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滿（2）

第一章 街上殺狗

曹建成是行伍出身，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女兒同樣也不會手軟，十幾巴掌下去，已經把曹映雪打得臉上慢慢的滲出血來，人也昏迷了過去。

郭氏已經不行了，哭著往這邊爬道：老爺，老爺求求你了，饒了她吧……剩下的你打我，打我……

三皇子冷眼看著曹映雪被活活打暈了，又看見楮國公下手一點沒有留情，這才冷冷地道：罷了吧。

他發了話，楮國公是要絕對聽的，表示他聽話。不過在三皇子話音落下之後，依然還是最後打了曹映雪兩巴掌，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袒護。

郭氏慘叫了一聲也暈了過去。

楮國公叫人將曹映雪和郭氏拖了下去，這才給三皇子跪下，磕頭道：為臣失於管教，家裡內人、女兒愚蠢不自知，幾乎闖出大禍，請三皇子降罪。

三皇子對楮國公的表現還算是滿意，起碼這位大舅是個頭腦清楚的。他當然也不會徹底得罪，於是親自將楮國公扶了起來。

大舅請起。扶起來叫他坐下，三皇子便也坐在上首位置上，這才歎氣道：此事絕非小事，大舅你心裡應該非常清楚，宮裡多少雙眼睛盯著，莊妃和我全都是戰戰兢兢的，就算如此都還生怕被人抓了把柄……表妹這樣做，實在是于我、于莊妃，全都是殺身之禍。

楮國公很明白，點著頭道：是，確實如此……本是小事，悄沒聲兒的也就過了，要不是映雪那個禍害……

說著楮國公重重的歎氣搖頭道：娶妻不賢，娶妻不賢啊！

三皇子道：這件事上，舅父一定要跟舅母、表妹說清楚嚴重性，萬萬不能再惹事了。我從宮裡走的時候，唐太醫已經去找莊妃了。他女兒進宮看病，是報了內務府的，正正當當進的宮。平白無故惹了你們，在他們那邊看來是萬萬惹不起的，自然驚慌，若是慌張之下再去找別人說情……大舅你想想，這件事豈不是越鬧越大？何況，事情于太醫那邊毫無關係。我聽下人稟報，表妹甚至威脅人家，叫人家今後出門小心點……試想若是他們家人出了事，他們會怎麼想？會怎麼做？自然是到處找人求情。唐太醫在宮裡不是沒名沒姓的人，皇上有時候也讓他看病，他萬一驚慌之下在皇上面前提及，如何是好？

楮國公連連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映雪就是個混帳，混帳！他慚愧的看著三皇子道：我竟然都不知道這些，不知道映雪說了這些混帳話……

三皇子冷冷地道：如今已經傳開了，梅山上多少人聽著，看著？這些人難道就不好奇，不想打聽？全都是些內宅婦人，沒事還要說些閒話出來，更何況這麼大的事。楮國公已經完全知道了，歎氣著道：為臣知道了……這件事不算完！為臣來想辦法，找藉口把事情圓過去，只說是誤會，絕對不會牽連到三皇子身上。另外，郭氏和映雪，為臣一定好好教訓！這一次一定叫她記住！

三皇子點頭道：不錯，表妹的性子，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若是還這樣糊塗下去，真的不但會連累我和莊妃，也會連累國公你們。

楮國公連連點頭道：不錯，正是！這丫頭要好好教訓，好好教訓！

三皇子從沒有這麼長篇大論說過話，要不是這件事把他氣得渾身疼，而且這一家子糊塗得他擔心就沒有一個明白人，他也不會說這麼多。

如今看來，楮國公其實心裡明鏡兒一樣，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清楚得很！大約只以為他女兒是小女孩兒胡鬧，可能還有嬌慣的意思，才沒有太過注意。

三皇子叮囑完了，也放了心，又問楮國公道：聽說和表兄定親的那位忠靖侯府的小姐病了？情況如何？

楮國公忙道：正要進宮稟報這件事呢，踏秋的時候，郭氏倒是見了忠靖侯夫人，忠靖侯夫人的意思，好像是要退婚。

退婚？三皇子一愣。

楮國公皺著眉頭道：我也納悶。但是他們那邊說的意思，那姑娘得了什麼不能生育的病，才查出來的……三五年是生不出來的，他們也擔心，瞞著病情嫁過來，恐得罪了我們，思前想後的，就只好說了。對了，昨天夫人們之間談開了，今早上下人就送來了忠靖侯的請柬，請我明天去德勝樓飲宴，想來也是說這件事。

三皇子皺起了眉頭道：居然這麼嚴重？

是啊，為臣也沒想到。不過他們是退婚的意思，但是這話想要叫我們說，他們占個理兒。

三皇子皺眉半天沒說話。

楮國公小心地道：要不……明天為臣去了先不答應？或者把婚期推遲一下也行，推遲個一年半載的……

三皇子不同意，馬上搖頭道：不不，這樣不好……既然那邊已經提出退婚的意思，咱們就不要落這個身份了。若是咱們還允許推遲婚期，倒好像咱們這邊巴巴要攀他們這門親。

這話也是，楮國公點頭道：不過到底是門好親事呢，忠靖侯府結交來往的都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和定遠侯也是姻親，還有和齊家……

