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安．布哲婷

隨著雌激素踏步的大腦
蘿倫說，十歲前，更難在早上叫醒莎娜讓她去上學。週末時她都會睡到中午。蘿倫很篤定這是莎娜的壞習慣──她總要等到最後一秒鐘才能完成重要的功課，喜歡熬夜看電視。莎娜開始覺得憂鬱，母親老說她是懶骨頭，但莎娜不懂為什麼。她覺得很累，想要睡覺而已。當我第一次見到這對母女時，她們已經為了這個話題爭吵許久。

事實上，莎娜腦中的睡眠細胞在青春期時已經被卵巢中大量的雌激素所改變。雌激素影響的範圍無遠弗屆，包括對光的反應，以及對每天天亮天黑的反應。腦中二十四小時時鐘細胞（視交叉上核，SCN）內的雌激素受體受到激發。這組細胞協調身體每天、每月和每年的生理節奏，例如荷爾蒙、體溫、睡眠和心情的變化。卵巢接手了所有的系統。雌激素甚至會直接影響控制呼吸的腦細胞。和生長荷爾蒙一樣，發動獨特的女性睡眠週期。到了青春期，雌激素會設定女性大腦中所有事項的時機──男性和女性大腦開始踩著不同的步伐。

女孩八到十歲（男孩還要晚個一、兩年）時，大腦的睡眠時鐘開始改變設定，睡覺跟起床的時間延後，睡眠時間也變長。一項研究顯示，九歲男孩和女孩大腦睡眠時的腦波完全相同。跟男孩相比，到了十二歲，女孩的腦波在睡眠時有了百分之三十七的轉換。科學家從這項睡眠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女孩的腦部比較快成熟。她們比男孩更早開始削減大腦多餘的突觸，因此所有的腦部迴路都能更快成熟。平均而言，女性的大腦比男性大腦早兩、三年成熟。過了幾年，男性的大腦內也會產生類似的情況，但他的睡眠階段到了十四歲，會比女生還要晚一個小時。這還只是兩性發生分歧的開端。女性在青春期後就會比男性早睡早起，這個差異會一直延續到更年期。

受雌激素控制的週期中最明顯的就是生理週期。少女初經來潮時，可能會覺得有點興奮又有點迷惑。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時刻，不是為了附和新世紀的嬉皮風，而是因為每個月的生理期都會更新女孩大腦的某些部分，提供新的能量。雌激素能為細胞提供驚人的養分──激發腦部活動，同時讓女性在週期的前兩週更享受社交活動。在第一週和第二週（雌激素階段），海馬迴中的連結會成長百分之二十五，讓你的腦袋更靈光，性能更優越。你的思路更清晰，記憶力更強。思考速度加快，想法更靈活。然後到了第十四天左右的排卵期，黃體素從卵巢噴出，逆轉雌激素的滋潤，彷彿除草劑一般殺死海馬迴中的新生連結。進入週期的後兩個星期時，黃體素會讓腦部同時變得更加平靜，卻又慢慢越來越容易受刺激、注意力更加渙散、反應速度減緩。這可能就是在月經週期後半造成壓力敏感度變化的主因之一。在雌激素上升的兩週內建立的額外連結又在後兩週被黃體素變回原狀。

到了月經週期的最後幾天，當黃體素下降時，平靜的效果會突然撤離，讓腦部短暫進入混亂、緊張而易怒的狀態。這就是莎娜對母親吼叫時所在的階段。在月經來潮前，有許多女性說她們更容易哭泣，經常覺得無助、緊張、侵略性強、負面、充滿敵意或甚至絕望和憂鬱。在我的診所裡，我們稱之為『看狗食廣告都會哭』的日子，連無聊濫情的東西都有可能讓女人在這幾天哭得唏哩嘩啦。在一開始的時候，像莎娜這樣的女孩沒辦法料想到這種情況。青少女以為月經來的時候只要準備好衛生棉和止痛藥就萬事OK。就算經期結束了，體內循環的荷爾蒙還是會影響腦部，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一點。成人後，她們就知道如何處理了。大多數女性知道在第三週和第四週的時候，氣憤的衝動不會持續超過兩天。等兩天後，再看自己要不要採取行動。

莎娜過了好幾天才體會到，她不應該用這種口氣跟母親說話。隨著黃體素降低，雌激素升高，她也變得比較不容易發怒。海馬迴中的連結再度活躍起來，她的大腦接受了足夠的滋潤，可以全力運作。很快的，學校跟家裡的每個人都很驚訝她會說出這些俏皮話和自作聰明的評論，結果莎娜開始有問題了──男孩子們就是聽不懂，莎娜跟其他女孩子們似乎遙遙領先。女性的腦部表現在月經週期內可能會隨著荷爾蒙變化而發生某種程度的波動。海馬迴是腦部對雌激素最敏感的一個部位，也是處理言語記憶的主要中繼站。在女性雌激素濃度最高的一週（第二週），這可能就是她們言語表現增強的生理因素。我常跟女研究生開玩笑，她們應該在週期的第十二天進行口試，因為這時她們的語言表達能力正在高峰。或許要考試的青少女，或者要和老公吵架的人，也可以試試看。

