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如初（11）

第一章 西洋門路

又過了兩日，馬柏終於等到了人，在辰時初將人接回了府衙。

看著包得密不通風的五人，要不是眼睛的顏色他們想不到法子遮住，這五人就是在南朝到處走動都不會有人發現異常，最多就是覺得幾人的五官過於深邃罷了。

華如初早和聞佑說過這件事，聞佑擔心她，此時便陪她一起出來見客。

送西洋人前來的華家十來位世僕連忙見禮：「小的見過三小姐，三姑爺。」

「免禮，爹娘、哥哥可還好？家裡還忙得開嗎？」

「家裡一切都好，請三小姐放心。」示意人將兩個箱子抬上前來，領頭之人邊解釋道：「這是周掌櫃讓小的帶來的，說您可能用得上。」

華如初微微點頭，這些年周榮的眼力已經被她練得不錯了，會送到她手裡來的東西想必錯不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一路辛苦了，齊南，帶大家下去吃點東西，好好歇上一晚，有話明日再說。」

「是，大家隨我來。」

熟悉的人都離開了，五個西洋人有些緊張地吞了一口吐沫，而華如初這方的人都提高了警惕，生怕他們有什麼異動傷著此時最不能傷的人。

就連江軒亦是如此。

「好了，幾位都請坐吧！江伯，您也坐。」

五個西洋人忐忑不安地坐了，手不經意摸了摸腰間的武器，心才微定。

注意到他們的動作，華如初瞳孔緊縮了一下，難道……他們身上藏了火器？要真是……

電光石火間，華如初做出了決定，笑意盈盈地道：「幾位遠道而來，想必一路上也沒有吃好喝好，我讓人準備了一些吃食，房間也收拾好了，諸位不妨先下去好好休息一番，明日我們再商談，如何？」

那人又摸了摸腰間鼓起來的那團，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頭應下，彆扭地用南朝話道：「好的，多謝聞夫人。」

華如初對他們友善地笑了笑：「馬柏，你去安排。」

「是。」

等人離開了，華如初又讓人將江伯送了回去，才在聞佑的攙扶下回了房。

沒了外人，聞佑才問道：「妳原先不是打算先問個清楚的，怎麼改了主意？他們有什麼不妥當？」

華如初身子有些浮腫，這兩天開始的一些反應出乎江軒和冬菲預料的大，讓眾人提心吊膽的，生怕她有個閃失，她每天運功幾次，盡量讓身體輕便些才勉強撐了過來。

平復了氣息，華如初微微搖頭：「他們又不是找死，不會在內陸衝動做傻事的，只是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眼神灼灼地看著聞佑，華如初加重語氣：「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出現在南朝，但是……若真有，我想私下留下一、兩件。」

這麼認真、這麼重的語氣，習慣了華如初萬事都輕描淡寫的聞佑有些不適應，可這也說明她發現的東西不一般，他的心頓時高懸了起來：「是什麼？」

華如初咬了咬唇，撒了一個不算是謊言的小謊言：「我暫時還不能確定，等我確定了再和你說。」

被勾起好奇心卻得不到答案的感覺很難受，聞佑卻毫不猶豫地應允：「好。」

華如初抱歉地親了親他的嘴，旋即揚聲問道：「外面誰在？」

夏言的聲音傳來：「夫人，奴婢在。」

「進來。」

「是。」

夏言進來，偷偷地瞄了一眼，看沒有不能看的之後鬆了一口氣。

主子恩愛是她們最大的期盼，可太恩愛了，也讓她們受刺激啊！

「今天來的西洋人身上帶了一種很厲害的武器，等他們睡著了，妳去拿來給我瞧瞧。」頓了頓，為了萬一，華如初還是加了一句：「去冬菲那裡弄點迷藥，那種武器很厲害，安全為上，妳千萬要小心，不要隨便碰武器的任何地方。要是有特殊情況，自保為重，還有，一定不能留下痕跡。」

「是。」

掩嘴打了一個呵欠，華如初揉了揉眼睛靠到聞佑身上，思維都有些迷糊了：「我先睡一會兒，阿佑，夏言回來一定要叫醒我，很重要。」

聞佑疼惜地親了親她，在她耳邊應允：「好。」

換作往常，聞佑會替華如初作了主，這次原本也打算如此，可當夏言拿著所謂的武器進來時，他看了半晌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擔心會誤了華如初的事，只好將人搖醒。

