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如初（9）

第一章 借刀殺人

太原就像有條無形的繩索捆綁著他，讓他覺得壓抑，從有記憶以來就被困在這裡，為祁家，為太子，現在他想為自己，只有離開這裡，他才能按自己的意願生活。

舀了一勺水沖頭髮，華如初低聲道：「現在太子不會放人。」

「嗯！我知道，所以只能想想。」

「但是，以後不見得不會。」

祁佑睜開眼，不顧還沒沖洗乾淨的頭髮回頭看她：「怎麼說？」

將人按著重新躺下來，繼續舀了水給他沖洗，華如初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飛鳥盡，良弓藏。」

「我手裡無權勢可讓太子忌憚。」

「依我看，太子對你應該是有一點友情的，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他對你的信任超過任何人，甚至連太子妃都比不上，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無妨，可當太子成為皇上，這便不妥了。皇上只能是寡人，你和太子太親近了，太子成了皇上後便容不下這份親近，不為別的，只因他是皇上，你又知道他太多的事，到時必定會對你產生忌憚，甚至會重用別人來牽制你，與其傷了從小到大的情份，不如等太子繼位後，你就主動提出外任。」

祁佑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他能說太子絕對不會如此嗎？這個保證誰能給他？就是太子都未必能吧！

他很不想承認華如初說得有道理，但是……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他是想離開太原，可他不希望是因為君臣相忌。

「別難過，走得近了未必就全是利，也有弊，遠遠處著說不定更好。」華如初用乾帕子將他的頭髮擰得半乾，又捲成一團堆在頭頂，推著他前傾，拿澡巾給他擦背。

「如果真有這種機會，祁佑，去揚州吧！」

「想家了？」

「嗯！今年該回去省親的也沒回，馬上都九月了，要是太子真的要準備登基，你哪有時間陪我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倒是無所謂，你同意嗎？」

「不行，妳一個人回去會讓人說妳多少難聽話，我去向太子要半個月假陪妳回去。」

「再看看吧！如果太子登基是明年的事，那你就去要假，不過，我看皇上的身體熬不了這麼久。」

明年登基是絕不可能的！祁佑沉默了。

「真回不去就算了，反正我也見過爹和大哥，也沒那麼思念了。」話雖這麼說，華如初擦背的動作卻大力了許多，不一會兒，祁佑背上完好的地方幾乎紅得和那道長長的傷口新長出來的肉一樣了。

祁佑哪還會不知道她是真的想回去，可是……今年怕是不可能了，他去要假，太子必定不會給。

「明年，明年我一定陪妳回去。」

「誰知道明年是什麼情況，承諾別隨便給，你還說今年陪我回去呢！做到了嗎？」

「對不起……」

「夫妻間不用說這個……不說了，我只是有點想家，擦身穿衣服吧！我餓了。」

「好。」

只點著一盞夜燈的房間內，時有細碎的聲音傳出。

帷幔蕩起陣陣漣漪，衣服散落在床榻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嬌吟聲交織成一曲夜的合奏曲。

「如初……我只有妳了。」

「你有我……嗯……」

華如初不知道祁佑回祁家後經歷了什麼，從祁佑回來時的表情，就看得出來肯定不是太愉快的事。

兩人好幾月未同床，飯後冬菲又很實在地說了她現在的身體已經無礙，便發展至此了。

她是很想安慰祁佑沒錯，可是這都半宿了！

唔……花心又被頂到了，華如初是又快樂又痛苦，她真的沒力氣了。

可祁佑持續的時間卻一次比一次久，再這麼下去，她明兒個床都別想下了。

這麼想著，華如初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些小黃書，學著裡面教的用力夾緊下面，一下一下地收縮，就像用嘴在吸一樣。

祁佑呼吸更重了，將華如初的兩條腿架到肩上，每一下都幾乎全部退出再全部進入，每一下都正中花心。

如此祁佑還覺得不滿意，伏下身體咬住一邊的紅櫻，另一邊則被揉出各種形狀，刺激得華如初呼吸也急了，下面收縮得更快。

兩人嚐出了樂趣，較上了勁。

當這一場平息下來時，華如初全身都軟了。

「不要再來了，明天要是起不來，就太丟人了。」軟軟的抱怨更像是撒嬌，祁佑擰了帕子過來將她身上清理乾淨，輕聲應允：「嗯！不來了。」

透過昏暗的光線，華如初看著神情再不見難過、迷茫的男人，眼中溫情瀰漫。

她不怕祁家人鬧，唯一擔心的是祁佑不夠堅定，現在她可以放心了。

草草收拾了自己一番，祁佑回到床上，伸出手臂將人摟到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道：「睡吧！」

華如初微微搖頭：「我睏的時候你不讓我睡，這會兒都不睏了。」

祁佑臉上露了笑：「那陪我說說話。」

「好，想說什麼？」

華如初還以為他會說在祁府發生的事，沒想到他道：「明日慶功宴，可帶家人前去，妳去嗎？」

華如初想了想，點頭：「去吧！我不怕被人看，到時太子妃肯定也會去，我跟著她，看誰敢給我臉色看。」

「也好。」

今天他就這麼走人了，明日一早，祖父恐怕真會開祠堂將他逐出家族，為了讓他難堪，一定會傳得滿太原城都知曉。

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華如初自然也不會怕，可是，他還是希望華如初能少承受一些異樣眼光。

