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銷21週年!
胡賽尼初心不變紀念版
收錄作者6000字動人新序
附贈「風箏在手,便有希望」燙金藏書票
動蕩時代
一個讀了讓心安定的故事
也是關於辨認傷害後
讓心釋然的故事
當生命顛沛流離,該如何保持信念?
昔日的阿富汗,人們過著溫馨安逸的生活。一對小兄弟──阿米爾與哈山,在山坡上互相玩耍,盼望長大後的日子。身為僕人孩子的哈山,總是視阿米爾為典範,無微不至守護著他。
一切如此甜美,直到追風箏的那天,哈山誓言要幫阿米爾追到風箏,即使這代價是生命的破碎、無盡的謊言。
蘇聯入侵阿富汗後,阿米爾與父親離開家園,移民美國。長大後,阿米爾才知道父親隱瞞的祕密,心中總是懷著愧疚。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回到家園,希望能重新彌補童年的過錯,然而等待他的卻是暴力的政權:公開絞刑、鞭打人民、種種禁令,就連風箏也放不得。
懷著罪惡與祕密的人,還有機會重生嗎?
恨過彼此的家人,能夠真正原諒嗎?
胡賽尼在新序中自陳,《追風箏的孩子》從無人聞問、退稿數次,到登上《紐約時報》暢銷榜,售出多國版權。這本小說也成為他寫作的關鍵,讓他從原本的醫生,成為全職寫作者,以不同方式實踐他所在乎的信念,全心奉獻給故事。
為了愛與自由,為了藍天白雲暖陽
我們追
「但我最慶幸的是,《追風箏的孩子》改變了世界各地讀者對阿富汗的看法,讓這個陌生的國度以更具人性,更細緻,也更有層次的面貌展現在他們面前。」──卡勒德.胡賽尼新序
作者簡介:
卡勒德.胡賽尼(Khaled Hosseini)
阿富汗裔美籍小說家。1965年生於阿富汗喀布爾,父親為阿富汗外交官,母親在高中教授波斯語與歷史。1967年,由於父親的身分,在外交部協助下,一家遷移至巴黎。1980年,時值蘇聯入侵阿富汗,全家轉而前往美國,隨後獲得政治庇護。
心懷寫作的胡賽尼,畢業於加州大學聖地牙哥醫學系,於1996年至2004年執業。《追風箏的孩子》是他第一本小說,當時他一邊行醫,一邊寫作;小說出版幾年後獲得高度評價,光在美國售出700萬冊以上。隨後的作品《燦爛千陽》《遠山的回音》也取得長久佳績。
胡賽尼長期關注阿富汗相關議題。2006年被任命為聯合國難民署親善大使。他也成立非營利組織「卡勒德.胡賽尼基金會」,提供阿富汗人民人道協助。
他的小說多以阿富汗為背景,呈現蘇聯入侵、塔利班崛起的歷史,也讓全世界讀者能認識這群因為政權而流離失所的人們。書中反覆出現的主題是家庭,故事始環繞著愛與傷害、背叛與相信的人生信念。
譯者簡介:
李靜宜
國立政治大學外交系博士,美國史丹福大學訪問學者,曾任職外交部與總統府。
長期推廣閱讀文化,並致力筆耕,著有《為你,千千萬萬遍:靜靜讀一本書的翻譯筆記》《紅樹林生活筆記》《橋》《漫長的告別》等書,譯有《理查費曼──天才的軌跡》《諾貝爾女性科學家》《追風箏的孩子》《完美的間諜》《地下鐵道》《莫斯科紳士》《正常人》等多部作品。
