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庶女（11）完結篇

第一章 抬位

碧蓮嚇得頓時抬了頭，恐懼地看著安曉晴。

黃氏氣極了，大喝道：“灌不死她，不光是她，她老子娘，她的妹子弟弟都一併灌毒水進去！太有本事了，敢害鵬哥兒，妳是不想要命了。”

碧蓮頓時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大聲哭叫起來：“太太，太太，不要啊，太太，奴婢說，奴婢都說，是奴婢害了鵬哥兒，是奴婢害了鵬哥兒。”

黃氏不由和安曉晴對視一眼，碧蓮一嚇，就承認了，但她是裴錦慧的丫頭，她為什麼要害鵬哥兒？

“先說說，妳是如何害的鵬哥兒？”安曉晴冷冷地問道。

“奴婢……奴婢的手上有毒，就點了點鵬哥兒的嘴……”碧蓮瑟瑟發抖地說道。

安曉晴眉頭一皺道：“妳還不說實話，妳是大姑娘的丫頭，鵬哥兒被看得緊，大姑娘都很少抱鵬哥兒，妳如何接近鵬哥兒？”

碧蓮目光閃爍著，不時地瞟向二姨娘和彩霞兩個。

彩霞便瞪她一眼，冷冷地道：“四姑奶奶，跟她囉嗦什麼，她不肯說實話，灌毒就是。”

裴錦慧問道：“碧蓮，妳平日最老實了，我不相信妳的心思這麼壞，妳快說，是不是被人威脅了，有人逼妳害人的？”

碧蓮聽得淚如雨下，愧疚地看著裴錦慧道：“大姑娘，奴婢對不住妳啊，奴婢……奴婢其實真的沒想要害鵬哥兒，是……是……”她說了一半，卻不肯再說下去，不停地給裴錦慧磕頭道：“妳就不要多問了，就讓奴婢去死吧，是奴婢做錯了事。”

“妳以為，妳把所有的罪過都擔了，我就會放過妳的家人嗎？膽敢對裴家子嗣動手，不管是誰，絕不姑息，來人，把碧蓮的家人全都拉來，全都灌毒水！”黃氏冷冷地道。

碧蓮愕然地抓住裴錦慧的手道：“大姑娘，不關我家人的事啊，真的不關他們的事，是奴婢一個人犯的錯，真是奴婢犯的錯啊。”

“那妳說說，妳為什麼要害鵬哥兒，妳又是如何下手的？”裴錦慧道。

“我……我……”碧蓮慌亂而又無助地向四周看去。

“妳只要把幕後主使供出來，我保證，不傷害妳的家人。”裴錦慧便允諾道。

碧蓮這才道：“是二姨娘，是二姨娘脅迫奴婢的，奴婢真的不想害鵬哥兒啊。鵬哥兒的奶娘這兩天奶太多了，總是打濕衣襟，她餵奶之前，怕鵬哥兒聞到不好的氣味，就讓奴婢拿熱帕子給她擦擦，奴婢便把有毒的熱帕子給她擦了乳房，鵬哥兒含了有毒的乳頭，就……”

怪不得怎麼也想不通，鵬哥兒是怎麼中毒的，原來如此。

“胡說八道，妳血口噴人。”二姨娘厲聲喝著，沖過去就要打碧蓮。

“妳主子讓妳害了人，被查出來了，妳為了替她解脫，就污蔑我。老爺，妾身不要活了，她是大姑娘的丫頭，是太太給她的陪嫁，平日裡跟妾身沒有交流，又憑什麼會聽妾身的指使，她又不是瘋子，憑什麼啊。”二姨娘氣極道。

“是啊，妳為什麼要聽二姨娘的，她能給妳錢，莫非我會虧待妳嗎？”裴錦慧自己也想不通。

碧蓮搖頭道：“奴婢不缺錢，太太和大姑娘對奴婢很大方，奴婢怎麼會為了錢而去害一個才兩個月的孩子呢。”