青少女大腦反常的原因
想一想。妳的大腦十分穩定。一生當中荷爾蒙的流動都十分平穩──或根本沒有。今天妳和母親喝下午茶，明天妳卻說她是渾蛋。而身為青少女，妳最不希望的就是跟別人發生衝突。妳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好女孩，結果突然之間，妳彷彿不能再相信自己好女孩的個性了。妳以為妳了解自己，卻突然什麼都不對了。青少女的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但只是一個挺簡單的化學反應，甚至成年女性也有同樣的感覺。如果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況就會有所改變。

腦內的雌激素和黃體素在週期的第四週會降低，因而帶來問題。荷爾蒙陡然潰底，腦部開始渴求它們帶來的平靜效果。如果荷爾蒙濃度不上升，腦部會產生強烈的不快：以不舒服的程度來說，已經到了要發脾氣的地步。這的確發生在少部分的女性身上，但是一點都不好玩。在月經開始前的幾天，壓力和情緒反應都會戲劇性地增加。在馬里蘭州畢士大的美國國家心理健康研究院，大衛•魯賓諾（David Rubinow）和同事的研究主題就是生理期間的心情變化。他們計測大多數人以為是神經質反應的『驚跳反射』，發現月經週期的荷爾蒙變化會直接影響女性大腦迴路的興奮性。這也和壓力反應有關係。因此解釋了女性在荷爾蒙急速下降的第四週為何會更容易發脾氣。

雖然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只會感受到微弱的影響，但有百分之十會變得非常急躁易怒。女性卵巢製造的雌激素和黃體素越多，越能抵抗壓力，因為她們腦內的血清素（一種讓人放鬆的化學物質）細胞較多。而雌激素和黃體素較少的女孩則對壓力比較敏感，血清素腦細胞也比較少。對壓力最為敏感的那些人來說，月經開始前的幾天感覺就像人間煉獄。敵意、無助的憂鬱感覺、自殺計畫、突如其來的恐慌、恐懼和無法控制的哭泣和憤怒，帶給她們無限的折磨。腦內荷爾蒙和血清素的變化可能會導致腦部判斷功能（前額葉）失常，腦部比較原始的部位會更容易造成戲劇化、無法控制的情緒出現。

莎娜的情況就屬於這一類。在生理期開始前的一、兩週，她的言語失緒，擾亂班上的秩序。一下子很討厭、侵略性很強，一下子又淚流滿面。很快的，她變得任性暴怒，開始威嚇父母、同學和師長。和校長及輔導老師再怎麼開會也無法約束她的脾氣發作，父母親最後決定送她去看小兒科醫生，但莎娜極端的行為讓醫生也束手無策。後來一位女老師注意到莎娜行為最糟糕的時期大概都是每個月的某兩個禮拜。其餘的時間她就恢復成原來的自己──或者可說是就像一般的青少年一樣，有時候會悶悶不樂或過分敏感，但還算合群。女老師很直覺的打電話給我，她覺得莎娜的情況是經前症候群。

莎娜的情緒和人格發生極端的變化時，其實沒什麼好驚訝的。從事心理治療和婦女健康二十年的時間內，我看過數百個有類似情況的女孩和成年女性。大多數人責怪自己不該衝動發脾氣。有些人接受了多年的心理治療，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再感到憂傷或憤怒。很多人還被別人懷疑有嗑藥的習慣，控訴她們的態度和意圖惡劣。這些假設絕大多數都很不公平，完全抓不到重點。

許多青少女和成年女性的心情和行為會定期發生戲劇性的變化，因為她們的腦部結構每天每週都在轉變。在經期開始前，卵巢分泌的雌激素和黃體素荷爾蒙會觸發極端的情緒反應，在醫學上叫做經前不悅症（PMDD）。法國和英國都曾出現案例，由於經前不悅症而犯罪的婦女，用這個病症證明自己的暫時性精神失常而為自己辯護成功。其他常見的情況──如經期偏頭痛──也是因為月經開始前腦部迴路興奮性增加，平靜效果降低而引起的。美國國家心理健康研究院的研究人員發現，防止卵巢製造造成波動的荷爾蒙時，女性在生理期間經歷的情緒和心情變化就消失了。他們的結論是，患有經前不悅症的女性有可能對週期內的雌激素和黃體素『過敏』或高度敏感。五十年前，要成功治療經前不悅症的方法是用外科手術將卵巢切除。當時，這是消除波動荷爾蒙的唯一方法。

