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雙雄：長平侯衛青與冠軍侯霍去病，且看舅甥二人如何助武帝開創大漢盛世

序論
擊鼓開篇

第一章 胡馬何其驕
    本是同根生
    變亂也不同
    凶殘又狡詐
    崛起的匈奴帝國
    匈奴直逼太原郡
    劉邦白登遭圍困
    不光彩的逃脫之計
    和親以求平安
    呂后遭羞辱

第二章 刑天今何在
    為英雄搭建舞臺
    和親再醫眼前瘡
    張騫首次出使西域
    賜死韓嫣的原因
    和與戰的分界線
    化為泡影的馬邑之圍

第三章 扎根破岩中
    露水夫妻的兒子
    放羊的日子
    放羊娃的「領頭羊」
    返回長安當騎奴
    不可忽略的細節
    衛子夫脫穎入宮

第四章 千磨又萬擊
    命運折磨人
    劉徹退讓的因由
    衛子夫復得寵愛
    生死一瞬間
    霍去病出生
    
第五章 初奔疆場時
    衛青率兵征匈奴
    公孫賀無功而返
    公孫敖大敗而歸
    李廣孤身逃回
    衛青重創匈奴
    工於心計的漢武帝
    陳阿嬌獨居冷宮
    衛青受封關內侯

第六章 狂飆起風雷
    少年霍去病
    張騫逃離匈奴
    大月氏不願再打仗
    衛子夫當上皇后
    雁門關外再傳捷報
    再戰，還是和親
    收復河南地
    張騫逃回長安
    掀翻右賢王的老窩

第七章 飛將追胡虜
    兵源有賴募兵制
    發揮軍陣的威力
    一戰成名冠軍侯
    千錘百鍊出精兵
    衛氏親族顯赫至極
    汲黯不拜衛青
    霍去病率兵出隴西
    發射弩箭助虎威

第八章 鑿空西域路
    誰來鑿空西域通道
     「踰居延」的智慧
    張騫、李廣吃敗仗
    霍去病的家國情懷
    迎降匈奴渾邪王
    張騫再次出使西域

第九章 猛志固漠南
    征戰的錢糧從何來
    走進史書的卜式
    威武大軍出征漠北
    臨危應變打惡戰
    一代名將自殺身亡
    出征漠北大獲全勝
    
第十章 凱歌還朝堂
    霍去病凱歌還家鄉
    衛青居功不傲
    傾城傾國的李夫人
    李敢出拳打衛青
    霍去病射殺李敢

第十一章 生前身後事
    霍去病暴病身亡
    漢武帝厚葬愛將
    絲綢之路誕生
    伴君保晚節
    鞠躬盡瘁垂後世
    骨肉相殘的悲劇
    無法預知的未來

鳴金收官
    附錄一 衛青年表
    附錄二 霍去病年表
    附錄三 衛青霍去病傳

 

序論

大漢雙雄中華魂——衛青、霍去病

　　在歷史上，屹立著兩位時光無法抹去其光采的山西英傑，他們就是輝煌於西漢時期的衛青和霍去病。

　　衛青（約西元前一五三至前一〇六年），字仲卿，河東平陽人（今山西省臨汾市），其故鄉在今臨汾市堯都區青城村。漢朝最傑出的抗匈奴英雄。他披甲上陣，收復失地，拓展疆土。因戰功卓著，漢武帝賞封他為長平侯，官至大司馬、大將軍。

　　衛青出身卑微，母親是長安平陽侯府邸的婢妾，與從平陽前來侯邸做事的縣吏鄭季私通，生下了他。鄭季供職期滿返回故里，不久，年幼的衛青也被送到父親身邊。讓衛青跟隨父親本是為了能接受良好的教育，但衛青只是被當作奴僕使喚，每天不得不持鞭放羊。

