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陌上桑（3）

第一章 逼迫

表哥，出血了，要不要上點藥？桑柔緊張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不用，我先送妳回去。面對桑柔，秦桑陌的語氣果然輕柔許多，甚至帶著一抹淡淡的喜悅。

他喜什麼悅什麼？因為讓桑柔不再誤會回心轉意了嗎？

會留疤的。

由它。

顧青青突然想起，那天如風說，自己還有樣東西落在秦桑陌府上了，剛才忘了找他討，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小皇帝，你怎麼也到這裡來湊熱鬧了？顧青青問道。

看妳啊，聽說妳和清涵在比試，可一跑來，妳們都比完了，沒意思。秦昱涵道。

你其實是關心燕王子會選哪家女兒為妃吧。顧青青笑道。

墨家的估計是不會選了，母后擔心他會選靜嫻表姐。秦昱涵老實地回道。

選她不是更好嗎？她是國師的女兒，肯定是支持你的，她嫁給燕王子，還能給你添了份大大的助力呀。顧青青道。

可母后卻不願意，她說表姐心裡有人。秦昱涵道。

殷靜嫻喜歡的是師兄歐陽俊凡吧。

可她在後山上跟晉王秦子悠那番對話又是什麼意思？

方才特地出來制止嫵雅和墨清涵打架，在燕王子面前表現得體又大方，難道不是為了吸引他注意嗎？

那你覺得燕王子選哪家姑娘最好？或許我可以幫你呀。顧青青道。

選表姐其實也不錯，我是不反對的，只要不選妳就好。秦昱涵偷偷瞟她一道。

選我也不會去，我可不想跟嫵雅打架。顧青青忙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道。

那就好……正說話間，趙公公匆匆趕來，道：皇上，太后急召你回宮。

可知是何事？秦昱涵煩躁道，看得出，他很不想回宮。

是靜嫻姑娘突然在慈甯宮病倒了。趙公公道。

剛才她還好好兒的，怎麼會病倒？顧青青好生詫異。

是啊，太皇太后才宣佈，燕王子的決定，殷姑娘正要回答呢，突然就倒地不醒，雙眸緊閉，院首大人瞧過，也不知是何故。趙公公道。

那你趕緊回宮吧。顧青青很想溜。

妳也一起去。秦昱涵用不用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如果院首不能醫治，就只有青青妳了。

我也是你的表姐。顧青青煩躁道，說實在話，顧青青不喜歡殷靜嫻，說不出原因，就是不喜歡。

※※※

慈甯宮裡，太后第一次在看見顧青青時，露出驚喜之色，道：顧青青，快，哀家命令妳，趕緊救靜嫻。

臥榻上，殷靜嫻雙眸緊閉，臉色蒼白，額頭上汗珠如豆，而院首趙懷青則立在一旁，眉頭緊鎖。

顧青青上前行了一禮，道：院首大人，可查出殷姑娘是何病因？

趙懷青搖頭道：殷姑娘脈相微弱，氣弱遊絲，與燕王子的病症很是相似，但又探不到脈裡有異物。

顧青青上前聽了聽心音，感覺也與中無影針的症狀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皺眉道：她是如何發病的？

太后跟前的宮女道：姑娘和太后說著話呢，說是渴，奴婢就去沏了茶來，姑娘喝了兩口，先前還沒什麼，後來就暈倒了。

可不像是有中毒的跡象啊！顧青青看著院首道。

不錯，確實不像中毒，所以，老朽無能，沒法醫治殷姑娘，請青青姑娘出手。院首大人道。

我又不是活雷鋒，誰得了疑難雜症我都要治嗎？

何況這位表妹充滿神秘陰沉的氣息，總讓她感覺很不舒服，究竟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大人不必客氣，醫者為人治病是本份，何況殷姑娘是小女的表妹，青青也有責任和義務盡心盡力。顧青青福了一福道。

聽她這樣說，殷太后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乾巴巴地說道：妳若治好了靜嫻，本宮可對以往之事暫且不究。

暫且不究，不是既往不咎，也就是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是會找自己麻煩。

顧青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恭敬地向太后施了一禮，道：謝太后恩典，臣女會盡力施為。

說著，她也不像替晉王治病時清場，當著眾人的面，俯下身來聽殷靜嫻的心音。

意念凝聚，自心脈往外慢慢搜索，突然，她遇到一股強大的引力，如急驟旋轉的旋渦，用力將她的意念往裡吸引拉扯，像個見到底的深淵，能吞噬一切。

顧青青忙收回意念，驚出一身冷汗，直起身來時，好生慶倖，幸虧逃得快，不然，意念全都被吞了，自己就要變成白癡傻子去。

殷靜嫻莫非也如晉王一樣，中了巫蠱不成？

怎麼樣？靜嫻表姐她怎麼樣了？小皇帝秦昱涵著急道。

顧青青擦了一把汗，搖頭道：查不出來，不像是有無影針。

妳怎麼可能查不出來？晉王那樣的怪病妳都治得了，為什麼就查不出來靜嫻的病因？依哀家看，妳分明就是不盡心，在敷衍。太后怒道。

回太后娘娘，臣女只是個普通人，雖然有點異術，但也不是什麼樣的病都能治好的，人力也有不歹之時，請太后諒解。顧青青認真地回道。

不可能，妳肯定是沒盡力，靜嫻，妳可不能有事啊，國師還在天牢裡，妳再有事，妳讓哀家怎麼辦？太后傷心地哭了起來。

秦昱涵也是一臉擔憂，漂亮的狐狸眼裡泛起淚意，道：青青，再想想辦法吧。

太后的逼迫與威脅顧青青可以不理睬，但對秦昱涵她做不到，小皇帝待她很好，幾次三番救她，不說報恩，就沖他對自己的這份情義，顧青青也不能拒絕。

好，我再試試，還請院首大人替青青護法，莫要讓人攪擾。顧青青道。

太后這次很配合，摒退左右宮女，然後自己也很自覺地退到一旁去，連哭泣聲都忍著了，安靜地立在一旁。

顧青青瞥了一眼立在角落裡的太后，見她淚水漣漣，悽楚無助，再看秦昱涵，也是一臉憂悲與擔心，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

