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這個月第二次因為別人霸凌我而被叫到校長室。達斯壯先生總是喜歡懲罰受害者。
「我記得這是你這個月第二次到校長室來了」達斯壯先生瞇著眼睛對我說「對不對費伊先生」
這是達斯壯先生的另一個毛病──喜歡明知故問。我總是不曉得該不該回答。我是說既然他知道答案我也知道答案那麼玩這種問答遊戲到底有什麼意義重點是這是我這個月第二次被傑克‧弗蘭斯和他的狐群狗黨關在我自己的置物櫃裡了。這一次他們還把我頭下腳上的關在裡面。就在我差不多快昏過去時工友才打開櫃子的門把我拖到校長室。
傑克‧弗蘭斯已經十七歲卻還是九年級的學生。他留級好幾次已經有了駕照、一輛車還蓄著髭鬚身上也有刺青。他有時自稱為豺狼──這名稱頗為貼切因為他和那種動物一樣都喜歡獵捕體型比自己小的哺乳類動物。傑克的二頭肌就和熟透的佛羅里達柳橙一樣大他也絲毫不吝於讓別人見識這些肌肉的威力。事實上他根本樂在其中。他和他的同夥米契爾與韋德都喜歡看終極格鬥賽傑克還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健身房上巴西柔術課。他的夢想是在八角鐵籠裡搏鬥這樣他就可以靠著揍人賺錢。
「對不對」達斯壯又問了一次眼睛仍然盯著我。我的眼睛幾乎眨了十幾次才開口說「可是報告校長這不是我的錯。他們把我頭下腳上的關進置物櫃裡。」他似乎對我的遭遇不怎麼同情於是我又接著說「他們有三個人而且每個人的塊頭都比我大。大很多。」
我原本希望博取同情看到的卻是達斯壯先生那惡名昭彰的「死亡之瞪」。真的你要親眼看過才懂。在上個學期的希臘神話課堂上我們讀到了梅杜莎──就是那個只要與人目光相遇就會把人變成石像的蛇髮女妖──我隨即明白達斯壯先生是打哪來的。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我的妥瑞氏症我當時竟然脫口而出「她一定是達斯壯先生的曾曾曾曾祖母。」
大家都笑了除了達斯壯先生以外因為他偏偏就在那個時刻悄悄溜進了我們的教室。我因此被留校察看了一星期。這對我來說倒沒什麼不好至少我得以暫時避開傑克和他的跟班。不曉得為什麼不論他們把多少同學塞進餐廳的垃圾桶或是關進置物櫃裡就是從來不曾被留校察看。無論如何那次失言害我被正式列入了達斯壯先生的鬧事黑名單。
「費伊先生如果不是你自己配合是不可能被塞進置物櫃裡的。」達斯壯先生說。這大概是我在學校裡所聽過最白痴的話了。「你應該抵抗的。」這就像是看到一個人被閃電打到還怪他為什麼擋在閃電的路徑上。
「報告校長我有抵抗。」
「顯然抵抗得不夠激烈。」他取出一枝筆「你聲稱把你塞進置物櫃裡的是哪些人」達斯壯先生歪著頭不耐煩的搖著手中的筆。我盯著來回擺動的筆覺得快被催眠了。
「我等著呢費伊先生。那些孩子叫什麼名字」我絕對不會告訴他。首先他早就知道是誰幹的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傑克被他塞進置物櫃裡的同學比課本還多。第二告傑克的狀可是死路一條。所以我只是看著達斯壯先生眼睛眨個不停。
「別再眨眼了趕快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能告訴你。」我終於開口。
「不能還是不肯」
我心想你就選一個吧。「我忘了是誰幹的了。」
達斯壯先生繼續瞇著眼睛盯著我。「真的嗎」他止住了搖筆的動作把筆放在桌上「聽到你這麼說真是遺憾啊費伊先生。這麼一來你也得承受他們的懲罰了留校察看四星期。相信你知道地點在哪裡。」