三皇子點頭道：是可惜了，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辦法。他們那邊既然能提出退婚的意思，必定也是走投無路了。畢竟退過婚，於男子來說並沒有多大的事，但是對女子來說，卻傷了名聲的。

楮國公點頭道：為臣也是這樣想！他們要退婚，於他們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肯定是再無他法，才只能退婚。也正是因為這樣，之前說是已經病了兩個月了，但他們那邊一直都沒跟我們這邊透露消息，我們這邊一直等著呢！

三皇子蹙眉又想了一會兒，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

楮國公還在請示道：若是這樣的話，退了婚，三兒的婚事就不能耽誤了，已經十九了……三皇子，您和莊妃，有沒有合適的人家？

曹真的婚事，別說他自己，就是楮國公這個當父親的，都未必有決定的權利。他們要聯姻的，一定是要能夠給莊妃和三皇子幫助的人，在朝中舉足輕重，在侯門爵府中也能遊刃有餘。

三皇子想了一會兒，道：暫時不急吧，這樣，我回去問問莊妃，三兒的婚事不會耽誤的，也一定會找個門當戶對的，這一點大舅放心。

楮國公忙表態道：自然自然！有莊妃出面我就更放心了。對了，三皇子，映雪的事情，您和莊妃還是考慮考慮，這孩子也是叫郭氏慣壞了，但我看，倒是怕你這個表哥，今後在你身邊，也能好好的調教。

三皇子沒想到老奸巨猾的楮國公居然這時候說出這番話來，一時愣住了。

※※※

楮國公一副陪笑小心的樣子，態度謙卑得很。

但是就這樣謙卑的一個人，卻把三皇子給繞進去了。說出來那番話，三皇子還真的就不好當面拒絕。

三皇子本以為，自己今天來翻臉叫人打了曹映雪，楮國公就應該清楚自己的意思了，可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還裝傻。

想了想，三皇子也就沒有一定拒絕。事情不到最後他是不會做絕的，曹映雪想成為三皇子妃，莊妃要答應，但最後要皇上、皇后點頭才行。而就她這樣的性格，皇上豈能看得上眼？拒絕的話叫皇上說出來，楮國公也就記恨不到自己和莊妃頭上。

想到這裡，三皇子淡淡地道：此事皇上已經吩咐了內務府，選妃快要開始了。既然如此，映雪就在家裡好好的養傷，到時候進宮吧。親上加親固然好，不過也要她能得到皇上的首肯。

楮國公高興了，連連點頭道：自然！那是自然！

這件事三皇子不想再說下去了，轉了話題問道：在梅山的時候，聽說是齊景灝給唐大夫出的頭？

楮國公忙道：正是他！出頭？倒是沒有吧？好像那小子當時就在不遠，他母親跟唐家人在一塊兒說話呢。那小子平常就算沒事看見我們家孩子都要衝上來找點事呢，更何況……就在跟前。

三皇子有些疑惑道：齊夫人什麼時候和唐家人來往起來了？她不是平常不喜歡出門嗎？

也是看病，唐大夫給齊夫人看病呢。齊家的事情楮國公這邊一直留心著，因此知道得清楚，道：唐大夫之前不是一直給忠靖侯府內宅的婦人們看病？大約就這樣遇見了齊夫人，然後順理成章給她也看了病什麼的。

楮國公最後想說，三皇子放心，不用一說到齊家就這麼謹慎小心。不過這話在嘴裡滾了一圈又咽回去了，沒說出來。

聽他這樣說倒是說得過去，三皇子恍然的點點頭，想了一會兒道：昨天表兄還是不錯，知道退一步，並沒有跟齊景灝囉嗦太多。

楮國公忙點頭道：三兒比映雪那死丫頭強多了！我這兩個兒子一直都很懂事兒的，我也一直叮囑老大和三兒，見了齊家那小子躲遠點……那小子橫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倒是咱們避諱點兒，讓著點兒。

三皇子點頭道：不錯，在沒有弄明白皇上對齊景灝到底是什麼態度之前，一定不要再惹他了。

楮國公擔心的也是這個，忙小心的打聽道：三皇子，皇上那邊……對齊家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第一章 街上殺狗

曹建成是行伍出身，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女兒同樣也不會手軟，十幾巴掌下去，已經把曹映雪打得臉上慢慢的滲出血來，人也昏迷了過去。

郭氏已經不行了，哭著往這邊爬道：老爺，老爺求求你了，饒了她吧……剩下的你打我，打我……

三皇子冷眼看著曹映雪被活活打暈了，又看見楮國公下手一點沒有留情，這才冷冷地道：罷了吧。

他發了話，楮國公是要絕對聽的，表示他聽話。不過在三皇子話音落下之後，依然還是最後打了曹映雪兩巴掌，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袒護。

郭氏慘叫了一聲也暈了過去。

楮國公叫人將曹映雪和郭氏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