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反共不反華,切割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可能嗎?
你認為納粹德國若不發動對外戰爭,會被內部反對力量所推翻嗎?蘇維埃共產帝國若不是外部力量長久的侵襲,會分崩離析嗎?中共政權若無外部力量,會不會被改變,被修正?——或許會,可惜那是近二百年之後,假如毛主席的定律為真;或許也要看打入中國人民腦袋的長釘有多長,累積鐵鏽的數量有多大;或許眾多中國人民倒認為腦袋有根鐵釘才是「常態」,定海神針,「厲害!我的國!」有了根鐵釘,才會「起來!起來!不願當奴隸的人們!」
最近臺灣媒體有一種說法:「反共不反華,切割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這種說法是否有道理?是否理想性太高,不切實際?
首先,中國共產黨員有八千萬,若以共產黨員家庭計,總共會有二、三億人;若再加上親善共產黨,處心積慮,努力表現,準備入黨的,總共會有二億;二億這數字不嚇人,相當保守,今日中國到底是階級社會,有權力的黨幹部,統治沒有權力的人民:人往高處爬,誰不想爬入有權力的階級?權力壟斷的社會,有權力才會有其它的好處和方便!
那麼黨員加「親共」的,總會有四、五億,要從十四億人口切割四、五億人口,談何容易?如果我們相信毛主席的「朝代興亡動力學」:新朝代前三十年若能穩定,就有二、三百年的氣數。中共建政七十年(有人說是驚濤駭浪的七十年),不是就這樣安全穩定過關了嗎?漢唐盛世在望,所以依毛主席的定律,可能還有近二百年的安全生存時間。現在九、十億的中國人即使對共產黨甚多微詞,誰敢興風作浪,群起「造反」,和共產黨劃清界限?
除了毛主席的動力學定律外,還有個心理學「巴夫洛夫」制約學說:「人的行為是可以制約的。」
一個專制政權,控制思想、教育、輿論、任何意見通路,洗腦是舉手之勞;「吾道一以貫之」,人民的性格、思想都來自同一模子,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怎麼會有人民思想出亂子,如何造反有理?國內一定有「憤青」,但不會有「亂民」!
因此,舉國之內,非「聖人」之言不敢言;非「聖人」之行,不敢行。這裡所謂聖人之言行,就是「民族主義」。任何人民誰敢說他反對「民族主義」,他就是不愛國的反革命現行犯。共產黨是民族主義的唯一化身,人民有服從共產黨的義務。世間只有「以夷變夏」,哪有「以夏變夷」?西方的新自由主義、人權普世價值、議會政治、言論自由,都是毒藥。反對共產黨就是反對民族主義,不愛其國,非我族類,其心可誅!
雖然馬克思主義是最反對「民族主義」的,到頭來,共產政權卻要靠「民族主義」來生存。史達林大聲疾呼「偉大的俄羅斯母親」,不是無產階級專政,才能動員蘇俄人民,戰勝納粹法西斯。中國共產黨說:「首先抵抗日寇侵略,『東北義勇軍』是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九一八事變後,抗日戰爭就己經在共產黨領導下開始了,一共十四年,不是國民黨從蘆溝橋事變算起的八年。中國共產黨是反抗日寇、救亡圖存的民族先鋒,不是國民黨。
國共內戰,共產黨獲勝,有評論家認為共產黨在抗日戰爭期間,贏得民族主義的「領導權」,才能在抗戰後,秋風掃落葉,擊敗國民黨。民族主義的威力,由此可見?共產黨哪能放棄他們是「民族主義」的唯一代表。
那麼中國人民是不是只因為中共式的民族主義就能長治久安,生活富足,文化進步?這些都不是中共政權主要考慮因素,只要能管制中國人民思想,不敢反對民族主義,因此不敢反對中共政權,共產黨最重要的目標己經達成。民族主義把中共政權和中國人民融合在一起,水乳交融,所謂「反共不反華」,切割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可能嗎?是不是無事可為,畫餅充飢?
你如何和中國共產黨比民族主義?民族主義是中共的命根子,中共擁有它,社會的公正公開,講真話或說假話,因中共的政治需要而決定。有了民族主義,目的可使手段正確,謊話是可以治理國家的,為了達成中共政權的政治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真正中國人民需要的,對全民族有利的「民族主義」,是需要在自由民主的政治環境中,公開公正,才能出現,絕不是由中共政權所頒發的。要有自由民主的政治環境,首先是要把中共和民族主義分割?令中國共產黨,恢復馬克思主義的本色,莫忘初衷,以經濟決定論的歷史主義為師,以法西斯民族主義為敵——就中國目前的政治現實,可能嗎?十四億人民不論出於自利,或出於無奈,被人徹底洗過腦,會幡然改悟,知昨非而今是?