「報告校長我知道。在餐廳。」
「很好那你就不會迷路了。」
就像我說的達斯壯先生非常善於懲罰受害者。他簽了一張上課遲到的請假單然後遞給我。「拿給你的老師。你可以回教室去了費伊先生。」
「謝謝校長。」我不太確定自己為什麼要向他道謝。我走出校長室在空無一人的漫長走廊上慢慢走向生物教室。走廊兩旁的牆壁上貼滿了籃球推廣社的海報海報上都以色彩明亮的廣告顏料寫著 「勇士隊加油」、「把維京人趕回家」這類口號。
我從置物櫃裡拿出背包走回教室上課。
我的生物老師波森先生是個頭髮稀疏的矮個子。他有兩道濃密的眉毛喜歡把側邊的頭髮梳上頭頂來掩蓋他禿頭的事實。他講課講到一半看到我走進教室就停了下來「很高興你終於來上課了費伊先生。」
「抱歉。我剛剛在校長室。達斯壯先生要我把這個給你。」我把請假單遞給他。他接了過去看都沒看就說「快坐下。我們在複習明天的考試範圍。」
教室裡的每一雙眼睛都看著我走向我的座位。我坐在倒數第二排就在我最好的朋友歐斯汀‧里斯後面。如果他不是全宇宙最聰明的孩子也一定排在前幾名。歐斯汀這個名字很有歐洲人的味道但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媽媽之所以幫他取這個名字只因為他出生於德州奧斯汀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媽媽當初錯把「奧斯汀」寫成了「歐斯汀」。我猜歐斯汀是被收養的因為我實在想不通像他這麼聰明他媽媽怎麼可能連自己居住的城市名稱都寫錯不過儘管歐斯汀的媽媽不太聰明我還是很喜歡她。她說話帶有德州口音對每個人都叫「甜心」──這樣聽起來好像有點惹人厭但其實不會。她對人總是很和善而且隨時在櫥櫃裡擺著一罐紅甘草糖只因為她知道我喜歡吃也知道我媽從來不買糖果。
歐斯汀從來沒有被塞進置物櫃裡──也許是因為他胖得塞不進去而非傑克那夥人不欺負他。事實上歐斯汀曾受過傑克那夥人最終極的羞辱當眾遭受「褲刑」。
「和達斯壯的會面還好嗎」歐斯汀輕聲問道。
我搖搖頭。「很慘。」
我坐下來之後坐在我左側的泰拉‧瑞德利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泰拉是啦啦隊員也是子午線高中最漂亮的女孩。不對她根本是全世界所有高中生裡最漂亮的女孩。她的臉蛋足以登上時尚雜誌封面還留著一頭淡褐色的長髮一雙大眼睛更是有著楓糖漿的琥珀色澤。既然我不打算在這個故事中隱瞞任何事情就坦白承認吧我第一眼看到泰拉就對她一見鍾情。不過還不到一天我就發現──子午線高中的每個人其實都和我一樣迷戀她。
泰拉一直對我很好。我原本希望她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事實上她對每個人都很好。話說回來不論她人好不好都不重要反正她完全不屬於我這個等級和我有著天壤之別。所以我從來沒向別人透露過我暗戀她──就連和我無話不談的歐斯汀也沒有。有些夢想畢竟太讓人難為情了只好埋藏在自己心裡。
無論如何每次只要泰拉看著我我的抽搐就會發作完全無法控制。妥瑞氏症患者一遇到壓力就會這樣。我一面強迫自己不要眨眼一面坐下來從背包裡抽出生物課本。說到我的抽搐我要是真的很努力克制可以暫時延緩發作但不會因此消失。就像是身上有個地方很癢一樣你可以暫時不予理會可是那癢的感覺一定會愈來愈強烈直到你動手搔抓為止。我因此學會了幾種掩飾抽搐的方法好比有時候我會故意把鉛筆掉在地上然後趁著彎腰撿筆時再盡情眨眼或讓臉部的肌肉任意扭曲。我敢說我的同班同學都認為我很笨拙因為有時我一堂課就會把鉛筆掉個四、五次。總之見完達斯壯先生之後又蒙受泰拉友善的眼神我的眼睛眨得完全無法克制就像閃爍不定的老舊霓虹燈一樣。
