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掰舊貨攤4：五彩大龍燈(完結篇)

【內文試閱】
第一話　福祿壽雙連龜木模

光藏想去擺舊貨攤，一來用說故事度化眾生，二來尋找「瞎掰舊貨宗」的接班人。盧彥勛一聽便想出點心力，直接贊助光藏舊貨，讓他挑選，要多少就給多少。
於是光藏到盧彥勛的倉庫，隨機拿取最靠近自己的五十多件舊貨。盧彥勛搖搖頭，主動加碼，又挑了一百件送給他，還主動講述它們的名稱、材料、用法、背景等相關資訊。
光藏不打算跟盧彥勛一起在太原跳蚤市場擺地攤，因為直覺告訴他，那裡的客人本就是為尋寶而去，不容易找到樂意入宗弘法的人。至於什麼樣的人比較可能有意願呢？他想起講「楠木佛珠手鍊」故事時，那對向大佛祈求的母子。他們心有所苦與所願，為了得到解脫，是比較能將故事聽進心裡的人。如果能感動這類人，應該能進一步引導他們加入「瞎掰舊貨宗」，並教導他們編撰故事來度化眾生。
他也曾考慮在自家的清泉寺陳列舊貨，但仔細想想，願意上山的人畢竟屬於少數，不如到臺中市找一間香火鼎盛的廟宇，在前面擺攤。思來想去，最後他選擇了媽祖廟。
光藏正在服用治療肺癌的標靶藥物，晒太陽會降低藥效，因此擺攤只能在日落後。他開著寺裡的車子到大甲去，在廟門外找好地點、擺好東西，便走進廟裡向媽祖頂禮，表明救度眾生的大願，期盼媽祖相助，指引有緣人來接班。
一個老和尚在媽祖廟的廟埕上擺舊貨攤，這倒是新鮮事。
媽祖廟的服務人員跑來關懷，附近的攤販也來找他聊天，有人以為他在化緣，主動布施錢財，他連忙退還，搖手婉拒。同樣的事接連發生後，他索性立個牌子，寫上：「非化緣，請買貨。」這樣一來，吸引了更多好奇的目光。
等到第二夜，左鄰右舍不再來走動後，總算有香客走近攤子，認真的欣賞起這些舊貨。
一個年輕男子拜完媽祖，到金爐前燒完紙錢後，向舊貨攤走來。他左右看了一會兒，便在一個紅龜粿的木模子前蹲下，拿起模具仔細欣賞。
「好大、好重啊！」他讚嘆的說。
「確實很重，它是烏心石木刻的，非常堅硬，體積和重量是一般紅龜粿模子的兩倍。」光藏靠過去對他說。
「這龜的造型好特別，是有腰身的，怎麼會這樣？」男子好奇的問。
「這叫做雙連龜，看起來是一隻龜，有一顆頭、一條尾巴、四條腿，但其實身體像個大葫蘆，暗示著是兩隻龜連體而成，所以印出來的紅龜粿，體積是一般的兩倍大。」光藏詳細的說明，「葫蘆跟『福祿』諧音，龜本身象徵『長壽』，因此雙連龜就象徵了『福祿壽』三喜祝福。這種雙連龜的紅龜粿，主要用來給神明祝壽，或給嬰兒滿周歲時慶生用的。」
「唉！福祿壽三喜，老天不用給我那麼多喜。」男子低頭嘆氣，面露憂鬱的說：「我不貪心，我只要『祿』就好了。」
「喔？你怎麼了嗎？我剛才看你垂頭喪氣的在拜拜，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
「唉！我今天被公司裁員。」男子搖頭嘆氣，繼續說：「接下來要勒緊褲帶過日子了，這些舊貨只能看一看，沒錢可買。」
「你做的是什麼工作？」光藏關懷的問。
「美術設計，每天幫公司設計圖稿，雖然薪水不高，但一直做得好好的。誰知去年初時人工智慧的繪圖生成系統興起，老闆讓我的主管學習操作方法，光一天就能用電腦生成幾百張美麗的圖稿，澈澈底底把我取代了。」男子眼眶泛淚，沉痛的說，「唉！看來，我只能去送外賣了，人工智慧總沒辦法騎摩托車吧！」
「原來你是學美術設計的。」光藏腦中一轉，故意驚呼：「那麼你知道銅雕大師祖鳴嗎？」
「不知道。」男子皺著眉頭，抬頭望光藏。
「他已經過世很久了，他的作品『心的翅膀銅雕系列』享譽全球。這個木模子，就是他年輕時所雕的最後一個。」
「什麼？」男子驚訝得站了起來。「銅雕大師怎麼會雕木模子呢？」
「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讓我慢慢的說給你聽。」
「好。」男子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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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泰出生在嘉義鄉下，排行老么。父母年輕時不懂節育，生下十個孩子，食指浩繁，因而家庭經濟貧困。他們往往只能吃番薯裹腹，小孩一天不超過一條，而父親是勞動賺錢的主力，得吃兩條番薯才有力氣，母親操勞家務還幫人洗衣服賺零用，卻常常挨餓。
