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聖經當中的巨大醜聞
也是促成生命改變的契機
去人性化的工作、低微的薪水、意外的不幸,甚至是暴力攻擊事件,均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聖經其實沒有迴避現世這些令人痛苦、乾笑的問題。相反地,生命的困境、曠野的漂流、人生的無常,往往才是聖經關注的焦點。
以撒母耳記上四到六章為例,以色列人一向視為神同在表彰的約櫃,竟然被非利士人擄走了。這不僅是以色列的恥辱,更直接狠狠打擊了他們信仰生活的核心:難道神連大袞也無法勝過嗎?而在約櫃回到了以色列之後,烏撒的死也啟人疑竇:榮耀的同在,是否代表著一帆風順?榮耀的維持,究竟要付出何種代價?
面對這些教會避談的問題,舊約神學泰斗布魯格曼不僅詳細剖析,也向讀者介紹了帶來新洞見的劇場讀經法。儘管所見的一切盡是蒼白,這世界均照著有權有勢之人所譜寫的劇本在走,聖經卻提供了另一個劇本,等待著願意進入其中的讀者。
藉由「暫時放下以往熟悉的神學框架」,「學習當個演戲的農民」等技巧,遮掩抵抗的本色,在眾人的嘲笑中,傳遞真相,最後與角色融合為一,我們或可讓聖經中隱藏的結局成為不死的傳說,直到神國完全降臨的那一天。
一段原始古樸的舊約故事,
不僅蘊含貫穿整本聖經的主題思想,
更轉變讀者的生命,使其成為神聖劇場中的一員,
經歷神出奇制勝的大能。
余達心(中國神學研究院神學科教授)、胡維華(中華福音神學院舊約副教授)、謝樂知(聖光神學院新約助理教授)真心推薦
在今日舊約研究的領域裏,有一位學者,你可以喜歡他,也可以討厭他,但不可以忽視他,因為他太重要,這位人物就是布魯格曼。
布魯格曼之所以舉足輕重,因為他的作品,不單刺激我們對經文反覆思考,還要求我們檢驗詮釋的框架,以及解經之後所建構的神學。
與布魯格曼對話,永遠是充滿新奇的挑戰!--中華福音神學院舊約副教授 胡維華
作者簡介:
布魯格曼(Walter Brueggemann)
聆聽布魯格曼的講道,會讓人以為他是個老菸槍,用受損的肺部竭力吐出一字一句,讓人擔憂他是否能夠講完全場。且由於他的信息是抵抗主流的聲音,要求人們面對信仰與生存的破敗境況,使他聽起來就像是在充滿碎石的礫漠中,呼嘯的風聲。然而,他的用詞是如此高雅,引據如此豐富,鮮活的解析源源不絕,在指出聖經當中的奇異世界時,他的言語又像是百物豐饒的伊甸園,散發出各種想像中才有的光輝。
他隸屬於先知與詩人的傳統,聖經的段落在他口中成了靈動、滿帶能力的歌謠,或是嘆息,或是頌揚,用他嘶啞的嗓音唱出。不過,當他以笑話開場、帶進問答時,他又像是個淘氣的美國糟老頭。扎實的信仰與聖經知識源自於德裔美籍的原生家庭,父親是個改革宗的牧師,深受歷史批判學派影響,卻又帶領兒子堅定於信仰。他成了耶穌的忠實信徒,但又深信舊約對基督徒與世人的意義,不在新約之下,並且與日俱增。
所有的種種矛盾令他的論述充滿辯證的風格,連他的主要著作《舊約神學》,都以此作為架構而展開。在學院與平信徒之間,他總是能夠把令人望而生畏、敬而遠之的舊約變得平易近人,貼近社會的現實,在他的帶領下,閱讀舊約是一種享受,甚至是一種樂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當教會面對一段經文,現在要做什麼,準備要做什麼的問題,是個複雜、引人爭論、重要性不止息的問題。這是個經年出現的問題,答案也出現一些常見的輪廓,但同時這個問題在不同的情境會激發,也需要不同講究的回應。毋庸置疑,這個問題在西方背景的教會尤其刻不容緩,因為西方社會經歷震盪的轉換、社經背景也因應新科技,新全球化的威脅、時機,以及隨之而來的多元文化,重新築構。
