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小事（2）

第一章 胡同遇險

入夏以後委實燥熱，人有了心事便更覺煩惱。夏蟬躺著床上只覺得那床竹蓆滾燙的一片，竟比冬日裡的棉被還要燙人。

她拿起放在床邊的小團扇用力的搧了幾下風，可依舊覺得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整個人都心浮氣躁。

　　姨娘自從進了這碧芳院，便對三爺一直不是很熱絡，起先藉著有了身子不能同房，將春燕指給了三爺做通房，過了幾年春燕生了病被抬了出去，姨娘便指了自己頂了春燕的缺兒。

原本想著做了通房也該和一般的丫鬟不同，要有幾分臉面，可沒想到晚上伺候著三爺，白日裡面還要去伺候著姑娘，單單是每日裡面跟著馬車走著去族學可就是頭一樁吃苦的事兒。

　　三爺雖然生了一副好皮相，可看得久了也就那樣兒，剛剛破瓜時還覺得那事兒有滋有味的，可做得久了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自己眼見著便要滿二十了，若是還不做打算，過了二十再去嫁人，怎麼樣也得打個折扣。

更何況像自己這種身份的，人家肯要你還不是看著你手頭有幾個爺給的賞錢，可三爺說出的話雖是甜的，手頭上卻緊巴得狠，跟了他都快兩年了，就得了一個金手鐲子和一支銀簪子。

　　本以為那金手鐲是足金的，能值些錢，後來拿了去金玉坊鑒定了下，才知道那不是足金的，是那種含金量不高的砂金熔煉做出來的，足金的首飾得用瓜子金裡面提出來的才會成色好，做出來的東西明晃晃的去得久。

她從金玉坊回來以後便沒了聲響，以前最喜歡講金手鐲子拿出去讓別人眼紅，現在可生怕別人問起這手鐲子了。

　　今年三爺沒分著胭脂舖子管，被老爺發配去了族田，一個月難得回家來住上幾日，可偏生姨娘最近卻是饞得很，三爺每次回來都霸著他，連半個時辰都沒給自己留，真真是可惱。

夏蟬翻了個身，竹蓆上邊便是一個濕淋淋的人影兒，她這個通房現在是形同虛設了，也不知道姨娘怎麼忽然便轉了心思。

　　正躺在那裡自怨自艾，門板上邊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夏蟬「呼」的一下坐了起來，望著門板上邊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顫著聲音問道：「是誰？」

　　「喲！我的小乖乖，難道忘記妳的三爺了不成？一個人還睡得這般香！」屋子外面傳來了容三爺的聲音，夏蟬心中一喜，又是一酸，只覺自己的眼淚就要流出來一般，她起身披了件衣裳便走到門邊，壓低著聲音道：「三爺自管和姨娘膩乎著，怎麼還記得夏蟬的門開在哪一邊？」

　　容三爺在門外聽著夏蟬這般回答，哈哈大笑，咂著嘴唇道：「三爺心心念念的可是想著妳，還不快些將三爺放進去，三爺今晚可要和小乖乖好好的弄上幾回才是！」

　　這話聽得夏蟬的兩條腿都有些發軟，男女那碼事情說起來就那麼一回事情，可隔得久了不做，心底面還是想著緊。

她顫著手將門打開，就見一條人影如泥鰍般地溜進來，伸手將她摟住，一張嘴便湊了上來，胡亂的親著她的臉。

　　「三爺，別這麼急。」夏蟬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將門給關上，那邊容三爺已經一把將她身上披著的衣裳扯了下來，露出了一件鮮紅的肚兜兒。

在微弱的燈下，那抹鮮紅襯著白嫩的肌膚，顯得格外誘人：「乖乖，快來讓三爺好好樂和著。」容三爺一邊滴著涎水，一邊伸手將夏蟬的肚兜解了下來，露出了一對高聳的山峰，他將夏蟬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床邊走了過去，夏蟬沒了半分力氣，只能任著容三爺搓揉了一番。

大概是許久沒得在一起，兩人熱情度都非常高，狠狠地弄了大半夜，其間夏蟬忍不住高聲尖叫，那聲音就連隔了幾間屋子的賈安柔都聽得清楚。

　　「明日別給她喝避子湯了。」賈安柔皺著眉頭揉了揉胸口：「這個小娼婦，是生怕我不知道她受了寵？叫得那麼響，叫給誰聽呢！」

　　第二日夏蟬醒來，屋子外面已經是大亮了，她忙手忙腳的爬了起來，伸手去床頭摸衣裳，卻被容三爺攔腰抱住：「夏蟬，怎麼就要起床？陪三爺再睡會。」

　　「三爺，我要陪姑娘去族學呢！可沒空跟您耍了。」夏蟬瞥眼見到自己的兜肚還落在門邊，回想起昨晚的情景，不由紅了臉：「三爺別抱著我，我得去將兜肚撿過來。」

　　容三爺卻不搭理她，只是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身上那物事不住的在夏蟬兩腿間磨來磨去，等著她身子癱軟了，一個挺身又將自己沒入她的身體裡面：「三爺弄得爽不爽？正是好做這事的時候，妳可別掃興。」

　　夏蟬被容三爺弄得氣喘吁吁，額頭上涔涔的滴下汗來，口裡不住的喊著：「三爺，您可輕點，奴婢都要被您弄穿了！」口裡雖是這般說著，可身子卻弓了進來，不住的迎合著容三爺的抽動，臉頰飛上了一團紅暈，眼睛朦朦朧朧的睜不開一般，看得容三爺心中甚是舒暢，越發撮弄得厲害了。

　　賈安柔和林嬤嬤兩人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淫聲浪語，臉上都有些掛不住，聽著聲音逐漸小了些，林嬤嬤這才揚聲道：「三爺，該去族田了，長隨在角門候著呢！」

