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第二部 七玄（上）

第一章

長生確定自己被洗了九一一天雷後昏過去的那時，有聽見龍吟聲。

龍在九州那是多偉大的存在，這崢嶸密境裡面居然有龍？！

感謝動保人士崢嶸大能，這下子他原本以為靈獸袋裡那顆孵不出來的滄海藍龍蛋，有機會能孵出小龍來了。

小獸峰的師兄有說過，滄海藍龍要出世，那得由同是滄海藍龍的同族來孵。

龍族太過強大，曾經占據九州大半個天，不僅皮糙肉厚血條長，戰鬥力還槓槓強，當初連仙聖碰到成年龍族，都只有繞道走的分。

只是九州天道太蠻橫，過於講究平衡，久遠以前那堆被鏟了的大能裡，就有龍族跟鳳族還有一堆現在講起名字來大概也沒多少修士能記得的神獸。

滄海藍龍蛋是寶貝，有這東西作為本命妖寵，那修士的能力不用說翻兩倍了，就算是個廢材五靈根，都能直接噌噌噌搭火箭上太空，擁有登天梯的能耐。

長生當初敢拿滄海藍龍蛋給出世的暢晚擋雷劫，一是篤定天道不敢毀龍族這顆唯一的蛋，二是這蛋的確有能耐抗劫。

那殼之硬喔……長生絕對不會承認他在小獸峰時就曾拿鐵鎚想把龍蛋敲破，打個蛋花，加上蘿蔔乾，煎個菜脯蛋來吃。

但也幸好那時候怎麼打都打不破，正想拿去思過崖從崖上摔下的時候，碰上了小獸峰的師兄回來，兩人面面相覷，對著小獸峰師兄一雙眼淚汪汪，長生一個心虛不忍，這才縮手留了那蛋一條命。

要不這回碰上有滄海藍龍的崢嶸密境卻沒蛋可孵，那他得鬱悶到死！

只是長生在崢嶸密境的３Ｄ立體圖上翻來覆去找了好久，都沒發覺滄海藍龍的正確位置。

照理說長生已經被崢嶸密境認主，除了朵朵這些能一招秒他的遠古超級大妖以外，密境裡的妖獸和靈植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滄海藍龍是四神獸青龍一脈分支，沒青龍那麼高大上，但也比朵朵的品階高上一點，而他都能在３Ｄ立體圖上找到朵朵的位置了，沒道理找不到滄海藍龍啊？

除非這隻滄海藍龍也是大妖，還是比朵朵強的超級大妖……

想到這裡就驚悚……

如果崢嶸密境裡還有第二個如崢嶸一般的存在……

那乾脆讓他死了吧……

他可沒辦法再引一次九一一天劫來洗妖怪了……

在崢嶸密境裡已經度過三個月了，一切平靜美好，暢晚也長得好。

長生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幫暢晚拉一拉七玄的小道袍，這孩子長得很快，如今都要是五歲小孩的大小了。

這天下午，太陽正好，九轉靈骨塔的塔靈捧著茶盞瞇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小鳥和招搖在那裡互懟啾啾叫。

長生把崢嶸密境的地圖放到最大，左瞧右瞧，抓抓下巴，好不容易才找著一個疑似散發靈氣波動的點。

只是……

「不會吧……」長生喃喃地道：「找了這麼久，結果竟然是這樣？」

暢晚從外頭走進來，小小的身軀穿著白色滾火焰金邊的道袍，包包頭梳兩顆，縱然冰雪容顏嚴肅，還抿著唇，但架不住小娃娃長得好看，臉又是膨膨的嬰兒肥，眼睛還大大的黑白分明，整個就是好可愛的模樣。