身為老么的朱明泰，從小就喜歡畫畫，還曾代表學校去參加寫生比賽，得過佳作。他聽說當畫家沒辦法賺大錢，便立志習得一技之長來養活自己和家人。朱明泰有位遠房的表哥在木刻店當學徒，知道這孩子有美術天分，就想在朱明泰國小畢業時，介紹他去當小學徒。
「木刻！」朱明泰雙眼圓睜，十分興奮。「廟裡面那些神佛好莊嚴，還有三義的木雕：達摩祖師、笑彌勒、老鷹、水牛……我如果能雕出這些美麗的東西，那就太棒了！」
當他來到木刻店，才知道和他想的不一樣。原來那是專門刻糕餅粿木模子的工坊。年紀小小的他，看著架子上的那些模子成品，想像它們印出來的美食點心：有烏龜殼紋路和壽字的紅龜粿、仙桃配嫩葉的紅桃粿、一串銅錢相連的牽仔粿、龍鳳呈祥的喜餅、玉兔搗藥的月餅、狀元騎馬的狀元糕……他忍不住猛嚥口水。
「想不想學？」師父停下手上的敲打功夫，走過來問他。
「想！很想！」他天真的以為待在這裡工作，就會有那些點心可吃，因此狂點頭，很怕人家不收他。
「那好，就從掃地和洗衣服開始學。」師父吩咐他的表哥教他。
那表哥喜開懷，有了這個小跟班，可以大大減輕自己的工作負擔。
很快的朱明泰就知道三餐中並沒有那些美味的糕點，不過有糙米飯和豆腐可以吃，他已經覺得宛如天堂。
那時臺灣剛從農業時代過渡到工商社會，人們仍遵行敬天祭神的傳統習俗，又逢經濟起飛，對於婚喪喜慶的糕餅粿點心需求與日俱增，因此這一類專門的模子木刻店越來越多。由於師父和糕餅店的人都熟，年節慶典去買糕點時，對方都會多送一些。師父大方的分給大家，朱明泰終於夢想成真，吃著糕餅裡頭甜滋滋的紅豆餡、花生餡、綠豆餡，心中非常滿足。
朱明泰看師父和師兄們「叩、叩」的在刻木頭，心中躍躍欲試，想早點拿刻刀開始學。但他是最小的學徒，得包辦大部分的雜工，直到辛辛苦苦打雜了兩年後，師父才開始讓師兄教他拿刻刀。
「就這樣，往木頭裡面又鑿又刻的，挖出一個像杯子的東西，裡面是空的，讓人把糕餅在裡面壓出形體。左邊的要刻成右邊，凸起來的要刻成凹的……」師兄說出雕鑿的原則。
他聽起來覺得頗為簡單，從此埋進了「叩叩叩」的敲擊聲和香香的木屑堆中。
歷經三年四個月後，他出師了，被師父留下來僱用，開始領師父級的薪水。這期間，媒婆給他介紹了女孩，兩人情投意合，認真交往並開始存錢。當完兵後，他自立門戶，到隔壁村租房子，開了一間小小的木刻店，不久便跟女友結婚。妻子擔任家庭主婦，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為客人製作木模，漸漸的生意做出了口碑。
然而他心裡似乎有個空洞需要填補，那就是他好想雕刻出凹凸有致的立體木雕，神像也好，最好是三義出產的那種藝術品。但是那需要重新拜師學藝才行，為了賺錢生活，他只得隱忍壓抑那份苦悶。
直到幾年後，一件事改變了一切。
那天他接到一家糕餅店委託的「雙連龜木模」訂單。這種模子不常見，他從來沒有做過，於是提著水果，回去請教師父。師父給他看店裡的成品，還給他描花樣帶回去。做起來其實不難，他選用不錯的木材，憑印象刻出一隻比一般的紅龜大兩倍的大龜模子，很快就交貨了。
誰知一星期後，糕餅店老闆臭臉來退貨，發牢騷說：「媽祖聖誕千秋，廟公來訂了六百個雙連龜，我用你的模子做出來交貨，卻被廟公嫌棄，說你這隻雙連龜腰身不夠細，不是葫蘆龜。他說我如果不換個好的模子，下次就不給我做了。唉！」
「為什麼要像葫蘆？」朱明泰睜大眼睛，一臉困惑。
「啊？你不知道嗎？葫蘆代表福祿，加上中間你刻的這個壽字，剛剛好就是福祿壽。」糕餅店老闆不可置信的問：「你是做木模的，怎麼可以不知道這些？你雕木頭都沒在用腦筋的嗎？」
「真是對不起，我重新做一個給你，不收錢。」朱明泰慚愧的說。
為了能更精準的符合廟公的要求，他讓糕餅店老闆帶他去媽祖廟拜訪廟公。廟公把他領到偏殿，只見四個大方桌上鋪滿了紅通通的雙連龜，都跟他刻的模具一個樣，完美複製。
「中間的腰身只要這麼寬。」廟公不高興的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出十公分左右的指幅。「這樣才會像葫蘆。」廟公還拉他去到三川殿下方，指著正殿的屋頂西施脊的中央說：「看到沒有，福祿壽三星的交趾燒，雙連龜就是代表這樣的福祿壽三喜。」
他趕緊賠不是，當場在紙上畫下樣本給廟公審查。

