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HK高收視話題晨間劇《爛漫》主人翁人物原型
小學沒畢業,卻在東大教書,
為日本植物學奠基,還被昭和天皇奉為「國寶」?!
債臺高築只為植物,他的「熱愛」如何點燃?
直木獎作家朝井真果 ╳ 「日本植物學之父」牧野富太郎
波濤洶湧又無比有趣的真實人生為了採集植物,他走遍全日本每一寸土地,製作超過40萬份植物標本。
為了建立日本自己的植物學,他替1500種以上新發現的植物命名。
為了普及植物學,他創立許多同好會,傳遞植物的正確知識與魅力,培育出大量的植物愛好者。
為了替每株植物造像,他以自學成材的細緻畫功描繪,現存超過1700張植物圖。
小學沒畢業的他,最後卻成為天皇口中的「國寶」,在最高學術殿堂東京大學授課。
他對於植物學的追求與熱愛,也讓人傷透腦筋……
祖母與掌櫃始終等不到他繼承家業,最後家產全部抵押變賣,償還債務。
第一任妻子阿猶代替他獨守家業多年,還要定期寄錢到東京給他應急,最終家業潰散,兩人也終至別離。
第二任妻子壽衛全力支持,但富太郎買書、買器材毫不眨眼,負債是月俸的一千倍!
為了躲債主,他們在東京輾轉搬了超過三十次家,就連剛生完小孩,也得挺身前去債主家懇求寬限。
他與壽衛生了十三個小孩,卻因極度貧窮,只養大六個。
關東大地震重創東京,大家都在避難,他卻想要地震再來一次,好好體驗……
牧野富太郎是天才植物學家,還是背離社會常識的怪人、狂人?
什麼樣的成長環境,造就他獨一無二的古怪個性?
多少無條件的支持與愛,陪伴他貫徹熱愛直至終生?
在知識普及、唾手可得的今日,回望牧野富太郎波濤洶湧的一生,
看他如何將一片學術荒地,開墾為枝繁葉茂的庭園。
「小孩生一堆,窮得要死,還被大學拒於門外?就算這樣,他還是一邊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一邊滿山遍野地奔跑。我寫了這個天才植物學家的故事,因為我也相信自己的『熱愛』。」
────朝井真果(本書作者)
◢ 大地、山林、書本,就是我的老師
「今天要上哪座山探險呢?」
明治初期,在土佐(現高知縣)的深山中,牧野富太郎正對著植物說話。他家境富裕,卻沒念完小學,靠著自學摸索各種西方傳來的新學問,並知道了植物學(Botanica),從此醉心其中難以自拔。但他不服氣,為何日本的植物,要由外國人來命名?於是他滿山遍野採集植物、製作標本,還立下志向,要「靠日本人自己的雙手,闡明日本的植物相」,從此一路狂奔,來到「文明開化」的東京。
◢ 懷抱偉大志向,在東京大展拳腳
「我實在不想再繞遠路,把時間浪費在植物以外的事情上了。」
在東京,他遇見許多亦師亦友的夥伴,包括傳統本草學家以及遊學西洋、掌握最新學術動態的學者。他對於知識的熱情,讓他破格獲得進入東京大學植物學教室的資格,在那裡,他發現了植物的新品種,創辦植物學刊物。小學沒畢業卻大出風頭的他,也被迫捲入了學術界的派系鬥爭,他被植物學教室拒於門外,甚至被迫交出自己製作的大量標本。這讓他心灰意冷,起心動念遠走俄國……
◢ 在債主和當鋪的圍繞下,一心一意耕耘植物學
「所謂學問,就是要對一百年、兩百年,不,其實根本不確定何時才能派上用場的事物仔細鑽研。」
雖然俄國沒去成,在學術夥伴的砥礪與良性競爭下,日本植物學正逐漸建立起來。編制外的富太郎在生活上仍有難以跨越的難題──貧窮。為了學問,他不惜變賣家產,投入大量金錢,債台高築也不改其志,繼續大無畏地追求植物學。經歷長女阿園的死亡,壽衛不再依賴富太郎,操持起整個家,借錢、上當舖、搞生計,還要給富太郎打暗號,讓他避開債主。在他終於無路可走,決定賣掉十萬件標本時,來自關西的貴人現身了。