暢晚左右懸著兩柄劍，一柄是長生的樹枝小劍，一柄是他自己的命定寶劍虛惘劍。

這兩把劍自從吞了崢嶸之心最堅硬的闇黑魔礦之後，長生就跑去找出了九轉靈骨塔內的大能煉器玉簡。

修士成金丹後能有丹火，可以煉藥、煉丹還能煉器。只是受限於天賦，煉得好不好就難說了。

長生對於煉器啥的沒什麼大追求，他只要求自己能成為符文陣法雙宗師就好啦～

所以當他用體內的丹火加上三叢三系真火小小錘鍊了一下兩把劍，卻發現兩劍品質直接往上跳了好幾坎，樹枝小劍防禦網藤蔓超強實化，虛惘劍攻擊力翻倍，兩貨直接無限逼近仙器品級，摸到了成仙的坎，只等主子的實力再提升一些，它們就能化為仙器、外加生出器靈時，那心中的無言真是……

我只想我的劍堅固一點，成為九州第一劍，完全沒想過要它成為九州第一「仙」劍啊！

媽媽的，修成仙劍，下一秒直接得被雷劈！

長生短時間內真心不想再見雷劫了！

須知這雷劫真不是百分百隨便劈就能隨便過，可有一定失敗率的！要劈過頭，失敗了，劍被劈沒，那他跟他徒弟肯定直接成為九州第一笑話──成為沒劍的劍修了！

長生隱約有感，樹枝小劍是他不能換的命定之劍，是從他出生起就攢在手心裡沒放開的。

而虛惘劍也一樣，是暢晚無法換的命定之劍，得陪暢晚終老的。

「師父在看什麼？」暢晚來到長生身邊，仰著頭隨長生的目光看著院子裡布滿金光的崢嶸地圖。

暢晚最近一些簡短的話能說得順，舌頭不打結了，走路慢慢走也能走得好，短時間的路程膝蓋不會軟了。

只是長生看到他頭上的靈力漩渦，又伸手揮了揮，把那些混沌之氣打掉。

暢晚如今煉氣七層，他兩個爹都有魔族血脈，是以暢晚在崢嶸密境根本不需要普通修士賴以為生的五系靈氣，混沌靈氣他就可以直接引氣入體，這種天地間最純粹的靈氣能讓他修為大漲，吸收得簡直不要太愉快。

只是長生不想暢晚太快築基，無他，跟兩劍的原因一樣，天若妒之，怕得早夭。

長生摸摸暢晚的腦袋，說道：「師父想給你找個本命妖寵，可沒想到挺難的。」

正在和招搖啾啾叫的小鳥一聽立刻回過頭來說道：「小主人的本命妖寵？那得慎選！七階以下不考慮！」

招搖一聽也回過頭來啾啾叫了兩聲，意思在說：『我、我！』

招搖七階以上了。

長生朝招搖搖頭笑道：「小孔雀，你的主子是王小邪呢！是我把你留在這裡忘了還給他，出去後他肯定得先揍我一頓，我要是把你給了晚晚，他能撕了我！」

招搖又啾啾兩聲：『你、你！』

長生又笑道：「我也不行！我有小鳥啦！誰讓我先認識小鳥的呢！好啦，你乖，小邪也不錯啊，他可是七玄的大師兄呢！大師兄這稱呼代表的意思你知道吧，能是七玄當家掌權的，可威風了！

