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成長,還在繼續
這部小說貫穿了一個女孩的童年和青春。
所有的童年都無邪。
所有的青春都傲慢。
但我寫的恰恰不是童年的無邪,不是青春的傲慢。雖然,那更是一種可供流通的共同體驗。
我選擇了一種對我自己來說更有難度的寫法。我寫了一個女孩的傳記,她叫費月月。
我不認識她。我的現實裡沒有她。
她是從哪裡來的?我也不知道。
從二○○五年那個落寞的秋天,她就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了。
我一直想著她。如同想著一條偶遇的影子,憂傷和詩意常常同時湧上我的心頭。
從二○○五年開始,我斷斷續續的寫這部小說。
有時候,一擱就是七、八個月。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從來沒有。
到二○○七年秋天快結束的時候,我終於寫完了。我發現,我在裡面投入了太多情感,
覺得很累很累。我說,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寫小說了,這是一種很笨的寫法。一點也不討喜。
很笨。是的,它沒有奇幻故事,沒有孩子們喜歡的探險。
但我為它哭過。
我從來,從來沒有,一邊寫作,一邊為故事裡的主人公哭。
所以,我珍視它。如同我珍視自己不輕易流的淚。
這並不是自傳,但當我寫作的時候,我再次與我自己的童年和青春相逢。
我愛這個女孩,寬恕這個女孩,祝福這個女孩,如同我愛自己,寬恕自己,祝福自己。
在這個故事裡,講的是一個童年裡,青春裡的孩子,與周圍世界的關係,
以及她的自我在與外界的不斷衝突、互動中的成長。
這部小說將是我出版的第二本小說。
但事實上,它是我最早動筆寫的一部小說,小說大部分都是在二○○七年以前完成的。
所以,在心理上,我更願意把它視為我的處女作。
透過寫這部小說,我了解了寫作的艱難。
我忍不住要引用我最喜歡的作家卡爾維諾在他的處女作《通向蜘蛛巢的小徑》序裡的話來表達我的心情:
文學出現在我面前,不是一條直率而客觀的成長道路,而更像一趟我不知道如何上路的旅程。我有年輕人的欲望和緊張,卻沒有年輕人那種自然的優雅。時代的突然成熟只是更加凸顯了我的不成熟。
身為寫作者,我還太年輕。對於你們來說,我只是一個大姐姐,有著和你們一樣頑皮的笑容,一樣愛吃冰淇淋和巧克力。
我以前一直想,我將來要長成一個優雅的女人,和充滿成長困惑的男孩女孩們談心。
我現在發現,其實,我自己也還在成長。有時,我覺得自己是超齡的青春期女孩。青春的迷惘並未如煙雲消散。
正因為還年輕,我和你們一樣,也嚮往成熟和智慧。我用寫作這樣的方式探索自己,也探索自己對童年對青春的理解。
孩子們,讓我們親密的握手吧,為了我們共同的童年和青春。
孫 昱 二○○八年五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