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察秋毫的私家偵探
VS
狡黠精明的傳奇俠盜
原本是兩條平行線,分別行走於陽光和陰影中,
卻因一樁古畫委託,將兩人命運纏繞在一起……
霍桑很快收到魯平的「邀請」,並賭上神探的尊嚴接下,
不過就是個扒手嘛,世上不存在能難倒自己的案件!
但——那些違反科學的現象是怎麼回事?
中國歷代古畫展將在下週一於東方大商場隆重揭幕,
其中唐代吳道子所畫佛像一幅,堪稱世界聞名的奇珍,
很快掀起軒然大波,也吸引了本地某著名匪黨的注意,
竟然公然聲稱:「對於該畫,將有計畫地掠奪!」
話說該畫的持有人,是華北古畫大收藏家韓祺昌氏,
他已委託私家偵探霍桑,於展覽期前後為之嚴密監護。
憑霍氏過去的聲望,想必能阻止宵小蠢動,不致有意外發生了
——才怪,堂堂俠盜哪會這樣就打退堂鼓!
※ ※ ※
就在展覽會前夕,韓祺昌收到一封神祕來信,
上頭表明對吳道子的仰慕之情,想暫借幾天以便細細品鑑,
如果只是這樣這倒也罷,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
「這幅畫,既是無價的東西,希望畫主人把它包裝妥帖,
放在寓所裡面,等候我來親自領走。」
如此自信,如此大膽,等同於向韓祺昌宣戰
——進一步來說,是向所委託的私家大偵探霍桑下戰帖!
那麼霍桑該準備應戰嗎?可是,這位俠盜神出鬼沒,
宛如太陽系多出來的行星,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他正是鼎鼎大名的神祕怪盜「魯平」!
※ ※ ※
為保聲譽,為保招牌,霍桑使出了渾身解數,
假鬍子、眼鏡、藍緞黑袍馬褂,搭配一支彎柄大手杖——
換裝完畢,無人辨識出這就是那位聰明機警的青年偵探!
走著瞧,怪盜魯平!
不是只有你能喬裝改扮,不是只有你能演戲唱曲,
我也能名角上身,和你對演一齣「甕中捉鱉」的好戲!
然而,戲演至三分,真正的名角才粉墨登場──
西裝店櫥窗內,用來展示的衣架木偶竟活脫脫「回魂」並脫逃!
霍桑壓根沒想過,此生能撞見如此荒誕神奇之事,
更讓霍桑不敢置信的是,這木偶並非旁人,
左耳的橡皮膏,令他回憶起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 ※ ※
在東方大旅社三樓——
三百四十九號房內,有俠盜魯平欲「親自領取」的名畫;
三百五十二號房內,名偵探霍桑正在守株待兔,
要來個「手到擒來」,活捉這條狡詐的響尾蛇!
然而劇情急轉直下,神祕木偶悠然再現,
在樓梯和兩部電梯間與霍桑展開一場「你逃我追」的捉迷藏
——至此,好戲才正要上場!
「你放心吧!你的畫,是你的生命,也是我的名譽,我不會讓人家把我的名譽搶劫了去!」
霍桑誓言,在這場與木偶的對戲中,
要親自粉碎木偶的戲法,取得最終的勝利!
作者簡介:
孫了紅(西元1897~1958年),原名詠雪,自號野貓,浙江寧波人,1930年代中國推理作家。著有《俠盜文怪》、《血紙人》等書。
章節試閱
第一幕 譏笑他是一個木偶
在一個仲春天氣的早上,愛文義路七十七號——私家大偵探霍桑的寓所——一間清潔明朗的憩坐室裡,霍先生和他那個片刻不離的「包朗」,面對面各自占據著一張沙發,正在閱讀晨報。
在本地新聞欄裡,有一節可注意的新聞,潛進了包朗的眼角。這新聞所占據的地位,只有兩個煙盒那麼大;可是四周卻加著一圈花邊,顯出其性質的不平凡。這新聞的標題是:《私家大偵探霍桑:負責保護吳道子名畫》。
內容大致說:
宣傳已久的中國歷代古畫展覽會,將於下星期一起,假座東方大商場五樓畫廳隆重揭幕。這一空前的盛舉,其展覽品包括宋、元、五代、明、清諸大家的精品,計共五十餘種。內有唐代吳道玄(按:即吳道子)所畫佛像一幅,更為世界聞名的奇珍。此一畫件的真價,在現時已無從估計。由於它的價值驚人,故已引起多方面的注意,風聞本地某一著名匪黨,竟公然聲稱:對於該畫將有計畫地掠奪。該畫的持有人,係華北古畫大收藏家韓祺昌氏,現已委託私家偵探霍桑,於展覽期前後,為之妥密監護。憑霍氏過去的聲望,想必能阻止宵小蠢動,而不致再有意外發生了……
年輕的包朗,讀完這一節新聞,一種輕微的不快,立刻襲進了他的心。過去的習慣,凡是愛文義路七十七號中所接受的種種事件,大之,如一艘兵艦的走失,小之,如一枚蒼蠅的被謀殺,任何事情,霍桑從未瞞蔽過包朗,唯獨這一事件,霍桑在事前,竟不曾提起過半個字。為什麼要把這消息,封鎖得如此嚴密呢?並且要祕密,就該祕密到底,為什麼又讓報紙把這消息刊布出來呢?難道報紙上可以刊布的事,竟不能讓自己知道嗎?