而且你都不曉得，當初有多少小妖搶著當他的本命妖寵，但他就是選定了你，從你還是一顆蛋就心心念念等著你孵化，用情之深啊，嘖嘖！

小邪人是冷了點，可心熱如火啊！你那時候啄蛋殼啄不出來時他操得心都快碎了，捧著你的蛋守在小獸峰就是不回去，連帶著我也給逼得整整一個月都沒合眼，拚命給你輸靈力。

這種主人現下真是難找的囉，你啊，你就是他的寶貝眼珠子，要不是這回崢嶸密境太過凶險，要他把你借給我？那絕對不可能！」

「啾？」招搖歪著頭：『真的？』

小鳥幫腔：「真的！我親眼看到，他不讓我老大睡，成天壓榨我老大給你輸靈氣，害我老大差點成人乾。」

招搖一聽，好感動，小眼睛眨啊眨，差點眨出淚水來。

可長生哪會成人乾呢？

這廝天生靈氣豐沛，遑論一顆招搖蛋了，就算兩顆招搖蛋，他也有能耐把牠們通通孵出來。

只是招搖貴為神獸，要出世，得費多一番工夫罷了。小鳥這是在誆招搖呢！誰叫招搖老跟牠爭寵。

招搖頓時高興了，又朝小鳥啾啾兩聲，這兩禽便又鬥起嘴來，用鳥語互相爭論著誰的主子對牠最好啥啥啥的。

長生看著就覺得妖真是可愛，好好哄、好好騙，天真又美好。

暢晚看著兩鳥，靜靜地不說話。

長生此時突然問道：「你的本命妖寵怎麼是黑色的？」

暢晚直覺回答：「我沒有本命妖寵。」

長生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沒有本命妖寵？那無盡海的海邊，八階蜃蛤幻化出來的滅世大戰，我見著一條黑色的龍，那龍一口龍息還噴滅了幾個渡劫期大能，龍是誰的？七玄小獸峰的？不對啊，除了你師祖，沒人有能耐養吧！

可你師祖那時候早登仙途了，更何況他也是個……咿……我師父也是個沒妖寵的，跟你一樣！難道冰系靈根的都不養妖寵？」

暢晚皺著眉頭想了想。「不知道。那條龍……就突然跑出來的……不知道怎麼來的……好像是……師父養的？」

長生詫異：「我有了小鳥哪還會養什麼龍啊！龍跟鳥天生敵對啊！小鳥跟招搖同類的都能鬥成那樣了，還養龍？那不是家宅日日不得安寧！」

暢晚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長生突然有種不好的念頭：「……是說，我沒在那場大戰中看到小鳥……鳳眠……你曉得牠真正的名字吧，有你師祖的加持，那可是槓槓的戰鬥力，不可能不出現……」

暢晚「嗯」了一聲，把目光從小鳥身上收了回來。

小鳥還在跟招搖互懟，懟得很高興。招搖就是妄想當長生的本命神寵，只可惜招搖晚到了，又和王小邪簽訂了主僕契約，這輩子都只能是王小邪的寵，不可能是長生的。除非小鳥死了！

長生靜默了一下，憋著一口氣許久沒出聲，過了好一陣子才猛地把那口氣吐了出來。「我曉得了……」

但接著長生又豪氣地道：「不過不打緊。既然都能重來一次，師父就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發生。小鳥叫我一聲老大，你也叫我一聲師父，你們兩個我都會保下來，誰都不能欺負你們！」

暢晚小小的臉蛋眉頭皺皺的，憂心地說：「如果……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我們不過走了彎路……師父最後、還是救不了我們……怎麼辦？」

長生氣蓋山河地道：「說什麼呢！絕對不會有那種事情發生！」

長生看看天，覺得天道肯定不會聽見他的話後才又道：

「師父跟你說，人定勝天，要不你咋就能回來？那場滅世大戰師父想了很久，覺得那其實是眾修士的劫，牽扯之深非尋常之法可解。

但輪迴五禁術出現了，還能完整了好幾個，師父是不知道後頭誰推了你一把，把你推了回來，但連上回沒出現的崢嶸都能提早現世，這就代表事情是能改變的。

欸……這一切該怎麼解釋呢……關於時間有很多說法，最簡單的一種就是，把時間看成一條河流。

如果你在河流中扔下一顆小石頭，它太小了，也許不能影響這條河流的流向，只能激起一點波瀾，但如果施個法，在裡頭放個大爆炸呢？」

暢晚想了想，又想了想，清澈的眼睛最後逐漸亮了起來：

「假使爆炸夠大，河流會被截斷，河水會漫延開來，也許會改向，朝著不同的地方奔流而去！」

長生笑著摸摸暢晚的頭：

「唉呀我徒弟好聰明。就是這樣！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一直積累這個大爆炸的能量，只要算好角度，接著讓它朝我們希望的方向炸開來，那麼到時候我們想叫它往哪個方向去，它就能往那個方向去。」