“那是為什麼呢，妳受她威脅？”裴錦慧又問道。

二姨娘怒道：“我根本就沒指使她，這丫頭在亂咬，老爺，這個府裡容不下我，您讓我走好了，我無依無靠，一個女兒又生死不明，還要被人污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裴大老爺一掌拍在桌子上：“吵什麼？碧蓮，妳說是二姨娘指使妳的，妳說說，妳為什麼要聽她的指使，不說清楚，老爺我把妳一家全賣到妓樓去。”

碧蓮咬了咬牙，半晌才道：“奴婢……是被二姨娘抓著了把柄，她說，只是要嚇嚇五姨娘和四姑奶奶，並不是真的要毒死鵬哥兒，那種毒，毒不死人的。”

可鵬哥兒到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奴婢也沒想到，那毒有這麼大烈性，以為只是沾上一點，不會有太大問題的。”碧蓮看樣子是真的後悔了，她眼裡全是悔愧之色。”

“我抓著妳的把柄了？我抓著妳什麼把柄值得妳去害人性命？”二姨娘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沖向碧蓮，抬腳就踹她。

“妳……”碧蓮卻是欲言又止，似乎極不願意說出自己的隱私來，轉而求安曉晴道：“大姑娘，大姑娘，看在奴婢盡心盡意服侍您一場的份上，您信奴婢這一回，奴婢跟鵬哥兒和五姨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若不是被二姨娘逼急了，真的不敢下這種毒手，真是二姨娘逼奴婢的啊。”

“血口噴人。”二姨娘哭道：“大姑娘，妳也莫要再演戲了，妳自個兒害鵬哥兒不成，敗露後就跟妳這丫頭來演雙簧找替死鬼。妳想置死我，眼裡容不得我，直說了就是，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這府裡。”

裴錦慧氣得只知道哭，在伶牙俐齒的二姨娘面前毫無招架之力。

大老爺看她的眼神果然有些疑問。

安曉晴微歎一口氣，幸虧寧王提前起事，讓安曉晴進不了東宮，若不然，她這性子在後宮裡面，還不得被一群厲害女人吃得連渣子都不剩？

抬眸間，就見碧蓮隱約捂著自個兒的肚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便看了周嬤嬤一眼，在周嬤嬤耳邊咬耳朵。

周嬤嬤點了點頭，安曉晴便對太夫道：“大夫，請你給碧蓮探探脈，我瞧著她很難受的樣子。”

屋裡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這會兒還關心碧蓮的身體狀況做什麼，這樣的奴才，就算供出了幕後主使，她不是被發賣，就是被打死這條路。

大夫去探碧蓮的脈時，二姨娘明顯有點慌張，眼神也沒有開始那般有恃無恐。

碧蓮也握住自己的手不肯讓大夫查脈，黃氏精明，似乎明白了安曉晴的意思，命兩個粗使婆子按住了碧蓮，大夫這才得以給碧蓮探脈。

“老爺，太太，各位姑奶奶，碧蓮有了身子。”

大夫的話再次讓在座各位驚得目瞪口呆，碧蓮的臉也頓時煞白如死灰一般。

安曉晴道：“如今妳再瞞也瞞不住了，妳好生說出來，或許還能保妳一家子人的性命無虞，這是妳最後的機會，說吧，不說也不是查不出來的。”

碧蓮淚流滿面，怨恨地看向二姨娘道：“奴婢……有個相好，暗通了款曲，有一次……被二姨娘發現了，她就威脅奴婢做她的眼線，替她辦事。如若不然，就要把奴婢的醜事公之於眾，還會把奴婢和相好之人都沉塘，奴婢不得已，只好聽命於她。”

這也算是裴錦慧房裡的醜事一樁，黃氏氣得甩了碧蓮一巴掌，怒道：“妳也到了出去的年紀，妳若真心有相好的，便跟我和大姑娘提就是，何苦做下這般傷風敗俗之事，還讓人拿捏，還下手害鵬哥兒，妳……真真該死啊。”

裴大老爺則是痛心地看向二姨娘：“妳太讓我失望了，錦秀的事，我一直都在想法子，妳卻因錦秀而嫉妒紅霞，妳看別人有兒有女，妳只有一個女兒卻生死不明，所以妳恨。可妳就算再恨，也不該對鵬哥兒下手，妳該知道，鵬哥兒是我盼了多久才得的兒子。”

