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庶女（5）

第一章 太子的逼迫

“妳莫要想這麼多，東西是我的，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哪個都不能置喙。”鬱太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安曉晴心裡這才踏實了些。

鬱太妃便與她閒聊起來：“雲朵那孩子前些日子去了怡郡王府一趟後，再沒往寧王府來，也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那天是夜千瑾將慕容雲朵氣走的，之後自己又是回門又是進宮的，哪裡管過她，倒還真沒見她這兩天在府裡露面。

“過兩天應該就會來的吧。”安曉晴隨便回道。鬱太妃想來也是寂寞，慕容雲朵若是能常來陪她，也能熱鬧一點。

“但願吧，那孩子心思簡單，打小兒又是同雲羲一起長大的，跟妳應該很親才是。”鬱太妃便看著安曉晴的眼睛說道：“她性子爽直，以後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妳千萬別跟她見氣。有什麼不好的，妳直接來告訴我就是，我定會罵她的。”

安曉晴便笑著誇了慕容雲朵幾句，看看時辰不早，她還要進宮去看望太后娘娘呢，就想告辭。

鬱太妃卻拉住她道：“上回聽說妳的麒麟牌在起大火時丟了？”

安曉晴聽得怔了怔，沒想到鬱太妃也會關心麒麟牌的事，便哭喪著臉回道：“是啊，母妃很傷心呢。”

鬱太妃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拍拍她的手道：“那也不能怪妳的，誰讓那麒麟牌那麼重要呢，丟了就丟了吧，那東西拿在手裡也未必是福。”

“祖奶奶，麒麟牌究竟有什麼用啊？為什麼您和母妃都這麼看重它呢，不就是塊木牌子嗎？”安曉晴滿眼乞求地問道。

“呵呵，這個妳還是問妳母妃吧，我也只知道個大概，聽說是關乎上官家族的全族財富呢，不過，也只是個傳說罷了，上官家族傳下幾百年，子子孫孫也沒見過誰真拿麒麟牌去尋過祖傳的財寶，就是……幾十年前那場大災下來，上官家也沒想過要拿麒麟牌擋災，倒是傳給了妳的母妃……上官家如今連一個男丁也沒有了，算是滅族了吧。”

老太妃眼神悠長地看向窗外，一雙保養極好的眸子裡劃過一絲蒼涼和沉痛來。

安曉晴聽得大震，失口道：“滅族？您是說，母妃的娘家是被滅了族的？”

老太妃撫了撫她的額發，道：“是啊，那一年，被莫名其妙滅族了，整個朝野都震驚了，偌大個上官世家，族人足有五六百啊，殺得屍骨遍野，孕妃和孩子都沒有放過，那時，妳的母妃還很小，正好沒在家，所以才逃過了一劫，不然……”

鬱太妃說到此處，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歎了口氣，喝了口茶道：“好在上官家的祖業還在，也就都成了妳母妃的嫁妝。是了，妳母妃既然將麒麟牌傳給了妳，自是祖產也傳給了妳，妳也該學著好生替她打理打理了，她那性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王妃並沒有讓她打理生意啊，莫非自己非要爭著去？不過，雲羲說過，他還是有點錢的，看來，他所說的錢，應該就是王妃的嫁妝吧，也不知道雲羲有沒有親自管理。

正發怔時，鬱太妃又道：“我也給雲朵那孩子留了些產業，妳母妃若是讓妳幫著理事時，妳可記得多帶著雲朵，她是個馬大哈，做事不想事，不像妳，小時候受過苦的，就懂事得多，妳也幫我帶帶她，教教她，別讓她總是任著性子，只知道像只猴兒似的亂玩。”

安曉晴看太妃眼裡蘊著淡淡的寂寞和無奈，那推辭的話就怎麼也不好說出口來。這也是一個長輩對孩子的期望和無奈吧，哪個父母不望子成龍啊，長公主是不可能指望了，太妃對慕容雲朵肯定寄予了厚望。