暢晚又皺眉：「可是很危險，如果沒控制好呢？爆炸傷了師父呢？」

長生心窩暖暖的：「晚晚，師父能為你做的事就是，讓你平平安安地長大，讓你快快樂樂地成仙。九州的天地應該是美好的，沒有誰該為了天道取捨平衡，而痛苦地失去性命。

雖然想改變什麼，總得付出一些代價，但師父會小心，盡量不踏錯任何一步。你不要擔心師父，師父運氣向來很好，炸天炸地都不會炸到自己的。」

暢晚眼眶溼溼的：「……師父。」

長生笑了一下，抄起暢晚放到手臂上牢牢地抱了，說道：

「不哭不哭不擔心，走囉，師父帶你去找本命妖寵囉～我晚晚怎麼可以沒本命妖寵呢！師父給你找個最好的，不要像小鳥那種嘰嘰喳喳好吵的，要乖的，要皮糙肉厚血條長，天賦神通嚇嚇叫，可以護你也可以護自己的！神級妖寵！絕對要是神級妖寵！還要一出生就直接登九階的！」

小鳥聽得長生這樣說，轉頭啾啾叫道：「一出生就直接登九階，你以為你找四神獸啊！」

長生浪笑道：「咋地～我有辦法，我就找四神獸不行嗎？」

小鳥：「神獸幾乎只有死一隻才能再出現一隻，那是機緣，那是仙緣，你以為在地攤上買大白菜啊！」

長生在崢嶸密境的３Ｄ立體圖中點了一點，說道：「我都能找到你了，給我徒弟找仙緣，小ＣＡＳＥ啦～」

小鳥：「聽不懂ＣＡＳＥ。」

長生：「就是小意思啦～」

說罷，長生眉間天仙陣法啟動，他和暢晚的身影消失，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話語回音：「這幾個月都別等我回來吃飯啦～我去找我徒弟的龍啦～」

「龍？」小鳥驚。

「啾？」招搖驚。

怎麼聽起來，好像又有一個要來爭寵的了！

兩鳥互望一眼，這個事態很嚴重喔！

§§§

當長生來到地圖上鎖定的那一點時，看到的果真是他所預料的場景。

雖然早知道應當如此，但看到散落一地的巨大龍骨骨架時，還是不免歎了口氣。

九州大陸曾經最偉大的存在，誰見誰跑，沒人敢惹，連與其說句話都得小心翼翼的龍族，如今只剩下湛著瑩瑩藍光的巨大骨架，躺在一座幽暗的山谷裡。

暢晚一看就驚了：「這是……滄海藍龍？」

長生即使帶著暢晚站在距離龍骨數丈遠的距離，仍能感受到這架龍骨散發的威壓。

連死去的滄海藍龍都能帶給修士如此巨大壓力，就知道龍族的全盛時期，這樣一個族類得奪去多少天地靈氣，帶給九州如何大的影響了。

長生看著點點的混沌靈氣從龍骨中慢慢飄散出來，這頭滄海藍龍死去已經很久很久了，那日聽到的龍吟或許是牠最後一聲對命運不公的吶喊，從此再無聲無息。

長生把暢晚放了下來，然後從靈獸袋裡掏啊掏，掏出了一顆烏漆抹黑的蛋。

那顆蛋足足有半個人高，比小暢晚還大，可長生卻對暢晚說了句：「寶貝，接著，牠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責任了！」

暢晚瞪大眼睛看著那顆黑蛋，滿臉的問號。可是他還是乖乖地從長生手裡把那顆黑蛋接了過來，努力捧著，半句話也沒多問。

長生說道：「走，去把這顆蛋放到龍骨架內。記得要放在曾經是心臟的位置，你知道那個位置在哪裡嗎？」

暢晚點點頭。小豆丁一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捧著黑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慎重而專注。