二姨娘眼圈紅紅地淡淡一笑道：“老爺對妾身失望，妾身又何嘗不失望，妾出身並不低賤，卻因著愛慕老爺而寧願自貶身份，給你做妾。剛開始還好，郎情妾意，恩愛歡好，可你卻不滿足，有了我，你還是不斷地往屋里拉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心裡的苦，我和你，只有一個女兒，你卻任女兒受苦受難，無能為力，老爺，奴婢的失望比你更甚。”

黃氏聽了冷笑道：“多好聽的笑話，莫要把妳所謂的感情捧到天上去了。沒錯，妳比起三姨娘和四姨娘幾個來，確實身份高那麼一丁點，可不過也就是個平頭小百姓，家裡窮得叮噹響。妳若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又怎麼會勾搭上老爺這個有婦之夫。明明就是想攀高枝兒，過好日子，不想嫁個貧寒之家繼續受窮，什麼自貶身份，明明就是自甘墮落。妳若真愛老爺，又怎麼會一再地對老爺的子嗣下手。這麼多年，妳也沒少把自個兒跟前的丫頭送到老爺床上，懷了孩子的可不在少數，為什麼一個個不是流了，就是莫名其妙死了？”

二姨娘一聽就跳起來道：“太太這般說也不怕閃了自個兒的舌頭，府裡的陰狠事好像就我一個人做似的。太太若是能容得下人的，又怎麼會讓紅霞母女當了十幾年的奴才，如今看人家輝煌了，又回過頭來舔人家的腳丫子，也不怕笑破人家的大牙去。”

黃氏氣急，一拍桌子道：“好妳個賤婦，膽敢殘害裴家子嗣，還在血口噴人，老爺，這樣的人再不處置，裴家的家聲何以維計，您想讓要笑話裴家，說裴家家風不正嗎？”

裴大老爺便歎了口氣，對二姨娘道：“妳總是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妳有沒有想過，日子是自個兒過的，選什麼樣的路，做什麼樣的人，都取決於妳自個兒。當初，妳為了想有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自薦枕席，如今又怪我對妳負心。錦秀的性子在幾個女兒裡，最為囂張跋扈，又自私自利，勢力而虛榮，她為何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全是她的個性所為，而妳，女不教，母之過，妳把女兒教成了這樣，妳還在怪別人，妳有沒有自省過？”

二姨娘聽得淚流滿面，咬牙切齒地道:“若非寧王背叛，錦秀如今就是娘娘了，還有她，她親手害得錦秀流產，你可責問過她一句？”

二姨娘口裡的她，自然是安曉晴。

大老爺啪地一聲，甩了二姨娘一耳光：“妳還真敢說，妳是想拖整個裴家為妳陪葬嗎？錦秀的孩子是怎麼流的，錦秀自個兒最清楚，她狠心拿自個兒肚子裡孩子的命，去陷害親妹妹，妳還敢在這裡胡說八道？來人，寫休書立字據，當初妳也算是正經抬進裴家的妾室，看在妳我夫妻十幾年的份上，我也不打妳了，就此休了妳，從此妳不再是裴家人，生死兩不相干。”

休了二姨娘，比讓她進家廟還要狠。

第一章 抬位

碧蓮嚇得頓時抬了頭，恐懼地看著安曉晴。

黃氏氣極了，大喝道：“灌不死她，不光是她，她老子娘，她的妹子弟弟都一併灌毒水進去！太有本事了，敢害鵬哥兒，妳是不想要命了。”

碧蓮頓時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大聲哭叫起來：“太太，太太，不要啊，太太，奴婢說，奴婢都說，是奴婢害了鵬哥兒，是奴婢害了鵬哥兒。”

黃氏不由和安曉晴對視一眼，碧蓮一嚇，就承認了，但她是裴錦慧的丫頭，她為什麼要害鵬哥兒？

“先說說，妳是如何害的鵬哥兒？”安曉晴冷冷地問道。

“奴婢……奴婢的手上有毒，就點了點鵬哥兒的嘴……”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