我在這一系列演講試著回答這個問題,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可以提出令人滿意的答案,而是認為有這麼一群人同聚,最重要的工作莫過於一起努力探討這個爭論不休的議題。我了解這個問題的答案最終不是在這種反思的場合中尋見,而是在教會實際演練宣道的順服中尋見。不過,眼前這群人多少也可說是一個教會,發出宣道順服的問題。所以,這個議題在當下這個管道也是個貼切的議題。
在前三講,我要花很多篇幅思索撒母耳記上四到六章,一般被稱為「約櫃敘事」的經文。 這不是隨興挑選的經文,我深信著眼於這段文本的理由,在講座結束時,諸位會很清楚。最後兩講我要批判性地思索自己對於「約櫃敘事」的解析,並著墨於教會面對聖經文本,當下以及將來要有何行動的議題。
I
撒母耳記上第四章的敘事,第一個橫掃千鈞的進展是以色列的節節落敗。這個有可能是現場報導的記載,呼喚聚集於文本旁之聆聽的群體,一同墜入深深的落敗。敘事者一個句子一個句子,以盡他想像之能事所能描繪的落敗,墜入深深的落敗,清楚見底的落敗。每次聆聽會眾重新聽到親身經歷的落敗,這則敘事勾畫記憶的落敗,並且替落敗命名、賦予形狀,讓聽者有深刻的感受,然而這只是開頭而已。除此之外,這則敘事也召喚領受經文的群體超越自身的落敗,進入一種更原初的落敗,是種只能藉著敘事本身所呈現的大膽、琢磨過的想像世界才能體會得到的落敗。因此我討論所謂的「約櫃敘事」的開頭,思考這段經文,以及在教會重新講述的時候,以什麼方式提供一種極致的表達,或稱之為「極限表達」(limit expression),為的是在極限,超越批判分析與理性解釋所能企及之處,找到困惑哀傷的途徑。
我們若是接受米勒(Patrick D. Miller)與羅伯茲(J. J. M. Roberts)的批判性評定,落敗的故事在撒母耳記上第二章就已經發聲、進展了。米勒與羅伯茲以遠可追溯至羅斯特(Leonhard Rost)的舊時批判學派的共識,將撒母耳記上二12~17、22~25、27~36視為約櫃敘事的前言。這些前面的經節集焦於祭司以利的無能,以及兒子的公然犯罪,並宣告何弗尼與非尼哈必定死。以利的祭司家室要在他們手上滅絕。
敘事對以利的兒子發出的審判,部分出自父親的口,是典型的先知審判發言模式。對兒子的定罪是「不尊重耶和華,也不理會當時祭司待人民的規矩」(二12~13,新譯本)。不尊重流露在他們搶了獻給耶和華的祭肉,留給自己享用,.這罪「在耶和華面前甚重」(二17)。這個剝削性的經濟行為還加上不當的性行為,並不令人意外:「他們與會幕面前伺候的婦人茍合」(二22)。錢財與性行為的觸犯,通常都是雙雙出現。以利為此公開的罪行譴責兒子,但是他們卻不聽,因此12~17、22~25節定他們的罪。
接下來對他們的宣判,可說是重大又無可轉寰:
你看吧,日子必到,我必把你的膀臂,和你父家的膀臂砍下來,使你
家中沒有一個老年人。你在患難中必以羨慕的眼看我使以色列所享的
