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佳偶?怨偶?─兩對夫妻的故事
最近,我(湯森德博士)分別與兩對朋友夫婦共進晚餐。這兩對友人結婚都已超過四十年,正是一般人所謂的「金色年華」,當然我們希望,在這個階段,多年來的親密愛情與努力建構的關係都達到令人滿意的深度,可是,這兩對夫婦的不同表現,卻叫我嘆為觀止。
哈洛與莎拉
先拿哈洛及莎拉這一對來說吧。那天晚上我享受了一頓自助全餐,每一道都要憑餐券選取,晚餐進行得很順利,眼看就要吃甜點了。哈洛將手伸進襯衫口袋,準備掏出甜點券。他將餐券在莎拉面前晃了晃,不經意地說:「莎拉,甜點!」他沒有說,「莎拉,請妳幫我拿甜點好嗎?」更不是:「親愛的,要不要我幫妳拿甜點呀?」哈洛胸有成竹地認定,莎拉一定會順從他的簡短指令行事。
我一時語塞,只好靜觀事情的發展。顯然哈洛公開展現他的丈夫權威,令莎拉有點尷尬,她坐了幾秒鐘,想著該怎麼做,然後鼓足了勇氣,語氣平靜有力:「你為甚麼不自己去拿?」
哈洛一臉詫異,顯然還不太習慣妻子不聽指揮。不過,他強作鎮定地消遣了一下某些女性的盛氣凌人,就離座去取甜點了。這時,莎拉向我說:「真對不起,這回有朋友在場,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我替莎拉感到難過,她今晚對丈夫的反應原來是個例外,而不是常態。就某種程度來說,哈洛與莎拉徒有夫妻之名,一點也不同心。
法蘭克與茱莉亞
法蘭克及茱莉亞就不一樣了。有一回我出外遠行,他倆負責接待,晚餐後我隨著他們回家聊聊天,過不多久,我起身準備回旅館,需要有車送我。茱莉亞也是從事心理諮商,安排我這次的行程並負責接送。
不過,法蘭克看了一眼妻子說:「親愛的,妳累了,還是讓我送約翰吧。」茱莉亞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她陷入了責任與需要休息的掙扎,最後她說:「好吧,謝了。」法蘭克把我送了回去。
隔天的特會上,我向茱莉亞提及了法蘭克前一晚的體貼,也提到她當時反應出的掙扎。她說:「以前可不是這樣,我們年輕時,他根本不會這樣提議,我也不會接受。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溝通,我態度堅決不從,一度還差點離婚。那段日子真的很難捱,還好辛苦總算有了代價,現在我們很難想像沒有對方做伴的生活。」我從他倆身上看得出來,法蘭克與茱莉亞心心相印,情感交融。
界線與衝突
雖然這兩對結婚都很久,愛的關係卻有天淵之別。哈洛與莎拉無法更深地去愛對方並引起共鳴,因為哈洛主控著莎拉,而莎拉任由他控制。他倆的主要問題正是所謂的界線衝突,其中一方跨越了另一方的責任與尊嚴區,當一方壓制另一方,愛即無法更深更圓滿地滋長,因為當中沒有自由。
反觀法蘭克與茱莉亞差點也步其後塵。就我所知,這對夫妻早年深陷在類似的景況中,法蘭克居於上風,茱莉亞則夫唱婦隨,然而,她主動面對問題,立下限度,也看到結果,婚姻開始成長。顯然,他們都承擔了婚姻初期互動模式的後果,不幸地,第一對夫妻叫人惋歎,另一對則有個快樂的結局。
從今開始新生活
如果你正在閱讀本書,多半表示婚姻對你很重要,可能你的婚姻生活美滿,想繼續保持;也有可能你正面臨掙扎,遭遇一些或大或小的問題;或者是你還單身,想做好婚前的準備;你也許離了婚,希望能避免重蹈覆轍。
我們多數人最大的渴望與禱告便是,與摯愛的人共度此生。婚姻是上帝賜給人類最大的禮物之一,更是二人結為一體的奧秘。(參以弗所書五31-32)
婚姻的首要便是愛。婚姻結合了二個人的照顧、需要、陪伴、及價值觀,這樣的結合能夠克服傷害、不成熟及自私,組合出比個人單獨所能產生的更好的結果。愛是婚姻的核心,也是神的中心。(參約翰一書四16)