一小段路走了好久，縱使已經七層，不是普通的小孩了，但捧的那顆蛋可也不是尋常的蛋，光是挪動步伐，就叫暢晚得咬緊牙關，專心致志才得走上一步路。

暢晚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曉得龍的心臟在哪個地方的。

就像長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曉得滄海藍龍蛋得要同樣的滄海藍龍放出靈氣才能使其孵化一樣。

同族以外的物種，是無法孵出龍蛋的。

所以長生才會一直認為自己的靈氣孵不出這也許是九州最後的一顆龍蛋來。

暢晚把黑色的滄海藍龍蛋放好了，那顆蛋還有生機，當處於龍骨龍氣最濃郁的地方時，不由得輕輕地搖了搖，而後靜了下來，再無動作。

暢晚在碰到那顆龍蛋時就覺得心跳加速。

彷彿和碰到命中注定的虛惘劍時一樣，很奇妙。

暢晚摸著這顆蛋，心中隱約就有種感覺，這是他的，合該是他的。

他們上輩子沒能碰到，所以他一輩子沒有妖寵，可如今崢嶸密境裡出現了滄海藍龍骨，師父得了崢嶸密境，師父還有一顆活的滄海藍龍蛋，於是屬於他的妖寵，來到了他的身邊。

暢晚猛地回首，望向長生。

只見長生不知何時盤膝坐在地上，隻手撐著下巴，含笑看著他。

長生說：「你是怎麼看出這是滄海藍龍蛋的？」

暢晚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

長生再說：「其實牠本來應該是藍色的，那顏色可好看了，可是你出世時天地異變，來了個二九雷劫，你爹爹煉了寶器要幫你渡過那關，誰知道天道發神經，那二九雷竟是個大雷劫，寶器居然抗不了，差些把我們打得全滅。

為了擋雷，師父不得已把這顆蛋扔給雷打，還扔了你師祖給師父十個存有驚天劍訣的玉簡，這才堪堪護下了你。

不容易喔，牠和你尚未出世便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你將來得好好對牠，九州最後一條滄海藍龍，是你的宿命神寵。

晚晚，把手放到牠的蛋殼上，然後告訴師父，你能從此疼牠愛牠，無論禍福都與牠相伴，真心待牠嗎？」

暢晚照著長生所言，將手放到黑蛋之上，答了一個字：「能。」

這時那顆黑黝黝的蛋突然綻放出了光芒。

暢晚眨了一下眼，只見長生分出了一縷神識，那神識如同長生一般大小，一樣容貌，只是身形清淺透明，還沒有達到真正的凝實境界。

長生的神識來到暢晚身邊後，試了幾下之後，才得用指甲輕輕劃破暢晚食指指尖。而後長生本體口念獸語，神奇的是，聲竟若龍鳴，震得暢晚幾乎無法呼吸，卻又在這陣陣龍鳴聲中感覺到一種極其溫暖的熟悉。

長生引領暢晚在滄海藍龍蛋上畫下符文，那是人獸結契的高等誓約，複雜而神祕，唯七玄小獸峰獨有，是七玄小獸峰峰主所創。

整個契約由心頭血所書，以神魂發誓，一切比照修士雙修條例訂定，不，有些甚至比雙修契約還嚴苛。

小獸峰愛惜一切妖寵，所定下的契約條文完全以妖寵福利為優先。

等待符文繪製完成，滄海藍龍蛋一下子光芒大綻，將血色符文映成了金色，乾凅之後所有痕跡看似消失，其實沒入靈獸蛋內，這代表靈獸心甘情願接受了這個契約，主僕二者從此相依，不離不棄。