一切福,而在你家中卻永遠沒有一個老年人……你的兩個兒子何弗尼、
非尼哈所要遭遇的這事必給你做個兆頭:他們二人必在一天之內都死
掉。(二32~32、34,呂譯)
這個滅絕的宣判最驚人的一點,是與雅巍先前對這個家族所發的應許形成對比:
我曾說,你和你父家必永遠行在我面前。(二30)
然而,因為兩個兒子的行徑太過分,甚至雅巍先前對以利發出的無條件應許也得作廢。雅巍的無條件應許被作廢,當然是個極致。定罪與宣判的模式清楚又完整。我們只是在敘事中等待審判執行,以及隨之而來的落敗。
下一章在童子撒母耳的夢境神喻完全不同的記載中,又重述了宣判:
我指著以利家所說的話,到了時候,我必始終應驗在以利身上。我曾
告訴他必永遠降罰與他的家,因他知道兒子作孽,自招咒詛,卻不禁
止他們。所以我向以利家起誓說:「以利家的罪孽,雖獻祭奉禮物,
永不能得贖去」(三12~14)。
約櫃敘事在四1~2置入審判,作為延續。以色列……當然又是與非利士人打仗。從神學上理解,以色列打仗,為的是要在當地保持雅巍子民的獨特身份。報導極為精簡。以色列被非利士人打敗,四千名以色列人被屠殺。敘事沒有明顯交待吃敗仗與前文的關聯,然而若是從第二章開始看起,將這場敗仗算作是對祭司家族嚴厲審判的執行,並不太精確,也略嫌笨拙。戰爭報導並沒有提以利的兒子,反而是很多以色列人被殺。
我駐足於這個簡短的戰爭報導引言,發現到它的記載平常,沒什麼要特別評論之處。它報導的落敗,與第二章合起來看,完全包含在先知的訴訟中;敘事將歷史上這場一敗塗地的戰爭,正好放在這裡作為罪咎的懲罰:
……罪在耶和華面前甚重了(二17)
人若得罪耶和華,誰能為他祈求呢?(二25)
在你家中卻永遠沒有一個老年人(二31,呂譯)
以利家的罪孽,雖獻祭奉禮物,永不能得贖去。(三14)
在罪咎這個題目下安置的落敗,對以色列不會構成嚴重的神學問題,或是教牧上兩難之間的負擔。擺設於信得過、有次序的道德肌理中的落敗,是承受得住,也是可取的落敗。到目前為止,除了「尚可接受的死亡人數」,沒什麼大問題。這一些「尚可接受的死亡人數」還沒有到達極端情況,也沒有引起神義論的揣測。
II
當然,敘事才正要開始。根據記載,以色列僭越了盟約的均衡計算。因戰敗而潰散困惑的他們,決定再次攻打非利士人(四3~11)。他們把約櫃運到軍營;約櫃上坐著他們深信不疑的神祇。但是因為雅巍咫尺的臨在,賭注陡增,因此敘事的焦點超越罪咎。當約櫃被引進軍營,引進敘事中,敘事者花費筆墨,刻意堆砌神學用語,點出這個新的策動手法:
我們不如將耶和華的約櫃從示羅抬到我們這裡來,好在我們中間救我
們脫離敵人的手。於是百姓打發人到示羅,從那裡將坐在二基路伯上
萬軍之耶和華的約櫃抬來。(四3b~4a)
約櫃現在出現了,目的是要「救」(ys)他們脫離敵人的手(四3)。原先的具體焦點是以利的兒子,現在被忘卻,注意力都放在非利士對以色列的威脅。敘事已經遠遠超出先前章節的審判神諭範疇。大家歡聲雷動,歡迎約櫃進入以色列軍營。以色列人得意、欣奮、充滿信心。
1.相較於以色列的欣奮之情,非利士人對歡聲的反應正好相反(四7~9)。他們迅速得知約櫃是以色列人歡呼的原因。非利士人熟知以色列歷史與神學,反應是大大懼怕。敘事中的非利士人,如卓伯林(David Jobling)所說,是全然具威脅性,並且不潔的「他者」。他們代表的正好完全與以色列與他們的神相牴觸、對立。非利士人固然是歷史上的敵人,但我們也不要忘記他們是敵人的典型,就是那些在以色列的盟約現實以外尋求生活的人,帶著沒有受割禮為象徵的「他異性」。因為這種他異性,他們成為對以色列的嚴重挑戰與威脅。
