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優渥卻從事不良勾當的士雄;
背叛妻子與其姊私通的懦夫廣勛;
差點成婚卻在提親時遭拒的松卿;
無緣相伴但依然關心美瑛的阿根;
錯過許多緣分後所嫁非人的美瑛……
她將情歸何處,最後幸福了嗎?
▎總以為可以遇到更好的,卻什麼都沒了
早曉得這樣的情形,從前不該拒絕了那幾個求婚者的。美瑛暗暗地恨自己對婚事太過於唱高調了。生理上的不安一天一天的壓迫著自己,自己的確是在熱慕著男性;但總不願意給人家知道自己有這種欲求,還虛偽的掩飾著,在反抗母親替她提婚事。她想,自己有點作偽,由自己的作偽和唱高調終害了自己,把未來的幸福完全拒絕了。
▎戀愛歸戀愛,結婚歸結婚,兩個要分開說的
阿根不是約我明天一早去會他麼?還是不去的好,怕他有意外的舉動呢。但自己又有點捨不得不去看他,我實在有點喜歡他。至少,我並不討厭他。我整天的思念著他是證明我在戀著他,那麼決意嫁他不好麼?但聽村裡的人叫我阿根嫂時,又覺得不很情願。她覺得自己有點矛盾──喜歡阿根,但不願意嫁他。
▎她總覺得松卿的短簡中籠著有一種愛,禁不住向這張紙片接吻
她時時描著和松卿結婚的空想以自娛。有時對著松卿,忽然感著一種愁的發作,胸口不住的悸動,完全的面著失了自我意識的一種危機。受著衝動的打擊,身體不住地發抖。她想,松卿是很明顯的有意於自己的了,只要自己一啟口示意,渴望著──在很久很久的期中渴望著的安慰,頃刻之間就可以領享。但只一瞬間,她又恢復了她的自我意識,覺得這是關係自己終身的事,不能不顧前後的隨便的把身子委託他。雖經他的幾次的要求,她始沒有肯定的表示,但實際美瑛對松卿的戀愛可以說達到相當熱烈的程度了。
▎我是想嫁給你的──如果他沒有帶金子來提親的話
等到松卿托媒到魏家來時,魏媽拒絕她說,美瑛早和凌家訂了婚約了。松卿託了他的堂兄嫂──美瑛的同學──來詰責美瑛時,美瑛只能把責任完全卸到母親身上去。但她也未嘗不感著一種內愧,自己有幾分──不,其實是完全屈服於金錢的勢力之下。只兩對金手釧,四個金指環──其中一個是鑲有紅玉的,一個是鑲有金剛石的──送到她面前來時,她就忘了士雄的一切缺點。她終於把這些燦燦發光的黃金盡數收下來了。
▎與妹夫不倫──有必要時,就向社會承認妹妹是自己的敵!
她自己承認戀著他達到狂熱的程度了。她看見他來了時,早就想鑽進他的懷裡去,最好能夠把他的衣裳撕成一片一片的,看得見他的胸口時,她就把他的胸口咬破,咬至流血,她的熱烈的情焰才會冷息下來。當他進來時不即張開他的雙腕把她摟抱到他的胸懷裡去,她的心頭已燃著憤憤的熱焰。她就想及他是有了妻子的人,並且他的妻就是自己的妹子;她到後來知道向著這樣的男性進攻未免太冒失了。她碰著勁敵了,但進了兵,一時收勢不下來,想戰勝這個敵人,自己實在全無把握。
▎他還是記憶裡的那個少年,但我已沒了那時的笑臉
「我暫時不回村裡去,我要看護你,看護到你輕了身,病好了才離開你。」
她的眼淚更流得多了。她揩乾了淚翻過臉來看阿根,這時候在她眼中的他,雖然穿著很粗樸的洋服,是世界上第一等的英偉的美男子。她覺得他的精神比她所認識的男性中任那一個崇高。松卿當然趕不上他,就連大學畢了業的廣勛也趕不上這個農民的偉大,趕不上這個汽車伕的崇高。
本書特色:美瑛一生都在追求幸福,並不斷地面臨愛情的選擇,卻總是處處碰壁、處處跌跤。在經歷錯過、拒絕、失婚、外遇、懷孕之後,她該何去何從?在現代言情小說之父張資平筆下,每個人物的個性都相當鮮明。故事中的他們在遇見美瑛後,有誰能夠贏得美人芳心?
