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身探索【世界】,
曾是【我】的心願。
【我】只是想要了解未知的【世界】。
然後,
最終【我】想要
像【山茶花】般【輕輕】凋落。
【我】想像【山茶花】般死去,
想像【山茶花】般活著,
活得【磊磊落落】, 死得【痛痛快快】。
結束身為【杉本剎那】的一生。
然而……
【我】的這兩個【心願】都未能【實現】。
在【這個世界】沒有半個人認識真正的【我】,
連個知道【我】真正【名字】的人都沒有。
【這個世界】給予【我】的
就只有和【前個世界】相同的【全白世界】。
【此處】就像名為【病房】的【世界】切割出的一部分。
【我】又想要【沉入】這個【全白世界】了。
因為我已【放棄】了【一切】。
直到他向我問話。
【你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我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即使這裡不是【現世】, 而是【異世界】,
【我】還是想要親身探索【世界】。
為了探明一切,【我】將【我】的【 】,
將剩下的最後一朵【山茶花】放進心中,
【現在】的【我】已成為【 】。
序章
這天的事情,我如今還歷歷在目。
一切都發生在窗外空中的藍月月光下。
這天真正的我消逝無蹤,重生為全新的我。
我獲得了自由。
他還把他的所有留給了我。
這天除了我心中綻放的山茶花外,一切的一切全都消失殆盡。
失去了你。
失去了我第一次結交到的摯友。
現在我全力守護的山茶花上,銘刻了嶄新的約定。
我甚至當場捨棄原來的名字,決定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第ㄧ章 山茶花 《含蓄的溫柔》
◇1 【我】
以時間來說,二十四年的歲月在一般人眼裡,不知道算是長還是短?
如果是持續從事某件事二十四年,應該稱得上是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麼想來,二十四年的壽命應該算是段長時間了。畢竟,這個人持續活在世上長達二十四年。
但我此時想起平均壽命這個詞彙,腦中隨後閃過不同的看法,覺得活過二十四年根本不能算是長壽。
縱使我在心中已經看清了一切,仍繼續尋找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因為我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現實……從小體弱多病的我,準備在今天拉下乘載二十四年光陰的人生帷幕。
我沒有朋友,沒有伴侶,無法結婚,也無法生子。
……一輩子活著,只是為了緩慢迎向死亡。
我的人生實在稱不上是彩色的。
不過,能肯定的是我擁有優渥的家境與和善的家人。
我的父母都是醫生,經營的醫院還相當出名,所以我才會擁有優渥的家境。
我這二十四年來生活的房間,就位在父母經營的醫院內。
是間專為我打造的病房。
由於是醫院病房,因此牆上貼的全是白色壁紙,但會配合我的年紀調整房內的裝潢擺設。
相較於世上一般人的房間,想必是大同小異才對。
雖然我沒參觀過其他人的房間,沒有半點比較基準,但總覺得不會相差太遠。
如果真要列舉不同之處,大概只有一點,那就是我無法離開這間專為我準備的病房……
我之前也有段怨天尤人的時期,比如自己為什麼要誕生到這個世上?自己的境遇又為什麼會這麼悲慘……?
在我得知身為醫生的雙親為無法治癒我而深受打擊時,我下定決心要接受我生病的事實。
我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想見識的事物,想嘗試的事情。
所以我不放棄痊癒的希望,閱讀了許多書籍,也以當上醫生為目標用功讀書。
我想要繼承雙親衣缽成為醫生──直到臨死前都還懷有這個想法。
由於我的父母從未放棄治療我的病,因此我始終相信自己會好起來。
畢竟這個時候的我也只能相信醫學,努力活下去。
我用我的方式,努力活過了二十四年的歲月。
所以、所以……
爸、媽、鏡花,我過得很幸福。
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哭泣。
我這輩子非常幸福……
……………………………
……………………………………
……………………………………………
「您是第68號勇者大人。」
我的耳裡傳來音調略高、聽起來像是女子的說話聲。
突然清醒後,隨之而來的是暈眩想吐的感覺,還有宛若被人揍了頭的疼痛,有一瞬間甚至停止了呼吸。
我像是要抽離這種狀態,翻動自己身體改變方向,同時拚命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跟我說話的人是誰?在這之前我在做什麼?身體為什麼會這麼痛!?
「您是第68號勇者大人。」
在我還一頭霧水時,耳裡再度傳來女子的說話聲。
然而我還無法將聲音轉化成可理解的語句,因此只能任其消散。
有一瞬間,我覺得可能是護理師在跟我說話。
但是,在思考這件事之前,內心瘋狂湧現自問自答的語句。
「……我……為什麼……還……活著……?」
我開口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幾個字。
此時,我第一次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我的右手臂,右手腕被戴上一個手環,手環還散發透著藍色色調的銀光。
我忍著疼痛和想吐的感覺,轉動臉部查看周遭情況。
此處並非我長年入住的病房,是個我完全沒有印象的地方。
「您有那種疑問是很正常的事情,能否聽我解釋一下?」
女子可能見怪不怪,所以對我說話時語氣平淡,表情也幾乎不曾改變。
「…………」
在她說話期間,我想吐和疼痛的感覺逐漸消失,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
至於身體這些不舒服的感覺為什麼會消失?內心為什麼不再感到慌亂不安?我就沒有深究這些問題了。
「勇者大人,您有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她應該是在跟我說話,但我無法理解勇者這個詞彙的含意。
「我……不太懂您為什麼要那樣稱呼我。」
「我接下來就是想和您解釋這件事情。話說,您的身體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吧?」
「對,剛才那種疼痛和想吐的感覺都已經消失了。」
女子聽到我的回答後點了點頭,接著開始用平淡的口吻說明我目前大致的處境、面臨的狀況,還有身處的這個國家。然而,我總覺得她的言行間隱約顯露出不屑一顧的態度。
她每講一句話,我心中的疑問就變得越多,但不知為什麼,我毫無開口詢問的念頭,只是默默聽著她說話。
我對女子點頭表示同意後,雖然整個人還搖搖晃晃,但還是想辦法站了起來。
她開始緩步前進,我打算跟著她走……我的腳卻沒有動靜。
本該向前踏出的腳沒有動作,因此我的身體失去重心,往前傾倒。
在感到疼痛的同時,有可能是撞到不該撞的部位,我的意識越來越朦朧。
意識逐漸模糊之際,眼前所見的畫面是女子正用極度冷漠的眼神看著我。
接著,我看見她那身黑色長袍上有個淡黃色的正圓形刺繡。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刺繡讓我一直聯想到高掛在深夜空中的月亮,最終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