在這裡,非利士人以他們的域外特質,在以色列的欣奮之情上扮演奇特的角色。第一,他們對出埃及歷史的了解不亞於任何以色列人。他們可能讀過妥拉,也守過逾越節。他們知道,「以色列的眾神」擊垮了埃及霸權。他們知道,出埃及是上帝賦予的政治權勢顛覆;再者,他們自己如果被雅巍擊敗,就有可能成為奴隸。因此,第二,他們懼怕之餘,不禁呼喊出指涉死亡驚恐的短句「有禍了……有禍了。」非利士人知道,生命的神、出埃及的主收押囚犯,但是摧毀一切抵抗新治權的人。非利士就是典型的抵抗代表,現在受到威脅。以色列的神會消滅「異者」。然而,非利士人的反應不是退縮,而是勇敢迎戰。非利士人的出現用來襯托以色列的神,使得我們預期在四章1~2節戰敗的以色列人,會扭轉局面占上風。
2.但是敘事報導值此有了耐人尋味的轉折(四10~11)。戰爭開打,以色列戰敗,逃回本土,以免被非利士人逮捕。這次死了三萬人,第一次交戰陣亡的四千人,相形之下是個小數字。如果這是對以利家的審判,簡直就不成比例,極度令人無法承受。四章10~11節的戰爭報告還沒結束,以我們意料中的最後一則報告作結尾:「以利的兩個兒子何弗尼、非尼哈也被殺了。」這是預期的;對以利家族的審判神諭執行完成。
但是前一個情景則令人震驚:「神的約櫃被擄去!」(四11)。事情的轉折完全出乎意料,經文中沒有任何預警。歡樂的以色列人當然沒能預料得到。驚嚇的非利士人也同樣沒有預料到。但是經文告訴我們,顯然立約的神也完全沒有預料到吃敗仗,祂或許在埃及人之後,覺得非利士只是個小場面。敘事在第11節,將兩個拒不結合的結局,巧妙地結合起來。關於何弗尼與非尼哈,結局在意料中,並符合罪咎類別。然而約櫃被擄去,超乎任何此類別的計算。現在,故事完全脫離了罪咎的柵欄。
該章餘下的篇幅不住提醒我們以利家的下場。這個祭司家族的審判已經完結。其他的內容則關乎約櫃。約櫃以及附屬其下的祭司職份,這兩個主題還是雙雙糾結在一起。
年邁的以利聽到以色列口中發出的呼喊,正在揣測之際,接到消息:
你的兩個兒子何弗尼、非尼哈也都死了,並且神的約櫃被擄去。(四17)
以利對失去約櫃的反應當然是非常震驚。他跌倒,摔斷頸椎死了。經文說,他的反應不是因為兒子的死,因為在意料中,而是對於約櫃的下場發出的反應,這個下場遠超出他的想像。他死了,經文說,他身體沉重!(Kabod;四18)
同樣的消息也轉達給以利沒有提到名字的媳婦,非尼哈的妻子。她也知道了雙重的落敗:丈夫與公公過世、約櫃被擄去。然後她生產,其痛楚實在難以承受。公公聽到消息就死了。媳婦聽到消息就生了。兩人都被推到生命的極端情況,一個推向死亡,一個推向生產。兩人都因著不知如何接受、明白的消息,被推到尋常之外的情境。
敘事一直不鬆口,以免我們錯過重點:
報導:「神的約櫃被擄去。」(四11)
對以利的報導:「神的約櫃被擄去。」(四17)
對媳婦的報導:「神的約櫃被擄去。」(四19)
媳婦的反應極端,因為
「神的約櫃被擄去。」(四21)
敘事者在這一章結束之際解釋道,她之所以反應這麼激烈,是因為
「神的約櫃被擄去。」(四22)
五次「神的約櫃被擄去。」錯不了也不容否認:神的約櫃被擄去!