作者簡介:
張資平(西元1893~1959年),字秉聲。被譽為「中國現代言情小說的開山祖師」,他策劃籌建了現代文學史上最重要的文學社團之一「創造社」,更是其中最多產的作家,同時也是一位歷史複雜、頗具爭議的小說家。代表作有《沖積期化石》、《飛絮》、《苔莉》、《愛力圈外》、《長途》、《紅霧》、《天孫之女》、《愛之渦流》、《上帝的兒女們》等。
章節試閱
十八
美瑛從那天在茶亭裡和廣勛接了個吻後,自己像領受了洗禮般的,覺得前途有一種希望在等著她,她有生以來沒有經驗過這種能使她常常悸動的美感。她想這定是小說裡所說的戀愛了。
──可憐我生了廿四年,今天才感知戀愛是怎麼樣的東西!
房裡漸漸地暗下來,她叫老媽子把電燈開亮。她向火爐向久了後,雙頰紅熱得厲害。她把那本「藝術與戀愛」丟在一邊,雙掌托著紅熱的雙頰,靠著椅背凝視火爐。外面西北風像愈吹得厲害,窗扉在索索地作響。
老媽子端了茶壺進來。
「太太,像快要下雪。今天冷得奇怪。」
「沒有客來麼?」她懶懶地問老媽子。
「今天這樣冷,怕要下雪,沒有客來吧。」老媽子說了後回火廚裡去了。
──他有妻子的。今天這樣冷,他抱著小孩子和瓊妹對擁著火盆在說笑吧。他倆的和暖的家庭真叫人羨慕。他倆才是真幸福。無邪的面貌所有者的瓊妹從他的膝上抱了小孩子過來,解開衣扣露出膨大的乳房來餵乳給小孩子吃。他走過去從瓊妹的身後擁抱她,她在笑罵他。他從後面捧著她的臉親嘴。這樣的一幕幕的景象不住地在美瑛腦裡浮出來。她立即感著胸部起了一種焦躁和苦悶。她剛才對他的熱望忽又隨著今天的氣溫漸漸地降下來。
她正在痴想著,老媽子忽又走進來。
「太太,有客。」
「誰?」
「黃先生。」
美瑛聽見是廣勛來了忙站了起來。她忘了剛才的焦躁和苦悶,只覺得胸口不住的躍動,她還沒有走出房門,廣勛已經走近她的房門首來了。他把外套除下來,她忙接過來掛在近房門的衣架上,她禁不住用鼻尖觸觸他的外套,那件外套還是和在茶亭裡的時候一樣的發出一種特有的臭氣──紙菸、毛織物、中年男子所特有的脂肪臭三種氣味混合而成的臭氣。在其他的女性聞到這種臭氣定要掩鼻而去的,但在美瑛聞到這種臭氣,自己的身體就麻痺起來,對她像有種誘惑性。她很不好意思的再把臉湊近這件外套加嗅了幾嗅。在她,只認是一種強烈的男性的香氣。她久渴望著的也是這種香氣。單嗅了這件外套,她已經像喝醉了酒般的;他倆夾著火爐對坐下來。
「我想你不來了。」
「難得的機會,怎麼不來。」
「妹妹答應你來麼?」
「她曉得我到什麼地方?」
老媽子端了兩盅可可茶進來,他倆暫時沉默著。
她的左手撐擱在椅旁的茶几上。手掌托著她的鮮紅的左頰在痴望著廣勛。她的上唇也受著掌的擠壓,微微的掀起來。長的睫毛,黑的瞳子。眼眶周圍微微地帶點紫暈;平日是很蒼白的,今天臉色也特別的紅潤。他也覺得目前的美瑛是個人世少有的淒豔的美人。尤其是她的一對瞳子──不住地轉動的純黑的瞳子含有一個蠱惑性。
──像這樣的美人嫁給士雄真糟塌了。他把她和流產過一次,生育了一次的她的妹妹比較,就有點不相信她們是姊妹了。年小的時候的團團的臉兒,並且始終微笑著的妹妹的確比姊姊好看些。但是現在趕不上美人格的姊姊了。
「你盡望著人做什麼?」
「你呢?」
