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知名宗教思想家的最重要遺作
★牟敦靈修著作的里程碑,亦是追求靈性成長者的必讀經典
對於生活中各種擾人的痛苦、難以重獲心靈的自由,
牟敦介紹一種生活方式──默觀的生活。
藉由默觀,如同東方靈修中的「禪悟」,
內在精神核心將會開啟,顯露真實的自我,
帶領我們觸及內心最深的自在。
默觀是什麼?這個問題占據了牟敦大部分的成年生活。早期他曾以此為題寫了一本書,但在該書出版後十一年,他認為當時的自己對於默觀的想法過於簡單,其實默觀不僅是人們生命裡的一部分,對默觀者而言,整個生活都是默觀。因此,他決定重寫這個題目,即是本書。
在本書中,牟敦對「默觀」提供了一個更寬、更深的視野,引用更多東方思想,而這正是最重要的,所有的思想都可以融入其中。他在前作《默觀生活探秘》中稍微提到「假我」與「真我」之間的分別,在本書中有更完整的表達。此外,牟敦也在本書中第一次努力建立與東方宗教思想的連結,與他在《默觀生活探秘》中不理會東方宗教的態度恰好相反。麥克.凱西(Michael Casey)認為本書是「在審慎的混亂氣氛中集結起來」。在這些不同的章節中可以發現一個整體概念,就像牟敦寫給米諾茲的信中所述的那樣。
本書在牟敦的文獻與關於默觀的著作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可說是牟敦靈修著作的重要里程碑,也是追求靈性成長者的必讀經典。
作者簡介:
多瑪斯.牟敦Thomas Merton
當代靈修大師,20世紀最重要的宗教思想家,也是天主教熙篤會的隱修士、文學家、民權運動者。1915年出生於法國,後移居美國,曾就讀英國劍橋大學與美國哥倫比亞大學。1941年他放棄在大學教書的工作,遁隱至隱修院中,成為教友口中的路易神父。
雖過著隱修的生活,卻不影響他繼續致力於世界和平、種族公義與宗教交談。他學識淵博,對東方思想與各大宗教皆廣有涉獵,與亞洲多位世界級靈修大師都常交流互動,包括越南的一行禪師、日本的鈴木大拙等人,亦曾遠赴印度的達蘭莎拉,三度與達賴喇嘛會談。然而,他對世界的關注,卻引領他走向戲劇性的死亡。1968年,他前往泰國曼谷參加由他發起的基督宗教與佛教的靈修對談會議,寢室內的電風扇漏電,他遭受電擊身亡。
牟敦著作等身,畢生作品超過七十本,在他去世後,從各種遺稿、講稿、日記與信件中整理出來的出版品亦相當可觀。他的作品對當代宗教、思想、靈修有極為深遠的影響。《七重山》是他最著名的作品,譯成二十餘種文字,暢銷數百萬冊,被譽為二十世紀的《懺悔錄》,並入選「世紀百大好書」。
◆編著者簡介
威廉.薛農 William H. Shannon
美國納匝肋學院(Nazareth College,位於紐約州羅徹斯特)榮譽教授,也是國際多瑪斯.牟敦學社的創始會長,並編輯《多瑪斯.牟敦信函》及《多瑪斯.牟敦百科》。薛農著作繁多,曾寫作多瑪斯.牟敦的知名傳記《寂靜的燈》(Silent Lamp),並有其他多本靈修著作。
譯者簡介:
劉宏信
台灣大學心理學碩士,美國Duquesne University心理學碩士,任職於天主教善牧基金會。相關翻譯作品有《宗教經驗之種種》(與蔡怡佳合譯,立緒出版)。
章節試閱
第2章 內在自我甦醒