這個打擊與先前對以利家的審判毫無關係。以色列動員攻打非利士人,嚴重錯估了一件事。興高采烈的以色列人從來沒有懷疑約櫃的效用。與以色列的喜悅對比的是非利士人的恐懼。他們也不懷疑。坐在約櫃上的雅巍,勇敢進入戰場。然而,接下來的是集體屠殺。經文簡短描繪了狂亂的戰爭場面,遍地的屍體、慌張逃跑的軍人、血跡,還有哭聲。約櫃在這一切中被非利士人當作戰利品搶走。這是遠超乎罪咎的落敗時刻。這不折不扣是遠超乎信心的落敗時刻。這是違反神學一致性的落敗時刻、在一切落敗之下的落敗。這落敗引發令人不敢想像的念頭:雅巍處理不來、沒有致勝、不夠強大、不夠關心、無法應付。米勒與羅伯茲說得好:
以約櫃的樣式為代表的雅巍,似乎臣服於非利士眾神祇更強大的能力
……雅巍遺棄子民是承認〔大袞〕的優越。
一切都終結了。這不是以色列的祭司家族遭受的最後一次落敗,但如今以色列的信仰聚焦、生存的理由,就此消失了。
第一章
當教會面對一段經文,現在要做什麼,準備要做什麼的問題,是個複雜、引人爭論、重要性不止息的問題。這是個經年出現的問題,答案也出現一些常見的輪廓,但同時這個問題在不同的情境會激發,也需要不同講究的回應。毋庸置疑,這個問題在西方背景的教會尤其刻不容緩,因為西方社會經歷震盪的轉換、社經背景也因應新科技,新全球化的威脅、時機,以及隨之而來的多元文化,重新築構。
我在這一系列演講試著回答這個問題,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可以提出令人滿意的答案,而是認為有這麼一群人同聚,最重要的工作莫過於一起努力探討這...
作者序
讓信仰回歸實際面
布魯格曼是一位獨特非常而又極具影響力的舊約聖經學者。放下了追求純學術成就的包袱,不受精微歷史批判學的羈絆,他可以輕鬆地專注於將聖經活現在當代的處境中。他彷彿繼承了舊約先知的召命,被神的話語催迫,以神的話語向時代發聲。他是我極其佩服的一位舊約神學家。
上世紀八零年初讀他的《土地》(The Land),震撼不已。正當中東局勢緊張非常,以巴劍拔弩張的時候,他以「土地」作為一重要的聖經主題,說出土地對以色列的重要,但同時警告以色列,忘記神與她所立的約,以強暴霸佔土地,將別人從土地上連根拔起(uprooted),神可以將她從應許之地吐出去。關鍵在於,神要求祂的百姓行公義好憐憫。布魯格曼沒有停在這裡。話鋒一轉,他批評美國的大財團、大地主,批評他們運用財力及政治勢力,無道地屯圏土地,不惜把原本立命安身於土地上的人連根拔起。容讓這樣的事出現的社會,神會施行審判。
布魯特曼雖是一個極具份量的學者,但他絕不學究,絕不以艱澀的詞彙或概念令讀者生畏。反過來,他會以淺易近人的筆觸,彷如講道一般,並充滿激情地,將一段又一段難解或使人困惑的經文,剖示出來。但他不會停在這裡。他會迫使讀者深思,讓經文敲動他的心,叫他深切反省自己的生命實況或所處的社會處境。讀他的書一方面輕鬆,但卻可以極其沉重,感到備受挑戰,不能安穩於整齊、圓滿、安全的信仰框框。