波森繼續講課「好了各位同學我們剛剛講到電力和身體。『我歌頌如電力般令人振奮的身體。』詩人惠特曼這麼說。請問誰能夠說明電力在身體裡扮演何種角色」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掃視全班顯然對於沒有人搶答頗感失望。「各位你們最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明天的考試就有這道題目。」
「電力會驅動我們的心臟。」前排一個戴著大牙套的女同學答道。
「正—確」他說「還有呢」
泰拉舉手。「電力會為我們所有的神經和思緒傳遞訊息。」
「沒錯瑞德利小姐。那麼這樣的電力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他環視著整個教室「電力是從哪裡來的呢開口說說嘛各位。」沒有人回答是很危險的情況因為這時他就會開始找出那些最有可能答錯的人。「莫里斯先生你來答答看吧。」
「呃電池嗎」
全班大笑。
「了不起」波森搖著頭說「電池。好吧莫里斯先生也許你該換換電池因為你的電池顯然已經電力不夠了。這種電力是從哪裡來的呢費伊先生」
我嚥了一口口水。「電解質嗎」
「如果你是電鰻的話費伊先生那麼你就答對了。」
大家又笑了。
泰拉充滿同情的瞥了我一眼。我只好讓鉛筆掉到地上。
歐斯汀舉起手。
「里斯先生」波森說「請讓我們開竅吧。」
歐斯汀在座位上挺起身子彷彿要開始講課一樣而他也真的有模有樣的講了起來。
「人體透過集中於神經裡的化學物質產生電流這叫做生物電現象。神經信號一旦送出鉀離子就會流到神經細胞外面鈉離子則會流進神經細胞裡。這兩種離子的電荷不盡相同所以神經細胞內外的離子濃度差異就會產生一股衝動我們的身體把這種衝動視為電力。」
「了不起里斯先生。哈佛的大門為你而開了。在座的各位如果聽不懂里斯先生剛剛的說明我這就寫在黑板上生—物—電—現—象。」
波森一背對我們歐斯汀立刻轉過頭來輕聲問道「你和達斯壯會面的結果怎樣傑克有沒有被留校察看」
我搖搖頭。「沒有是我被留校察看。」
他睜大眼睛。「因為你被塞進置物櫃裡嗎」
「是啊。」
「達斯壯真是個豬頭。」
「這我早就知道了。」
* * *
這個星期三感覺上是我上學以來最漫長的一天但我渾然不知這天距離結束根本還遠得很。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鐘響之後歐斯汀和我走到了我們彼此正好相鄰的置物櫃前。
「你要來我家玩〈最後一戰〉嗎」歐斯汀問。
「怎麼可能。我還得留校察看呢記得嗎」
「啊說得也是。」
「等我回到家再去敲你家的門。」
歐斯汀和我住在同一棟公寓裡我們彼此的家只隔了兩扇門。
「我不會在家。四點要上踢踏舞的課。」
「噁」我說。歐斯汀從事體育活動已經夠難以想像了但穿上黑色皮革踢踏舞鞋和一群七歲女孩一起跳舞簡直就像是一場慘烈的車禍──令人作嘔可是又讓人忍不住想看。
「你一定要想辦法停掉那門課。要是學校裡有人發現你跳那種舞你這輩子就完了。」
「我知道。可是踢踏舞老師是我媽的表妹我媽說她需要賺學費而我也需要多運動。」
「太殘忍了」我關上了我的置物櫃「明天見。」
他伸出一隻拳頭。「啵兒棒。」
「啵兒棒。」我跟著說並且和他拳頭相碰儘管我對這個舉動已經厭煩透頂—我是說前一百萬次還好再來就令人厭倦了。
我背著背包走向餐廳整個走廊上擠滿了學生。強森女士是新來的英文老師年紀很輕不久前才被指派負責督導留校察看的學生。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因為據說她人好又上道希望她會讓我們提早回家。