　　稍能自立，他甩掉羊鞭返回長安，母親卻只能讓他給平陽公主當騎奴。童年的艱苦生活、少年的苦難、奴僕的卑微經歷，磨練了他頑強不屈的意志，熔鑄成他寬懷大度的性格。

　　衛青命運的轉折來自三姐衛子夫。衛子夫因受到漢武帝的寵幸而進宮，他也幸運地進宮，在建章營當了差。雖然衛青進宮後不久遭到陳皇后母女的綁架，但是有驚無險，事後更得漢武帝的厚愛，升他為建章監、侍中。不久，擔任大中大夫，可以參與朝中大事的議論決策。

　　江山代有才人出。漢武帝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帝王，即位後志在改變漢朝不斷遭受匈奴侵擾、邊塞難以安寧的窘境。他精心謀劃了馬邑之圍，卻因老將思想保守、行動滯後而錯失良機。建非常之功，需非常之人。為此，年輕的衛青得以被任用，披掛上陣，奔赴抗擊匈奴的疆場。衛青沒有辜負漢武帝的期望，一起出征的其他各路大軍相繼失利，唯獨他凱歌高奏。他率軍直搗匈奴祭祀天地的龍城，斬殺俘虜七百餘人。漢朝取得對匈奴作戰的首次勝利，時在元光六年（西元前一二九年）。

　　元朔元年（西元前一二八年）秋，衛青第二次出征匈奴。身為車騎將軍，率領三萬將士，兵出雁門（治今山西右玉縣），重創匈奴，斬殺俘虜數千人。這次戰鬥的勝利，確立了衛青作為抗擊匈奴主將的地位。次年，衛青率領四萬鐵騎，再度出征。本是要收復河南地，即現今黃河以南的河套地區，他卻兵出雲中（今內蒙古托克托東北），迂迴側擊，攻占高闕（今內蒙古杭錦後旗西北），截斷了盤踞河南地的白羊王、樓煩王與匈奴王庭的聯繫。繼而飛速形成對白、樓二王的包圍，精兵猛攻，正如《史記》所載，「捕首虜數千」，大獲全勝，一舉收復河南，解除了匈奴逼近長安、危及京城的困局。為此，漢武帝賞封衛青為長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戶。曾經的放羊娃、騎奴，一躍而為萬人敬仰的長平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河南地的收復，象徵著漢朝對匈奴的作戰由抗擊階段進入反擊階段。

　　元朔五年（西元前一二四年）春，衛青統領六位將軍，進擊匈奴。衛青親率大軍，兵出高闕，奔襲上千里，連夜包圍右賢王，發動攻擊。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右賢王措手不及，倉促應戰，抵擋不住，慌忙帶著愛妾朝大漠深處逃命。此戰俘虜了「得右賢裨王十餘人，眾男女萬五千餘人，畜數千百萬」。捷報傳回京都，漢武帝喜出望外，派出特使趕往軍中，封衛青為大將軍，增加食邑六千戶，並將他的三個兒子全都封侯。衛青推辭對兒子的封侯，為戰將請功。漢武帝最後將衛青麾下十將領封侯。一戰而十一位將領封侯，世所罕見。

　　繼而，在元朔六年（西元前一二三年）的春天和夏天，大將軍衛青率領六位將軍，連續兩次出兵打擊匈奴，斬獲匈奴部眾上萬人。最為人稱道的是，十八歲的霍去病以剽姚校尉（《史記》寫為剽姚，《漢書》寫為嫖姚，也有寫作票姚）的名義領兵上陣，勇猛異常，展示出他的軍事才幹。之後，作為大將軍的衛青，與漢武帝共同規劃霍去病兩度征戰隴西（今甘肅隴山以西黃河以東一帶）。此二役，霍去病打得匈奴聞風喪膽，渾邪王率部投降，「鑿空」通往西域的大道。

　　元狩四年（西元前一一九年）春天，衛青與霍去病各自率領五萬大軍，出征漠北。衛青自定襄（今內蒙古和林格爾西北）出兵，縱深千里，突然遭遇匈奴伊稚斜單于的主力。他臨危不懼，迅速指揮將士擺開戰陣。趁敵不備，發動猛攻，戰至傍晚，暴風突起，漢軍越戰越勇，匈奴節節敗退，伊稚斜單于嚇得魂飛魄散，狼狽逃竄。衛青率軍迅速追擊，奔波二百餘里未能趕上。隨即，攻陷匈奴趙信城，得到大量糧草補給。此戰「捕斬首虜萬餘級」，打得伊稚斜單于十多天與部眾失去聯繫。衛青與霍去病大獲全勝，徹底摧毀了匈奴盤踞在漠南的根基。恰如《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匈奴遠遁，而幕南無王庭。」自此，漢朝反擊匈奴的戰役，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衛青凱歌還朝，漢武帝任命他為大司馬，衛青成為權傾朝野的大臣。