年輕的包朗,認為這一件事,有點「不勝遺憾」……在不勝遺憾的後面,當然是要「提出抗議」了。他放下報,剛要向霍桑詰問,不料他一舉眼,霍桑卻已不見,對面只剩下一張空椅。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電鈴聲,停了停,只見施貴走進來說:「有一位來客,等在會客室裡,要會見霍先生。」
「你沒有看見霍先生嗎?」包朗感到有點訝異。
施貴只搖搖頭,自顧自退出去。
霍桑既然不在,包朗成了當然的代表。於是,他匆匆走出房去,去會那個來客。在會客室裡,包朗看到一個大袍闊服的紳士,雙手拄著一支彎柄的大手杖,背對著自己,在賞鑑壁上的一幅畫。一個黑色的公事皮包,放在他身旁的小桌上。此人留著連鬢大鬍子,藍袍子,黑馬褂,好像剛從證婚席上走下來。
包朗驟眼一看此人側臉,幾乎忍不住要喊:「啊!于右任先生!」
但是,當這來賓聽到聲音而突然旋過臉來時,包朗方始看清此人的臉龐,較之那位大畫家于右任先生瘦削得多。他端整而白皙的臉上,架著一副闊邊的墨晶大眼鏡;他禿著頭,並沒戴帽,從頭髮上可以看出他的年齡,大約已有五十歲。
此人一開口,馬上給包朗不良的印象!
「喂!你就是霍桑嗎?」來客掉過頭來,向包朗這樣問。他在霍桑二字之下,遺失了「先生」二字的稱呼;他的應有的禮貌,似乎因為行事匆匆而遺忘在他府上,沒有帶出來。
「你——有什麼事情要找他?」由於來客的語氣,那樣的傲慢無禮,使我們這位年輕氣盛的包朗,忍不住也把「先生」二字,努力地吞嚥下去,只將一個「你」字,拖得特別長,說得特別響!
「你不是霍桑嗎?你去把霍桑叫出來!快點!」
這位大架子的貴賓,始終吝惜著「先生」兩字尊稱,尤其他的嗓音,非常渾濁刺耳,好像在最近,曾患過最嚴重的流行性感冒,還沒有復原,他一面命令包朗,一面還把他的手杖,叩得地板咯咯有聲,表示他的不耐煩。
來客這種態度,在包朗的目光裡,卻是一個新奇的紀錄。總之,自有愛文義路七十七號以來,從不曾走進一個人來,會有如此「溫柔」的態度!依著年輕的包朗素性,恨不能立刻伸手,在他臉上拋上五顆小小的手榴彈,以膺懲一下他的無禮!可是,他想了想,終於忍住一口氣,他說:「好!你——等一等,讓我去找他!」
他把身子僵硬地旋過去,準備去把那位「主角」找出來,應付這位溫和的來客,剛一轉背,只聽有個熟稔的聲音,譏刺地說道:「喂!不必費心!我在這裡呀!」
包朗急急掉過頭來,一眼望見那個已「割鬚」而尚沒棄袍的霍桑,手拄著那支討厭的大手杖,一手抓著假鬚假髮和那副墨晶大眼鏡,赫然就站在他的身後,正在向他笑!
這一套完全出乎意外新鮮的小戲法,使包朗的一雙眼珠,瞪得像龍眼那樣圓——至此,他方始看到霍桑的臉上,明明留有化妝筆的刻畫,但先前,他竟完全沒有看出來——他呆住了!
