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大不中留
在旁邊觀看的顧徽音氣得肺都炸了!
她知道小顧徽音肯定是被雲緋紅欺負過的,但她沒想到,雲緋紅居然這樣折磨過她和顧家的家人。
氣死她了!
然而,更讓顧徽音呲目欲裂的還在後頭。
雲緋紅下令讓人將顧宜家的屍首抬出來。
雲緋紅,妳想做什麼?妳敢這樣對我大姐,她是靜安侯世子夫人,妳……妳敢!
我還有什麼不敢的?雲緋紅冷笑,又讓人將白氏拖了出來。
小顧徽音被雲緋紅捏住了下巴,強迫看向正在受刑白氏道:跟懷瑾和離,不然妳母親就會跟妳大姐一樣的下場。
角落是受到刖刑而死的大姐,被砍掉的手腳已經不知哪裡去了,那雙失去生氣的黑眸嵌在灰白的臉龐上,了無聲息地像是在看著她。
啊啊……小顧徽音絕望地叫了出來:雲緋紅,我不會放過妳的!絕對不會!
妳要怎麼不放過我?雲緋紅長長的指甲嵌入小顧徽音的肌膚道:妳只有白氏一個親人了,還指望她救妳嗎?
小顧徽音原本烏黑明亮的眼睛染上血色,她絕望而悲傷,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娘,娘……她無助地嗚咽著,卻又倔強不肯在雲緋紅面前哭出來。
雲緋紅卻沒了耐心道:行刑!
小顧徽音聲音嘶啞地叫了出來:我答應妳,我和離!妳放了我娘。
這就對了。雲緋紅將小顧徽音扶了起來,無視她臉上深可見肉的指甲痕道:等妳見到懷瑾,該怎麼說,妳應該很清楚,不用我再教妳了。
先放了我娘。小顧徽音冷冷地說道。
雲緋紅含笑說道:妳還怕我出爾反爾嗎,妳放心,等妳按照我說的去做,我自會放了妳娘。
她的手一揚,便有兩個侍衛拖著昏迷過去的白氏過來,地上被拖出一道鮮紅的血跡。娘。小顧徽音抱住白氏,忍不住哭了出來。
為什麼她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雲懷瑾怎能這樣對她?
夫人,她好像……快不行了。有侍衛在雲緋紅的耳邊低聲說道,指著白氏依舊流血不止的身下。
雲緋紅的眸色一沉,抓起白氏的手按住脈搏,豔美的臉龐浮起一抹似笑非笑地道:妳居然有了身孕?
小顧徽音聽到雲緋紅的話,更加驚恐地抱住白氏道:娘,您醒一醒!
可惜,已經沒了。雲緋紅輕笑出聲,一臉的解恨道:這是白家欠雲家的!
妳滾!滾!小顧徽音沖著雲緋紅尖聲地叫道。
小五兒……
顧徽音感到自己的手被輕輕抓了一下,她低頭看著白氏道:娘?
活下去!白氏的唇瓣動了一下,微若蚊聲道:要……活下去。
我會的,我會的。小顧徽音淚流滿面道:娘,您也要好好的,我求求您!
可是,不管小顧徽音怎麼求著,白氏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小顧徽音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埋在白氏的胸前痛哭著。
她終於能夠離開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外面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梁帝被囚禁起來,京都城在戒嚴,顧家被封了,她也不能再回雲家。
每個人似乎都洋溢著笑容,很期待新帝的到來。
小顧徽音來到白家,看到本來門可羅雀的白家一反以前的姿態,變得門庭若市,白子衡就站在大門外面,對著賓客拱手行禮,臉上的笑容燦爛比當初和四姐成親的時候還要開心。
她的四姐無聲死在那間黑暗的屋裡,白子衡怎麼還笑得出?
想不到白家又要再出一名皇后,雲大人娶了白家姑娘,日後登基,白子畫就是皇后吧。
那是當然,白家是第一個擁護雲懷瑾的,皇后之位自然是要落在白家的。
嘖嘖,可惜了原來的顧家姑娘,她若是別目光短淺出賣雲懷瑾,何愁日後沒有好結果。
……
別人在說什麼,小顧徽音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原本還想要去找雲懷瑾問清楚,如今還有什麼需要問的,他都已經要登基了。
如果不是早就謀劃,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內就控制整個京都城呢。
他接近她,並不是因為喜歡。
一直……一直是在利用她。
她成他謀害顧家和白家的幫兇,她也是兇手。
小顧徽音絕望地離開,不再去看身後熱鬧的白家門外。
她留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死,是她唯一的解脫。
等到了地下,她再去找親人賠罪。
是她對不起他們……
妳想要做什麼?妳就這樣去死了?
