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難當（2）

第一章 宮廷祕辛

已坐在車內的穆老夫人看著外頭的一團和氣，看來這二孫兒媳婦處事圓滑周到，心下對她的疼愛又更多了一些，招手讓她與她共坐一車。

穆老夫人一雙鷹眼掃過曲清幽，看她一身妝扮得宜，臉上恬淡，未見緊張之色，心下滿意，但仍是開口提點幾句：「二孫兒媳婦，雖說妳不是初次入宮了，但出席宮宴還是頭一遭吧？待會兒在宮裡別緊張，若娘娘或其他貴主與妳說話，只要細心應對即可。」

曲清幽笑道：「孫兒媳婦記住了，況且不是還有老祖母嗎？孫兒媳婦自是省得的。」共坐一車的羅梓桐膩在穆老夫人的懷裡道：「老祖母都不理我，偏心。」

穆老夫人刮刮她的鼻子：「都大丫頭了還吃醋，妳二嫂才比妳大一歲，怎沒見像妳一樣還要老祖母哄著寵著的？」

曲清幽忙給穆老夫人的碗裡添了些酸梅湯，笑道：「小姑是未出閣的姑娘，與孫兒媳婦怎能一樣？況且姑娘在家就得好好的嬌寵著。」

羅梓桐斜睨一眼二嫂：「我怎能與二嫂相提並論，二嫂自是有二哥寵著。」話裡滿含酸意，以前二哥都寵著她，自打娶了媳婦，就三天兩頭給她眼色看。

一提到羅昊，曲清幽臉上的笑容就窒了窒，不知道他可回到京裡了。

穆老夫人都是老成精的人，曲清幽那臉上的表情全落入她的眼裡，看來孫兒也不全是一頭熱，他這娘子眼中的思念之情昭然若揭：「昊哥兒都去了多少時日了？」

曲清幽聽老祖母發話，忙道：「都有七日了。」說完之後，她就臉上一紅。

果然，羅梓桐就先取笑道：「看來二嫂可是每天都算著日子呢！」

曲清幽的耳根都赧然了：「小姑就別拿我來打趣了。」

「這有何可害羞的？媳婦想念夫郎天經地義，要我說連想念也沒有那才叫可怕。」穆老夫人笑道，然後又一臉懷念地道：「想當年妳祖父一離家，我這心啊都跟著一塊兒去了。沒想到到頭來，他還是撇下我一個人自個兒先走了。」最後的語氣極為傷感。

曲清幽與羅梓桐忙安慰了數句，穆老夫人才重展笑顏。

馬蹄「噠噠噠」的走著終於抵達了皇宮的範圍，曲清幽撩起紗簾看去，從角門而過，馬車堂而皇之的進了皇城，看來國公府終還是國公府，就連皇室都要禮讓三分。

穆老夫人領著一眾人先去皇后的鳳儀宮裡問安之後方才轉出到德慶宮參加宴會。

曲清幽是初次參加宮宴，自是兩眼不住地打量一番。德慶宮一般都是宴會才會開啟的，現在宮殿正門的一塊空地正有著錦緞結成的高樓，高百尺。離宴席尚還有不少時間，周圍都圍滿了貴婦們，一一拿針引線，意圖乞巧。

曲清幽一眼就看到徐姨母帶著裴氏正在看那些婦人穿針，一時間笑聲連連。她忙向穆老夫人請示，想去尋姨母說說話。

穆老夫人笑著點點頭，唐夫人的臉撇向一邊不吭聲。

「幽兒給姨母請安。」曲清幽笑著給徐姨母福了福。

徐姨母一聽她的聲音，忙驚喜地回頭，一把攬住：「在姨母面前哪需要那麼多虛禮，妳婆母今兒個把妳也帶了來？」

曲清幽笑著依在徐姨母的懷裡道：「婆母怕我一個人在府裡寂寞，故把我扯了來參加這宮宴。」

徐姨母暗暗地觀察她的神色，不像說謊的樣子：「聽妳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了，就怕妳婆母難相處故意為難妳。」她這姪女倒是個顧大局的人，唐夫人能有這般好的兒媳真該偷笑了。

「哪有的事，婆母都是知書識禮的，哪會故意找碴？」曲清幽道，然後才朝一旁的裴氏看去，不知是光線的原因還是別的，她怎麼覺得裴氏似乎豐滿了不少，而且臉上略有些緋色，看著她的目光也是笑意盈盈的：「表嫂可是有喜事了？」

裴氏一聽臉上就一紅，頗為嬌羞地點點頭。

曲清幽一怔，忙上前拉住裴氏：「表嫂，幾個月了？」耳語道。

裴氏尚未說話，徐姨母就笑開懷道：「才三個月出頭多一點。」雖沒聽見姪女問了什麼，但一猜也能猜中。

曲清幽吃驚地暗暗掐指一算，難怪曲寰滿月時表嫂沒來，原來怕喜事相沖，故意避著。故作惱道：「有喜事也不通知我一聲。」

裴氏忙賠罪道：「不是我不想告知表妹，只是怕動了腹中胎兒的氣，等穩了才通知親友。婆母還想著過了節，就把親友們都請來賀一賀的。」她盼這孩子都盼六、七年了，自從嫁給徐子征，這還是她頭一次懷胎，自是萬分小心。