【內文試閱】
第一話　福祿壽雙連龜木模

光藏想去擺舊貨攤，一來用說故事度化眾生，二來尋找「瞎掰舊貨宗」的接班人。盧彥勛一聽便想出點心力，直接贊助光藏舊貨，讓他挑選，要多少就給多少。
於是光藏到盧彥勛的倉庫，隨機拿取最靠近自己的五十多件舊貨。盧彥勛搖搖頭，主動加碼，又挑了一百件送給他，還主動講述它們的名稱、材料、用法、背景等相關資訊。
光藏不打算跟盧彥勛一起在太原跳蚤市場擺地攤，因為直覺告訴他，那裡的客人本就是為尋寶而去，不容易找到樂意入宗弘法的人。至於什麼樣的人比較可能有意願呢？他想起講「楠木佛珠手...

【自序】
從跨領域閱讀理解，到跨領域整合創作

《瞎掰舊貨攤》蒐羅了古今中外的舊貨，創作出「三十六加一」個故事，演示出人生雜味千百種，並且在最後一集結束前，以「創新與傳承」暗示「愛」的傳遞未完，待續。
歷時十一年的創作積累，如今終於完成了整整四集的系列，我感到非常欣慰。而這一切的發生與形成，得從一個「美」字說起。
我自幼喜歡圖畫，家裡又從事傳統糕餅業，每天見到喜餅禮盒上的龍鳳、糕餅模印出的龜、花朵、玉兔、壽字……等東方吉祥美圖，心生嚮往，因而國小時便去學畫國畫，立志要當一位國畫家。
在臨摹國畫的期間我訂閱《故宮文物月刊》，每期都有意境深邃的古畫吸引我拜讀再三，進而淬鍊品味和畫藝。古畫之外，我也對其他的國寶文物產生濃厚的興趣。求知若渴的我，閱讀著一篇篇作者們對文物「美的禮讚」，雖然其中有不少嚴肅冷僻的學術論文，我只能一知半解，卻仍然感到充實無比。
那時我十三歲，一個剛懂得汲取知識泉水的海綿少年。
閱讀所帶來的心靈豐盛，深深吸引著我躍入書海：茶藝、園林建築、布袋戲、燈籠、烹飪、香水、烘焙等書籍，帶領我沉浸在五感的美學生活中。同時，我也喜歡閱讀地理歷史與古文明相關圖書，再與那些美學的典籍交相呼應，便發覺出新的心領神會。
高中時，我選擇父母期望的第三類組，學習物理、化學、生物和自然組的數學。後來考取農藝學系，畢業後進修農業推廣教育研究所，論文主題是「農業環境教育」，課餘之暇，我醉心於現代文學。服兵役退伍之後，我改變志向當國小教師，並決心為少年與兒童創作，又研讀了許多優秀的少兒文學作品。
沒想到這三十年來，跨越不同領域的閱讀積累，使我創作出兒童散文、少年小說、橋梁書、繪本等一百多本書，題材包含：節慶、糕餅、民間信仰、民俗藝術、飲食文化、偵探推理、校園生活、故宮國寶、妖魔鬼怪、武俠中醫、環境倫理、情感教育……真可謂「繁雜不已」。