手裡拿著匕首準備自盡的小顧徽音猛然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影,這人……長得那麼像她。
妳……妳是誰?小顧徽音驚恐地問道,她看出這個人只有影子,身體都是虛幻的。顧徽音是拼盡所有靈力才終於和小顧徽音神識相通的,她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妳!妳連報仇都沒有就要死,怎麼這麼沒用!
我怎麼報仇,我找誰報仇?小顧徽音因為絕望,連恐懼都淡了。
當然是找雲懷瑾報仇!顧徽音沒好氣地說道:妳家裡都死絕了,還要雲懷瑾娶了白子畫過上好日子,妳是不是傻的?
小顧徽音搖頭悲涼地笑著道:我就是傻,才會以為他喜歡我,才會嫁給他……才會幫他……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他總是那麼神秘,許多事都瞞著我,即使他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看起來都那麼不簡單,我……我怎麼沒有早點看出來。小顧徽音雙手掩面嗚嗚地痛哭著。
去殺了他!顧徽音說道:妳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他,殺了他,不然死都不甘心。小顧徽音搖頭道:我……我不會殺人,我做不到。
真是……太軟弱了!
妳不殺,那就我來殺了他!顧徽音說道,將自己的神識沖進小顧徽音的腦海裡,徹底控制了小顧徽音的身體。
小顧徽音只覺得兩眼發黑,一下子就失去意識。
雲懷瑾的大婚是在城外的大宅舉行的,顧徽音找來的時候,入眼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花錦簇。
一對新人正在拜堂,她看不清新娘的樣子,但一眼就認出雲懷瑾,顧徽音卻覺得自己的心像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疼了起來。
她的神識還不能完全控制住小顧徽音的感覺啊!
雲懷瑾突然轉頭看了過來,他看到她了,臉色突然一變。
他扔下新娘朝著她走了過來:小五兒,妳……妳怎麼在這裡?
你成親,我怎能不來?顧徽音穿著一身比新娘子還要明妍的衣裳,她臉上帶著溫婉柔和的笑走到新郎的身邊。
雲懷瑾眼底浮起歡愉的笑道:徽音,多謝妳成全,我不會辜負妳的。
顧徽音湊到他的耳邊道:我,成全你什麼?
小五兒?雲懷瑾一愣,她不是讓雲緋紅告訴他,讓他答應白子畫的要求,她願意等他去接她嗎?
不對,他讓雲緋紅將小五和顧家的人安置好,等他解決了白家再去接她風光進宮的,她怎麼還找到這裡來了?
成全你可以得償所願,以我顧家上下所有人的血,助你走上今日的帝位。顧徽音低聲說著道:雲懷瑾,天要助我,但……就算逆天改變,你都別想當皇帝,你欠顧家的……
小五,我讓人先送妳離開,日後我再跟妳解釋。雲懷瑾知道小五兒肯定誤會了,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銀光乍現,顧徽音的手中出現一把匕首。
雲懷瑾迅速握住她的手道:小五兒?
在刺向新郎的時候,卻被新郎攔住了。
顧徽音燦然一笑,另一隻手的簪子用力刺入雲懷瑾的脖子。
血,像豔麗的牡丹綻開。
血不斷地從雲懷瑾的脖子湧出來,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困惑又悲傷地看著顧徽音,他是第一次在顧徽音的眼中看到如此冷漠無情的神色。
他不明白……明明已經讓人告訴她,等他將一切都解決了,一定會給她解釋,並且將她風風光光迎進宮裡的,她……這麼不相信他嗎?
小……雲懷瑾想要伸手再抱她一下,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在她冷漠的眼神裡,他無聲地倒在地上。
就在雲懷瑾斷氣的瞬間,顧徽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身體,她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小顧徽音自己用匕首自盡了,她倒在雲懷瑾的身上,兩個人的血融合在一起。顧徽音的神識被沖散,恍恍惚惚之間,她彷彿還看到雲懷瑾另外一個人生的結局,他沒有被小顧徽音殺死,而是成了大樑的新帝,並且在二十年之內平定了戰亂,是歷史上難得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