目前為東美文化執行長兼總編輯。
臉書交流專頁:靜靜讀一本書
章節試閱
我們還是孩子時,哈山與我常爬上我父親家車道的白楊樹上,用鏡子碎片把陽光反射到鄰居家裡,惹得他們老大不高興。我們面對面坐在高高的枝椏上,光腳丫盪啊盪,褲袋裡塞滿桑椹乾和胡桃。我們輪流玩鏡子,一面吃桑椹,一面互丟,一下咯咯傻笑,一下放聲大笑。此時我彷彿還能看見他在樹上,陽光穿透枝葉,撒在他近乎圓形的臉上。那張臉像硬木鑿出的中國娃娃,鼻子扁平寬闊,眼睛細長飛斜如竹葉,隨著光線變幻,看起來忽而金色、忽而綠色,雙眼甚至像藍寶石般蔚藍。我彷彿還能看見他那對位置過低的小耳朵,以及格外突出的下巴,像個肉乎乎的附加物,似乎是後來才想到加上的。而嘴脣中央左邊的裂隙,不知是雕刻中國娃娃的人刻刀滑脫了,或者只因為他太累而失手。
有時候,高坐在那些樹上,我會慫恿哈山,用他的小彈弓裝胡桃射鄰居那隻獨眼德國牧羊犬。哈山從來不想這麼做,但如果我求他,真的求他,他也不會拒絕我。不管是什麼事,哈山從來不會拒絕我。而且他彈弓射得可厲害呢。哈山的父親,阿里,常會來逮我們,氣得快瘋了;或許在別人看來是氣瘋了,但對阿里來說卻已經是盡量客氣了。他會指著我們,把我們從樹上搖下來,接著拿走鏡子,用他母親告訴他的話來告誡我們,說魔鬼也會反射鏡子,讓穆斯林在祈禱時分心。「而且他一面做一面大笑。」他總會對兒子皺起眉頭,加上這句話。「是的,父親。」哈山會低下頭,盯著腳囁嚅說。但他從來沒告我的狀。從來沒說玩鏡子、用胡桃射鄰居的狗,一直都是我的主意。
白楊樹排列在紅磚車道旁,通向雙扉的鍛鐵大門。大門開啟,車道延伸直通我父親的宅邸。房子 在磚道的左側,盡頭則是後院。瓦吉.阿卡巴汗區是新興繁榮的地帶,位於喀布爾北區。每個人都說我父親,我的爸爸,蓋了這個地區最美麗的一幢房子。有人甚至認為這幢房子是全喀布爾最美的房子。穿過玫瑰花叢掩映的寬闊入口,便進到延展甚廣、鋪有大理石地板與大扇窗戶的房子。爸爸親手在伊斯法漢挑選的馬賽克磁磚,花色繁複,鋪滿四間浴室的地板。牆上成排的綴金繡帷,是爸爸在加爾各答 買的。圓拱形的天花板,垂下一盞水晶吊燈。
樓上有我的臥房、爸爸的房間以及他的書房,也稱為「吸菸室」,菸草與肉桂的味道終年不散。
爸爸和朋友吃過阿里伺候的晚餐之後,就會躺在黑皮椅裡。他們將菸草填進菸斗,只不過爸爸總說是「塞胖菸斗」,討論他們最喜歡的三個話題:政治、生意和足球。有時候我會問爸爸,我可不可以進去和他們一起坐坐,但爸爸會站在門口說:「走開吧,這是大人的時間。怎麼不去看自己的書呢?」他關上門,留下我在門外納悶,為什麼能與他共處的時間總是大人的時間。我下巴抵著膝蓋坐在門邊。有時候我在那裡坐一小時、兩小時,聽著他們的笑聲、他們的談話。
樓下的客廳有一道弧形牆,擺設訂做的櫥櫃。櫃裡放著裱框的家庭照片:一張顆粒粗大的陳舊照
片,是我祖父與納狄爾國王在一九三一年的合照,也就是國王被暗殺的兩年前拍的;他們站在一頭被獵殺的鹿旁邊,穿著及膝長靴,肩上扛著來福槍。一張我父母新婚之夜的照片,爸爸穿著時髦的黑西裝,而我媽媽是一身雪白、面帶微笑的小公主。還有一張是爸爸與他最好朋友兼生意夥伴的拉辛汗,站在我們的屋外,兩人都沒笑──在這張照片裡,我還是個小嬰兒,爸爸抱著我,看起來疲倦而嚴厲。我在他懷裡,但我手指抓住的,卻是拉辛汗的小指頭。
