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內訌
「我囂張跋扈?」
白振天臉上露出冷笑,說道:「老魯,你是禮堂的堂主,按照洪門的規矩,以下犯上要怎麼懲處?我只斷了他們一隻手,算是輕的了吧?」
「以下犯上?」
魯堂主面色一滯,開口說道:「白振天,你有什麼證據說他們以下犯上?誰不知道你是忠義堂的堂主,他們敢如此做嗎?」
「他們並不是對我以下犯上的。」
白振天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說斌叔是老不死的。魯堂主,我想問一句,這就是你們禮堂教出來的人嗎?我看是你這年齡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振天,你放肆!」魯堂主被白振天說得氣急,指著白振天說道:「你這小輩,對我這樣說話,是不是以下犯上?」
「魯陽京,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
白振天聞言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主持忠義堂,門主之下就數我位置最尊,你排名尚且在我下面,竟然敢對我說我以下犯上的話?」
「你……你,強詞奪理!」
洪門之中等級森嚴,忠義堂直歸門主管轄,在洪門中地位超然,堂主更是名列各堂首位,這位魯堂主氣急之下的確說錯了話。
「我看你才是強詞奪理。」
進門之後一直沒說話的斌叔,忽然眼皮子一翻,右手手腕一震,一顆鐵膽「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直接砸在魯陽京的膝蓋上。
「哎呦!」白斌是何等修為,這一顆鐵球飛出去,其威力怕是比子彈還要大上三分。
只聽「喀嚓」一聲,那位魯堂主口中立刻發出一聲慘呼,翻身滾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右膝。
「魯陽京對白振天以下犯上,按照門規,廢一腿!」魯堂主的慘叫聲,並不能掩蓋住斌叔口中發出的聲音。
白振天還會和魯陽京分辯幾句,但斌叔卻是直接出手傷人。眾人看著這個乾瘦老頭,忍不住心底發寒,有幾個跟隨堂口大佬來的年輕人,頓時將手放在了懷裡。
「你,白斌,你太過份了!」
坐在左側第三把椅子上的那人「呼」的一聲站了起來,面色不虞的說道:「老魯雖然莽撞了點,但想要處置他,也不是你白斌自己就能決定的。」
其實斌叔的出手確實是有些勉強,因為做到了堂主的級別,身份、地位都是相差無幾的,以下犯上這規矩並不適用在他們身上。
「怎麼?沈俊豪,你想替他出頭?」
白斌冷眼看向那人,說道:「你們真是好大的威風,七、八輛車幾十個人,我們老爺退隱已久,原本不想和你們計較的,還真當我老白是死人?」
白斌這番話越說越快,越說聲音越大,最後一聲更是震耳欲聾,聽得那個叫沈俊豪的老人雙腿一軟,忍不住坐回到椅子上。
此時眾人才想起,當年的白斌主管刑堂的時候,死在他手上的堂口大佬就有四人之多,現在說話的沈俊豪,也正是前任被懲處之後才得以上位的。
想到白斌的手段,這些人頓時心底一陣發寒,有些人更是在心中苦笑起來,他們算著白振天不在,卻忘了白家還有這麼個殺神存在。
「好了,你們幾個,去把魯堂主扶到位置上去。」
坐在左側第一個位置上的老人開口說道:「你們幾個把門主請來,把我也給叫來,現在能說說了吧?我姓曹的幫理不幫親,誰說的對,我就支持誰。」
說話的這個老人面色白皙,頜下留著一撮長鬚,說話的時候以手捋著鬍子,神態很是從容。
「曹叔,有什麼好說的?這些人還不是被錢蒙住了眼睛?」
白振天的目光從那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冷笑道:「你們真是行啊!為了那些利益,居然將門主都給綁架來了,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活得不耐煩了。」
對於這些人的目地,白振天是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想將自己從代理門主的位置上拉下去而已。