“好吧，如果母妃真讓我去幫忙的話。不過，我自個兒還是個門外漢呢，到時候跟雲朵妹妹一起學習就是。”安曉晴只好應了下來。

從鬱太妃屋裡出來，安曉晴就直接進了宮，太后的病情可拖不得。

※※※

帶著水仙和紫桑兩個坐著馬車進了宮，到了慈甯宮，風嬤嬤早在外頭等了，見了她臉色才松了些，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二奶奶還真是神了，昨兒個太后喝了妳開的方子後，精神就好多了，至少是睡了個囫圇覺的。”

能控制住就好！

安曉晴聽了也是一喜，幾步就進了內殿。太后今兒個難得的沒躺著，而是坐在軟榻邊，一見她來，眼圈兒就紅了。

“妳個小沒良心的，總算來看我了。”

昨兒晚上才見的呀，一大早又來了，怎麼能用上總算兩個字？

可老小老小，尤其是生了病的老人就是個不講理的孩子，妳不能跟她說理的。

安曉晴忙過去握住太后的手，順勢在榻邊坐下，看了看太后的臉色，還好，雖然還是很晦黯，但比起昨兒晚上，倒是好轉了一點。

“可乖乖吃藥了？”安曉晴幫太后按著手上疏肝通經的穴位，笑著問道。

太后就白了她一眼，道：“不喝昨兒晚上能睡著嗎？”

“您的病情太子殿下可知道了？今兒個可有過來看望過您？”安曉晴聽了便急切地問道。

太后聽了臉色有些黯淡，幽幽地道：“哀家昨兒個晚上罰皇后跪了半晚，皇后傷了風，他最是心疼他母后，這會兒定是怨怪哀家呢，哪裡會來看我。”

太后竟然會罰皇后跪了半晚，呀，真牛，安曉晴立即閃著星星眼崇拜地看著太后，對她豎起大拇指道：“皇祖母好給力。”

“給力是什麼？”太后眨巴著眼問道。

“就是好厲害嘛。”安曉晴湊近太后的耳朵小聲道：“孫媳聽說皇后娘娘挨了罰，心裡那個爽快啊，比大熱天吃酸梅湯還爽呢。”

太后聽了，便拿手指戳她腦門：“妳這破孩子，就算高興，也不能說出來啊，在心裡樂著就好，小心禍從口出呢。”

“皇祖母又在罵四妹妹什麼？四妹妹又說錯話了？”

祖孫倆正說笑時，外頭就傳來太子清朗的笑聲。

安曉晴回眸就看到太子正帶著多日不見的劉側妃大步走了進來。

他的老婆還真多，今天是“玉環”，明天就是“飛燕”，便是隔了一世，這傢夥的豔福也從來沒淺過。

當那雙湛亮清澈的大眼看過來時，太子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什麼東西在心弦上劃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曉晴，就像前世我第一次見妳，老街的矮牆下，妳小小的身子站在妳爺爺的攤子旁，街燈照在純樸的小臉上，一雙大眼靈動而充滿對生活的希望，就算那時的妳，連一雙完好的鞋都沒有……

而我，就是被妳那一眼給電到，從此就死心塌地地愛上了妳。

當時，我的心就是這樣的被妳撥動過，隔了一世，妳的容顏全改，可妳的眼神卻仍未變，而我的心，仍然會為妳偶爾的回眸而震顫不已。

太子的眼神太過熾熱，黑俊的鷹眸中，劃過濃烈的繾綣溫柔，一如當年熱戀中的他，這樣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呵呵，好多年了，她都快忘了陳子涵曾經也用這種眼神迷戀地注視過自己，那時的自己應該是很幸福的吧，可惜，如今這樣的目光於她而言卻猶如蛇蠍，令她避之不及。

目光一收，安曉晴上前一步，向太子福了一禮：“給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的思緒被請安聲打斷，他似乎還沒恍過神來，上前一把捉住安曉晴的手道：“曉晴，妳做什麼？”