前面已經說過,沒有任何特殊的技巧可以讓人發現並喚醒個人的內在自我。因為,首先,內在自我只在處於自由時才會自然發生,否則完全是空無的。因此,企圖開始對內在自我下定義,然後由其基本屬性推論出適當且不會出錯的控制方法是完全無用的;這樣做好像我們可以由內在自我的本質得到一些線索,了解其弱點以獲得控制的力量。這種想法完全誤解了我們正在談論的存在現實。內燃機在摩托車裡屬於摩托車的一部分,但內在的自我並非像那樣是我們存有的一部分。它位於最高、最個人以及最存在的層次,是我們基本現實的全部。它就像生命,而且就是生命:當它最活躍的時候就是我們的精神生命。它正是我們賴以生存與活動的生命。它在我們全部事物之中,穿透一切、超越一切。如果它甦醒,會以一個新的生命與其所居住的智慧溝通,於是便活力充沛地覺察到自身:這個察覺並非像是某種我們自身擁有的東西,而是我們之所以然的東西。這是一個嶄新而且無法定義的特性。
◆內在自我:不可捉摸 內在自我像天主一樣神秘,而且和天主一樣,會由企圖完全掌握它的概念中遁逃。它是不可捉摸的生命,無法像物體般被研究,因為它並不是一個「物」(thing)。它無法被企及,在這世上無法被任何方法誘導出來,連默想也不行。我們的精神鍛鍊所能夠做的,就是在我們自身培養出某種沉默、謙卑、超然、淨心,而且如果內在自我要稍稍顯露他羞怯而無法預測的存有,就還要培養淡泊的心境。 每一個深刻的精神體驗,無論是宗教的、倫理的、甚至是藝術的,都含有內在自我的某些東西。任何精神體驗都只能由內在自我獲得深刻、真實以及某些無法言喻的東西。一般精神體驗的深度只能給我們衍生自內在自我的感覺,提醒我們那在精神本質中被遺忘的內在層次,以及我們無法進行探索的無助感。 不過,某些文化及精神的氛圍偏愛內在自我的神秘與自然發展。古代的文化傳統,無論是東方與西方,都充滿宗教與聰慧的本質,喜歡內在生活,也都以原形象徵、禮拜儀式的記號、藝術、詩歌、哲學以及神話等形式,傳達某種共同性,從小到大不斷滋養人的內在自我。在那樣的文化環境下,沒人需要察覺自己的內心生活,人的主體性也不會誤入病態與過縱的歧途。不幸的是,這樣的文化環境在西方已不再存在,或不再是大家所共有,必須由有學識、被啟蒙的少數人努力恢復。
◆東方的禪悟 雖然本書主要是關心基督宗教的密契主義(mysticism),不過我們暫時先看一下東方關於內在甦醒的例子,這對我們有好處。這個例子描述了神秘、有力的內在自我實現的經驗,幾乎是個「臨床上完美的」個案。這就是所謂的「悟」,一種精神上的啟蒙,內在精神核心猝然開啟,顯露出最深處的自我。這發生在一般稱為默觀的平靜狀態,但卻宛如石破天驚,超越安靜默觀全神貫注的層次。顯然僅僅內在的平安不足以帶領我們接觸到內心最深的自由。 這個例子最棒的是,它並不宣揚超自然或神秘。禪在某個意義上是反神秘的,因此它讓我們可以觀察內在自我的自然作工。事實上,禪在西方世界當代重要代言人鈴木大拙(D. T. Suzuki),在把這個精神事件與基督宗教的密契經驗進行比較時,遇到一些麻煩,只好一直強調這個事件的「自然」特質,是「純粹心理上」的現象。因此如果我們假定要將這種精神事件視為一種心理個案,檢視內在自我的工作也許並沒有受到任何神秘恩典的影響,這並不會冒犯任何人。〔那樣的經驗是否真的可能沒有恩典,只在純粹自然的層次。我們是否可能反駁鈴木,這是個很刺激的研究題目。此刻,為了方便起見,我將使用鈴木的語彙,接受他所呈現的例子是一個純粹自然、實徵的事實。〕 禪的核心與本質「悟」,是一種革命性的精神體驗。