他倆都笑了。過了一會,她說。
「我想我的事情,不與你相干!」
「你就告訴我。看我可能替你想法子。」他笑著說。
「告訴你不得!」
「為什麼。」
「有了妻子的人不能了解的。」
「你感著寂寞麼?」
「是的,有點兒。」
「那麼,你只差小孩子了。遲早你是要生小孩子的。生了小孩子就不是寂寞了。」
「不想!要小孩子做什麼!?」她搖了搖頭。
她自己承認戀著他達到狂熱的程度了。她看見他來了時,早就想鑽進他的懷裡去,最好能夠把他的衣裳撕成一片一片的,看得見他的胸口時,她就把他的胸口咬破,咬至流血,她的熱烈的情焰才會冷息下來。當他進來時不即張開他的雙腕把她摟抱到他的胸懷裡去,她的心頭已燃著憤憤的熱焰。她就想及他是有了妻子的人,並且他的妻就是自己的妹子;她到後來知道向著這樣的男性進攻未免太冒失了。她碰著勁敵了,但進了兵,一時收勢不下來,想戰勝這個敵人,自己實在全無把握。
──遲早會失敗時,那就早點收手的好!女性想擄有妻子的男性為己有,至少要先得了男性給她的可為她所有的證據──表示他能離開他的妻子,全屬給她。若冒冒失失地為那個男性犧牲了一身,後來的結果就不堪想像,由戀愛之夢驚醒來後,恐怕唯有孤獨,疲勞,哀愁和死滅吧。尤其是對手方的女性是自己的姊妹,這是叫自己更躊躇,更遲疑不敢向前進的原因。她早就想向他宣言,他如果沒有和妹妹離開以前,她就不和他有更深遠的交際。但一看見他時又說不出口了。她想,這是他應當先向自己表示的,自己固然想向他宣言,但有一種羞愧在阻礙著自己啟口。
──雖不和他有深遠的交際,但不能說不和他看面。可是事實上見了他就會感著一種苦悶──不在他裡面完全溶解下去就不能解脫的苦悶。已經進行了,向他進行了,和他親了吻了,再收勢不住了,能全始全終地使他屬自己與否,現在也無暇計及了。現在只能一任情熱的奔放。遲早非解決不可的事還是早點解決了的好。至有必要時就向社會承認妹妹是自己的敵亦所不惜。為求自己的勝利,非斃敵不可!不斃敵,敵將斃自己。不必再躊躇,不必再考慮,我還是大膽的進行自己的事吧。
「士雄今天回來麼?」他問她。
「像這樣的天氣,不得回來吧。」
他倆又沉默了一會。爐火更熾烈地燃燒著,但他倆都忽然的發起寒抖來。
「下雪了喲。」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窗前,隔著玻璃窗扉望見外面下雪了。他也跟了來,站在她的肩後了。
「怎麼你哭了呢?」他看見她向著窗外拿塊雪白的手帕揩眼淚。他的右手加在她的肩背上了。他真想不到她竟會翻轉身倒在他的胸膛上悲哭起來。他想不出什麼方法來安慰她,他只撫摩著她的抽動著的肩膀。
十九
縣城西郊的一家旅館,昨天下午五點來了一對年輕的夫婦。他們倆冒雪走了來,說是由T市赴海口,經過這個地方的。旅館的主人對他倆雖有幾分懷疑,但這種幽會在他旅館裡是屢見不稀罕的,他就應了他倆的要求,開了一個最上等最幽靜的房子給他們。
第二天早晨,陽光射進那間房的窗口來時,那個年輕女人先輕輕地從床上走下來,頭髻蓬鬆,雙頰蒼白。一件毛織緊身背心的扣子還沒有扣上,膨大的乳房的輪廓在背心下面的一件白絨襯衣上若隱若顯的表現出來。褲腳高高的撩起至近膝的脛部,胖胖的弧狀的胚肉白白地露出來。她跳下床來就走近衣架前,先把一件青素緞面的皮襖加上後走近梳化椅上坐下去,把襪子穿上。