安曉晴如被蟲蟄一般避過，向後退了一步，可手卻還被太子捉住，掙扎不開。

劉側妃臉色刷白地站在一旁看著太子，她嫁給太子也有不少時日了，每日裡看太子笑得溫文爾雅，對每個後妃都很體貼關愛，可是，總感覺他的笑容從來沒有達到眼底過，還是頭一回，看到太子會用如此依戀熾熱的眼光看一個女子！原本……以為會是那位懷著身孕的裴二姑娘，因為，就只有她的孩子一直是安然無恙的，哪怕好幾個人同時出手，都沒能成功將那個女人的肚子打掉，除了太子出手護著那女人，還會有誰有這個本事？

如今看來，好像那女人又不是他最愛的，又或者，他真是個花心的，會見一個，愛一個？

若果如此，為何他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也死而無憾！

看太子與安曉晴在較勁，在僵持，劉側妃收了眼裡的嫉妒，走上前一步柔聲道：“殿下不是說要來給皇祖母探脈嗎？皇祖母正等著呢。”

太子似乎這才回過神來，看清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前世的容顏，雖然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那原本的眷戀卻變得疏冷，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厭惡，整個人像是又被打回原形。怔怔地看著安曉晴，太子嗓音喑啞中還帶著一絲痛悔：“曉晴……”竟然還有一絲的哀求，妳不認我可以，不要用這樣厭棄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求妳了。

“殿下還是請喚臣婦為弟妹好了。”安曉晴看得懂他的眼神，可是，他們的一切早就在前世，在那一汪湖水中滌蕩沉沒，不可能重頭再來了。

太子抬眸看了一眼病重的太后，緩緩鬆開手，唇邊扯出一絲苦笑道：“對不起，四妹妹與本宮的一位故人實在太像，本宮方才失態了，還請四妹妹不要見怪才是。”

“殿下是說弟妹與裴二姑娘長得相似吧，她們原就是親姐妹啊，會長得像是再正常不過的。”劉側妃忙過來打散方道。

裴錦秀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劉側妃卻把她說成故人……這用意還真讓人思量。

安曉晴裝作沒有注意，笑著點頭道：“說得也是，殿下怕是想念我那二姐姐了吧。說起來，二姐姐如今身子也不太爽利，到了明年出閣之時，怕是要殿下多多照看才是。”

安曉晴話裡有話，眼眸中就帶了一絲嘲諷。陳子涵，你若再用那深情不壽的眼光看本姑娘，本姑娘就當場吐給你看！你他媽的惹了多少個女人為你要死要活，還不滿足，還要糾纏本姑娘不放，真當你是人民幣呢，全世界人都該愛你？

“放心吧，本宮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定當會照顧得妥妥貼貼，只要她乖乖的就好。”太子也語意雙關，深深地注視著安曉晴道。

“太子，難得來看哀家，怎麼一見著你弟媳婦就說個沒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雲羲有多關心呢，其實你們兩小子打小兒就喜歡打鬧。”太后似乎也感覺出太子的不對勁，沉了沉臉道。

太子這才過來給太后行了一禮，坐在太后身邊，抓住太后的手腕給他探脈。

安曉晴從來不知道，原來他還會中醫，那時知道他所學甚廣，但從來不知，他還學過醫。

看他探脈的樣子很專業，不像是在裝，安曉晴不由更加覺得奇怪。自己穿過來時，已經十六歲，那他穿過來時，這具身體是多大呢，是轉世投胎嗎？上回好像聽他說，他沒有喝那碗孟婆湯……

莫非，他竟是在這個世界長大的嗎？

那在成長的過程中學了醫術和武功也是有的。

太子探過太后的右手後，又探左手，良久才收回道：“皇祖母，您這是……患了子宮肌瘤啊。”

第一章 太子的逼迫

“妳莫要想這麼多，東西是我的，我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哪個都不能置喙。”鬱太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

安曉晴心裡這才踏實了些。

鬱太妃便與她閒聊起來：“雲朵那孩子前些日子去了怡郡王府一趟後，再沒往寧王府來，也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

那天是夜千瑾將慕容雲朵氣走的，之後自己又是回門又是進宮的，哪裡管過她，倒還真沒見她這兩天在府裡露面。

“過兩天應該就會來的吧。”安曉晴隨便回道。鬱太妃想來也是寂寞，慕容雲朵若是能常來陪她，也能熱鬧一點。

“但願吧，那孩子心思簡單，打小兒又是同雲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