我並沒有切除莎娜的卵巢，而是開荷爾蒙（連續避孕藥）給她，每天服用一顆，讓卵巢內的雌激素和黃體素保持在穩定的濃度，防止她的卵巢送出大量的雌激素和黃體素波動來擾亂大腦。當她的雌激素和黃體素保持穩定後，她的大腦就比較平靜，血清素濃度也穩定下來。對某些女孩我還會用其他的藥物，例如Zoloft，所謂的選擇性血清素再回收抑制劑（SSRI），可以進一步穩定和改善腦部的血清素濃度，也就能改善女孩的心情和安樂感。過了一個月，莎娜的老師打電話給我，告訴我莎娜終於恢復原狀了──心情愉快，成績進步。

青少女的冒險精神和侵略性
女孩的情緒中心在青春期時會變得更敏感。大腦的情緒和神經衝動控制系統前額葉到了十二歲時已經長出更多細胞，但彼此之間的連結尚未成熟。因此青少女的心情變化更快速，也更戲劇化，從扁桃體爆發出來的情緒衝動越來越多。前額葉彷彿就像試圖接受寬頻信號的老舊撥接數據機，無法處理扁桃體（情緒中心）新增的信號流量，經常不知所措。因此，她們會堅持某個想法，然後據此行動，不會停下來考慮後果。如果要阻止她們，她們會憎恨你利用權威攔阻她們的神經衝動。

記得羅密歐與茱麗葉嗎？如果這對戀人知道他們的大腦迴路正在進行重大的重組就好了。他們應該要知道他們的性荷爾蒙導致大腦細胞生長、迅速延展，要等好幾年才能形成結構完善的連結，正確插入成熟前額葉的出口。茱麗葉的大腦應該會比羅密歐的早兩、三年成熟──所以她可能會比羅密歐更快覺悟。這些未完成（未長出髓鞘）的延伸弦是從扁桃體的情緒中心到前額葉的情緒中心中最重要的連結。這些延伸弦必須先加上一層物質（髓鞘質），才能快速傳導，進而在充滿壓力的情況下穩定的運作。要等到青春期快結束或成人期剛開始時才有可能發生。與前額葉缺乏快速連結時，大量的情緒衝動可能會造成青少女在迴路超載的情況下不假思索馬上反應。

在生理週期之間，少女腦內變化的荷爾蒙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反覆無常。如果雌激素和黃體素在青春期只是單純的增加，然後停留在新的高峰，女性的大腦就做好了永久的重新調整。但如我們所知，這些荷爾蒙會上下波動。我們知道青少女的大腦正在進行重大的變更，特別是對荷爾蒙變化特別敏感的區域，因此青春期對很多女孩子來說，可能是一段特別衝動的時候。在月經週期內一個沒有壓力的禮拜中，青少女的前額葉可以正常運作。這時她的判斷力良好，行為合宜。但經前症候群開始時，輕微的壓力──例如失望或成績不佳──可能就會妨礙前額葉，導致誇張的情緒反應和失控的行為，例如吼叫或甩門，在我們家我們會說核能電廠反應爐核心熔毀了。在青少年體中遽增的睪酮素也會對大腦造成類似的影響，但是目前還沒有進行研究。在這個年紀，荷爾蒙驟升會讓輕微的壓力或看起來沒什麼的小事變成青少女眼中的世界末日。

讓青少女激動的扁桃體平靜下來並不容易。很多女孩感到壓力時可能會尋求藥物、酒精和食物的慰藉（厭食或暴食都有）。如果家有青少女，你的工作就是忽略她們大多數的談話內容。不要把衝動或情緒性的發言當真。保持冷靜。她們如此熱切地陳述內心的想法（感覺上也的確如此）也可能會讓你身不由主受到說服。別忘了，她腦內控制衝動的迴路無法處理進入的流量。不論你願不願意，都得在她的大腦無法提供正確判斷時提供協助。雖然瓊安痛恨父母用到紐約北州拿走車子的方式威脅她，但她在幾年後告訴我：『他們的做法沒錯。』在她缺乏正確判斷力的時候，他們必須幫她做出決定。

憂鬱
男孩和女孩在童年時期得憂鬱症的風險差不多。但到了十五歲，女孩罹患憂鬱症的比例會變成男孩的兩倍。女性憂鬱症可能也是遺傳的緣故。在某些憂鬱症比例很高的家庭中，研究人員發現他們的基因會發生名為CREB-1的突變，導致青少女（但男性不包括在內）罹患憂鬱症的風險升高。莎娜的母親和外婆在青春期也曾患有重度憂鬱，家族中也有表親自殺的案例。因此莎娜的情況十分危急。莎娜的確患了憂鬱症。我先開給她Zoloft，同時保持密切聯繫，每週做一次認知治療。三、四個禮拜後她的注意力就增強了，也去參加期末考，不再滿心想著麥可和體重的問題。