越過弧形牆就是餐廳,中央有一張桃花心木餐桌,可以坐得下三十個客人正迎合爸爸舉行豪華宴會的喜好,宴會幾乎每週舉辦。餐廳另一端有座高大的壁爐,冬日裡總閃耀著橘紅的火光。
一道巨大的玻璃拉門開向半圓形的陽臺,俯瞰兩英畝大的後院及一排排櫻桃樹。爸爸與阿里沿著 東面的牆,闢了一小塊菜園:番茄、薄荷、胡椒,還有一排從沒真正結穗的玉米。哈山和我稱那面牆為「病玉米之牆」。
花園的南端,在一棵枇杷樹蔭下,是僕人的房子,哈山與他父親就住在這間簡樸的小泥舍。一九六四年冬天,哈山在這間小屋出生,正好是我母親生我難產去世的一年之後。 住在家中的十八年裡,我到哈山和阿里住處的次數屈指可數。每當太陽下山,我們玩了一整天之後,哈山與我便分道揚鑣。我穿過玫瑰花叢到爸爸的大宅邸,哈山則回到他出生的小泥屋,那個他度過一生的小屋。我記得那裡很簡陋,很乾淨,靠著兩盞昏暗的煤油燈照明。兩張墊褥各靠房間一邊,中間是一張綴有流蘇邊的赫拉特舊地毯,角落還有一把三腳凳,以及一張哈山畫畫用的木桌。牆上空蕩蕩的,只有一幅繡畫,用珠子縫綴出「Allah—u—akbar」(真主偉大)幾個字。那是爸爸有一回到馬沙哈德買給他的。
就在這個小屋裡,哈山的母親,紗娜烏芭,在一九六四年一個寒冷的冬日生下他。我母親生產時血崩過世,而哈山則在出生不到一個星期之後失去他的母親。至於失去她的原因,大多數阿富汗人認為,比死掉還糟糕:她跟著一群巡迴各地的歌舞藝人跑了。
哈山從沒談起他的母親,彷彿她從來不存在。我一直很好奇,他是否夢見過她,想過她的長相,她的下落。我很好奇,他是不是期盼見到她,是不是惦念著她,就像我惦念著從未謀面的母親一樣?
有一天,我們從我父親家走到薩依納戲院看一部新上映的伊朗電影。我們走捷徑,穿過依斯提克拉中學附近的軍營──爸爸禁止我們走這條捷徑,但那時他與拉辛汗在巴基斯坦。我們翻過圍繞軍營的籬笆,跳躍過一條小溪,闖進一片空地,廢棄的舊坦克車積滿塵土。幾個士兵聚在一部坦克車的陰影裡,邊抽菸邊玩牌。其中一個看見我們,用手肘碰碰旁邊的人,出聲叫哈山。
「喂,你!我認識你。」他說。
我們從沒見過他。他矮矮胖胖,理平頭,臉上有黑色的鬍渣。他對著我們笑的樣子不懷好意,我很害怕。「繼續走。」我低聲對哈山說。
「你!哈札拉小子!我跟你說話的時候看著我!」那個士兵大聲咆哮。他把香菸交給旁邊的人,一手的拇指與食指圍成圓圈,另一手的中指戳進圈裡,戳進戳出,進進出出。「我認識你媽,你知道嗎?我和她交情可深囉。我在那邊的小溪旁幹過她。」 士兵們大笑起來;其中一人尖聲叫著。我告訴哈山,繼續走,繼續走。
「她的小穴又緊又甜。」那個士兵一面說,一面和其他人握手,咧嘴大笑。電影放映以後,在一片漆黑裡,我聽見身旁的哈山低聲啜泣。淚水滑下他的臉頰。我靠過去,伸出手臂摟住他,拉近我。他把頭靠在我肩上。「他認錯人了。他認錯人了。」我低聲說。
