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書房密報
楚涵嫣看著他陰晴不定地表情,有些不解,這又是怎麼了,畫風變得有點快啊!
王爺嚐嚐這盤桂花糖膏吧,做得十分道地,甜而不膩,妾身吃著覺得甚好。
順毛順毛,看著表情就需要順毛。
楚涵嫣記得他喜食甜食,尤其是這個桂花糖膏,百吃不膩。
這種桂花糖膏不僅他自己吃,還帶著孩子吃,那時候真擔心孩子吃太多甜食,對身體不好。
可能是性子隨父親了,淳兒也相當愛吃糖糕,每天都要吃,攔都攔不住。有時候被她禁止吃了,就偷偷地跑到書房找父王,父女倆一起吃。
被發現了,還振振有詞:我書房的糖糕不甜,吃點沒事。
想起過去一陣心酸,好在孩子爹在這裡,孩子也就不遠了。
楚涵嫣無比堅定信念,絕不讓人破壞她的家,她的孩子,她的夫君,一個人的夫君。王爺,今天皇后娘娘的意思,您……她覺得夫妻兩人有事還是提早商議為好,不然以後有衝突就遲了。
我什麼?
裝!別說他沒聽懂。他裝不要緊,她擺明立場就是了:涵嫣不願與人共用一夫,若是王爺有意納側妃,就請給涵嫣封休書,讓涵嫣下堂離去。
聽聽,聽聽,成親才一天,就說休書,就提下堂,她這是誠心氣他還是因為今天皇后的小心思吃醋?
不許本王娶側妃?
不。楚涵嫣堅定地道:不知是側妃,是所有女人。
既然說了,那就徹底說清楚。
我知道我們的婚約並不是王爺心甘情願的,若是王爺尋到了真心喜歡的女人,只要只會一聲,楚涵嫣必定讓位,絕不留戀。但是若是王爺未曾尋到,只要楚涵嫣是宴王王妃一天,就絕不與他人共用夫君。
說的什麼話,這話以後不許說了。本王何時說過要另外尋人了,以後不許隨意揣測本王,知道嗎?
那王爺是答應了?
合著在這等著呢,這半天就是為了讓他承諾不再有人!不過那聲夫君從她口中說出,倒是別樣感覺呢。
楚涵嫣可不是一下子就能硬起來的人,她今天這強硬的表現大半都是死撐硬撐的。一為女兒,二為家,總之就是不能讓人搞破壞。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既然她在皇后面前已經暴露心思了,索性在他面前就不裝了。他們還不是真正的夫妻,有些義務楚涵嫣暫時未盡,所以她必須防患未然。
上輩子後院的那些糟心事,這次她絕不允許出現。
只是有件事,一直困擾著楚涵嫣,只是最近忙著大婚,沒往深裡去想。
剛剛在鳳芷宮,看到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時,她突然意識到,若有側妃的話,不應該是盧氏嗎?怎麼今日沒見到她呢?
不行,這事必須好好查一下,算算時間,這個盧秀月也該出現了,怎麼至今完全沒聽到她的任何事呢?這人就像憑空消失一般離奇。
可惜自己手裡沒有人馬,想知道外界的消息難如登天。
此事,還是應該找找曹掌櫃商議吧。無論如何想個法子,既能拓展生意,也能擴充人脈。有了人脈,就能建消息網,只有提前得到消息,才能避免禍事不是嗎?
既然如此,回去就讓綠盈給曹掌櫃送信去,儘快找時間商議此事。
楚涵嫣又走神了,幸好還記得車上不止她自己,未免某人再次無理取鬧,便主動聊起來。
王爺不累嗎?起個大早,他怎麼還不閉上眼歇歇,總這麼看著她,讓人發毛呢!
妳也知道本王昨夜沒休息好?
那今晚妾身睡榻上,不影響王爺好眠。
哼。想睡榻?那妳也得有得睡才行。
他竟然合上眼睛不理她了,不理便不理吧,大家都輕鬆點。
終於回到了王府,楚涵嫣一進門便漲去榻上歇會兒,結果……
綠盈,這裡的美人榻呢?
楚涵嫣驚奇地指著那處一桌將椅的位置:昨天這裡不是擺著美人榻的嗎?
榻,不翼而飛了?
綠盈也驚訝了:昨天奴婢還給您整理過的,確實有的。
昨天有,今天沒有。不必再問就知道是有人命令搬走的,那個下命令的人是誰,顯而易見了。
真夠幼稚的!