要知道,洪門在海外成立百年,掌管著數以千億計的龐大財富,誰能坐上洪門之主的位置,從名義上而言,也就對這些財富有著支配權。
可別小看了這個支配權,如此龐大的財富,只要有心稍微歪一下屁股,就足以讓一個家族開枝散葉興旺發達了。
老門主病重,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幾乎各個堂口的大佬都盯上了新任門主的位置。
其實自從老門主生病,這幾年洪門內部的爭鬥一直都沒斷過,只是當時情況不明,這些人倒是沒撕破臉過,都是在暗中動些小手腳。
但是白振天的異軍突起,卻讓混亂的局勢逐漸變得明朗了起來。
尤其是老門主委任白振天為代理門主,行使門主的一些權責之後,更是讓許多人坐立不安,原本一些敵對的勢力也開始合作起來,由此形成了今天的上門逼宮。
現在洪門一半的地盤幾乎都是白振天打下來的,這些在洪門中都掌握著實權的各堂堂主,對白振天也是異常忌憚。
他們原本是想逼白老爺子表態,讓白振天退出門主之爭的,但是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熱,白振天居然就回來了。
「原來是奪權之爭啊?」聽到這些人之間的對話,旁邊的秦風也頓時明白過來了,心下倒是有些不以為然。
「子墨,這些老傢伙看著年齡也不小了,怎麼還沒退下來啊?」
秦風拉著劉子墨往後稍微退了幾步,此時場內眾人的關注都集中在白振天的身上,所以也沒人去注意到他們兩個。
「他們在位置上,一年能有幾千萬美金的分紅拿,當然沒人願意退了。」
劉子墨聞言翻了個白眼,牽扯著那麼大的利益,這些老傢伙們怕是只有在要斷氣的時候,才會將手中的權利交出去吧?
「他媽的,洪門就是由這些貨色們掌管的?」
對於洪門的財力,秦風是清楚的,但掌握如此龐大財富的主體,居然會鬆散成這個樣子,也是秦風沒有想到的,這果然還是江湖上的老派作風。
「秦風,那個白面長鬚的,叫曹國良,外號曹操,是洪門裡的謀主;那個叫沈俊豪的是外聯堂的堂主,專門負責洪門對外公關的一些事物,也算是實權派吧;另外那個長著一張馬臉的,叫彭山辰,是執堂的大佬,負責洪門內部人員的培訓,地位僅次於白叔和曹操……」
劉子墨加入洪門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的起步高,也參加過幾次洪門內部的高層會議,所以對這些人都認識,當下在秦風耳邊解說了起來。
其實眼前坐著的這幾個老人,也不是像秦風想得那麼不堪,就像是沈俊豪,洪門這些年來沒有受到政府的大打擊,沈俊豪就功不可沒。
而彭山辰作為洪門管理內部人員培訓的大佬,能力也是非常強的。
彭山辰在十多年前的時候就力排眾議,將洪門中一些學習好的後生晚輩送入世界的各個名校去學習,現在這些人都已經成為洪門裡的基幹柱石。
另外那個曹國良,商業頭腦在洪門中絕對是首屈一指的,當時唐門主上任之後,只是給出了大致的改革方向。
曹國良靠著自己出色的執行能力,將洪門的各個產業組合兼併,形成了好幾個跨國集團,才有現在洪門興旺發達的局面。
只是洪門這八位堂主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曹國良當年是白老爺子提攜起來的,所以他算是白家這一脈,從剛才的話中就能聽出。
而彭山辰是現任唐門主一手提拔起來的,由於現在洪門很多基層的管理人員都出自他的門下,所以在洪門的威望也是極高,是門主人選的有力競爭者。
至於其他幾人,能力就相對平庸許多。
像是剛剛被白斌打斷了一條腿的禮堂大佬魯陽京,平日只是負責洪門的一些會議安排,而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親自去做,實在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原來斌叔是撿軟柿子在捏啊!」
聽完劉子墨的解說,秦風忍不住笑了起來。斌叔的出手,看來是存了殺雞儆猴的心思,他是算準了沒人會幫魯陽京出頭的。
「看熱鬧,看熱鬧就行了。」
劉子墨嘿嘿一笑,以他的現在在洪門的地位,要不是跟著白振天,還真沒機會參與到這些高層們的會議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