《約櫃流浪記》就是這樣的一本書。作者劈頭說道:「站在一段經文的面前,教會有時不得不問:她在作什麽?她應該作什麽?這問題顯然是一個複雜而富爭議卻又恆久重要的問題,不斷重現,歷久常新,而答案卻有固定的脈絡。」在這本書裡面,布魯格曼讓教會面對的經文是撒母耳記上四至六章有關以色列人慘敗在非利士人手上,約櫃遭他們擄去的故事。這故事看似平常,但經布魯格曼重述,它忽然變得動魄驚心。動魄驚心不在於以色列人敗得慘烈,也不在於以利家受滅門之禍,而在於神竟然為了這不肖的百姓而甘願受辱。「神的榮耀在哪?」(Ichabod)這問題是整段經文核心的所在。敗壞的以利家全家羞辱而死,只遺下剛生下的男孩,他的母親用最後的一口氣為他命名,就是「神的榮耀在哪?」(Ichabod)。這孩子的名字成了聖經中一種「反見證」,提醒我們並所有神學家,神絕不容讓人將祂拘禁在既定的解釋系統內,一種只容得下得勝、榮耀、光明、快樂、美善與和諧的信仰框架。不,神甘受屈辱,就是連打敗非利士人所信奉的大袞(Dagon)神,也選擇在夜間行事,彷彿要收歛自己的大能與榮耀,不為人所看見。
聖經一般將「Ichabod」這名字翻成「神的榮耀離開以色列」(The glory has departed from Israel),意指神的榮耀本身沒有受到虧損,只是離開以色列而已。然而「Ichabod」的意思抗拒這種譯法,它清楚簡潔的意思是「沒有榮耀」(no glory),彷彿直指神被擊敗,失卻祂的榮耀。這樣的神學簡直是不可思議,但神卻要我們面對這事實,一如我們要面對十字架一樣。這迫使那慣於富足,慣於得勝,慣於只容喜樂、沒有憂愁,慣於鴻圖大展的教會反省,基督的十字架在那裡﹖
這本書對教會可說是適時的提醒,挑戰我們更深地認識神,更忠實地聆聽祂的話語,抗拒膚淺的信仰解說。讀這本書,你可能會感到不安,但我可以肯定地說,假若你願以開放的胸懷,細心聆聽,它會令你信得更真實,對人生有更深的體悟。
中國神學研究院神學科教授 余達心
讓信仰回歸實際面
布魯格曼是一位獨特非常而又極具影響力的舊約聖經學者。放下了追求純學術成就的包袱,不受精微歷史批判學的羈絆,他可以輕鬆地專注於將聖經活現在當代的處境中。他彷彿繼承了舊約先知的召命,被神的話語催迫,以神的話語向時代發聲。他是我極其佩服的一位舊約神學家。
上世紀八零年初讀他的《土地》(The Land),震撼不已。正當中東局勢緊張非常,以巴劍拔弩張的時候,他以「土地」作為一重要的聖經主題,說出土地對以色列的重要,但同時警告以色列,忘記神與她所立的約,以強暴霸佔土地,將別人從土地上連根拔起(up...
目錄
ix 推薦序一 讓信仰回歸實際面/余達心
xii 推薦序二 面對困境,抱持盼望,不斷革新/謝樂知
xvii 序
1 第一章 (以)迦博離開:全盤接受落敗
33 第二章 喜樂於晨間來臨:離開絕望黑夜
75 第三章 (以)迦博歸家路:在確據與失落之間
121 第四章 聖經奇異新世界:游擊隊劇場
165 第五章 「週末愉快」:卡在週六的人們
204 附註
215 經文索引
ix 推薦序一 讓信仰回歸實際面/余達心
xii 推薦序二 面對困境,抱持盼望,不斷革新/謝樂知
xvii 序
1 第一章 (以)迦博離開:全盤接受落敗
33 第二章 喜樂於晨間來臨:離開絕望黑夜
75 第三章 (以)迦博歸家路:在確據與失落之間
121 第四章 聖經奇異新世界:游擊隊劇場
165 第五章 「週末愉快」:卡在週六的人們
204 附註
215 經文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