曲清幽忙道：「我瞎說鬧著玩的，況且表哥與表嫂有孩子，是大喜事，高興還來不及。」徐姨母笑著親切囑道：「妳成親都半旬了，也要努力趕緊要個孩子。」

曲清幽一聽臉一紅，她與羅昊連房都沒來得及圓，哪會有孩子？低聲道：「我們不急。」徐姨母四周看了看，沒見定國公府的女眷在周圍，朝姪女小聲道：「別總吊兒郎當的，要搶在金氏前頭生下嫡長孫，將來妳的位置才坐得牢。」

曲清幽忙笑著應是，徐姨母這才又隨意說話。

身為安國公夫人，徐姨母自是不得閒，一會兒就有不少人圍上來說話。

曲清幽詢問道：「不知太妃娘娘會否出席宴會？」她朝那些穿著宮裝的女子瞄去，都未見著粟太妃。

徐姨母一聽眉頭就一皺，姑姑是寡婦，況且當今聖上又非姑姑所出，一般這種宴席是沒資格出席的，遂搖了搖頭。

「姪女想去給太妃娘娘請個安。」曲清幽想到母親極為尊重這個姑婆，遂也想代母親盡一盡孝道。

徐姨母握著她的手感激地道：「難為妳這孩子想得周到。來，我去與妳家的老夫人給妳討個盡孝的機會。」

有徐姨母出面，曲清幽自是輕易獲得到別處走動走動的權利，隨著宮娥在皇宮裡穿梭，現在還是傍晚時分，到處都掛滿了綵燈，想來入夜定是精彩萬分。跟著跟著她居然跟丟，宮娥不知繞到哪兒去了。

曲清幽一人在宮裡周圍亂躥，找不到路，此處越走越偏僻，連個問路的宮人都沒有。她的心裡開始有幾分焦急，皇宮是處處暗藏殺機的，真怕到時惹出什麼禍就難辦了。果然她才剛這麼想著，就聽到一陣女人的呻吟與男人的喘息聲，她忙把自己藏在叢花之中，不經意地朝那陰暗的地方一瞥，卻讓她吃驚地摀住自己的口。

那個與男人苟合的女人居然是定陽公主！

只見定陽公主身上的明黃色衣衫早已淩亂成一團掛在身上，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伏在她的身上，定陽公主的雙手也牢牢地攀在男人的肩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正處於情事的緊要關頭。

曲清幽這回真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雖然早知道定陽公主行事荒誕，但想著她也是心思深沉之人，怎麼會與人在皇宮裡光天化日之下行這苟且之事？

真是應了那句「最是骯髒帝王家」。

「噢！秩兒……啊……快點……」定陽公主的嬌喘聲不斷衝進耳裡。

「現在，妳還要拒我於千里之外嗎？」男子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妳嫁一個我就殺一個，妳嫁兩個我就殺一對，這輩子妳別想撇下我！」聲音似不甘，似深情，似掠奪。

曲清幽聽著這活春宮，動也不敢動，秩兒這名字有幾分熟悉，但她一時半會也想不起誰叫這名字。

直到活春宮演完了之後，她等到再也聽不到聲響，方才敢探頭朝那隱蔽處一看，定陽公主早已不見了人影，她忙暗自呼出一口濁氣，好在沒被發現。

「妳看得也蠻久了。」突然一道幽幽的女聲響起。

曲清幽驚住了，忙朝聲響處看去，在叢花當中有一個女人正盯著她看，那個女人似乎看得出她的吃驚：「呵呵，妳別緊張，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妳若要告訴某人也行，況且這事本來就骯髒。」

曲清幽還來不及回話，那個女人又幽幽地起身，兩眼無神地望著之前荒誕情事的地方：「我就算殺死了他的正妃又如何？到頭來不是還鬥不過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曲清幽看著眼前女子突然發狠地掐住一朵盛開的鮮花，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導致整個面目都獰猙了，看著那樣的面容，她想到「愛之深，恨之切，欲其死」這句話來。突然女子又回頭看向曲清幽：「妳是皇后的人吧？」

「妳如何得知？」曲清幽問完才覺得自己多餘了，那鳳鐲早已出賣了她。

「那鳳鐲。」女子笑道，那笑容讓人覺得毛毛的。

「妳是來參加宮宴的吧？德慶宮在那個方向，趕緊去吧！」女子說完就飄飄地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突然又回頭道：「妳可以把這事稟告皇后娘娘，她會很有興趣的。」

第一章 宮廷祕辛

已坐在車內的穆老夫人看著外頭的一團和氣，看來這二孫兒媳婦處事圓滑周到，心下對她的疼愛又更多了一些，招手讓她與她共坐一車。

穆老夫人一雙鷹眼掃過曲清幽，看她一身妝扮得宜，臉上恬淡，未見緊張之色，心下滿意，但仍是開口提點幾句：「二孫兒媳婦，雖說妳不是初次入宮了，但出席宮宴還是頭一遭吧？待會兒在宮裡別緊張，若娘娘或其他貴主與妳說話，只要細心應對即可。」

曲清幽笑道：「孫兒媳婦記住了，況且不是還有老祖母嗎？孫兒媳婦自是省得的。」共坐一車的羅梓桐膩在穆老夫人的懷裡道：「老祖母都不理我，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