　　衛青性雄毅，多大略，為人寬厚。主理朝政，謙和待人，極力薦才，大度，不輕易動怒。李敢因為父親李廣自殺而怨恨衛青，拳腳相加，使之臉部受傷，衛青怕漢武帝追究懲處李敢，匿諱不言，閉門養傷；大臣汲黯禮數不周，衛青也不計較，依然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向他請教國事。

　　衛青功高而不震主，得勢而不立威，敬賢而不養士，兢兢業業走完了一生。元封五年（西元前一〇六年），他患病去世。漢武帝頒旨，將他陪葬在茂陵，陵墓形狀似廬山，以紀念他收復此地的功績。諡號為「烈」，取《諡法》中「有功安民曰烈」之意。

　　霍去病（西元前一四〇年至西元前一一七年），河東平陽人，故鄉在今山西省臨汾市堯都區高堆村。著名的英雄將領。他十八歲領兵奔赴抗擊匈奴的前線，以凌厲剽悍的風格，橫掃千軍，創造了六戰六捷的戰績。官至大司馬，以冠軍侯聞名於世。

　　霍去病出生在平陽侯長安府邸，父親霍仲孺是從平陽到府中服務的小吏，母親衛少兒是府中的女奴。他出生後，姨母衛子夫入宮得寵，舅舅衛青也進宮當差，整個親族的發展踏上康莊大道。霍去病很早就進入宮中，受到良好的教育。舅舅衛青抗擊匈奴，捷報頻傳，成為他效仿的榜樣。他進入羽林軍刻苦訓練，武藝高強，深得漢武帝的賞識。

　　元朔六年，衛青再次北征匈奴。漢武帝命霍去病為剽姚校尉，率領八百精騎隨同作戰。首次上陣，霍去病即展現出卓越的軍事才能。他行如迅電，戰如猛虎，斬殺俘虜匈奴相國、當戶及單于的大父行籍若侯產（《漢書》中寫作藉若侯產）等兩千零二十八人，還俘虜了單于的季父羅姑比。漢武帝欣喜異常，賞封他為冠軍侯，食邑一千六百戶。

　　元狩二年（西元前一二一年）春天，漢武帝任命霍去病為驃騎將軍，率軍一萬人，獨立作戰，出擊隴西。二十歲掛帥統領大兵，這在漢朝史無前例，朝中大臣無不為之擔心。然而，霍去病用捷報沖散了他們的疑慮。此戰斬殺、俘獲八千九百六十人，並且斬殺折蘭王、盧胡王，俘獲渾邪王之子以及相國、都尉。最令匈奴震驚的是，繳獲了匈奴祭天的金人。漢武帝頗為驚喜，為霍去病增加食邑兩千兩百戶。

　　當年夏天，霍去病再次出擊隴西，率軍直搗匈奴腹地，大獲全勝。《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記載天子曰：「驃騎將軍踰居延，遂過小月氏，攻祁連山，得酋涂王，以眾降者二千五百人，斬首虜三萬二百級，獲五王，五王母，單于閼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國、將軍、當戶、都尉六十三人。」赫赫戰績讓漢武帝龍心大悅，他加封霍去病食邑五千戶，還將追隨他出征有功的趙破奴、高不識、僕多等將領也一併封侯。

