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記
張社生
這叫什麼,錯?
去夏,本擬為中央電視臺製作一部紀錄片《李鴻章出洋記》。誰知,一頭紮入文字和畫面資料收集中,掉了七斤肉,聾了半個耳朵,動用了美國讀書期間積累的一些人脈關係,最後居然收集來1000多個G的珍貴歷史資料(光百年以上的晚清畫面資料就有數萬張)。正準備坐下來寫紀錄片劇本,央視的馬導帶來一位出版界的朋友上門看圖。這麼著就“錯”出一個“絕版晚清系列”出版計畫。《絕版李鴻章》是其中之一。
說是書,其實是“圖”書。我本是滬上一好“色”之“圖”,屬“圖”登子之流。這10年來,幾乎很少有勇氣讀大部頭的純文字“磚頭”。竊以為,好的書應該半圖半文:文給人以間接的啟迪,屬於作者的強項;圖給人以直接的視覺衝擊,可由讀者參與再創作。兩者相加才能珠聯璧合。
少時聽人講道理,感到都是至理名言,還娘娘腔地抄了一些唬鄰桌的女同學。後來,大概是抄多了撐的,審美疲勞起來,常常把名言顛三倒四亂用,發現“至理名言”這樣用過之後居然還是至理名言!比如大學時總喜歡裝哲學家引用薩特名言“存在有其合理性”。一日,不小心說成“不存在的也有其合理性”和“存在不存在都有其合理性”,發現都可成名句供入廟堂之上。依此類推竟然發現大半名言都可隨意組裝!從此就不大相信文字這個“二手貨”的描述性工具了。
“圖”不然,對視一張歷史圖片三十秒,你往往會有一部自己的歷史。有些歷史人物,你可以通過讀臉就能判斷個大概。相信你自己的讀臉功能吧,那是娘胎裡帶來的,是經過千千萬萬代的進化才得來的一種高級遺傳特質。相比較,文字算什麼,百年瞬間就幾乎把字面的意思換了個遍。文字並不是什麼“千秋萬代永不變色”的東西。而且,文字記錄從來就沒有100%的真實,大多是一時一地壓力下的“委屈小媳婦“
《絕版李鴻章》有圖近500幅,85%來自百年以上的英、德、俄、日和法文報刊雜誌。一不小心就有“1856年”、“1872年”字樣出現。想想心冷,中國人的歷史影像,需借麻省理工、康奈爾大學和東洋文庫才得以保存,這是不是另一種錯?
李鴻章的話題眼下有點兒“顯學”的味道,冠以“李鴻章”三字的書不在百本以下。《絕版李鴻章》以什麼為“撒手(金間)”,堂而皇之地屹立于我中華書林?又何敢掀起你歷史情感的七天漣漪?……謂獨家絕版的歷史珍貴圖片,謂獨家絕版的歷史史實(一些直接來自于國外事發當天的報刊報導),謂換位元重看這段被電視劇糟蹋了的歷史,將李鴻章從“一國的審視”提升到“多國的審視”中去。為你著想,這回作者決不裝思想家、文學家或歷史學家,絕不用“至理名言”蒙你,決不用書袋“吊”你,決不用“老段子”昏你,決不用偽情操“拔高”你。如果看了還算滿意,不要忘了支持一下不日拍攝的本書電視紀錄片版本。
《絕版李鴻章》不是一個人的產物,助理劉園園為這本書拋灑了兩月汗水。美國LEHIGH大學商學院的Arthur Zhang為本書多段百年前的“古英文”提供語言翻譯說明。央視《探索.發現》製片人盛振華為李鴻章題材的深度挖掘提供了方向性的意見。央視的馬偉平導演為本書的出版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幫助。上海證券報王鳴鐸先生不僅為本書的創意提供了建設性建議,而且還提出了15處圖文修改意見。
本書特別感謝美國賓西法尼亞州克拉克思莎瑪的瑪琳太太多年來的幫助和支持,感謝美國國會圖書館資料中心等35家歐、美、日、澳大學提供的資料說明。
2008年7月3日於北京朗琴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