如果只是被人看看倒還罷了，他就怕有些人以關心為由說些不太好聽的話，華如初顧大局，肯定會忍下來，但心情必定是壞了，他心疼。

和太子妃在一起，有心沒膽的不敢上前，就算真有那膽大且身份也夠的，也有太子妃在一旁維護，這樣確實是最好。

「要不是三嬸突然肚子疼，祖父今天就要開祠堂逐我出家族了，就算今天拖住了，以祖父的性子明日也會辦，明晚的慶功宴要是有人說什麼，妳不用理會，我有今天並不是靠祁家得來的，我們，無所畏懼。」

華如初心疼地抱住男人的腰，親了親他的胸膛，輕柔道：「嗯！我們無所畏懼，祁家要是真的那麼做了，是他們的損失，你要是心裡念著他們，以後暗中幫一把就是。」

祁佑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說句不孝的話，我聽到祖父那麼說的時候只覺得輕鬆，祁家就像是一座大山，時時刻刻壓在我肩上，我以為會要背上一輩子。」

「以後你就將我當成一座山背上一輩子吧！我一定沒有祁家重，不會讓你那麼累。」

「背妳一輩子，再累我都心甘情願。」祁佑彷彿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甜言蜜語，轉眼又說起別的：「出來時，祁珍追出來了，我要她以後來和妳學掌家，別跟祁家人學。」

華如初在他懷裡動了動，讓自己躺得更舒適：「你都開口了我哪會拒絕？我哥去搬嫁妝那日也帶了她的話給我，小姑娘怕我們不管她呢！要我說啊！祁家那些做長輩的還沒一個小輩看得清，祁珍都知道其他人靠不住，哪像那些人……」

想起那到底是祁佑的親人，華如初連忙收了話題，掩嘴打了個呵欠：「不早了，睡吧！明日你不用去上朝吧？」

「不用。」

「嗯！晚安。」

「晚安。」

華如初笑了笑，迷迷糊糊地想：互道晚安並奉送晚安吻真是個好習慣，要保持。

※※※

就如祁佑所料，第二日一大早，祁老太爺就大張旗鼓地派人去請幾位宗老過來開祠堂，痛訴了一番祁佑的不孝後，拿出家譜將祁佑的名字劃去，連帶一起劃掉的還有祁家孫媳華如初。

宗老自是不願，可祁老太爺是祁家現任族長，他堅持的事其他人拿他沒辦法，心裡再覺得不妥、再覺得惋惜，也只好依了他。

可當祁老太爺說出下面那番話時，他們驚詫得再也坐不住了：「既然已不是我祁家子孫，祁佑便再沒資格姓祁，自今日起，收回祁佑的姓氏，以後他是死是活是榮是辱，都和祁家再無干係，死後也不得以任何形式入祁家祖墳，望後輩子孫引以為戒。」

「族長，此事萬萬不可，逐出祁家就已經是嚴懲了，再剝奪姓氏……這實在不妥！」

「哼！有何不妥？他都能忘卻生恩養恩，我祁家又何必再念著那點情份，此事已定，無可轉圜，我能養出一個祁佑來，就能再養出一個比他更有出息的。」

「可是……」可是您年歲已高啊！祁家又哪能再有祁佑那樣的好苗給你栽培？

「不讓祁家出頭，我不會死的。」祁老太爺拄著枴杖起身，越加瘦弱的身子努力挺得筆直，聲音裡透出來的冷意讓眾人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祁家遞向府衙的一紙文書引起軒然大波，透過府衙剝奪姓氏，這是沒有給雙方留一點退路了！

祁大公子才立功回來就唱這麼一齣，到底是祁老太爺瘋了，還是祁大公子瘋了？

不是說當日祁大公子沒先去見夫人便回了祁府嗎？怎麼會鬧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華老爺子搖頭輕嘆：「這老頭年輕的時候就固執，現在是更過份了，做得這麼狠對他有什麼好處？那口氣就那麼嚥不下？」

華家老大親自給老父續了茶，端著茶杯聞了聞，風馬牛不相及地道：「華氏給您的茶葉味道確實要好上許多。」

「都是侍候她的那些丫頭做給她喝的，自然比舖子裡買的要好，對了，好像要收新茶了，怪不得這次這麼大方，包這麼大一包給我老頭子，狡猾的丫頭。」

看老父那神情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華翎又將話題扯了回來：「依我看，祁家恐怕是提了祁大公子做不到的條件，而被他拒絕了，結果惹惱了老太爺，不過，剝奪姓氏……太狠了一些，祁大公子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華老爺子愛屋及烏，想到這件事對祁佑的影響不免恨上了祁老頭，有這麼對自己血脈的嗎？

第一章 借刀殺人

太原就像有條無形的繩索捆綁著他，讓他覺得壓抑，從有記憶以來就被困在這裡，為祁家，為太子，現在他想為自己，只有離開這裡，他才能按自己的意願生活。

舀了一勺水沖頭髮，華如初低聲道：「現在太子不會放人。」

「嗯！我知道，所以只能想想。」

「但是，以後不見得不會。」

祁佑睜開眼，不顧還沒沖洗乾淨的頭髮回頭看她：「怎麼說？」

將人按著重新躺下來，繼續舀了水給他沖洗，華如初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飛鳥盡，良弓藏。」

「我手裡無權勢可讓太子忌憚。」

「依我看，太子對你應該是有一點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