隨後入門的趙佑離進門見那對主僕傻愣在那,一道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過,心道:看妳還往哪兒逃。
還是綠盈先瞧見他,才私下提醒:王爺回來了。
王爺。楚涵嫣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王爺的性子前後差這麼多,可由不得不接受現實。不是說累了,回來休息嗎,怎麼還在這站著?那張礙眼的榻終於不見了,趙佑離表示心情愉悅,眉毛都隱隱上翹了。
……
楚涵嫣真是不想說話了,他這分明是逼著她睡床啊!難怪剛剛在馬車上,他閉眼不說,原來早就安排人把榻撤走。
既然變成椅子,那就在椅子上歇會兒好了,省得看見床就想起他幼稚的行徑,鬧心。這人吧,越不想看見誰,或不想聽到誰的聲音時,看見或聽見的機率就越大。
正如,楚涵嫣現在就不想搭理那個幼稚王爺一樣,他就偏得在她眼前晃晃。閉上眼還不想聽他說話吧,他還就得說幾句。
總之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時候,誰也不想待見那個‘罪魁禍首’。
既然不累,那就先用飯吧。看出來有人不想搭理自己,趙佑離心情不錯,就決定略過這種忽視。
其實她是想拒絕的,可又覺得犯不著為這事餓肚子。剛剛在馬車上雖是墊了些,但畢竟都是甜食,她吃得少,這會兒來點正餐,剛剛好。於是示意綠盈張羅擺飯。
宴王府的菜肴還是那麼豐盛,兩個人吃飯就備了一大桌子。
楚涵嫣看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後,指揮著綠盈重新排佈,把印象裡王爺愛吃的都換到了他身前。
對面的趙佑離一轉眼發現,面前的菜竟然全部換成了自己喜歡的。抬頭看看,她竟毫不在意,自顧自的吃著。一頓飯下來,真應了那句食不言寢不語,兩人半個字都沒說過。午飯後,照常是要休息,睡午覺的。可屋內少了個榻,楚涵嫣只能換上寢衣到床上睡。
楚涵嫣自吃飯開始,就不說話,直到換好衣服獨自躺到床上,這期間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趙佑離看了看床邊,發現她竟然躺在裡側,外邊空出的位置,足夠他也躺上去。心道自己這小王妃還不錯,生氣時也還是有分寸的,知道給他留塊地方,看來還是捨不得他的。
其實,趙佑離這床挺大的,哪怕楚涵嫣一個人手腳張開撲上去,也占不滿整個床。何況人家是躺在上面睡覺呢,能占多大地方啊!
不得不說,王爺目前是自戀過頭了。
他家小王妃分明就是懶得理他,哪裡是特意給他留位置了。
趙佑離這麼得意洋洋地躺了過去,若是知道人家根本當他不存在,估計又得黑臉耍脾氣。
不得不說,心機王爺娶了妻之後,真是越活越傲嬌了。
一覺醒來,楚涵嫣覺得神清氣爽,發現床上只有她自己,便逕自坐起來將帷幔打開:綠盈!
您醒了。綠盈一直守在外間,等著主子起床伺候。
楚涵嫣邊換衣服,邊問道:什麼時辰了?
大概未時末了。
幫我準備筆墨,我要給曹掌櫃去封書信。時間剛剛好,趁著王爺不在屋,趕緊把正事辦了。
白天在馬車上,楚涵嫣想著怎麼才能在拓展生意的同時,建立自己的諜報網。
身處皇室,每天都即將面臨水深火熱。所謂消息就是性命,關鍵時期,越早得到消息的人,越容易成為贏家。
當然,她懂得做事要循序漸進的規律。想要得到大量新的、可靠的消息,不僅需要銀錢,還需要人馬,這兩點根本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所以這事勢在必行,但也需要極其周詳的計畫。
她把信寫好,第二天一早就交給綠盈,讓她去南街親手交給曹掌櫃。
只不過,她前腳派人出去,後頭就被跟上了。
宴王府的一舉一動,都在暗衛的眼皮下,尤其事關王妃,他們更是馬虎不得。
綠盈剛一出門,就有負責府中安全的暗衛悄悄地更上去了。
※※※
書房。
王爺,王府剛剛派綠盈外出送信去了。左岸接到彙報就過來稟告了。
送給誰的。丫鬟送信,自然是幫主子跑腿了。
他就好奇他那王妃是想給誰送信。
這個……因為是王妃的信件,屬下不敢拆開,但是已經派人跟上了,回來後立刻向您稟報。
左岸心說:這可是王妃的信件,要是隨便拆開,先不說王妃知道會怎樣,就說最近一直性情大變的王爺知道了,也不會高興,說不定還會斥責兩句。
不必拆。趙佑離覺得還是應該給她些陰私,免得到時候她抓到把柄,說自己不尊重他。
唉,女人就是麻煩。
派人暗中跟著,確定接信人,順便保護那個丫鬟的安全。趙佑離知道楚涵嫣自小與那個丫鬟同甘共苦,早已情同姐妹。
不說別的,單看早上管家備好的點心,楚涵嫣趁四下無人,趕緊塞了一個到那丫鬟嘴裡便知這對主僕的感情何等深厚了。
王爺,宇文公子派人送來的。左河敲門而進,手裡拿著一個不起眼的盒子,交給了趙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