以臺灣的經驗來看,黨國體制下的民族精神教育,即使在黨國式微二十多年,仍然發揮其原有功能。有人是這樣說的:「為了控制思想而釘在腦袋上的長釘子,即使有朝一日被拔除了,長久以來所累積的『鐵鏽』也會留在大腦裡,繼續控制你我的行為。」有政治學家稱:「改變極權國家,不能期待出於內部的自我反省、更新而改變,而是來自外部的衝擊和壓力!」
你認為納粹德國若不發動對外戰爭,會被內部反對力量所推翻嗎?蘇維埃共產帝國若不是外部力量長久的侵襲,會分崩離析嗎?中共政權若無外部力量,會不會被改變,被修正?或許會,可惜那是近二百年之後,假如毛主席的定律為真;或許也要看打入中國人民腦袋的長釘有多長,累積鐵鏽的數量有多大;或許眾多中國人民倒認為腦袋有根鐵釘才是「常態」,定海神針,「厲害!我的國!」有了根鐵釘,才會「起來!起來!不願當奴隸的人們!」
起來!起來!把你們的腳鐐手銬打斷,把我們血肉當成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已到了最危險時刻,千萬不要把你們頭腦中的長釘拔除!
憶苦且思甜,中國共產黨一直是中國民族主義的領導者和先鋒,永遠和中國人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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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國的分與合
1949年以來是中共站起來了?還是中國人站起來?中國人又要努力建築更堅固更久遠的長城?會不會長城還沒築成,卻發現「築高牆挖深溝」,卻難以防禦新發現的各種病毒?到底真的有三百年基業這回事?到底三百年是屬於誰的氣數?中國很多人一定搞不清楚。或許,有少數人就是要令大多數人「合」在一起、禁錮,令他們頭腦轉不過來,被迫前呼後擁,建長城去,十四億人一條心,永遠搞不清楚是何年何日,身在何處!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合」與「分」等類齊觀,為何中國歷史只視「合」是常態,而視「分」為異常?
何況,中國歷史「分」的總體時間,不會比「合」的時間短。中國對合的歷史,有套哲學觀,所謂「正史」。能列入正史,才會是正統。三國分立,繼承漢家正朔的蜀漢是正統,還是異姓篡漢的曹魏?不管二千多年來,多少士人讀到諸葛亮的前、後〈出師表〉涕泗縱橫,但是諸葛亮的蜀「漢」並不是歷史的正統!
正統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則:「成則王敗則寇」、「後代修前代史」。你我就容易明白中國共產黨為甚麼要修《中華民國史》的理由。茲事體大,因為有人可以說:「對日抗戰是十二年,就是十二年,不是八年。」因此,首先帶領中華民族抗日,救亡圖存的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東北義勇軍」,不是四年以後蘆溝橋事變中,國民黨吉星文團長所率領的國軍(國民革命軍)。
毛澤東主席說得很現實:「新朝代開始能有三十年穩定,就會有二、三百年基業。」也就是在這三十年「維穩」期間,你要「焚書坑儒」,封城,「出門就斷腿,出聲就掌嘴」,殘民以逞:只要穩定下來,就會成其「正朔」,後代士人「儒生」、「知識分子」,是不會在意你的來歷,甚至會以「死節」以服侍新政權。
因此要「維穩」,要先誅殺功臣、先前的「火線上的同志」、「親密戰友」,甚至屠戮自家親生兄弟,因為他們有經驗和能力「奪權」和「造反」。政權一旦穩定了,就有機會建構所謂「文景之治」、「貞觀之治」的漢唐盛世,這是歷史必經的過程。
所以1989年北京六四武力鎮壓屠殺,鄧小平一定記得毛澤東這個歷史見解。屠殺才能保證「改革開放」所需要的穩定,才會有如火如荼的經濟發展;以後的文人書生、知識分子才會說「殺得好」、「一室哭,還是要一路哭?」:鄧小平當然不敢當赫魯雪夫,清算毛主席三面紅旗、文化大革命所犧牲的數千萬人民之罪行。
毛澤東落的「三七開」的蓋棺論定。鄧小平自我解套,躲在毛澤東身後,是可以理解的。誰敢為六四冤魂平反?平反者必先清算毛澤東思想,清算毛澤東,就等於否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正當性,反對「中國人站起來了」的訴求,平反者不就等於「反革命現行犯」?