　　容三爺此時正癱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彈，聽著林嬤嬤在外面烏鴉般的叫聲，不由有幾分惱怒，可一想著父親那張臉，不由又抖了抖身子，今年族田再管不好，那明年可真沒有什麼能上手的事情了。

怎麼著也得花上一年工夫不讓父親看輕了，再由母親到旁邊幫著敲敲邊鼓，說說好話兒，看能不能再將那胭脂水粉舖子給自己管。

　　想到此處，他猛的翻身坐了起來，將衣裳縛在腰間，大聲對外面喊道：「送些熱湯進來！」外面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便來了人替他梳洗，穿上衣裳，容三爺正眼也沒瞧下站在一旁的夏蟬，急急忙忙便出了碧芳院。

　　望著容三爺的背影，夏蟬只覺心裡冰涼，剛才還在床上和自己甜言蜜語，轉眼便跟不認識她一般，連一句話兒都不給就走了。正低著頭滿肚子不舒服，林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夏蟬，姨娘找妳。」

　　莫非是自己起得晚了，姨娘要責怪？夏蟬有些膽顫心驚的望了望屋子外頭的太陽，這個時辰姑娘該早去族學了吧？今兒是誰陪她去的？秋芝還是冬梅？

夏蟬一邊想著一邊跨進了賈安柔的屋子，就見她斜斜的靠在座位上，一隻眼睛瞟著她，嘴邊有冷冷地笑容。

　　夏蟬猶豫著停住了腳，賈安柔鼻子裡面輕輕哼了一聲：「喲！昨晚倒是叫得很歡實，現在怎麼了？啞巴了？不會說話了不成？」

　　姨娘這是怎麼了？素日裡她並不是很在乎三爺，自己是她賞了給三爺做通房的，和三爺同床共枕也不見她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不過是多賞了一碗避子湯而已，為何今日卻這般酸溜溜了起來？

夏蟬伸出手摸了一把頭髮，濕噠噠的黏在鬢邊，這六月的天氣就是熱。

　　賈安柔見夏蟬滿不在乎的站在那裡，心中一陣噁心，若是這賤婢運氣好，懷上了男胎，以後這個小雜種便要由自己養著了，自己還得和顏悅色的對她，可不能讓旁人看出什麼端倪來。想到這裡便心浮氣燥，站起來衝上前去，劈頭就賞了夏蟬一記耳光：「賤貨，就會仗著年輕些勾引人！」

　　夏蟬被打得莫名其妙，捂著臉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就聽賈安柔的聲音冷得像寒冰一般：「今日起便停了妳的避子湯吧！」

　　得了這句話，夏蟬心裡面的屈辱頓時不翼而飛，她已經感覺不到臉上熱辣辣的感覺，放下手衝到賈安柔面前，眼睛裡露出一絲驚喜：「姨娘，您說的是真的？」

　　「妳難道還要我說第二遍？」賈安柔咬這嘴唇惡狠狠地盯著夏蟬：「我可是看在妳誠心服侍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才給妳一個機會，否則這事哪裡輪得上妳。」

　　難怪姨娘會這麼不舒服，若是自己養了兒子她會開心嗎？想到此處夏蟬趕緊彎腰行禮，堆出了一臉諂媚的笑容來：「姨娘，以後若是奴婢生了兒子，那便養在姨娘名下，用來答謝姨娘的栽培。」

　　賈安柔扶著椅子慢慢坐了下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珠子轉了轉望向夏蟬，臉上慢慢地堆出了一臉笑容來：「妳倒是個知冷知熱的，也不枉我如此看重妳。今日起妳便不用陪姑娘去族學了，由秋芝陪著吧！」

　　夏蟬洋洋得意的走出了屋子，外面白花花的陽光照下來，刺得眼睛生疼，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角：「就算我生了兒子下來，也該養在三少奶奶名下不是？現兒五少爺過了，三少奶奶膝下正空虛，若我得了男胎，自然可以當嫡子養的。」望了望前院開得正盛的石榴花兒，夏蟬笑著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容家已經有一個妾了，難道不能再多一個？」

　　「林嬤嬤，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賈安柔透過門上的竹簾兒看著夏蟬那豐滿的身子慢慢地遠離再也看不見，輕輕的哼了一句：「倒會哄人開心，即算她生的是女兒也不一定會養在我名下呢！更何況是個兒子？難道還不會趁機要挾著要升個妾位？」

※

　　午後的隨雲苑一片寂靜，除了幾隻鳴蟬在樹蔭間發出秋日裡最後的嘶叫聲，日頭曬得樹葉都垂了下來，沒了早晨的新鮮顏色。

秋華蹲在前院的屋簷下邊，看著那藥罐的尖嘴咕嘟咕嘟的冒出了灰褐色的藥汁，白色的煙霧在眼前騰起，模糊了她的雙眼。

第一章 胡同遇險

入夏以後委實燥熱，人有了心事便更覺煩惱。夏蟬躺著床上只覺得那床竹蓆滾燙的一片，竟比冬日裡的棉被還要燙人。

她拿起放在床邊的小團扇用力的搧了幾下風，可依舊覺得一顆心怎麼也靜不下來，整個人都心浮氣躁。

　　姨娘自從進了這碧芳院，便對三爺一直不是很熱絡，起先藉著有了身子不能同房，將春燕指給了三爺做通房，過了幾年春燕生了病被抬了出去，姨娘便指了自己頂了春燕的缺兒。

原本想著做了通房也該和一般的丫鬟不同，要有幾分臉面，可沒想到晚上伺候著三爺，白日裡面還要去伺候著姑娘，單單是每日裡面跟著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