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藥香（5）

第一章 求子

六月初六，晉王搬家了。

說是搬家，其實楚恪寧就是從屋裡出來，坐上了車來到了錦華園宅子，然後就可以進屋了。

屋裡早已經收拾妥當，至於老宅子那邊的東西，今天只是將所有常用的東西搬過來，其他的東西慢慢收拾就是了。

常用的，基本也就是內宅的一兩個屋子裡的東西，也好搬。

韓耀庭在家，心情很不錯，用過了午飯拉著她逛園子。

一晚上的深談，看樣子皇上是全然改變了對王爺的看法？惠妃有喜，老太太高興得眉梢挑得老高，還專門過來跟我道喜。楚恪寧笑著道。

她扭頭看了一眼韓耀庭。

韓耀庭今天穿著件佛頭青錦鍛直裰，更襯得面容清雋，狹長的眸子帶著笑意正看著她道：一晚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正是因為沒挑該說什麼，和盤托出，皇上才會信任。至於惠妃有喜的事情，老太太怎麼說的？外面的人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啊。楚恪寧微微有些奇怪道：這是喜事，還有什麼隱瞞的？昨天襄陽伯夫人和月兒來看我，還道喜了。

她說著又搖頭道：我想說和我沒關係，這話都說不出口。

韓耀庭聽她說話跳躍極大，前一句還說著這個，下一句就是那個了，顯然是沒專心的想要聊什麼話題，因此笑著，也就跟她亂聊道：情形就是這樣，也難怪人家會這樣想，妳只心裡明白就行了。

楚恪寧果然又想別的去了，忙問道：對了忘了，咱們要不要將母妃接來？換了這麼大的宅子，只咱們兩個住？不過咱們到底會待多久？什麼時候能回太原？

韓耀庭笑道：我估計最多就是一兩年吧。上一次寫信倒是問了，母妃來信說，咱們在京城一切當心，她不過來了。信昨天收到的，沒給妳嗎？那就是在書房……現在不知道收拾到什麼地方去了，一會兒叫人找找。

楚恪寧點了點頭。

其實太原那邊的王府更大，妳沒見過，那邊王府和……說到這裡韓耀庭聲音小了點，笑著道：這邊的皇宮一樣，居於太原城正中，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裡面的宮殿也有無數。

楚恪寧著實的驚訝道：那麼大？

藩王都是如此，在封地為王，各地的王府就相當於是小皇宮。母妃已經搬回去了，不會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離得遠，不能時時探望。說到這裡韓耀庭已經蹙眉道：母親是不願意來回路途的折騰，皇上這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讓咱們走。

楚恪寧倒是著實嚮往起太原晉王府來了，道：你跟皇上經常的提提。

提了，上次提就是那天晚上。韓耀庭嘆了口氣道：想清清靜靜的當個閒散王爺，怎麼這麼難啊。

楚恪寧低頭看見地上有顆小石頭，忍不住的便踢了一腳，踢得還挺遠。

韓耀庭笑了起來道：妳今天很高興啊。湊到她身邊近一點笑著問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我不知道嗎？

楚恪寧有些驚訝的笑看著他道：我有什麼事情你會不知道啊？

韓耀庭便笑了，過了一會兒道：高源又抱怨成親的日子定得太遠了，九月最後一天，熬到那時候還要三個月，讓我問問妳，能不能去和王家商量，提前到六月底。

楚恪寧直覺著他剛剛似乎是有什麼想問的，原本想等著，誰知道他將話題岔開了，又是這件事，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來道：高源是不是以為這娶媳婦是開玩笑的事情啊？還一下子提前三個月，他想得倒是美。

韓耀庭便笑了道：開玩笑呢。

他拉著她的手拿起來，放在嘴邊親了一下道：心情可以理解，我當時要娶妳的時候，也是每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恨不能馬上就到。