我聽說,紗娜烏芭離家出走的時候,大家都不意外。阿里這個熟背可蘭經的男人,娶了比他年輕十九歲的紗娜烏芭──這個美麗但寡廉鮮恥、聲名狼藉的女人時,每個人都難以置信地挑起眉毛。與阿里一樣,她是什葉派回教徒,也是哈札拉族。而且她還是他的親堂妹,自然也就是配偶的優先選擇。但除了這些之外,阿里和紗娜烏芭少有相似之處,尤其是外表。紗娜烏芭一雙明亮的綠眼睛和俏皮的臉蛋,謠傳她引誘了難以數計的男人犯罪;而阿里臉部下半肌肉先天痲痺,讓他無法微笑, 永遠都是一張冷酷的臉。看見面無表情的阿里快樂或悲傷是很稀罕的,因為我們只能看見他細長飛斜 的棕眼睛裡閃著微笑,或湧出哀愁。有人說眼睛是靈魂之窗,用在阿里身上再貼切不過了,因為他只能透過眼睛表露心跡。
聽說紗娜烏芭充滿暗示意味的步履和款款搖擺的臀部,會勾起男人暗渡陳倉的遐想。但小兒痲痺 卻讓阿里的右腿萎縮變形,泛黃的皮膚裹住骨頭,中間只有一層薄如紙的肌肉。我還記得有一天,我八歲的時候,阿里帶我到市場買南餅。我跟在他後面,精力旺盛,想模仿他走路的樣子。我觀察他搖晃那隻骨瘦如柴的腿,劃出弧形;觀察他每次踏下右腿時,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傾向右邊。他沒有跨一步就摔倒一次,可真是奇蹟。我學他的時候,幾乎跌到水溝裡去,惹得自己咯咯地笑。阿里轉身,逮到我在模仿他。他沒說什麼。當時沒說,後來也沒說。他只是繼續走。
阿里的臉和他走路的樣子,讓附近有些比較小的孩子很害怕。但真正麻煩的是較大的孩子。他們會在街上追他,在他一跛一跛時嘲笑他。有些還叫他「巴巴魯」:吃小孩的惡魔。「喂,巴巴魯,你今天吃了誰啊?」他們會齊聲大笑說:「你吃了誰,塌鼻子巴巴魯?」
他們叫他「塌鼻子」,因為阿里和哈山有哈札拉族典型的蒙古人種外貌。有好幾年,我對哈札拉族的認識僅止於此,只知道他們是蒙古後裔,看起來有點像中國人。學校的教科書很少提到他們,對他們的血緣也略過不提。直到有一天,我在爸爸的書房瀏覽他的藏書,找到一本我母親的舊歷史書;是個名叫寇米的伊朗人寫的。我吹掉書上的灰塵,那天晚上偷偷帶上床。書上有一整章哈札拉族的歷史,我簡直嚇呆了。一整章關於哈山族人的篇幅!我也讀到我的族人,普什圖族,迫害鎮壓哈札拉族。
書裡說,十九世紀時,哈札拉人曾想反抗普什圖人,但是普什圖人「用無法言喻的暴行弭平他們」;我的族人殺害哈札拉人,把他們趕離他們的土地,燒掉他們的房子,賣掉他們的女人。書裡說,普什圖人迫害哈札拉人,部分原因是普什圖人屬於遜尼派回教徒,而哈札拉人是什葉派 。書裡說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那些老師從沒提過的事,爸爸也沒提過的事。書裡也說了一些我早就知道的事,例如有人稱哈札拉人「吃老鼠的人」、「塌鼻子」、「載貨毛驢」。我聽過附近有些小孩對著哈山喊這些字眼。
下一個星期,下課之後,我拿出那本書,指給老師看有關哈札拉族的那一章。他隨便翻了幾頁,輕蔑地笑著,把書還給我。「什葉派有件事很在行。」他收拾他的東西說:「就是讓自己殉道而死。」他提到什葉派時皺起鼻子,彷彿那是某種疾病。
