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弟弟
在一種極度不安和憤怒的情緒中,卓彧將那個以倨傲之姿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打橫抱起,丟下一句全部退下的命令,便帶著那個試圖在他懷中掙扎的妖精進了裡面的臥房。
對兩人來說,這是一場力量上的對決!
卓彧不肯放手,季如禎也不想妥協,當他試圖用強制手段逼迫她乖乖投降時,從前那個對他的命令說一不二的小女人居然一反常態,倔著性子,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肯讓他碰自己一下。
同樣不肯服輸的兩個人當場就在床上交起了手,為了報復積壓在心頭多時的怒氣,季如禎非常小人地趁卓彧不備,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卓彧被這女人那不堪入目的報復手法氣得哭笑不得,一開始本來並沒有使出全部手段來收拾她,見她大有得寸進尺的架式,卓彧直接將好男不跟女鬥這個念頭扔在腦後,簡簡單單幾個動作,便將那個欠教訓的小女人給壓得毫無反擊之力。
被壓得動彈不得的季如禎扯著嗓子幹嚎:“卓彧,你放開我!”
回應她的,是甩在她嬌嫩小臀上不輕不重地一記巴掌。
“妳犯了這麼大逆不道的錯誤,居然還妄想讓我放開妳,我的禎兒,我勸妳還是做夢比較實際一些。”
卓彧是真的被她今天的種種行為給惹惱了,雖然他捨不得在盛怒之下奪走她的小命,但可以趁此機會,在床帳之內給她一頓狠狠的教訓。
事實證明,卓彧的懲罰手段確實讓季大小姐難過得很想放聲大哭。
整整一個晚上翻過來掉過去的被壓在身下狠狠欺負,任她怎麼哭訴求饒,卓彧都充耳不聞,一味地狠下心腸繼續教訓。
被收拾得雙腿直發軟的季如禎在氣怒之下,逮到機會就張開小嘴在卓彧的手臂、胸脯或是大腿上狠狠咬上那麼一口,這更加助長了卓彧的報復欲,折騰到最後,季大小姐已經被欺負得完全沒了脾氣。
兩世為人,她第一次意識到,得罪了卓彧,簡直比得罪閻羅王還要可怕。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第二天醒來之後,體力透支得厲害,疲憊得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
她懊惱地將這一切如數歸罪到卓彧的身上,見對方明明跟著自己折騰了一個晚上,面上非但沒有留下疲憊的神色,反而還睡得一臉心滿意足,這個發現瞬間激起季大小姐的憤慨,故意揮出手臂,佯裝翻身的功夫,狠狠在卓彧的胸口處揍了一拳。
可惜昨天晚上她被吃得骨血不剩,即使她覺得自己已經用盡了全力,對受了她一拳的卓彧來說,卻根本就沒有半點殺傷力。
饒是如此,卓彧還是被她揮來的小拳給打醒了,醒來之後,就見那個惹了禍的小女人閉著雙眼,裝出一副睡得正沉的樣子,故意拿屁股對著自己。
卓彧被她孩子氣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擰了她的俏臀一把,雖然力道不大,但屁股突然被擰得一痛,季如禎沒辦法再繼續裝睡,哀怨地張開雙眼,沒好氣地抱怨:“你幹嘛?”
經過昨晚一通發洩,卓彧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氣了,便順勢將她摟進懷裡,半是警告半是調情道:“一大早就來招惹我,皮癢欠揍了吧。”
說著,還伸出手,充滿威脅地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兩下。
季如禎心裡恨得不行,偏偏她技不如人,每次挑釁對方的結果,都能給自己換來一頓永生難忘的教訓。
不過當她不小心看到他胸口、手臂上殘留的粉紅色牙印時,積壓在心底的那點不愉快瞬間被忘到了十萬八千里。
想他堂堂天子之尊,竟然被自己咬得渾身瘀傷,不知為什麼,她心裡還是很得意的。似乎看出她眼底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點小心思,又上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留下的牙印,卓彧哭笑不得地哼了一聲:“快點起來,伺候我更衣洗漱。”
季如禎像聽到什麼奇談一般瞪大眼睛:“你讓我伺候你?”
卓彧理所當然道:“不然這屋子裡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嗎?就算有其他人,讓伺候我的人看到我身上留下這麼多印子,妳的小命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季如禎翻他一個白眼:“你身上有印子,關我什麼事?”
卓彧捏了捏她的臉:“不關妳的事,難道關狗的事?也對,只有小狗才喜歡咬人,妳要是肯承認這個事實,我完全可以將昨天晚上妳冒犯過我的那件事給忘了。怎麼,妳願意跟一條喜歡咬人的小狗齊名嗎?”