我走到她面前努力忍住抽搐的衝動。「我是麥可‧費伊必須留校察看。」
她對我甜甜一笑彷彿我是來參加晚宴的賓客。「嗨麥可。歡迎。」她低頭看看筆記板上的名單把我的名字畫上記號。「找張桌子坐下來吧。」
餐廳裡仍然瀰漫著午餐的氣味這點本身就是一項懲罰了我還聽得到餐廳的工作人員在紗窗後方準備著明天餐點的味覺災難。
除了我之外留校察看的學生還有另外三人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他們都比我大而且看起來都像殺人狂一樣。我環顧餐廳四周想找個位子坐下那女生狠狠瞪了我一眼警告我不得和她坐同一桌。我看到角落有一張空桌子於是在那裡坐了下來。
我討厭留校察看不過今天至少不會太浪費時間可以趁機看書、準備波森的考試。我從背包裡取出課本這才注意到我的肩膀還有點痛──被塞進置物櫃的後遺症。我拉開衣領發現肩膀上有一道擦傷的鮮紅色傷痕。幸好我當時手指縮得快才沒有被置物櫃的門夾到。不曉得會不會有人打電話通知我媽這件事希望不會。她有一份連她自己也不喜歡的爛工作所以我不想讓她本來就已經不開心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才過了二十分鐘強森女士就說「好夠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我把書收進背包裡把背包甩到背後。「明天見。」我對強森女士說。
「明天見麥可。」她快活的說。
我走出餐廳發現走廊上空蕩蕩的只有工友推著大拖把在清理地板。我順道經過我的置物櫃把我在午餐後藏在裡面的甘草糖拿了出來。我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一整天。我撕開包裝痛快的咬了一口。發明甘草糖的人真是天才。我對甘草糖的熱愛僅次於酥脆米香塊。我把背包背在一側的肩膀上走出南門總算能夠回家真讓人開心。
我才轉過學校的轉角就看到傑克和他的跟班──米契爾與韋德──從兩個垃圾箱中間冒了出來。傑克一把揪住我上衣的前襟。我的甘草糖掉到了地上。
「你跟達斯壯告狀了對不對」傑克說。
我抬頭看著他眼睛眨個不停。「我沒有。」
「才怪你這個孬種。」傑克把我往後一推我跌進了一叢火刺木裡。荊棘刺痛了我的脖子、手臂和腿只有背包擋住的地方沒有被刺到。
「你得付出代價」傑克用手指著我說「你完蛋了。」他轉向米契爾。米契爾和傑克差不多高但沒有他那麼粗壯肌肉也沒有他那麼發達。「讓他看看我們都怎麼對付爪耙子。」
「我沒有告你們的狀」我又說了一次「我發誓。」
我還來不及爬出樹叢米契爾就把我拉了起來一拳揍在我的眼睛上。只見眼前白光一閃我隨即就感覺眼睛腫了起來。我伸手撫著痛處努力站穩腳跟。
「再揍他一拳。」傑克說。
第二拳落在我的鼻子上。痛斃了。我感覺得到鮮血流下了我的嘴脣和下巴。我的眼眶泛出淚水。這時傑克走了過來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跌跪在地上喘不過氣來。等到我終於吸進一口氣不禁呻吟出聲眼睛狂眨個不停。
「他像小寶貝一樣的哭了」米契爾開心的說「哭吧寶貝哭吧。」
接著換韋德上場了。韋德‧魏斯特有一頭黃色的頭髮和一個歪掉的鼻子。他是他們三人當中最矮小也最醜的一個但行為最惡劣也許他必須藉著這樣證明自己的價值吧。「我們應該給他褲刑。」這是韋德的專長。所謂的「褲刑」就是脫掉我的褲子──這是最終極的羞辱。去年我們八年級的時候韋德在學校後面對歐斯汀施加褲刑當著幾十個同學的面前把他的長褲和內褲拉了下來。歐斯汀只得光著下半身跑回家至今仍無法釋懷。