◢ Botanica──通往未來的種子
「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就像你一心一意地愛著植物。」
他不為貧苦所屈,在愛妻無條件的支持下,以豐沛的熱愛深化植物學知識,並熱情散播知識的種子。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和「船到橋頭自然直」之間擺盪,牧野富太郎成為空前絕後的植物學家,是「日本植物分類學之父」,更是昭和天皇口中的「國寶」。
作者簡介:
朝井真果(朝井まかて)
一九五九年出生於大阪。二〇〇八年以《実さえ花さえ》(後改名為《花競べ》)榮獲小說現代長篇新人賞獎勵賞,正式出道。二〇一四年以《戀歌》榮獲直木賞、以《阿蘭陀西鶴》榮獲織田作之助賞,二〇一五年以《すかたん》榮獲大阪ほんま本大賞(大阪真的書大賞),二〇一六年以《眩》榮獲中山義秀文學賞,一七年以《福袋》榮獲舟橋聖一文學賞,二〇一八年以《雲上雲下》榮獲中央公論文藝賞、以《惡玉傳》榮獲司馬遼太郎賞,二〇一九年榮獲大阪文化賞,二〇二〇年以《Good Bye》榮獲親鸞賞,二〇二一年以《類》榮獲藝術選獎文部科學大臣賞及柴田鍊三郎賞。其他還有《落陽》、《白光》等著作。
譯者簡介:
緋華璃
不知不覺,在全職日文翻譯這條路上踽踽獨行已十年,未能著作等身,但求無愧於心,不負有幸相遇的每一個文字。歡迎來【緋華璃的一期一會】坐坐www.facebook.com/tsukihikari0220
章節試閱
他吸著鼻涕,踩在鋪滿了杉樹落葉及枯草的後山山路上。
早春的清晨,腳底的木屐又濕又滑。經常隨興所至跪在地上,驚險萬分地用手撐住路旁的斜坡。抓住樹上垂下的藤蔓,重新站穩腳步時,似曾相識的身影映入眼簾。整個冬天都靜悄悄的石縫間,冒出一顆圓圓的頭。
富太郎彎下腰,把臉湊近。
「圓滾滾,你出現啦。」
「圓滾滾」是富太郎取的名字。或許是對這名字不太滿意,只見它們絲毫不為所動,逕自蜷縮成漩渦狀;覆蓋著有如馬毛的紅棕色鬚鬚,看似有些虛張聲勢。然而隨著水溫逐漸升高,漩渦會一天天舒展,最後意氣風發地張開綠意盎然的葉片,就像有次來村子裡變戲法的人展現的技藝。細長的葉子規規矩矩地左右對稱排列,看起來整齊又美觀。明明觸感輕飄飄、軟綿綿的,葉片背面卻長滿紅棕色顆粒,儼然野獸。
富太郎輕撫它們圓滾滾的小頭,自顧自地笑開懷。
真可愛。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再往前走幾步,又有東西出現在視線一隅,富太郎停下腳步。稚嫩的樹芽及堅挺的花苞,有的看起來非常嚴肅,有的則展現出討喜的姿態。富太郎每次都會踮著腳尖蹲下來,跟他們說話。隨心所欲地移動腳步時,風吹拂過整座山。時值冬春之交,樹木已悄悄改變了模樣。沒錯,春天會讓山煥然一新。
忽然感覺嘴唇有點涼,富太郎稍微仰起臉,用袖子抹了一把。前幾天就覺得有點感冒,大概是流鼻水了。富太郎吸吸鼻子,又用袖子抹了把鼻子底下。他穿著藍染的絣織和服,腰帶是白色的縐綢。哎呀,可能是口水也說不定,富太郎又看了濕亮的袖子一眼。
坐在家中簷廊逗貓時,自己好像經常不自覺地張嘴,祖母每次經過都忍不住蹲下唸他。
富太郎,口水,要流下來了。
祖母的口吻既傷腦筋又難掩喜悅,她從懷裡掏出紙,不動聲色地擦掉他的口水。祖母的胸口及膝頭總是散發出好聞的氣味,跟山上的花不太一樣,比較像樹的味道。祖母會從京都訂購香香的東西,用來薰衣服。
繼續往山上走,富太郎又停下腳步。他也認得眼前恣意伸展的枝枒。葉子在冬天掉光了,灰色的樹幹和藤蔓看起來好冷的樣子,但已經開始發芽。
「甜蜜蜜,你也快了。」