只見霍桑放下那支手杖,伸起一個指頭,敲敲自己額角,還在向他微笑,包朗誤認為霍桑這種可惡的舉動,是在譏笑他:像一個木偶!他的臉上,不禁頓時飛上一層怒紅。
霍桑整理了一下他的戲劇道具,他向包朗說:「喂!你為什麼不像我一樣,去找一副眼鏡戴一戴?」他一面調侃他的年輕同伴,一面舉步回憩坐室。包朗默默隨在他身後,二人依舊坐回原位,相對坐下。
霍桑望望包朗那張悻悻然的臉,笑問:「你是不是以為我這舉動,有點無聊?」包朗凝視著霍桑那件馬褂上鮮明的瑪瑙鈕扣,搖搖頭。
霍桑向他解釋道:「你聽我說,在最近,我擔任了一項任務。我必須在大庭廣眾之間露臉,而又不能讓大眾認識我,因此,我只能仿效一下那些名人們的方法,暫時在我臉部,表演一點戲法。戲法貴乎不被拆穿,因此,我在後臺,先試一試自己人的眼力。」
霍桑說畢,包朗沉下了臉,不置可否。一來,他不能掃除他被譏為木偶的羞慚;二來,他還留著讀報時的不愉快。
只聽霍桑繼續說道:「至於我所擔任的事,當然你還不知道,現在讓我告訴你。」
「我不知道?」包朗把眼梢飄向那張報紙說:「我為什麼不知道?」
「你知道的是什麼事?」霍桑的眼光亮起來。
「是不是吳道子的那幅畫?」包朗說。
「咦!吳道子的畫!」大袍闊服的霍桑,幾乎要從椅子裡跳起來。
過去,他神奇的演出,曾使包朗感到錯愕。而此刻,包朗的話,卻使他感到驚詫。他慌忙問:「誰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哈哈!」包朗忍不住揚聲笑起來說:「真奇怪呀!你的事能讓千萬人知道,而單單不讓我知道,這是什麼理由?」
「我完全不懂你這話的意思!」霍桑愈加訝異。
包朗不答,他把那張報紙遞過去,並把那圈花邊指出來。
霍桑接過這報紙,眼光很迅速地落到了包朗所指的地方。他把那節新聞讀了一遍,他經過人工裝修過的臉上,顯露一種非常困惑的神情。最後,他往椅子的靠手,猛拍了一下說:「嘿!可惡!」
單看霍桑這種態度,可知報上刊出這種消息,連他自己也還不知道,包朗不免感到訝異,忍不住問:「你沒有把這消息,讓報紙發表嗎?」
「我憑什麼理由,要讓他們發表這消息呢?」霍桑含怒反問。
「會不會是你委託人,有意把這消息透露出去的?」
「我同樣要問,他有什麼理由,要把這消息透露出去呢?」
「也許,他們想要借重你的名字,嚇退那些匪類。」
霍桑的目光,正自空洞地望著遠處,似乎並不理會包朗所說的話。於是,包朗又笑笑說:「那些道士捉妖怪,你見過沒有?他們穿著法袍,一手執盂,一手執劍,喝一口水,向空中噴去,喊一聲『霍!』——這些妖怪聽到這個霍字就頭痛。於是……」
霍桑聽他的同伴這樣打趣,他把視線收回來,粗暴地說:「我勸你,少說這種無聊的話!我想,你對這件事的情形,還完全不知道。」說時,他把手指的骨節,捏出一種咯咯的聲音。又道:「這新聞中所指出的匪字,你知道是誰?」
由於霍桑的語氣,顯得相當鄭重,使年輕的包朗,不得不收起俏皮的臉色而靜待對方的後文。
只聽霍桑問道:「有一個自稱為『俠盜』的傢伙,你知不知道?」
「魯平?」包朗應聲而說,他像提到一條響尾蛇!
第一幕 譏笑他是一個木偶
在一個仲春天氣的早上,愛文義路七十七號——私家大偵探霍桑的寓所——一間清潔明朗的憩坐室裡,霍先生和他那個片刻不離的「包朗」,面對面各自占據著一張沙發,正在閱讀晨報。
在本地新聞欄裡,有一節可注意的新聞,潛進了包朗的眼角。這新聞所占據的地位,只有兩個煙盒那麼大;可是四周卻加著一圈花邊,顯出其性質的不平凡。這新聞的標題是:《私家大偵探霍桑:負責保護吳道子名畫》。
內容大致說:
宣傳已久的中國歷代古畫展覽會,將於下星期一起,假座東方大商場五樓畫廳隆重揭...
