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涯：北島詩選

舊 雪

(1989-1990)

鐘 聲

鐘聲深入秋天的腹地

裙子紛紛落在樹上

取悅著天空

我看見蘋果腐爛的過程

帶暴力傾向的孩子們

像黑煙一樣升起

房瓦潮濕

十里風暴有了不倦的主人

沉默的敲鐘人

展開的時間的幕布

碎裂，漫天飄零

一個個日子撞擊不停

船隻登陸

在大雪上滑行

一隻綿羊注視.遠方

它空洞的目光有如和平

萬物正重新命名

塵世的耳朵

保持著危險的平衡

這是死亡的鐘聲



晚 景

充了電的大海

船隊滿載著持燈的使者

逼近黑暗的細節

瞬間的刀鋒

削掉一棵棵柏樹上的火焰

枝幹彎向更暗的一邊

改變了夜的方向

山崖上的石屋

門窗開向四面八方

那些遠道而來的靈魂

聚在光潔的瓷盤上

一隻高腳蚊子站在中間

重建星空

一隻鳥保持著

流線型的原始動力

在玻璃罩內

痛苦的是觀賞者

在兩扇開啟著的門的

對立之中

風掀起夜的一角

老式檯燈下

我想到重建星空的可能

無 題

比事故更陌生

比廢墟更完整

說出你的名字

它永遠棄你而去

鐘錶內部

留下青春的水泥

霜降季節

大海改變以前

農民在死亡的一側播種

奇蹄偶蹄人的足印

出入國家的大門

山也移動了一步

雲杉點燃天上之火

運送礦砂的駁船

駛向皮毛高貴的夜晚

古老的慾望長鳴

故鄉的燈火一起熄滅

悼 亡

不是生者是死者

在末日般殷紅的天空下

結伴而行

苦難引導.苦難

恨的盡頭是恨

泉水乾涸，大火連綿

回去的路更遠

不是上帝是孩子

在鋼盔與鋼盔撞擊的

聲音中祈禱

母親孕育了光明

黑暗孕育了母親

石頭滾動，鐘錶倒轉

日蝕已經出現

不是肉體是靈魂

每年一起再過一次生日

你們有同樣的年齡

愛為死者締造了

永久的聯盟

你們緊緊擁抱

在長長的死亡名單中

舊 雪

(1989-1990)

鐘 聲

鐘聲深入秋天的腹地

裙子紛紛落在樹上

取悅著天空

我看見蘋果腐爛的過程

帶暴力傾向的孩子們

像黑煙一樣升起

房瓦潮濕

十里風暴有了不倦的主人

沉默的敲鐘人

展開的時間的幕布

碎裂，漫天飄零

一個個日子撞擊不停

船隻登陸

在大雪上滑行

一隻綿羊注視.遠方

它空洞的目光有如和平

萬物正重新命名

塵世的耳朵

保持著危險的平衡

這是死亡的鐘聲



晚 景

充了電的大海

船隊滿載著持燈的使者

逼近黑暗的細節

瞬間的刀鋒

削掉一棵棵柏樹上的火焰

枝幹彎向更暗的一邊

改變了夜的方向

山崖...

舊 雪　1989－1990
鐘聲
晚景
重建星空
無題 (比事故更陌生……)
霜降季節
悼亡
無題 (我看不見……)
在路上
布拉格
過節
無題 (他睜開第三隻眼睛……)
早晨的故事
知音
舊雪
僅僅一瞬間
絕症
收藏
東方的想像
佔領
磨刀
此刻
北島在天
涯
紀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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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盒
巴赫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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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
展覽會
收穫
雙面鏡
夜歸
信
致記憶
祖國
寫作
四月
叛逆者
發現

走　廊　1991－1992
歲末
缺席
夏日的黃銅
午夜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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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之秋
以外
致托馬斯．特朗斯特羅默
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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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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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與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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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蒼鷹的影子掠過……)
東方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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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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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
無題 (在母語的防線上……)
如歌的行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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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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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肖像
田園詩
關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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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
晚景
重建星空
無題 (比事故更陌生……)
霜降季節
悼亡
無題 (我看不見……)
在路上
布拉格
過節
無題 (他睜開第三隻眼睛……)
早晨的故事
知音
舊雪
僅僅一瞬間
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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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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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刀
此刻
北島在天
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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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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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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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記憶
祖國
寫作
四月
叛逆者
發現

走　廊　1991－1992
歲末
缺席
夏日的黃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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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之秋
以外
致托馬斯．特朗斯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