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代的巨轮下,许多老建筑就好像摩登林立的大厦之间的一缕幽魂,寄居在城市一隅,任由岁月在身上践踏出斑驳不堪的痕迹。这些看来破旧、碍眼、再也发挥不了本身最大经济效益的老建筑,也许背后曾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也许其建筑型式具有独特的意义,却无法觅得知音人而面临了终究要被抛弃淘汰的命运。这看在内行人如集强者的眼里,不免要连连婉惜,大声疾呼,不仅通过文章,如为歌梨城、坤成四合院、蔡正木故居……发声,也坐言起行,通过文章和行动,参与双溪毛糯麻疯病院、富都监狱围墙、苏丹街……的抢救工作。集强以建筑为经、历史为纬,为这个时代的一座城市铭刻身世传记,那是我们的故事,即使匮乏,毕竟是曾经滋养我们一代人成长的人文空间;从小镇到都市,自1980年代至21世纪,我们那一代人已届中年,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我比较想追问的是,我们下一代的人文素养又是如何养成的呢?当那些可以追索凭借的实体都已不在,将来的人又要到哪里去发掘我们一路走来的痕迹?如果那些先辈遗留下来的文物遗产到最后再也无法传承下去,我们似乎也只能一厢情愿的寄望文字能将那一砖一瓦、一梁一柱、一窗一门的价值给记录了下来,权供后人凭吊而已。但说句消极不中听的话,如果没有更多人的觉悟,那终究也只是吹皱一池春水罢了。——黄俊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