「如初，醒醒，夏言回來了。」

聽到夏言兩字，華如初強迫自己睜開眼，人還沒坐起來便問道：「東西拿來了？」

「嗯！在我手裡。」

華如初嚇得瞬間清醒過來，待看到聞佑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這東西一個不好是會要人命的。

「很危險？」聞佑沒錯過她的表情，在她要拿時手退了開去。

華如初看著聞佑手中托著的東西，稱得上是粗糙，但那個樣子是槍錯不了。

只是，這槍比她想像中的要來得小。

外國史她也曾經翻閱過，槍支一開始是很大的，發展了好多年才變小。可現在，這幾個西洋人的槍就已經能在身上藏得住了，這大概也是他們敢來內陸的憑仗。

「如初？」

記起他剛才的問題，華如初連忙道：「確實危險，如果是面對面……阿佑，任你功力再深厚也逃不了。」

聞佑眉頭皺起，有些明白華如初說的話，要是世上真有這麼厲害的武器，還落在了當權者手裡……絕不是這個國家之福。

「妳想留下？」

「你先給我。」

聞佑搖頭：「不行，就這麼看。」

華如初也不和他搶，將他的手拉近些，看到那個類似扳機的地方是閉合的，便左左右右認認真真地看起來。

就這麼看著，她能知道是槍，可到底威力如何……

她得拐那幾人試給她看看才好。

「夏言，送回去。」

「是。」

「記得，一定不能留下痕跡。」

「是，奴婢記住了。夫人，時間不早了，您快些歇著吧！有事明日再說。」

「行了行了，一個個都變得這麼嘮叨。」

次日用過早飯後，華如初在正屋見了沒有易容的五個西洋人。

「昨晚睡得好嗎？吃得可合意？」

「都好，貴府特意給我們做的吃食特別合我們心意。」說話的是個留著微捲鬍子的男人，眼神裡的疑惑透露了他的不解，他也直接問了出來：「聞夫人，我能知道為何您會知道我們的飲食習慣嗎？」

華如初喝了一口茶潤喉，心裡有了目標，她覺得精神是這幾天以來最好的。

「你們幾位應該知道我本是揚州人，在那裡，我見過許多來自別處的人，我對其他地方的生活習慣很有興趣，所以……」

幾人恍然大悟，心裡那點疑惑馬上就放下了，他們也來揚州好幾次了，可不就和聞夫人說的一樣見了許多來自其他地方的人嗎？

怪不得聞夫人給他們準備的飯菜會合口，有心了。

明顯感覺到他們不再那麼防衛，華如初垂了一下視線，馬上又抬起來露出和善的笑臉：「說起來，我還不知幾位的名字。」

幾人都沒有將自己的全名說出來，只按南朝習慣一個字或兩個字地說了名字。

「我叫蘭尼，從我這裡過去依次是比克、凱、肯、布。」

每說到一位，華如初都微微對那人點頭，落落大方的態度讓幾人更生好感，只覺得這聞夫人一點也不像傳聞中南的朝女子一樣羞怯膽小。

「很高興見到幾位，不過，我想問一下，你們幾位中可有來自弗羅王國的人？」

五人不解，他們也沒有說起過啊！

「夫人怎會知道這個王國？」

聽口氣就知道他們不是，華如初難掩失望，還是有幾分不死心地問道：「你們不是來自那裡？」

幾人一同搖頭，就在華如初洩氣時又聽見蘭尼道：「我們雖不是弗羅王國的人，但是我們的國家和弗羅王國相鄰，來南朝時得經過那裡。」

華如初頓時來了精神，眼珠一轉，叫秋謹附耳過來說了幾句。

秋謹會意，疾步離開。

這番舉動讓蘭尼等人不解，頓生提防之心。

華如初見狀也不解釋，逕自說起了生意上的事。

第一章 西洋門路

又過了兩日，馬柏終於等到了人，在辰時初將人接回了府衙。

看著包得密不通風的五人，要不是眼睛的顏色他們想不到法子遮住，這五人就是在南朝到處走動都不會有人發現異常，最多就是覺得幾人的五官過於深邃罷了。

華如初早和聞佑說過這件事，聞佑擔心她，此時便陪她一起出來見客。

送西洋人前來的華家十來位世僕連忙見禮：「小的見過三小姐，三姑爺。」

「免禮，爹娘、哥哥可還好？家裡還忙得開嗎？」

「家裡一切都好，請三小姐放心。」示意人將兩個箱子抬上前來，領頭之人邊解釋道：「這是周掌櫃讓小的帶來的，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