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序
這本書原本是蔡榮裕和陳瑞君合作,由於瑞君自謙貢獻有限,因此覺得不用掛名,由於和先前的文宣有所不同,因此說明也感謝她的相關協助。
如果說精神分析是談話式治療的開端,這是人類文明重要的一步,從原本催眠式的暗示,變成希望是明明白白的情況,給與詮釋,詮釋也是說話的一種型式,是和日常說話不全然一樣的私密語言體系。雖然是否就可以如當年,佛洛伊德立下的通則,可以在意識清晰的情況,讓早年古老的失憶可以被記憶彌補起來,然後從潛意識變成意識後,問題和症狀就可能會改善?只是臨床實境不必然如此。
在佛洛伊德時,就早知如此了。他為了要說明和想像,是什麼因子在干擾著,人要復原之路?他只好發明或發現了自我、原我和超我的設定角色,想來說明阻抗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了?這一切都是他在想像中建構出來的人性文明史,這三個我就這樣注定在人類的文明史裡扮演著忙碌角色,滲透在日常生活或學術專業領域裡,被邀請出場說話。
就這樣一百多年了。精神分析同時做為一種特殊的專業,在心理學裡以精神分析或心理治療的名義,進行著心智的探索,和替人類的自由心靈貢獻它的角色,當佛洛伊德宣稱,要以潛意識或無意識做為探索的場域,就注定了精神分析者需要不斷地維持心靈革命般的態度,不是只著重在發揮了多少功效,而是對於當初以阻抗為名的區域裡,到底是什麼?並做更深入的想像和探索。
也就是何以會無法在某些人或某情況下發揮效用?或者有時甚至會帶來副作用?這在精神分析的臨床實作上,是無法避免的課題。但是對於阻抗的探索,也成了精神分析不斷精進,不斷繁衍的重要基礎。不過這些都是無法直接以五官觸及的領域,我們只能以現有語詞,稍加修改定義來描述它,或者新發明語詞和定義,來說明有這麼一塊值得注意的地帶。
因此如果說精神分析藉著說話,來達成讓人可以自由地想像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而且夢的分析仍是重要的領域,那就意味著精神分析還需要,如夢般的能耐捕捉目前處境裡的材料,來展現自己,讓自己仍是值得被分析、被注意的存在。精神分析回過頭來,需要從它探索的夢裡,學習夢的存在的高明之處,而這需要隨著當刻當地的素材來補充自己的養分,做為展現自己的模樣。
這些都是需要語言和影像,如同夢般,本書比喻的累積是在這個想法下成形的,以各式比喻來描繪臨床過程某個片斷想法和感受,做為自己以精神分析為參考點時,在臨床實作的過程裡,和精神分析的後設心理學之間,所撞擊而產生的火花。我認為這些比喻都是這種火花,雖然火花是瞬間就消失,而比喻是否能長遠呢?也許像張照片,或者只是如夢裡的某個場景?
也可
以說我們都是用各式的比喻,在進行著對潛意識的分析工作,只是自覺或不自覺,雖然我們以為自己是依循著理論的概念,在運作分析和治療的過程,不過我假設,大都是以各自私密的想像的比喻,來貼近那些外來的術語概念,做為了解和運作的方式,是值得把這些比喻加以說出來,做為思索精神分析的某種方式。
蔡榮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