眾所周知《紅樓夢》是一部偉大的古典小說，作者曹雪芹將詩詞、戲曲、牌令、命理、飲食、服飾、古玩、情愛等不同領域融合在一起，世人因而讚揚他是「雜學」的代表人物。他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原來跨領域閱讀積累的繁雜，可以只用「一本書」來精煉呈現。我見賢思齊，檢選畢生所學，交錯連結各類元素，鎔鑄成《瞎掰舊貨攤》這部跨領域整合的創作。
舊時的教育專注培養菁英，常擔心學生「博而不精」，但我想現代人該擔心的反而是「精而不博」了，因為在人工智能的競爭之下，那些追求極致的專精，隨時可能被其取代。在多元文化並重以及知識爆炸的現在，人們得以啟發更多好奇心與能力，去探索、連結、閱讀，並理解不同領域的學識，方能跟上時代飛躍的翅膀。我們必須培養跨領域的整合能力，將所學相互為用，甚至融合出全新的智識，才有辦法維持領先。
因此，我採用了「瞎掰」兩字當作書名的開頭。
瞎掰並非胡說八道，而是期許讀者突破想像的限制，衝撞思路的禁錮，鼓起變化的勇氣，去嘗試創新文本的任何可能。
在這一系列創新文本中，主角「光藏法師」很有戲。他有大志向，不但用自己「說故事」的長處來度化眾生，還勇於創立新宗派，培養接班人，將理念與作法傳承給後世。
我創作這一號人物，是想與大家共勉，不要墨守成規，而是要發揮自己的專長，勇於「自成一派」。除了「用舊貨掰出更好的自己」之外，還要推己及人讓別人也更好，並且廣而遠之，遠而久之。
所以《瞎掰舊貨攤》不只是舊貨的「故事行銷」，還是人我關係的正念，人生價值、志向與使命的「故事行銷」。
另外，讀者可以發現清泉寺的「枯山水」重複出現在書中，暗暗發揮著啟迪的作用。
回顧十一年前初創作《瞎掰舊貨攤》時只有一、二集，是接續在《枯山水三部曲Ⅰ雨男孩雪女孩》之後，《枯山水三部曲》的二部曲。
如今完成了四集，我要誠摯感謝許建崑教授，當年他在《雨男孩雪女孩》出版時為我作序並提出建言，期許我超越對比結構，寫出更深層廣闊的人生哲理新品。我銘記在心，不時督促自己另闢蹊徑，這才寫出全新形式與內涵的《瞎掰舊貨攤》。
最後，我還要幫光藏代言幾句：
愛有進行式，從微愛、小愛、中愛進行到大愛。
微愛，只愛自己。
小愛，愛家人與親友。
中愛，能將愛推廣到身邊所及的陌生人。
大愛，把愛推廣到遠處，接觸不到的廣大眾生。
我們何其幸運生在現代，不但有實體書、電子書等載體，還有無遠弗屆的廣播、網路和自媒體，都能幫助我們更有效率的傳遞大愛。
人生苦短，去日苦多，在有限的人生中，每個人除了把自己過好，還能發光和熱，點亮眾生，提升自我價值──現在，就是最好的時代。