在漫長的純化與試煉之後,也是在嚴格的精神鍛鍊之後,僧人體驗一種內在的爆炸,將其虛假的內在自我炸成碎片,只留下「他的本相」,他「在出生前原來的我」。〔或是「佛性」。隨便你用什麼名稱來稱呼這個真我--「靈」、「如來」--總之,就是我們正在討論的那個內在的「我」。〕 中國宋朝時有個名叫趙抃的官員,是一位禪師的俗家弟子,有一次休息時靜坐公堂,心無旁鶩,處於默觀祈禱狀態。根據禪宗理論,他的內在已經完全成熟,內在自我的神秘壓力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能破繭而出,把他整個人推進頓悟的狀態。禪師說當一個人到達那樣的臨界點時,任何一個偶然的聲音、語詞、或事件都很可能成為引爆點,使人突然明白地體會到外在自我的空虛,徹底解放內在真正的「我」。但這些都是西方的說法。在禪的語言中。真正的自我超越了自我與非我的分別。趙抃安靜地坐著,驀然一聲雷響,他的「心門頓然開啟」,在其沉默深處開顯了他的「原我」(original self),或者說「suchness」。中國有一首絕句記載這件傳頌千古的佳話:
默坐公堂虛隱几,心源不動湛如水。 一聲霹靂頂門開,喚起從前自家底!
這個例子可能會讓那些期待超凡脫俗精神體驗的人感到驚訝或困惑。但這正是我們的目的。鈴木是個喜歡反諷的人,他利用枯燥、不幽默的經驗,來與西方人比較熟悉的、密契主義的飛躍情感做比較。不幸的是,缺乏情慾或情感並不會讓這個經驗V顯得屬於「東方」特有的。在所有的靈性經驗中,都有情感的或虔敬的與智識的、純知性的對比。這個例子可能具有明顯的中國風格,但任何熟悉《不知之雲》(The Cloud of Unknowing)或其他西方密契主義文獻的人,也都不會對它感到陌生。 趙抃在其虛假的自我粉碎時找到自己,那些碎片好像被一陣突然、愉快的旋風帶走了。趙抃就坐在那裡,看起來還是同一個人,但根本上已經大不相同,因為這個永恆的趙抃,獨一無二,謙卑又有力量,可怕又有趣,完全筆墨難以形容,也難與別人比較,因為他超越是非,主體與客體,自我與非我。就像基督徒[對於謙卑的喜悅所懷有的奇妙的、具有強大衝擊力的、無法言喻的敬畏:「我與主是合一的」,如果有人企圖用人的語言來描述這樣的合一,例如就像兩個實體結合,那麼我們會回應說:「不,不是像那樣,不是像那樣。」那正是鈴木大拙形容在與「另一位」(Another)結合的事件時,為何要說明那個過程中其實並沒說什麼話。好吧,假設這完全是自然發生的……總而言之,這樣的事件充滿了重大元素,也把我想說明的都呈現出來。 首先,趙抃在開悟之前正處在安靜的回憶狀態中。〔他沒有「思想」,進入了「不知之雲」中,心智「純然」空白、被動、不活躍。這個空虛也是一種滿全,這個寂靜並非死亡或遲滯,它充滿無限可能,並隨時準備迎接滿全的到來,但並不知道那滿全是什麼,也不渴望任何預設的外貌或方向。這空虛被形容為「心源」,對我來說這表示它有接受的能力,而且事實上不知道它位於何處,也沒有任何心理上努力的證據,但它也許正在接受某些它不知道而且不關心的東西。〕