季如禎當然不願意被冠上咬人小狗的罪名,於是不情願地從被窩裡爬出來,用極度笨拙的方式給卓大爺更衣。
為了達到捉弄卓彧的目的,她要嘛故意穿錯袖子,要嘛故意系錯衣帶。
卓彧明知道這丫頭在跟自己玩心眼兒,也不揭穿她的陰謀,很有耐性地坐在床上陪她一起耗時間。
見自己煞費苦心折騰了整整半個時辰,卓彧非但不惱怒,反而還擺出一副貓捉老鼠的奸詐表情,最後她終於無奈放棄了。
算了,反正再怎麼折騰,也逃不出卓彧的手掌心。與其繼續在他面前扮演小丑,還不如快點把他給打發了,也省得她時時刻刻對著這張妖孽俊美的臉一個人發脾氣。
“咦?”
就在季如禎有一件沒一件地伺候卓彧更衣之際,意外地發現,一條繡著奇怪圖案的汗巾子從衣服裡掉了出來。
雖然跟卓彧在一起這麼久,但對於卓彧的私人物品,她平時卻很少注意,要不是這條汗巾子突然掉了下來,正好被她撿到,她也不會刻意去觀察上面的圖案。
這條汗巾子是用冰蠶絲裁制而成,一尺見方,上面繡著一個太極八卦圖,周圍用五彩絲線繡著一圈繁複的花紋,整體看上去,風格非常詭異。
她猛然想起當日周良辰他娘砸了她的房子,弄得她房間太亂,她整理舊物時,發現一個嬰兒的小肚兜,那肚兜上的圖案,跟卓彧這塊汗巾子的圖案居然有九分相似。“怎麼了?”
卓彧見她捏著自己的汗巾子來回看個不停,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季如禎茫然地看了卓彧一眼,拎著汗巾子道:“這上面繡的圖案,為什麼這麼奇怪?”卓彧難得心情不錯,解釋了一句:“我母親是外族人,汗巾子上的花紋和那八卦圖配在一起,是我母族族人信奉的圖騰,這塊汗巾子,也是我母親還在世時,親手繡的……”季如禎微微吃了一驚,卓彧的母親,不就是當今太后?
為什麼太后親手繡的這塊汗巾子的繡工,居然跟包子那件肚兜的繡工一模一樣?
難道說,卓彧跟包子之間,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奇怪關係?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包子只是平陽城裡被人扔在垃圾堆裡的野孩子,怎麼可能會跟天聖王朝的皇族扯上關係?她不能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肚兜,就妄下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決定,她可不想因為身世原因,再招來第二個陳雨桃。
不知是不是她念叨了包子太多句,當天下午,悅來客棧便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賴神風和他的小徒弟季朝雨。
兩人之所以會同時現身紫陽縣,原因說起來還挺狗血的。賴神風最近研製的藥丸需要一味罕見的草藥,從醫書上查知,那草藥的生長地居然在紫陽縣一帶。
為了儘快尋到那味草藥,賴神風帶著求知心強的小徒弟乘車來到了紫陽縣,正好趕上紫陽縣一年一度的賞荷大會。
他決定帶著沒見過大世面的包子開開眼界,結果來到荷花堰附近才得知,附近所有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了,要不是在街上偶然遇到準備出門辦事的龍大,無處可住的賴神風就準備帶著包子打道回府了。
有了賴神風和包子的加入,被卓彧狠狠收拾過一頓的季如禎,心情瞬間好轉了不少。既然大家有緣在紫陽縣偶遇,就算卓彧對兩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再怎麼不待見,也不能將他們逐出門外不管不問。
於是,賴神風跟季朝雨這兩個沒有眼力的,在卓彧各種挑剔和不滿的目光中,就這麼厚著臉皮住進了悅來客棧。
當天下午,眾人見外面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在卓彧的一聲命令之下,一行人終於趕至紫陽縣最負盛名的荷花堰,準備好好欣賞一下這裡美麗的山水與風光。
雖然出發之前,卓彧下令盡可能地低調行事,當眾人抵達荷花堰時,龍大還是大張旗鼓地吩咐隨行人馬,將主子所在的區域大面積地保護起來。
周圍不少成群結隊來賞荷的遊客被龍大搞出來的陣勢嚇得有些裹足不前,紛紛注目圍觀,並在心底猜測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隨隨便便一出場就帶了幾十上百個侍衛,想來這些侍衛的主子,定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喜歡看花賞景的,多數都是姑娘家。
紫陽縣待嫁的姑娘有不少,那些姑娘之所以會趁著這個時候來荷花堰晃悠,賞荷只在其次,要是能在這樣地地方遇到自己命定中的另一半,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剛剛有不少人親眼看到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俊美公子,在眾侍衛的簇擁和保護下踏上了荷花堰地勢最高、風景最好的那座涼亭。
想來,那公子就是這些人中的主子吧。
姑娘們為此芳心大動,有幾個眼神兒好的,將那白衣公子的容貌看了個真真切切。那麼一個風華絕代的俊美公子,就像神祗般擁有著強大的存在感。也不知那人到底姓甚名誰,從何而來,光看那嚇死人的出行陣勢,想必對方的來頭一定小不了。不少姑娘為博那白衣公子回眸一笑,故意在卓彧所在的那處涼亭附近來回閒逛。要不是龍大實在看不下去開始命人清場,今天的這場賞荷大會,勢必會演變成一場可笑的賞人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