【推薦序】
《瞎掰舊貨攤》是愛的現在進行式
文／新北市丹鳳高中圖書館主任　宋怡慧

《瞎掰舊貨攤》的作者鄭宗弦是青少年喜愛的作家，他的老派靈魂配搭奔放的想像力，恰成其作品敘事的魅力。在《瞎掰舊貨攤》中的舊物包裹著人間之愛、生命之情，結合的社會時事彷彿有羽翼可以穿越時空，讓我們經歷一場舊貨前世的生命巡禮，當你回到了現實，生命雖是有風、有雨，但文字溫暖的讓你歇憩了，那些需要安頓與解決的諸多難關，都能在慧紋花鳥大布巾、楠木佛珠手鍊……等九個故事場域找到人生的解方。最後，你將懂得：複雜的人性最終會回歸單純的初心，我們的生命再苦、再難都能找到有光的前方。
暢讀鄭宗弦的《瞎掰舊貨攤3：慧紋花鳥大布巾》，作家捧著清澈透明的老靈魂，以真摯的文墨帶領讀者領略蘊藏生老病死、愛恨哀懼的故事，以懸疑為起點，勾起讀者的好奇心，案情是否真有水落石出的一日？舊貨攤猶如困境解憂的善意一隅，鄭宗弦化身為東方的一千零一夜說書人，娓娓細語道出生命的哀樂，或輕或重的聚合離散，看似豐盈明亮的世界，原來也藏有陰暗失落讓人心碎的時刻。但卡關的劇情一轉，鄭宗弦運用流暢的文字，巧妙的演繹真實人生的最終曲，都是可被「愛」一一救贖而起的。
一部作品橫亙了十一個寒暑，若不是對作品有極深的喜愛與日日優化，一般創作者是很難企及這份迢遠卻純粹的寫作靈犀。「美的禮讚」是鄭宗弦創作的核心，當五感歷經被自然萬物療癒過的美好，作者的起心動念是把這份潤澤心扉的光影化成作品傳遞給青少年與兒童們。同時，他提及《紅樓夢》對其創作的影響甚鉅，博雜閱讀的累積帶來的是迸發而出、化繁為簡的靈感，用一本書、九篇故事來凝煉祝福，跨域連結各項議題，處處蘊含每個人都要活成最好自己的希冀。
《瞎掰舊貨攤3：慧紋花鳥大布巾》中的主角「光藏法師」在我看來是一位天賦自由者，他的奇思怪想都能助己助人，而且把自己活成一道光，讓身邊的人有機會走出黑暗。九個故事帶給我們人生奮進的希望，引領我們熱愛生命的追尋，文字不自覺傳遞而出的是對美麗世界的探索，以及正向面對逆光時刻，每個磨難與挫折都能淬鍊出更勇敢的自己。
情節中的清泉寺裡的「枯山水」，讓我聯想起過去行旅在銀閣寺之際，置身在「於無池無水處立石」的清靜處，遠離塵囂的喧鬧，凝睇內在的自己。當下，無聲勝有聲，淨化人心的禪意油然而出。或許，鄭宗弦每個故事都留給讀者思索的餘韻：如何和過去的自己和解？如何修復每段決絕的關係？如何了解人心卻不對人性失望？或許，我們依舊平凡，但生命的好故事讓我們學會：守候生命純粹初春與深秋的溫柔，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生命風景，再回首，都是一場義無反顧的夢想奔赴，「舊貨」讓失落、遺憾變成此生珍貴的長長久久，闔上書籍，漾著微笑，我們彷若跟著《瞎掰舊貨攤》進行一場愛的進行式了。