等長生分出的神識回到長生體內，暢晚才一驚。

什麼時候師父的神識已經能凝成人型了？

師父不是才元嬰？

雖然只是淺淺的虛影，但是還是好逆天啊！

我的師父怎麼這麼厲害！

不對，我剛剛好像和滄海藍龍蛋簽訂了主僕契約……

「！！！」暢晚驚得瞪大眼睛看向長生。

什麼時候龍也能和人簽訂契約了？

這是龍、這是龍、這是龍耶！

暢晚覺得自己短短的腿就要撐不住，得軟了，得給師父跪了……

滄海藍龍啊！

不是隨便爛大街的貨啊！

他怎麼就能有一隻龍當本命神寵呢？

放眼九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然後暢晚真的腳一軟，就一屁股跌坐在泥地上，嘴巴微微張開，整個娃都呆滯了、不好了。

長生看得直笑，朝暢晚頑皮地眨眨眼：

「寶貝，你的第一關試煉現在才要開始。龍蛋不是這麼容易孵化的。做好心理準備呦～手千萬別放開，要確保你的小龍天天能吃到你的靈力，每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呦～

然後要持續幾天呢？嗯……師父沒孵過龍蛋，所以也不知道牠得吸多久靈力才能破殼。但是從以前的記錄來看，招搖花了我三個多月將近四個月，你的小龍大概只會更多絕對不會更少。努力呦～堅持住呦～晚晚好厲害噠～師父看好你呦～」

長生此時順手撥一撥，滄海藍龍骨那些逸散出去的靈力全部被他撥了回來，重新灌入到黑蛋裡頭。

長生有很多孵靈獸蛋的經驗，簡直老道了，他說：

「命定靈寵要和主人親，和從一開始就輸入靈力直到牠破殼有絕對的關係。對了，你還要確保牠睜開眼睛的那剎那看到的人就是你，那樣牠就會把你當牠媽，從此只聽你一個人的話。注意啦，這兩點很重要的！關鍵時刻絕對要拿捏住，以確保萬無一失。」

暢晚聽完長生所言，慎重地點頭。「晚晚記住了。」

長生很滿意。

只是當暢晚認真地朝龍蛋輸入自身靈力，他體內的靈力一空，這崢嶸世界裡的混沌靈氣便爭先恐後地又朝暢晚湧來，沒多久便形成一股靈力漩渦，隱隱還有成為靈力風暴的現象。

長生保持著原本的坐姿思考著：

『我徒弟咋這麼逆天，每天起床睜眼就看見混沌靈氣跟著他跑。這都沒滿一歲就煉氣入體要直奔築基了……五歲直接金丹我看都有可能！』

長生想到這裡，「哈哈」笑了兩聲，挺無力的。

聽說在上古的時候，仙聖跟仙聖生下的孩子一出世就直接金丹。

那大魔跟大魔生下的孩子……應該說二九大天雷其實也沒洗錯人嗎？

我晚晚這麼屌炸天，未出世就引得天道注意。

這要不要幫他也排個日程，訂個百歲奔仙啊？

師父師父，你在天上看到了沒……

咱七玄出了這麼多好苗子……想想真是……很恐怖啊……

王小邪……七玄備戰那張符你可千萬要交到你師祖手裡別出差錯啊……這一出錯……七玄在滅世之戰中恐怕得第一個成炮灰……

好恐怖好恐怖的啊……

第一章

長生確定自己被洗了九一一天雷後昏過去的那時，有聽見龍吟聲。

龍在九州那是多偉大的存在，這崢嶸密境裡面居然有龍？！

感謝動保人士崢嶸大能，這下子他原本以為靈獸袋裡那顆孵不出來的滄海藍龍蛋，有機會能孵出小龍來了。

小獸峰的師兄有說過，滄海藍龍要出世，那得由同是滄海藍龍的同族來孵。

龍族太過強大，曾經占據九州大半個天，不僅皮糙肉厚血條長，戰鬥力還槓槓強，當初連仙聖碰到成年龍族，都只有繞道走的分。

只是九州天道太蠻橫，過於講究平衡，久遠以前那堆被鏟了的大能裡，就有龍族跟鳳族還有一堆現在講起名字來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