惡女的生理構造
排卵時的荷爾蒙突增可能會讓好女孩脾氣暴躁，青少女間強烈（也很重要）的性競爭也有同樣的作用。但女孩間的競爭跟男孩之間的不一樣，按照不同的規則。女孩們結成小圈圈，但小圈圈內也可能產生戰爭。青少女的暴躁脾氣具有強烈的毀滅力。當女性彼此競爭時，她們用的工具通常很狡猾，比如說散佈謠言暗中攻擊對手。這麼一來就可以隱瞞自己做的壞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青少女大腦最珍視的就是人際關係，這麼做可以降低破壞關係的風險。但除了關係外，性競爭對生存來說也很重要。

我還記得自己七年級的時候，學校有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子，其他女孩都很嫉妒她，因為男孩子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也非常害羞，因此其他人誤以為她很傲慢。有天一個沒那麼漂亮的女孩坐在這個美女的後面，她從口裡拿出咬過的泡泡糖，黏在美女的頭髮上。在美女不知情的情況下，坐在後面女孩還把泡泡糖又扭又拉，最後，如果要把泡泡糖弄掉，唯一的方法只有剪去美女引人注目的捲髮。邪惡皇后覺得自己贏了。她的生理需求要自己的性吸引力勝出，最終也給她短暫的勝利。

男女體內都有雄激素這種與侵略性有關的荷爾蒙。在青春期開始時，雄激素會開始上升，女性十九歲、男性二十一歲時，雄激素會到達高峰。女性體內製造的三種主要雄激素為睪酮素、DHEA和雄烯二酮。猶他大學做了一項研究，最無禮莽撞、侵略性最高的青少女體內的雄激素（雄烯二酮）濃度也最高。如果你在青春期時雄激素分泌很多，很有可能會長許多面皰。睪酮素和DHEA濃度很高的女孩通常會比較早開始性行為。我認識莎娜時她已經十五歲，臉上長了面皰，胸部也已經發育了，而且她前一年就嚐過禁果。

侵略性的神經衝動會隨著月經週期的荷爾蒙波動。在某幾週內，青少女的大腦會對社會關係比較有興趣。但過了這個時段，她可能會希望擁有駕馭其他少男少女的權力。這表示卵巢在第二週和第三週製造的大量雄激素會增加女人和少女的侵略性。對兩性來說都一樣，雄激素越高，同理心、社會關係和聯繫就越薄弱。我們不是很確定，但莎娜在月經週期某幾週的雄激素較高，可能就引發了她帶有挑釁威脅意味的脾氣發作。

雄激素降低時，除了侵略性降低，性慾也會減弱。口服避孕藥會抑制卵巢活動，因此使用口服避孕藥的青少年雄激素的產量較少，也不會那麼愛侵犯別人。雖然男性和女性都會製造睪酮素，但男性的產量是女性的十倍──這代表男性的性慾強度遠超過女性。科學家知道，除了雄激素會加強女性的侵略性，雌激素應該也在推波助瀾之列。在猶他大學進行的同一項研究中，最坦率敢言也最自負的女性，給自己的評等超越同儕，雌激素、睪酮素和雄烯二酮的濃度也最高，而其他人都認為這些年輕女性愛自誇的程度超過其他人。

當然，單靠荷爾蒙並無法導致行為。荷爾蒙只會提高行為在某種情況下發生的機率。由於腦部主管侵略的地方不只一個，造成侵略的荷爾蒙也不只一種。但兩性若要成功或取得權力，都必須先有侵略性。這些荷爾蒙會改變青少年的實境和自我感知，讓他們覺得自己是有性慾、受肯定而獨立的個體。

青少年時期是女孩大腦迴路經歷大量成長和修剪的時刻。彷彿得到一組全新的電線，必須明白哪條線要插入哪個插座。青少女女性大腦迴路現在終於可以展現全部的力量。她會被推到哪兒去呢？當然是真命天子的懷抱裡了。

隨著雌激素踏步的大腦蘿倫說，十歲前，更難在早上叫醒莎娜讓她去上學。週末時她都會睡到中午。蘿倫很篤定這是莎娜的壞習慣──她總要等到最後一秒鐘才能完成重要的功課，喜歡熬夜看電視。莎娜開始覺得憂鬱，母親老說她是懶骨頭，但莎娜不懂為什麼。她覺得很累，想要睡覺而已。當我第一次見到這對母女時，她們已經為了這個話題爭吵許久。事實上，莎娜腦中的睡眠細胞在青春期時已經被卵巢中大量的雌激素所改變。雌激素影響的範圍無遠弗屆，包括對光的反應，以及對每天天亮天黑的反應。腦中二十四小時時鐘細胞（視交叉上核，SCN）內的雌激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