等到入夏,這棵樹就會開出許多抬頭挺胸的花,為山景妝點成淡雅的淺紫色。即使在家中庭院玩,也能聞到那些花的清甜香味。所以富太郎稱它們為「甜蜜蜜」。
沒多久,終於走到半山腰的午王大人面前。富太郎先向神社敬禮,然後學祖母每次做的那樣,雙手合十,大聲擊掌。午王大人是富太郎的產土神。
神社位於森林裡一片特別開闊的空地上,沒有任何裝飾,既明亮又悠閒。富太郎每天都會來這裡跟花草樹木說話,或是仰望夏日天空中流動的雲朵,鑽進杜鵑鳥叫聲響徹雲霄的森林玩耍。秋天則從家裡帶著木桶來撿橡實。狐狸和松鼠在旁邊跑來跑去,富太郎忍不住向牠們打招呼。
你是不是生小朋友了?哪天帶來給我看看。
富太郎拾起染成紅色或黃色的葉子,扔出橡實。對方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可是等他再回頭看,地上的橡實確實少了幾顆。
走到北側開闊的斜坡,又有了新發現。斜坡上開滿成千上萬的白色小花,迎風搖曳。
「哎呀,開了,開了。」
富太郎衝上前去,內心充滿期待。自從去年春天發現這個群落,他一直在等這一刻。每次光是想像眼前的景色,他就忍不住手舞足蹈了。
他迫不及待地趴在斜坡前,雙手夾疊,放在臉的下方,撐住下巴。這個季節的草葉還很柔軟,草葉碰到臉頰一點也不痛。富太郎目不轉睛地凝視眼前那朵花。莖的長度頂多三、四寸,花也只有指尖大小,約半寸。雪白花瓣的形狀很像富太郎家也有的梅花,因此他姑且稱其為「梅花二號」。但也只是姑且稱之。這種花開花的氣勢比梅花有活力多了,富太郎不是很滿意這個稱呼。總覺得這種花更像是什麼別的植物,不時揚起視線,滿眼都是群山對面一望無際的蔚藍。對了,花的形狀就像張開羽翼,彷彿隨時都要展翅翱翔、破空而去的小鳥。
富太郎繼續觀察,人小鬼大地點點頭。花蕊的造形巧奪天工。去年還沒注意到這個細節,所以富太郎又「哦……」了一聲。花蕊有幾根細細長長,宛如綠色果實的東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周圍探出幾根有如風車的白色棒狀物。其間還有色彩鮮艷、前端形狀有如酒杯的黃色棒狀物,也開滿了花。
「好有意思啊。」
富太郎用手肘移動身體,更靠近花一點。
「我說梅花二號,為什麼你一朵花裡面有這麼多裝備?」
花朵微微搖動。不知到底是花朵被風吹動,還是花朵搖動才形成風。富太郎經常思考這個問題,也問過祖母和女傭,結果把她們考倒了。
富太郎屏氣凝神地等了好一會兒。又想吸鼻子了,但一直忍著。他靜靜地,幾乎是抹去氣息似地等待著。
你一個人嗎?
看吧,來了。富太郎的背部和腰晃了一下。
「你這是明知故問嗎?」
你沒跟朋友一起玩嗎?
「朋友?」
朋友是什麼,富太郎還沒有概念。
「梅花二號呢?你有朋友嗎?」
有啊。像是蝴蝶和蜜蜂、鳥,還有風。
「如果是這種朋友,我也有喔。像是蜻蜓和蟬、鳥和風,還有你。」
一一列舉之後,發現自己擁有的都是些非比尋常的東西。富太郎不禁微笑,結果鼻水又流出來了。富太郎邊吸鼻涕邊輕聲細語地對花說:
「梅花二號,我有事想問你。」
什麼事?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不是梅花二號嗎?
「那是我隨便取的。」
富太郎撐著地上站起來。端正地跪坐在草地上,四下張望。平原的另一邊是傾斜的山坡,長滿杉樹及檜木、赤竹。他不知不覺間就記住了這些名字。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梅花二號沉默了半晌,一陣風吹過,梅花二號彷彿受到催促似地側著頭。
不管別人怎麼叫我,我都是我。我才不管什麼真正的名字呢。再說了,你前陣子不是還叫作誠太郎嗎?