推薦序
木偶劇的開場白
在我凌亂的書桌一隅,放著一卷稿箋,因為時間擱得過久,紙色已顯得非常黯淡;彷彿一個老年人,被光陰先生抹上了一重可憐的暮氣。這一卷陳舊的稿箋,記著一件過去的故事,故事中共有三個主角:一個,是私家大偵探霍桑;另一個,是我們那位「搗蛋專家」魯平;還有第三個,他是人而不是人,不是人而硬要算是人,他是Mister「皮諾丘」的哥哥,「卻利」先生的弟弟,說得清楚些,他是一個木偶!這故事發生的時期,距今已有二十年。當時,那兩位主角,年齡都還輕得很,因此,他們的演出,都有一種「衝勁」與「火爆」。再加上我在寫這故事的時候,大概因為抽煙的緣故,在筆底下,也有一點過火的渲染,寫成之後,自己看看,不像是件真實的故事,卻像是篇滑稽小說;甚至,還有點像書攤上的連環圖畫,為了寫得「太高明」的緣故,使我不敢發表它,只怕在發表之後,會使這故事中的兩位主角,對我產生不良的印象。
於是,這篇已寫成的故事,在我的書桌上,一睡就睡下了二十年。
可是,到了現在,為什麼又把這舊貨攤上的東西,拿出來了呢?我有我的理由。
諸位記得嗎?在不久的過去,有一位猶太人高天倫先生,曾在上海提倡過新型的木偶戲。那些沒有腦子的小角色,曾經神氣活現地活躍於都市群眾之前,留下一種新奇的印象。總之,又有我們的一位虞哲光先生,也因提倡這種時髦玩意,而博得好評,說是很富有兒童教育的意味。據一般頭腦靈敏的人們說,在不久的將來,這種新姿態的戲劇,有普及全球的可能。也許有一天,這些木頭做的小英雄,由於時勢的造就,竟會和「華特迪士尼」筆尖下的七矮人,一樣地大走紅,誰能說得定呢?
現代一切,貴乎投機,據說:投機對於發財,很有決定性的效果!如果我的一生之中,還有一個發財的機會,那麼,出於此番靈機一動,也許我已找到這個寶貴的機會!
我趁這未來新型的戲劇,還沒有發展到極度興盛的時候,我一面恭祝我自己,一面急急把這篇《木偶的戲劇》,趕快拿來發表!——這是我的「投機」。
有一件事我想預先說明:在我這篇《木偶的戲劇》中,並無所謂兒童教育的意味。因為,在我寫這篇東西的時候,我自己的年齡,還很和兒童接近;自己是個兒童,當然不能戴上一副「哈哈笑」而高談起教育!你想是不是?其次,在我這篇《木偶的戲劇》裡,也並不會加入「文明戲老生」的正義感;至於「意識」等類高貴的東西,你即使用顯微鏡,也決計無法找到!總之,我只能供給你一個頗為有趣的故事,讓你暫時無法睡,如此而已。
我這裡虔誠而惶恐地,先向幾位思想前進的先生們鄭重聲明。至於賞光與否,只好「任從客便」。
以上是幕外的道白,以下方是《木偶的戲劇》。
木偶劇的開場白
在我凌亂的書桌一隅,放著一卷稿箋,因為時間擱得過久,紙色已顯得非常黯淡;彷彿一個老年人,被光陰先生抹上了一重可憐的暮氣。這一卷陳舊的稿箋,記著一件過去的故事,故事中共有三個主角:一個,是私家大偵探霍桑;另一個,是我們那位「搗蛋專家」魯平;還有第三個,他是人而不是人,不是人而硬要算是人,他是Mister「皮諾丘」的哥哥,「卻利」先生的弟弟,說得清楚些,他是一個木偶!這故事發生的時期,距今已有二十年。當時,那兩位主角,年齡都還輕得很,因此,他們的演出,都有一種「衝勁」與「火爆」。再加...
目錄
木偶劇的開場白
第一幕 譏笑他是一個木偶
第二幕 木偶在櫥窗裡跳舞
第三幕 木偶逃出來了!
第四幕 返老還童的木偶
第五幕 木偶做有計畫的撤退
第六幕 伸手拍到木偶肩膀上
第七幕 木偶支付收據
第八幕 木偶的家庭
第九幕 木偶向對方致敬
第十幕 木偶的焦土政策
第十一幕 再會吧!木偶!
木偶劇的閉幕詞
木偶劇的開場白
第一幕 譏笑他是一個木偶
第二幕 木偶在櫥窗裡跳舞
第三幕 木偶逃出來了!
第四幕 返老還童的木偶
第五幕 木偶做有計畫的撤退
第六幕 伸手拍到木偶肩膀上
第七幕 木偶支付收據
第八幕 木偶的家庭
第九幕 木偶向對方致敬
第十幕 木偶的焦土政策
第十一幕 再會吧!木偶!
木偶劇的閉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