作比他估計的快多了。

馬克站在門邊。莉莎還來不及躲起來，門已經打開。透過門軸間的空隙，馬克看到那個名叫德里克的年輕警官，東拉西扯才從肩袋裡抽出手槍，對準莉莎。「您是誰？在這做……」不等他說完，馬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後一擰，把他推向門邊。德里克大叫，握槍的手鬆了。馬克從他手裡奪過手槍，對準他。

「德里克？」翁格爾警長舉槍衝進公寓。

馬克拿槍對準德里克的太陽穴。「把槍放下！」他說著，一面推上門。

翁格爾把槍放在地板上，慢慢舉起手。「別亂來，赫柳斯！你跑不遠的。」

「住嘴，聽好。」莉莎說，「不是他幹的，也不是我幹的。我們正在尋找真凶，你最好也是！」

「見鬼，赫柳斯，這麼一來，你會越陷越深。」翁格爾語調平靜，但果斷有力。「馬上把槍放下！還有妳，妳是什麼人？」

「對不起，警長先生。」馬克說著，鬆開德里克，但依然用槍指著他。莉莎拾起警長的槍。「我要是自首，等於自投羅網。你知道那個凶手有能力製造偽證。」

「聽好，請你務必理智！如果不是你下的手，我們會查出來。但如果你現在不放下武器，我就幫不了你了！」

「把房門鑰匙給我！」馬克說。

「聽著，我……」

「在這裡！」

「請你保持冷靜！」翁格爾掏出鑰匙，那是他從萊納的屍體上找到的。馬克接過鑰匙，莉莎拿著翁格爾的槍，不讓兩名警察靠近。

「我們會把槍扔到垃圾箱。」馬克說。翁格爾的臉漲得通紅。「赫柳斯，夠了！你們必須立刻……」

馬克沒理會他，和莉莎一起走出公寓，然後把門反鎖，鑰匙留在門上。「混蛋，把門打開！」翁格爾在裡面大喊大叫，拿拳頭猛敲房門。「我會逮到你的，赫柳斯！你等著瞧吧。就要輪到你了……」

兩人沿樓梯迅速往下跑，後面的話，他們聽不到了。樓前有好幾個垃圾箱。馬克抽掉彈匣，分別扔進不同的垃圾箱內。他忽然發現某個東西，頓時停住。垃圾堆最上面有個透明塑膠袋，是裡面唯一的垃圾袋。袋裡只裝著一罐空酸奶盒及少許碎紙片。直覺讓他彎腰探進惡臭的垃圾箱裡，把袋子拎了出來。

「你在幹嘛？」莉莎不解地問。「還不快跑？」

馬克如勝利者般地舉起垃圾袋。「有誰會扔掉只裝著一個優格空盒和幾張碎紙片的垃圾袋？」

33.

漢堡，港口區　　　星期日，09：39

翁格爾警長注視著大門敞開的電梯。一名年輕人躺在血泊中，身體扭曲變形，姿勢怪異，看上去更像一堆抹布，而非人體，似乎這具肉體中的骨骼已支離破碎。電梯的鏡子上濺滿鮮血，彷彿剛發生過一場可怕的鬥毆。噁心的嘔吐物氣味撲鼻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翁格爾詢問剛趕到的急救醫生。醫生只能證實年輕人已經死亡。

醫生聳聳肩說：「不知道。我從未見過這種死法。他全身粉碎性骨折，就像掉落萬丈深淵。血從

他身體多處流出來，主要是在腦部。」

「您說，他可能先從樓上摔下來，再被人拖進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