然而,光是有愛還不夠。婚姻關係需要其他元素使其成長茁壯。這些元素便是自由與責任。當兩人能自由地達不同意見時,便能自由地去愛。當他們不自由時,就是生活在恐懼中,愛也就隨之夭折了。「愛裡沒有懼怕。」(約翰一書四18)當兩個人共同擔起責任,以婚姻的福祉為先,尋求對婚姻最大的益處,愛就能夠在其中滋長。否則,其中一人因承擔過多責任而憤憤不平,另一半卻樂得輕鬆、變得自我中心或處處壓制對方,婚姻中自由與責任的問題,就會導致愛情搖搖欲墜。正像植物在劣土中生長,婚姻關係將在不友善與充滿敵意的氣氛中岌岌可危。
不要浪費光陰
《為婚姻立界線》一書基本上是關乎愛─提昇它、發展它、及修復它。我們希望幫助你透過為愛提供一個自由與責任均衡的理想環境,來延續愛的壽命。這也正是我們所謂的界線─可以說是個人的地盤─發揮作用之處。藉著心理界線保護個人來提昇愛情。
我們看到許多人的生活及屬靈衝突,都與缺乏結構與界線有關,所以幾年前寫了「過猶不及」(Boundaries:When to Say Yes, When to Say No, To Take Control of Your Life)。許多人無法向壓制人或沒有責任感的人說不,就一直受他人施加在他們身上的要求所控制。然而,從那時起就有許多人問我們:「你們何不乾脆寫本書,探討如何在婚姻中立界線,好叫我們能未雨綢繆。」我們也有同感,於是就有了這本書。
很快我們就會談到,一個人的性格是否成熟,是重要關鍵。當人性格逐漸成熟時,接受及設立婚姻界線的能力也隨之成長。當他們抗拒別人對他說「不」,就還停留在不成熟的階段。
許多人相信,隨著身體的長大,我們的心理年齡也隨之自動成長,那可不盡然。年齡是成長的必要條件,卻還不夠。不成熟的老年人不是沒有,也有不少相當成熟的年輕人。就像哈洛與莎拉還在最初始的界線問題中打轉,而法蘭克及茱莉亞則已充份進入更深一層的愛與成熟度。我們要說的無非是,此刻便是你面對自己婚姻界線的時刻。就像聖經給我們的忠告:「不要浪費光陰,因為現今的世代邪惡。」(以弗所書五16)你現在就當機立斷付諸實行的,將影響日後的婚姻生活,你若無動於衷或不敢正視問題,日後也要承擔後果。你不是步上哈洛及莎拉的後塵,就是以法蘭克與茱莉亞為範本前進,你已處在半途中了。
你們夫妻倆或許都很能接受彼此設立界線的觀念,這樣的開放心態就事半功倍,因為你們在價值觀與個人成長上都能同步,萬一另一半持抗拒的態度,也能夠對症下藥。
綜觀全書
我們將此書分為幾個部份。第一部「了解界線」幫助你溫故知新,論及如何在婚姻中以及在你個人身上應用立界線的原則。第二部「在婚姻中設立界線」談到兩個獨立個體在婚姻中連結的必要性,婚姻界線的基本要件,以及夫妻二人如何共同針對旁人及外來的影響設立界線。第三部「解決婚姻中的衝突」則描述六種衝突型態,並分別就接受或是抗拒的配偶分析如何向他們劃定界線。第四部「婚姻界線的迷思」是關於普遍誤用或濫用界線的一些常見現象。
這幾個部份都提供你許多實例及建議,幫助你將界線的原則應用在婚姻生活中。
釐清誤解
不過,我們要澄清的是,「為婚姻立界線」這本書可不是在教你如何搞定、改變甚至懲治你的另一半。如果你感覺缺乏自我主權,解決之道不是在學習怎麼掌控別人,而是學會自制,這是聖靈的九種果子之一(參加拉太書五23)。所以,別以為你讀了這本書就能叫別人長大,其實是讓你學習向自己負責,好好保護自己,能夠去愛人,同時別再指望扮演英雄拯救配偶,這就是對他/她最好的保護。
歡迎你進入本書!希望不管你現在的婚姻處境為何,書中的資源都能給你帶來幫助,我們向神禱告,希望你學會了如何在婚姻生活中說「不」之後,隨之建立的責任與自由能夠讓你倆的愛情更進深。
願神祝福你
亨利克勞德博士、約翰湯森德博士 南加州新港灘 一九九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