六四期間,有位湖南年輕教師,對著天安門上的毛澤東遺像潑紅漆,被學生群眾逮捕,以「反革命現行犯」,送交廣場上「維穩」的武警,所以也不必批判、申討鄧小平為德不卒,有誰敢「引刀成一快,不愧少年頭」,除了那位嫌自己命太長的「湖南男子漢」!
中國人的「民格」如此,似乎要堂堂正正做人,就要先「奉天承運」乖乖地先當個中國人。要當中國人就要先服從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是義務。無所逃於天地間,只能在共產黨的手掌心中翻滾!
六四學運時有位學生領袖,數十年後在自由民主的臺灣,呼籲他在集中營被迫受「心靈再教育」的族人,要學會「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見微知著,中國人的民格若只是如此,有甚麼好奇怪的?民國初年,袁世凱稱帝,雲南起義的蔡松坡將軍打的旗號是「為國民爭人格」,殷鑑不遠,看來中國現代史的發展真是每況愈下。
相對於六四的坦克車封城,1919年的五四學生運動,北洋政府團捕罷工、罷課、罷市、衝撞官署的數百名學生群眾,會在北京媒體聲援學生的壓力下,以及北大校長蔡元培的辭職威脅,全數獲得釋放。以六四反觀五四,是不是今日中國人該欠中華民國北洋政府一個歷史性的道歉!誰說是腐敗的北洋政府,應該打倒?
如果說要擁戴拿著槍桿子的會「維穩」的政權,才合乎「合」的正道。「合」才是左右朝代興衰的原理,那麼毛主席無可懷疑,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的導師,秦皇漢武與其相比,毫無疑問是「稍欠文釆」。怪不得他的後裔習總書記,也要他的同志們不忘初心,高舉毛主席的偉大思想旗幟,無所畏懼,何事不可為?
但是,毛主席的思想再準確,二、三百年的基業(或是氣數)也快過了一半。中國共產黨還會再有百年的時光?「武漢肺炎」的肆虐,許多中國人會不自覺的想到這個問題。中共政權會不會中道崩殂,另一個「分」的開始?
遺憾的,中國人雖然也相信朝代興衰更替,有「陰陽五行」的輪序,但是從來不願正面思考「分」也是正道,會是正向能量。能「分」,許多人才會有好日子過;不顧一切,把許多人「封」在一起,誤人誤己,十四億人一條心,是會出大麻煩的。
原來「分」也是哲學主體,也是天道。理論物理學家所說的「對稱性自發性破裂」(symmetry spontaneous breaking)就是這類道理:代表「合」的對稱性破裂了,才有各類具有物質的粒子出現,才會有日月星辰,山脈河流,各種生物和草木,包括你我,美麗世界「分」之功用可大耶!
從來沒有人想過「分」對你對我都是件好事。好像有人被迫命定一生都要建構一個長城,防止野蠻人入侵,保衛你我的文明。一代又一代的徭役,徵收年輕人的精血和生命,文明退化成野蠻,還以為自己仍然是老文明。構築的長城,野蠻人有需要,不時可以翻越;何況天打雷劈,雨淋日曬,天下沒有不崩壞的偉大工程。偉大的朝代不是在修理和構築長城,而是在糢糊的地界,容忍一大群「胡化漢人」或是「胡人漢化」的部落。有多少光明燦爛的時代、所謂的「盛世」,是由這些人種創立的,這是能「分」的結果。
1949年以來是中共站起來了?還是中國人站起來?中國人又要努力建築更堅固更久遠的長城?會不會長城還沒築成,卻發現「築高牆挖深溝」,卻難以防禦新發現的各種病毒?到底真的有三百年基業這回事?到底三百年是屬於誰的氣數?中國很多人一定搞不清楚。或許,有少數人就是要令大多數人「合」在一起、禁錮,令他們頭腦轉不過來,被迫前呼後擁,建長城去,十四億人一條心,永遠搞不清楚是何年何日,身在何處!
以上內容節錄自《切割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可能嗎?》王充◎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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