楚恪寧也想起來那時候了，笑著往他身上靠。

韓耀庭攬著她的腰，說說笑笑，沿著河邊的大路往前走。

路旁垂柳依依，風吹過來，水面上泛起漣漪。

皇上沒有再提這件事，倒是病了，三天沒上朝。

梁啟明東查西查的，也查出來不少的東西，沒查出來的也猜出來了，斟酌了之後，決定先忍了。

晉王府搬家之後，足足熱鬧了一個月，每天都有人來道賀。

楚恪甯這一個月連府門都沒出，倒是陪著客人將府裡轉了轉，已經有幾條路很熟悉了。

韓耀庭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府裡，只為數不多的奉旨進宮了幾次。

經過那晚上的深談，皇上對他已經非常信任，只要涉及侯爵、藩王、體制等等的事務，就找他去商量。

韓耀庭每回都能遇見梁啟明，但梁啟明現在已經不能站在皇上的禦案旁邊看摺子了，和別的大臣一樣，站在下面躬身肅立。

韓耀庭都能有個座，他依然是站著。

梁啟明比以前也收斂了很多，以前韓耀庭建議個什麼，他總能挑出來一些毛病，加以駁斥。

即便最後駁不過，但也讓韓耀庭的建議在皇上眼裡不那麼完美。

但現在，韓耀庭說什麼，他從不說話，躬身細聽。

顯然，上次的那件事，儘管皇上沒有處置他，甚至連難聽的話都沒說，但梁啟明還是敏感的感覺到了，那件事已經惹惱了皇上。

這一點他還是很聰明的。

惠妃有喜的消息已經是滿朝皆知，還是老太太先說出去的，她完全就沒把良妃放在眼裡，或者有其他的什麼意思在裡面。

老太太一貫高深莫測，所做的事情別人覺著吃驚意外才對。

七夕女兒節快到了。

早在十幾天前，宮裡位份最高的良妃娘娘便已經散出來話，七夕節宮裡要舉行拜月儀式，請幾位有品級的女眷去。

楚恪甯自然接到了請柬。

後宮的拜月儀式，春秋魏晉的時候比較盛行，漢唐雖也有，但已經不是必須辦的了。不過到了豫朝，除去先前那位昏君的幾年，之前的每朝皇后都在後宮辦這個拜月儀式。

尤其是慶平朝的時候，因為皇后娘娘正好就是七夕這天的生辰，所以，七夕女兒節的拜月儀式特別熱鬧。

皇上只要有空都會參加，五品以上誥命全都進宮，有時候比過年都熱鬧。

良妃此舉必有深意，妳可有準備？楚恪甯在屏風後面換衣裳，韓耀庭進來將丫鬟遣出去，服侍她穿朝服。

衣裳穿好了，韓耀庭修長的手指勾著她的下巴，輕聲道：皇上不立後，便無嫡出，那麼最重要的便是皇長子了。豫朝最重嫡庶長幼，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只要皇長子能長大成人，除非奪位，否則絕無登上皇位的可能性。所以，惠妃有喜，皇上自己都很緊張，一開始沒打算聲張的。他是最瞭解良妃的人，都說過那樣的話，我想必然不是無的放矢，良妃應該會有想法，所以妳要小心。

楚恪寧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心裡已經有準備。

韓耀庭道：我不擔心別的，妳自己的安危要注意。良妃要針對惠妃，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會用什麼手段，到底妳也是沒接觸過這樣的人，所以妳要特別小心。即便是惠妃有什麼事，牽連了妳什麼，事後都有轉圜的餘地，但若是順便的對妳怎麼……還是要小心，吃的喝的，都儘量的不要入口。

楚恪寧點頭笑道：知道了。

打聽過，良妃都請了誰？韓耀庭又問。

楚恪寧道：梁越氏、松古氏那幾個人都沒請，請了我，齊國公世子妃、王婷，還請了安國公世子妃，不過安國公世子妃人家都四十歲了，實在不願意去，抱了個病。至於還有其他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

韓耀庭蹙眉道：還請了王婷？

楚恪寧點頭道：對呀。我們這邊她請的幾個，齊國公世子妃和安國公世子妃都屬於是遇事閉嘴不言，能躲就躲的人，現在安國公世子妃還不去。可能是想讓皇上看看請的我們方面的人不少，萬一有什麼事情，我這邊人多也算是一點……王婷不算很有心眼，且又是高源沒過門的媳婦，身份特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對付高源的事情還不甘心，索性今天一次連高源也牽連上……

韓耀庭點頭道：聽妳這樣說，其實是有準備的，我也就放心了點。

楚恪寧點頭道：放心吧，她想做什麼，手段再高，心思已經是在明處了，不管有什麼事首先懷疑的人是她，良妃想做得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

這話倒也是。

夫妻倆從屏風後面出來了，韓耀庭送她到院門前，又跟著上車，一直送到了府門。賞月自然是在晚上，所以酉時正進宮，楚恪甯酉時初出門，來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遇見王婷下轎。

王婷看見王府的馬車，忙過來在旁邊等著，親自扶了楚恪寧下車，跟她一塊兒往裡走。

王妃，您說良妃為什麼請我啊？我什麼規矩都不懂，只是威遠將軍的女兒，什麼品級都沒有，沒請我母親卻請了我……母親說，是因為高大人？

果然，王婷是極度不安，馬上問道。

王家人也能想到，請王婷進宮是沖著高源去的。

楚恪寧道：應該是因為高大人，所以妳今天別亂走動，說話倒是沒什麼，問妳什麼就說什麼，說錯了也不要緊，頂多被訓斥一兩句也就罷了。

王婷有點緊張的點點頭。

第一章 求子

六月初六，晉王搬家了。

說是搬家，其實楚恪寧就是從屋裡出來，坐上了車來到了錦華園宅子，然後就可以進屋了。

屋裡早已經收拾妥當，至於老宅子那邊的東西，今天只是將所有常用的東西搬過來，其他的東西慢慢收拾就是了。

常用的，基本也就是內宅的一兩個屋子裡的東西，也好搬。

韓耀庭在家，心情很不錯，用過了午飯拉著她逛園子。

一晚上的深談，看樣子皇上是全然改變了對王爺的看法？惠妃有喜，老太太高興得眉梢挑得老高，還專門過來跟我道喜。楚恪寧笑著道。

她扭頭看了一眼韓耀庭。

韓耀庭今天穿著件佛頭青錦鍛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