　　霍去病連續兩次率兵出征隴西，重創匈奴，史稱「河西大捷」。漢朝軍民歡騰，匈奴唉聲嘆氣。隴西丟失，激怒了單于伊稚斜，決意要懲處據守此地的渾邪王和休屠王。二王聞知，膽戰心驚，密議投降漢朝。霍去病受命率領大軍前去迎降。就在霍去病迎降途中，休屠王反悔了。為防止走漏風聲，渾邪王刺殺了休屠王，鎮服了他的部下。但就在霍去病大軍趕到時，匈奴陣營還是有了騷動，休屠王手下的部眾企圖作亂。稍有遲緩，就可能發生惡戰，霍去病臨危不懼，飛馬前去，與渾邪王聯手斬殺叛軍，穩定降軍人心，成功迎回四萬匈奴降軍，一時傳為佳話。匈奴則悲嘆：「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

　　從此，漢朝控制了整個隴西地區，打通了前往西域各國的通道。昔年，張騫由此地前往大月氏遭到匈奴扣押，幾經周折，雖最終返回長安，卻前後歷經十三年。霍去病反擊匈奴獲勝後，張騫二次西行前往烏孫，暢通無阻。司馬遷稱之「鑿空」，並以為鑿空者是張騫。其實，帶領將士浴血奮戰、鑿空隴西的是霍去病。如果說張騫是絲綢之路的開拓者，那麼，霍去病，以及此前收復河套地區的衛青，就是絲綢之路的奠基者。元狩四年春，反擊匈奴的大決戰開打了！霍去病與舅舅衛青各自率領五萬騎兵，出征漠北。霍去病大軍從代郡（今河北蔚縣東北）出擊，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飛速挺進兩千餘里，直抵現今蒙古國巴托東肯特山的南面，與匈奴左賢王接戰。霍去病率軍勇猛衝殺，攻勢凌厲，匈奴防線徹底崩潰。左賢王部眾潰逃四散，全軍覆滅。此戰斬殺和俘虜了七萬零四百四十三人，俘虜了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將軍、相國、當戶、都尉八十三人。大戰告捷，霍去病率軍在狼居胥山（今蒙古國肯特山）主峰建立高壇，在姑衍山（在今蒙古肯特山以北）旁開闢廣場，同時高舉千萬支勝利火炬，舉行祭天禮，祭奠烈士，犒勞將士！得勝還朝，漢武帝加封霍去病食邑五千八百戶，任命他為大司馬。霍去病成為位高權重的大臣。

　　自此，「匈奴遠遁，而幕南無王庭」。因而，衛青和霍去病也被史學家視為改變當時東方世界格局的名將。

　　霍去病少年得志，英勇果敢，率軍作戰如霹靂閃電，無堅不摧，堪稱常勝將軍。少年得志的他也養成了超凡脫俗的做派，得勝歸來，漢武帝要為他建造府邸，他一口回絕：「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這展現了他不存私欲的報國志向。然而，漢武帝要他學習兵法，他則說：「顧方略何如耳，不至學古兵法。」這就有點趾高氣揚、目空一切。這種心態衍生的負面行為是不受委屈、睚眥必報。李敢打傷衛青，衛青匿諱不言，閉門養傷。霍去病則趁與李敢陪同漢武帝前往甘泉宮狩獵之機，一箭將他射死。暴烈的性格成就了一位軍事天才，或也導致了他生命的必然短暫。

　　元狩六年（西元前一一七年），二十四歲的霍去病暴病亡故，他成為漢朝的一顆「流星」。極為悲痛的漢武帝，下令將他葬於茂陵，並諡封為「景桓侯」。《諡法》曰：「布義行剛曰景」、「辟土服遠曰桓」。「景桓侯」是對霍去病一生功績的忠實評價。

　　霍去病下葬之日，漢武帝命河西五郡的胡人、邊民，穿黑衣，披鐵，列隊綿延幾十里護送他的靈柩前往茂陵。霍去病陵墓為祁連山形狀，以紀念他生前抗擊匈奴所建立的不朽功勳。

　　的確如此，霍去病的功績是不朽的，衛青的功績也是不朽的。他們連年征戰，平息匈奴人的入侵，保證了邊塞安寧；他們主動出擊，連續得勝，「匈奴遠遁」，改變了西漢乃至世界的格局；他們安定西域，隨後張騫第二次西行，開闢了舉世聞名的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