「好」米契爾同意道「這樣他才會學乖。」
「不要」我大叫掙扎著站起身來。「我沒有告你們的狀。」
這時突然有人高喊「不要欺負他。」
泰拉‧瑞德利獨自一人站在校門附近身上穿著紫色與金色的啦啦隊制服。
「你們看啦啦隊來了。」韋德說。
「妳剛好趕上看他的褲刑。」米契爾說。
「是啊幫我們搖搖彩球助興吧。」傑克笑得像個瘋子一樣。接著他即興編了一句口號對他來說已算得上是異常傑出的才智表現了。「二、四、六、八我們要把誰剝光光」他又笑了一聲「抓住他。」
我還沒有機會逃就被他們三人緊緊抓住。儘管我的鼻子仍然血流不止也只有一眼勉強看得見卻還是發狂似的用力掙扎。我掙脫一隻手打了傑克的脖子一下但他根本不痛不癢。他隨即還手朝我的耳朵打了一拳。
「用點勁呀你們這兩個沒用的傢伙」他朝米契爾和韋德大吼「你們連這個小兔崽子也抓不住嗎」他們將我的臉朝下按在地上三個人的重量把我壓進了草地裡。
「白痴書呆子」米契爾說「你以為你可以打我們的小報告而不必付出代價嗎」
我想把身體蜷曲起來不讓他們脫下我的衣服可是他們的力氣太大了。傑克把我的襯衫扯得裂了開來。
「你們放開他不然我就去找蕭老師來」泰拉高喊「她就在裡面。」蕭老師是啦啦隊的指導老師在學校教的是家政課。她是個說話輕柔、氣質端莊的婦人嚇人的程度大概和抱枕差不多。我想我們都知道她根本不在學校裡否則泰拉一開始就會找她出來了。
「閉嘴」傑克說。
聽到他這樣對泰拉說話我不禁火冒三丈。「你才閉嘴你這窩囊廢」我對傑克說。
「你得學點禮貌哪眨眼小子。」
「你才該去洗洗髒嘴。」我說。
傑克抓住我的頭髮把我的頭扯來扯去。「我會讓你後悔沒有把嘴巴閉上。」他又打了我的鼻子一下一陣劇痛傳遍我全身。那一刻我突然覺醒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縮下去。
「放開我」我大吼「我警告你們。」
「唔」韋德說「他警告我們呢。」
「是啊你打算怎樣」米契爾說「哭給我們看嗎」
「不是他要把鼻血擦在我們身上啦。」韋德笑了起來。他脫下我的鞋子米契爾則抓著我的腰帶開始拉扯我的褲子。我仍然努力蜷曲著身體。
「別再掙扎了」傑克說「不然我們就把你全身剝光教你全身光溜溜的跑回家。」
「放開他」泰拉又喊了一次。
「小米趕快把他的褲子脫下來。」韋德說。
我體內湧上一股怒火強烈得無法控制。突然間一道電擊般的聲響「啪」的爆裂開來如同把冰塊丟進熱鍋裡的聲音一樣。只見一陣雷光電閃傑克他們一夥人隨即尖叫著仰跌在地像被抓上岸的魚兒在草地上有氣無力的抽搐著。
我翻過身用手背抹掉鼻子的血汙然後用手把身體撐了起來滿臉通紅氣憤不已。我站在口吐白沫的傑克身前。「我跟你說過了不要惹我。你要是敢再碰我我會讓你更慘。知道了嗎還是你要再來一次」我舉起手。
他眼裡充滿了恐懼。「不要拜託你不要。」
我轉頭看他的跟班。他們兩人都躺在地上一面顫抖一面抽泣。實際上韋德哭得像個小娃兒一樣還不斷嗚咽著「好痛……痛死了。」
我走到他身前說「你也知道痛。這次還算是小意思你要是敢再欺負我還是我的任何一個朋友我就用三倍的電力讓你好看。」
他們三人依然躺在地上全身顫抖著不停呻吟。於是我坐了下來穿上鞋子繫好鞋帶。然後我這才想起泰拉。
我回頭望向校門希望她已經走了進去但是沒有。從她臉上的表情看來她已經目睹了整個過程。糟糕真是糟糕我媽一定會殺了我。可是沒辦法事情已成定局。我抓起背包就往家裡衝。
(摘錄自:《魔電聯盟1:第25號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