紗娜烏芭雖與阿里同一種族,也有相同的家族血緣,卻常和附近的孩子一起嘲弄阿里。我聽說她毫不掩飾對他外表的輕蔑。「這是個丈夫嗎?我看過比他還像個丈夫的老驢子呢。」她會這樣冷笑說著。
最後,大部分人都懷疑這樁婚姻是阿里和他叔叔,也就是紗娜烏芭的父親,兩人之間的某種安排。他們說,阿里娶堂妹是為了幫叔叔洗刷被玷汙的名聲,雖然阿里五歲就成了孤兒,也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財產或遺產的東西。
阿里從未報復過那些折磨他的人。我猜部分原因是他拖著那條瘸腿,根本逮不住他們。但主要是阿里對那些侮辱攻訐充耳不聞;他找到讓他快樂的東西,他的解藥,就在紗娜烏芭生下哈山的那一刻。那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沒有產科醫生,沒有麻醉師,沒有新奇的監測設備。只有紗娜烏巴躺在汙漬斑斑、什麼也沒墊著的墊褥上,靠著阿里和接生婆幫她。反正紗娜烏芭也不太需要幫忙。因為,就連在出生的當下,哈山也秉性純良。他無法傷害任何人。幾聲咕嚕,幾下推擠,哈山就誕生了。他帶著微笑誕生了。
愛嚼舌的接生婆先是對鄰居的僕人透露,接著就說給所有好奇的人聽:紗娜烏芭瞄了一眼阿里懷裡的嬰兒,看見兔脣,就爆出一陣淒厲的笑聲。 「看吧,你有了個白痴兒子替你笑了吧!」她說。她甚至不願意抱一下哈山,僅僅過了五天,她就走了。
爸爸雇了餵養我的奶媽來帶哈山。阿里告訴我們,她是個藍眼睛的哈札拉人,從巴米揚來的,就是那個有座巨大佛陀雕像的城市。「她有很甜美的歌聲。」他常這麼告訴我們。
她唱什麼呢,我與哈山問,雖然我們早就知道了;阿里告訴我們無數次了。我們只是想聽阿里唱。
他清清喉嚨,開口唱:
我站在高山之上,
呼喊阿里之名,阿里,神之獅。
噢,阿里,神之獅,人之王,
為你我悲傷之心帶來喜樂。
然後他會提醒我們,同一個胸脯餵大的孩子就是兄弟,這種親情連時間也拆不散。
哈山與我是同一個胸脯餵大的。我們在同一個院子的同一片草地跨出我們的第一步。而且,在同一個屋簷下,講出我們的第一個字。
我說的是爸爸。
哈山說的是阿米爾。我的名字。
此時回顧過往,我想,一九七五年冬天發生的事──以及之後所有的事──早就在我們所說的第一個字裡埋下遠因。
我們還是孩子時,哈山與我常爬上我父親家車道的白楊樹上,用鏡子碎片把陽光反射到鄰居家裡,惹得他們老大不高興。我們面對面坐在高高的枝椏上,光腳丫盪啊盪,褲袋裡塞滿桑椹乾和胡桃。我們輪流玩鏡子,一面吃桑椹,一面互丟,一下咯咯傻笑,一下放聲大笑。此時我彷彿還能看見他在樹上,陽光穿透枝葉,撒在他近乎圓形的臉上。那張臉像硬木鑿出的中國娃娃,鼻子扁平寬闊,眼睛細長飛斜如竹葉,隨著光線變幻,看起來忽而金色、忽而綠色,雙眼甚至像藍寶石般蔚藍。我彷彿還能看見他那對位置過低的小耳朵,以及格外突出的下巴,像個肉乎乎的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