她走近面南的窗口望外面的雪景,窗下一帶是種甜薯的乾田,都滿滿的高積著雪,遠望那邊是一面起伏不定的傾斜低緩的山崗。散植在山崗上的幾株枯樹都滿長著銀枝葉了,又像敷著滿枝的棉花。一眼望去,完全是皚皚的銀世界了。
她想,只一晚上,昨晚一晚上,自己的運命完全決定了。昨晚上到了這裡來吃過晚飯後,自己還盡力和這種誘惑抵抗,試過最後的掙扎,向他提議不留宿就回家裡去。但他死都不肯放手,一手把我抓住,我再無法,也無能力向他抵抗了。想及自己的妹子,雖有點後悔,但昨晚上由他得來的經驗和自己的丈夫比較起來,就有天淵之別。她想,這種強烈的壓迫絕不能在無氣力的士雄身上領略的。他的有活氣的一種力可以說是戀愛的暴力吧。她禁不住羨慕起日夜在受這種暴力的壓迫的妹妹來了。她想現在不單精神上,連生理上,自己是屬給他的人了。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覺著額部和掌心微微地發熱,背部也感著微寒,喉嚨裡辣刺刺地作痛,口裡很乾燥的帶點苦臭,她想,定是昨晚上身體太疲倦了,並且沒有充分的睡眠,就感冒了吧。她忙走回衣架前再把皮裘的旗袍穿上。
她開了房門,茶房送了洗漱的水進來。洗漱了後覺得頭部很重贅的,身體也異常的疲倦。她懶懶地再走到床前來,揭開帳口,她看見他還把頭深深地埋在被窩裡呼呼的睡著。她略把被角撩開,他的團團的赤色的臉就給她一種的誘惑,她低下頭去在他的熱烘烘的頰上吻了吻,他的頰會灼人般的給了她一個刺激。
他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看見她站在床前,微笑著伸出雙腕向她,她立即撲倒在他的胸上了,她狂吻他的頸部。
「再睡一會吧。你不睡了麼?」他再要求她,「不,不早了。快起來吧,怕有十點鐘了呢,我洗漱了喲。你快起來洗漱,讓我梳個頭。」她再吻著他的熱頰說。
他起來穿好了衣服,洗漱完了時,她也梳好了頭。她站在鏡前把鏡中的自己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待翻轉身,她看見他站在自己的肩背向著自己微笑。
她也微笑著向鏡裡的他努嘴,表示要和他親吻。只一瞬間她翻轉身把頭埋在他的胸懷裡了──埋在他的寬闊的溫暖的胸懷裡了。她咬著他的領帶,許久不抬起頭來。有種從未經驗過的激烈的情緒把她的眼淚催出來了。他看她的肩頭在不住地聳動,忙捧起她的臉來熱烈的接了一個吻後,又取了條手帕替她揩眼淚。
「你為什麼傷心?我倆該歡喜的。」
他倆緊緊地摟抱著,她的首枕在他的左肩上。
「廣勛,以後怎麼好呢?」
「什麼事?」
「我們不是犯了罪麼?」
「戀愛的結合,是頂自然的,不見得是罪惡吧。」
「但是你是有婦之夫,我是有夫之婦。」
「那麼,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我太對不起妹妹了。」
「那我也對不起士雄了,是不是?」