這寧靜的不知尚未察覺]那真實的內在自我,但自然而然地,精神上的自我會揭露自己的秘密身分。突然一聲雷響,內在意識之「門」飛開來,雷響的震驚程度剛好創造一個突然的覺醒,理解到那虛假、外在的自我被那赤裸裸的空無所束縛,而且立刻把它當作幻覺般驅走。它不僅消失無蹤,還彷彿從未出現過--它只是純粹的虛構,是熱情的附屬體與自我欺騙的幻影。那真實的自我在他所有的現實中顯露出來。我們絕不可用「舊人」這個名詞,用保祿(保羅)的話來講,反而應該用「新人」。〔為何是「舊」?由於佛教相信真實的自我從無始以來即永恆存在,它本來就在,不是被創造出來的,這樣的自我是永遠是舊的也永遠是新的,因為它超越了舊與新。它是永遠存在的。〕 但是為什麼這個自我被形容為「自家底」?在一些「禪悟」的例子中,內在自我以奇妙或令人恐懼的方式出現,就像一頭金毛獅子在吼叫,在布雷克(William Blake)的詩中可以找到類似的描述。但是在這個趙抃的例子中,他對於「喚起從前自家底」是非常高興的,也許是因為他發現真實的自我是全然地單純、卑下、貧窮、謙虛,而感到完全的釋放。內在自我不是「理想」的自我,更不是任何想像中完美的受造物,那根本是我們為了滿足自己成為偉人、英雄和不會出錯等強迫性需求所虛構出來的。相反地,真正的「我」只是我們單純的自己,別無他物,不多也不少。用基督宗教的話來講,我們的自我就是天主眼中的樣子。我們的自我是完全的獨一無二、尊嚴、微小、難以形容的偉大:我們由天主父所得到的偉大,我們同祂分享,因為祂是我們的父,而且「我們生活、行動、存在都在祂內。」(宗徒大事錄,第十七章,第二十八節) 這首簡潔的小詩表達了一種完全解放的經驗,他認出他自己畢竟不是他那虛假的自我,而完全是那真實、「自家底」的自我,此外無他,沒有榮耀、沒有自大、沒有自以為是的正直、沒有關注自己的益處。
◆基督宗教的領悟 在基督宗教的密契主義中,也有類似這種發現內在自我的例子,但是有相當程度的不同,聖奧斯定(St. Augustine)曾經明白說過。在禪學中,似乎用不著想「越過」內在自我,但在基督宗教中,內在自我只是一塊用來察覺天主的墊腳石。人是天主的肖像,人的內在自我是一種鏡子,天主不僅僅從中看見祂自己,也把自己顯示給祂所反映的那面「鏡子」。因此,透過我們內在存有的黑暗、透明的奧秘,我們「透過一片玻璃」看見天主。當然這只是一個隱喻。這是一種說法,用來說明我們的存有多多少少可以與那「在我們內」的天主的存有直接溝通。如果我們進入我們的內在,找到真實的自我,然後「超越」那內在的「我」,就能駛入廣闊的黑暗中,與全能的「自有者」相遇。 禪學作家可能會說,他們完全只關心其經驗「既有」的部分,而基督徒則是在經驗本身之上再加上神學詮釋。基督宗教、猶太教以及伊斯蘭教密契主義的重要特徵之一,便是天主的存有與靈魂的存有之間、全能者的「我」與我們內在的「我」之間,有一個極大的、形而上的鴻溝。而矛盾的是,我們內在深處的「我」存在天主內,天主就住在其中。但我們必須分辨清楚,經驗到我們內在深處的存有與察覺到天主在我們內也透過我們內在自我顯現出祂自己是不同的。我們必須知道,鏡子與反映在它上面的影像不同。這個差別必須依靠神學上的「信德」而成立。
第2章 內在自我甦醒
前面已經說過,沒有任何特殊的技巧可以讓人發現並喚醒個人的內在自我。因為,首先,內在自我只在處於自由時才會自然發生,否則完全是空無的。因此,企圖開始對內在自我下定義,然後由其基本屬性推論出適當且不會出錯的控制方法是完全無用的;這樣做好像我們可以由內在自我的本質得到一些線索,了解其弱點以獲得控制的力量。這種想法完全誤解了我們正在談論的存在現實。內燃機在摩托車裡屬於摩托車的一部分,但內在的自我並非像那樣是我們存有的一部分。它位於最高、最個人以及最存在的層次,是我們基本現實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