太后外強中幹，看著潑辣狠厲，實則只是個青年喪夫的柔弱婦人，她所有的強悍與兇狠都是因為秦昱涵吧，這個才十三歲就登上了最高權力寶座卻無力自保的孩子。可憐天下父母心，若秦昱涵沒有心疾，周遭沒有強悍的競爭者環伺，太后也不願意將自己武裝成滿身尖牙的怪獸吧。

殷靜嫻在這母子心裡的地位非同一般，算了，再試一次，如果再遇到那股強力，早些撤回就是。

再一次凝神靜氣，奇怪的，這次沒有遇到半點阻礙，意念很順暢地順著心脈往外遊走，然後，在左肺處，發現了細小的銀針，與無影針極為相似，不同的是，慕容宏體內的無影針是遊走的，隨時可能傷到心肺，而殷靜嫻體內的這根針似乎卡住了，不再移動。

是無影針，在離左肺不到三分之一寸的地方。顧青青收回意念，擦了一把汗道。

妳肯定能醫的，對不對？太后緊張道。

顧青青道：是，但還需要些前期的準備。

太后雙手合十道：阿彌佗佛，上天保佑，靜嫻，妳可不能出事啊，姑姑還有好多事要靠妳呢。

母后！秦昱涵不悅地提醒。

殷太后道：母后又沒說錯，你舅母體弱，舅舅糊塗，府裡全靠靜嫻撐著。

太后，無影針甚是危險，臣女前次為燕王子殿下醫治時，是師兄在一旁護法的，院首大人雖然醫術高明，卻並無武功，所以，能不能請師兄過來相助青青。顧青青道。太后忙道：那是自然，來人，請歐陽少卿。

歐陽俊凡是少卿了嗎？

大理寺的？

顧青青心頭一喜，不知他與刑部關係怎麼樣。

歐陽俊凡很快就來了，見過禮後，顧青青請太后、院首還有皇帝都出去。

師妹，妳不知道無影針的厲害嗎？歐陽俊凡眼裡滿是不贊成。

知道啊，可沒法子，皇上親自拉我過來的，我想不治也不行啊，總得保住小命吧。他眼裡的關心真真切切，讓顧青青心中暖暖甜甜的，有帥哥真心為妳擔心的感覺真好。

對了，妳怎麼好疲倦的樣子，這幾天在忙什麼啊！顧青青奇怪道，柱國公府的宴請，兩位王爺外加皇帝都出現了，卻沒見他的人影。

城郊不少百姓得了怪病，父親命我去查看，才一回來，就被墨將軍請上府了，清涵郡主被打成重傷，需人醫治啊！歐陽俊凡寵溺地揉了揉顧青青的額髮，道：師妹如今很會借力打力了嘛。

顧青青聳聳肩，小聲嘟嚷，道：誰讓她總仗著郡主的身份欺負我，無緣無故的，我又沒挖她家祖墳。

怎麼總把祖墳掛嘴邊上，不學好。歐陽俊凡一拍顧青青的額頭道。

顧青青嘟了嘟嘴，道：無影針在左肺處，還好，並不遊走移動，沒有燕王子的危險，咱們還是和上回一樣，先手術，再用磁鐵石將針吸走。

並不移動？師妹確定是無影針嗎？歐陽俊凡納悶道。

長得很像，都是細如牛毛的針，我怎麼能確定，我又不會無影針法，說來也奇怪，殷姑娘就坐在宮裡喝著茶，也能中針，你說那施針之人是會隱身術嗎？顧青青碎碎念道。

歐陽俊凡的臉色更加嚴峻了，顧青青正在給小刀作消毒，他一把握住她手，道：師妹，我來。

顧青青怔住，道：怎麼了？師兄？

妳沒有辦點武功，光有磁石未必能制得住無影針，還是我來吧，見過幾次妳用刀，也該讓我這個徒弟試試手了。歐陽俊凡堅持道。

第一章 逼迫

表哥，出血了，要不要上點藥？桑柔緊張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不用，我先送妳回去。面對桑柔，秦桑陌的語氣果然輕柔許多，甚至帶著一抹淡淡的喜悅。

他喜什麼悅什麼？因為讓桑柔不再誤會回心轉意了嗎？

會留疤的。

由它。

顧青青突然想起，那天如風說，自己還有樣東西落在秦桑陌府上了，剛才忘了找他討，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小皇帝，你怎麼也到這裡來湊熱鬧了？顧青青問道。

看妳啊，聽說妳和清涵在比試，可一跑來，妳們都比完了，沒意思。秦昱涵道。

你其實是關心燕王子會選哪家女兒為妃吧。顧青青笑道。

墨家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