「誠太郎是乳名。七歲就改成富太郎了。」
為什麼要改?
「哪有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有很多名字喔。乳名、別稱、字號……一大堆。」
即使如此,你還是你不是嗎?改了名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有啊。我變強壯了。聽說我小時候很容易生病,醫生還說我可能活不過五歲。所以祖母把赤蛙和臭蟲乾煮給我吃喔。那時我可恨死她了。」
那是藥,是為了治你肚子裡的蟲吧。
「大概吧。但我沒看過那種蟲,所以不能確定。我問遍家中的女傭,我肚子裡的蟲是什麼蟲,但誰也不肯告訴我。還問過醫生和我們家的掌櫃及夥計,他們也都不告訴我。差點沒把我氣死。我明明就是因為不懂才請教他們的。」
大人總是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低頭看著富太郎。就拿去年秋天來說,他覺得園藝工人修剪神社樹枝的樣子很有趣,問了很多問題,結果又挨罵了。
真是人小鬼大。為什麼、為什麼的,吵死人了。這是哪家的孩子?
被問煩了,園藝工人脫口而出。旁人說:「是岸屋的少爺。」工人便挑起眉毛:「哦,這個怪怪的孩子就是岸屋的孫子啊。」這種事發生過不只一次了。
確實,他穿著上好的和服呢。只是整個人瘦巴巴的,臉色也很差。腦子沒問題吧,是不是哪根筋沒接好?
別這麼說嘛。可憐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老闆娘也很心疼他,從來捨不得罵。
照這種方式教養下去的話,長大一定會變成窩囊廢。
這句話儼然某種不祥的預言,富太郎決定不告訴祖母。
富太郎又用袖子在鼻子底下抹了一把。面向梅花二號的白花,雙膝著地,從旁邊把臉頰湊上去。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嘛。」
憑什麼?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我就是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為我們取名的不是你們人類嗎?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去問為你取名的人好了。那個人住在哪裡?要怎麼見到他?」
我哪知道。
富太郎一骨碌地站起來,仰望天空。
「我好想知道啊。」
富太郎用盡全身的力量,放聲大喊。
「不只名字。我還想知道為什麼季節一到,草就會破土而出,長出新芽。為什麼時間到了,葉子就會打開,長出花苞。花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顏色和形狀,圓滾滾為什麼捲成一團。不只這座山,我也想知道春日川及城山、越知村的橫倉山上所有植物的祕密。我想更認識你們,了解你們。」
他想觸碰那道真實且不偏不倚的光芒。
無論如何都想知道。內心湧出源源不絕的渴望,全身就像青蛙一樣鼓起。
梅花二號已經閉上嘴巴,周圍只有微風吹過。
富太郎張開手腳,在地上仰躺成大字形。雲絮在天上靜靜流過。
他吸著鼻涕,踩在鋪滿了杉樹落葉及枯草的後山山路上。
早春的清晨,腳底的木屐又濕又滑。經常隨興所至跪在地上,驚險萬分地用手撐住路旁的斜坡。抓住樹上垂下的藤蔓,重新站穩腳步時,似曾相識的身影映入眼簾。整個冬天都靜悄悄的石縫間,冒出一顆圓圓的頭。
富太郎彎下腰,把臉湊近。
「圓滾滾,你出現啦。」
「圓滾滾」是富太郎取的名字。或許是對這名字不太滿意,只見它們絲毫不為所動,逕自蜷縮成漩渦狀;覆蓋著有如馬毛的紅棕色鬚鬚,看似有些虛張聲勢。然而隨著水溫逐漸升高,漩渦會一天天舒展,最後意氣風發地張開綠意...
目錄
一 岸屋的少爺
二 開創者
三 自由
四 冬之花園
五 歸屬
六 彷徨
七 讀書吧!我兒
八 帝國大學
九 草之家
十 債台高築
十一 怪人
十二 愛妻
十三 未來的種子
一 岸屋的少爺
二 開創者
三 自由
四 冬之花園
五 歸屬
六 彷徨
七 讀書吧!我兒
八 帝國大學
九 草之家
十 債台高築
十一 怪人
十二 愛妻
十三 未來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