三心一體，瞎掰舊貨宗師降世
文／教育部閱讀推手．兒童文學作家　陳彥冲

請容我也說個故事：

「江郎才盡」是作家的夢魘，承硯才遞出辭呈半年，決定專心完成小說處女作，沒想到，惡夢便找上他。一路寫寫改改，完稿之日遙遙無期。
這天，他決定放下。出了門，也沒方向，信步走在中華路上。白日裡的中華路卸了妝，那些五顏六色的小攤都歇下，整條路被冬陽晒得白晃晃。承硯腦袋裡也是白的，故事的下一頁在哪，他也不知道。
走過國小旁，承硯瞧見一間老得不行的舊書店，像開在上個世紀。裡頭的書挺有味道，誘得他好奇，走進裡頭四處翻看。書挺老的，像是這間店開張時就住著。承硯拿拿放放，沒一本留住視線，直到看見──解答之書──一本薄得只有三張紙的小破書。
承硯聽過像字典一樣厚的《解答之書》，又薄又老的倒是第一本。
好奇心促著他翻開，第一頁滿是空白，只在下方寫著：「雙手合十，十問一答」，承硯最愛猜謎，摸著小書反覆琢磨。
「想到了！」他低下頭，雙手合十，將小書夾在手掌間，低頭咕噥。接著，他睜眼，翻開小書：「啊哈！果然！」
「小？」但他很快陷入疑惑，原本的空白處多了一字……

鄭宗弦老師一直都是我的《解答之書》，每次與他談論創作，或是拜讀宗師大作，總能讓小輩茅塞頓開。這次的《瞎掰舊貨攤》系列更是如此，我彷彿書中阿宏，得道了！
此書之所以迷人，在於引發共「感」。在書中，能感受到作者對於生活的細膩觀察，不分古今，事事皆可為故事素材，這讓讀者更容易入戲。而那些有關工作、婚姻、親子、生命……等啟發，親近得就像直面著我們說，響鐘入心。
要能創作出如此多故事不容易，必須有宗弦老師這般豐厚的生命經驗，才能從他的「憶」之中，找出高級素材料理。他的故事言之有物，尤其三物：古物、食物、神物。源自作者從小到大的記憶，從故宮古物、傳統習俗、各式傳統藝術，再到紅龜粿、鹹光餅，還有各種神明仙佛，在他筆下活靈活現，細膩動人，他的故事是中華傳統及臺灣在地文化的交融。
最令人佩服他的「思」，能以過人智慧編織文字，將豐富材料、啟示穿梭於字裡行間。你肯定跟我一樣好奇：光藏法師尋人說故事和那些舊貨故事，故事中的眾多故事，如同雞生蛋、蛋生雞的難題，究竟是哪個先開始發想？故事越到高潮，從光藏法師說寓言，到法師為他人故事昇華意義，進而到人生哲理的尋思，層層向上，高啊！
記得承硯的解答之書嗎？知道他問了什麼嗎？其實答案不是「小」，是「忄」啦！鄭老師集三心一體，不愧是瞎掰舊貨宗弦，喔不，是宗師。那是什麼？快翻開看啊！這本充滿巧心的書，溫暖解開人們心事，肯定是你絕不容錯過的開心之書！準備入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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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十一年的創作積累，如今終於完成了整整四集的系列，我感到非常欣慰。而這一切的發生與形成，得從一個「美」字說起。
我自幼喜歡圖畫，家裡又從事傳統糕餅業，每天見到喜餅禮盒上的龍鳳、糕餅模印出的龜、花朵、玉兔、壽字……等東方吉祥美圖，心生嚮往，因而國小時便去學畫國畫，立志要當一位國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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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文　三心一體，瞎掰舊貨宗師降世　文／陳彥冲
第一話　福祿壽雙連龜木模
第二話　春花珠翠荷包　
第三話　案頭小石獅　
第四話　短髮芭比娃娃　
第五話　白玉鳥蟲篆五面印　
第六話　哈買兩齒布袋戲偶
第七話　銅錫合金湯婆子　
第八話　五彩大龍燈　
第九話　龍舟牛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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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春花珠翠荷包　
第三話　案頭小石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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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白玉鳥蟲篆五面印　
第六話　哈買兩齒布袋戲偶
第七話　銅錫合金湯婆子　
第八話　五彩大龍燈　
第九話　龍舟牛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