「那又不同,因為他並不當我是真的妻室看待,我也不過機械的和他結合,一點愛情都沒有的,我都不覺得對不住他。你當然更無所謂對不起他了。」
「啊!原來你的意思是說我不真心向你,還對你的妹妹抱愧,是不是?」
「我並不是懷疑你。不過我擔心我倆以後不知有如何的結局。」
「讓我倆走到我們能夠走得到的地方去就好了。將來的事,擔心不了的。」他說了後再吻她的頰。
「所謂結婚,現在想來的確是個公式──呆板的公式,夫婦也是個空虛的名義。用這個呆板的公式和空虛的名義,去解決變幻無窮的戀愛,的確是不可能的。但是,是這麼樣的社會,我倆沒有這種名義,也沒有用過這個公式,我倆的晚夜的行動就是犯罪了。」
「我倆不承認那種公式和名義就好了,莫管社會對我們怎麼樣。」
聽見茶房敲門,他倆忙鬆了手,各站在一邊。
「進來!」廣勛說了後,門開了。茶房搬了菜飯進來。他看看時表,九點半了。
他倆對坐著吃飯。他一連吃了四碗。她因為有點傷風,不想吃,吃了半碗飯就放了筷子。
「我們該走了。」她先說。
「怕士雄回來麼?」他嘲笑她。
「你總是這樣嘲笑我!怕什麼!?並且他不到下午一二點他總不能起床的。出來的時候不是對老媽子說到母親那邊去嗎?我想我順路到我母親那邊去,也可以解解嘲。」她也笑著說,他點了點首。
「你怕比我還急些呢。快想回去看你的老婆兒子吧!」她反笑他兩句。
「我就要到軍部裡去的,你不信就請你跟來看。」
他倆約了下次相會的日期,同出了旅館。他望著她乘了轎向他的岳母家裡去後,他匆匆地走回家裡去了。
十八
美瑛從那天在茶亭裡和廣勛接了個吻後,自己像領受了洗禮般的,覺得前途有一種希望在等著她,她有生以來沒有經驗過這種能使她常常悸動的美感。她想這定是小說裡所說的戀愛了。
──可憐我生了廿四年,今天才感知戀愛是怎麼樣的東西!
房裡漸漸地暗下來,她叫老媽子把電燈開亮。她向火爐向久了後,雙頰紅熱得厲害。她把那本「藝術與戀愛」丟在一邊,雙掌托著紅熱的雙頰,靠著椅背凝視火爐。外面西北風像愈吹得厲害,窗扉在索索地作響。
老媽子端了茶壺進來。
「太太,像快要下雪。今天冷得奇怪。」
「沒...
目錄
一 生辰
二 爛熟期
三 求婚者
四 婚事
五 想像
六 鄙薄
七 新春
八 姻緣
九 束縛
十 暮春
十一 自娛
十二 罪惡
十三 痴想
十四 黃金
十五 痛苦
十六 羨慕
十七 幽會
十八 情焰
十九 抱愧
二十 軀殼
二十一 懷疑
二十二 冷寂
二十三 齷齪
二十四 威嚇
二十五 支配
二十六 凝視
二十七 初戀
二十八 墮落
二十九 紅影
三十 沉溺
三十一 胎動
三十二 監視
三十三 真愛
三十四 證據
一 生辰
二 爛熟期
三 求婚者
四 婚事
五 想像
六 鄙薄
七 新春
八 姻緣
九 束縛
十 暮春
十一 自娛
十二 罪惡
十三 痴想
十四 黃金
十五 痛苦
十六 羨慕
十七 幽會
十八 情焰
十九 抱愧
二十 軀殼
二十一 懷疑
二十二 冷寂
二十三 齷齪
二十四 威嚇
二十五 支配
二十六 凝視
二十七 初戀
二十八 墮落
二十九 紅影
三十 沉溺
三十一 胎動
三十二 監視
三十三 真愛
三十四 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